一年後
皚如山上雪,姣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姑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止,溝水東西流。
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徒徒。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爲。卓文君《白頭吟》
鬧市上喧囂不斷,各式各樣的小商販衝着路過的行人,叫賣着自己攤上的小玩意兒。不時有看上東西的路人會停下來觀看一二,若是自己喜歡而且價格又合理的話,便會買上一二帶回家去;如是自己實在是喜歡但是價格自己覺得不合理的話,就會與小商販商談一二,最終還是能夠將東西帶回家去。
或是給自己家娘子買的胭脂首飾,或者是給自家孩子買的小玩意兒,或者是買回家孝敬爹孃的補品,等等,街上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有人情味!
蘇柳自己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着,不知不覺自己來到這裡已經快兩年了,從一開始的窮困潦倒,到現在的生意猛進。然而對與她來說,這兩年的時間不快亦不慢,從最初的一個人,到現在認識了顧三娘等人,她其實是很開心的!
一年之前,自從裴紫衣離開回到京城後,就與她失去了聯繫,也不知道裴紫衣在京城裡過得怎麼樣了!
“哎!”她無奈的嘆了嘆,就在她出神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什麼人給拍了拍。
她扭過頭向後看去,顧虞帶着一臉的笑意站在她身後看着她,旁邊是消失已久的龜順。
“柳娘,你在想什麼呢?叫你好多聲都不應!”
龜順好奇的看着她,帶着他那慣有的不靠譜的笑意。
一年前,就在裴紫衣走後的不久,龜順也消失了,連她店裡都不再去。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最近纔回來的。
“龜爺,您這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還去我店裡面幫忙嗎?”
要知道之前龜順在“仙味居”裡幫忙的時候,可把他整的都有想殺人的衝動了。所以,爲了開玩笑,她就又將這個提議給拿了出來,畢竟有個逗逼在身邊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她在心裡偷偷的笑了笑,然後充滿希望的看着笑嘻嘻的龜順。
“小爺我纔不要,當初在你哪兒幫忙,說好的是學習怎樣做人做事,可是沒把我折磨死!所以小爺我纔不要再去呢!”龜順晃了晃腦袋,吊兒郎當的說着。
看見龜順的這幅樣子,蘇柳她不得不懷疑,當初看見的那個害羞的人是她自己看錯了。
“柳娘,你就不要再叫他去了,他去了是幫倒忙還差不多,你忘了當初被摔壞的那一百零八個······盤子了?”
顧大公子,搖着他的扇子一臉欠揍的看着她,說出來的話弄得龜順用眼神都想殺死他,然而他還當自己是沒事人一樣,樂呵呵的看着蘇柳。
“噗呲!”聽到顧大公子欠揍的話,她很沒良心的笑了出來。
突然記起當初龜順在“
仙味居”裡幫忙的時候,“仙味居”裡面的東西每天都在以一定的程度的速度被破壞着,尤其是那些白花花的盤子,僅僅三天裡,就被龜順給摔了一百零八個。後來還是鄭氏對於他浪費東西的做法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纔給了他一個更輕鬆的事——招待客人,然而沒想到,就是因爲讓他招待客人,才造成了他生命中的那段噩夢。
想到這裡,她不禁也對龜順的破壞力感到驚訝,所以讓他繼續到“仙味居”裡幫忙,還是算了吧!畢竟現在的“仙味居”與之前的“仙味居”大不同了!
“哼!”
龜順見兩人這樣對他,不服氣的哼了哼!然後掛上他特有的傲嬌表情,他似乎將這事看成是誇獎了。
“對了,顧大公子,還沒有紫衣的音信嗎?”
不僅她與裴紫衣失去了聯繫,就連顧虞與顧三娘都與她失去了聯繫。這一年以來,他們一直在四方打聽有關她的消息,但是她都毫無半點音信。說不但心,那是假的,兩人畢竟相處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她早已將裴紫衣當成了自己的好姐妹,所以每次見到顧虞的時候都要問問有沒有裴紫衣的消息。
顧虞攤開手對着她搖了搖頭,意思是還沒有半點音信。
“什麼?那丫頭失蹤了?她不是回京城相親去了嗎?怎麼可能失蹤了!”也不怪他不知道這件事,畢竟裴紫衣失蹤的事是從他失蹤後才傳過來的,所以他不知道也是有原因的。
“就在你消失後不久,紫衣就不見了。”
“她是怎麼失蹤的?”
