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可不覺得自己會對榮拓這樣的男人動心,理智的王怡自我分析過,首先,她沒有對榮拓一見鍾情,其次,見榮拓的次數也有限,而且每次見面都是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再者,這身體前主人對榮拓是有感情的,這纔會殘留下來,影響到現在的她,所以現在的她因爲榮拓,而情緒起伏,甚至心裡煩燥,可能都是這身體裡殘留的情感在那裡作祟,理智的她就更加不能讓自己的靈魂被前主人留下來的情感左右。
“嗯,”榮拓看王怡客氣的疏離,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彷彿心臟那裡被東西堵着了,透不過氣。
這都已經相處六天多了,王怡能對自己客氣了,算是不錯的進步啊,榮拓在心裡如是自我安慰着。
兩個人加快了腳步,不過只是正常人的腳步上加快了腳步,正好趕上了在路上趕路,往鎮子裡趕集的牛車,牛車上,已經坐了四個人,趕車的也在裡面了。
“大叔,可不可以載我們一程?”能有牛車坐,王怡也不想用兩條腿走路。
趕牛車的大叔驚訝的看着王怡與榮拓,他們竟然靠着兩腿條追上了他們,不過看起來也不容易,懷裡還抱着一個孩子。
除去趕車的,坐在板車上的兩男一女看了榮拓他們一眼,認出了王怡,沒辦法,王怡之前家裡遇難,大家都好奇的去看了,當時的王怡,他們想不記得都難,現在想不認得都難。
兩男一女看見王怡,腦子裡就是揮之不去的,王怡拿着劍,一身是血的畫面,便不由得心中一顫,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對於他們這些沒見過殺人的村民來說,那夜的王怡太可怕了。
趕車的大叔自然也認出了王怡,不過王怡這副嬌弱文靜的樣子,可跟那夜的她完全不一樣兒,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過,估計誰也無法相信