說實話龜順到是一點也不擔心裴紫衣的安危,以那丫頭的能力,到哪裡都會活的風生水起的。
“聽說是······逃婚!”
最初聽說裴紫衣是因爲逃婚才離家出走的,她心裡還有點小小的愧疚感。因爲這方法是她教給裴紫衣的,說要是那些京城名門子弟裴紫衣她都看不上,而家裡又逼着她成親的話,就逃婚。然而她說的是逃來這裡,而不是讓裴紫衣她玩什麼失蹤啊!要是裴紫衣真的在逃婚路途中發生了什麼事的話,她得內疚死的!
“逃婚!······那你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既然不是截殺也不是仇殺,以那丫頭的脾性,不會讓自己吃虧的!”龜順在一旁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一邊啃着蘋果,一邊安慰他們說着。
“是呀!柳娘你就不要擔心那死丫頭,她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放心好了!到是你呀!我真的覺得自己將店鋪拿給你做生意這個決定做的太正確了,看看現在的‘仙味居’,簡直羨慕死我了!”
對於現在的“仙味居”,他不羨慕那纔怪呢!在這一年裡,蘇柳不斷的對“仙味居”進行改造,無論是外型上,還是銷售策略上,“仙味居”都有了很大的改進。現在的“仙味居”如果在碼頭鎮稱第二的話,沒有哪家店可以稱第一,至少在馬頭鎮上是這樣!
“那是,你也不看看‘仙味居’的東家是誰!”
既然兩人都說不用擔心裴紫衣,那麼她也就放寬了心,要是裴紫衣有消息了的話,他們會提
醒她的。於是也樂得與顧虞和龜順開玩笑了。
“是是,你最厲害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家孟靳還沒有消息嗎?聽說他都走了將近七年了,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本少爺我······哎喲!不考慮就不考慮吧!幹嘛踢人呢!”
顧虞本是開玩笑的說道,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就先捱了蘇柳一記“飛毛腿”,痛的他直齜牙痛呼,毫不在意他在街上維持已久的公子形象。
蘇柳踢完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語氣十分肯定的對捂住腳的顧虞說道:“我娘說他會回來,他就會回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畢竟店裡還有一大堆的瑣事等着她去料理。
雖然她也相信孟靳會回來,但是自己畢竟······不好意思說出來不是嗎!這就叫矜持!
“活該!讓你一天只知道笑話小爺我!哼!”
話說,龜順早就看不慣顧大公子的那副見死不救的樣子了,所以只要能夠逮到諷刺顧大公子的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了。所以在嘲笑了顧虞後,就昂着他那顆腦袋,帶着傲嬌的小表情就走了。
只餘下顧大公子留在原地自艾自縊,然後慢慢拖着自己一瘸一瘸的腿往“仙味居”的方向走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走後不就,有一個人也拖着受傷的身體王“仙味居”的方向走了去。
······
蘇柳將店中的事都交給“仙味居”的掌櫃,然後自己一個人回到了後院裡,準備再收拾收拾就準備回去了。現在的“仙味居”比之前的時候寬敞了不少,她一直勸孟氏搬到這裡來住,但是孟氏一直不同意。她說要是搬到這裡來的話,到時孟靳回來了就找不到家了,聽她說的也有道理,所以蘇柳也就隨了她去,她還是每天家裡店裡兩邊跑着。
然而她剛推開她平時休息的房間的門,就聞到了一股很濃很濃的血腥味。她快步走了進去,在仔細的看了看四周。突然她看到在房間的角落了似乎躺着一個人。
她快步的走了過去,然後將那人的身體給翻了過來,原來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年輕男人。
救?還是不救呢?
蘇柳在心裡糾結了一會兒,果斷的還是選擇了救這個選擇。由於這件事情不能宣揚出去,所以她也就沒有找人過來幫忙,萬一這個男人是壞人呢,亦或者他是被人追殺呢!所以爲了她自己與男人的安全着想,還是自己動手吧!
她先到廚房裡打了一大盆熱水,然後從房間的暗格裡拿出自己放在裡面備用的各類藥,然後費勁的將地上的人給弄到了牀上。她撕開對方的衣服,卻被對方身上數不清的大小傷口給震驚到了。但是也只是恁了一會兒,就反應了過來,他到底怎樣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於是快速的將對方身上的傷口給清理乾淨然後給包紮好。
“好了,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之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弄完以後她在牀邊靜靜的說了一句,然後收了收拾東西,就回家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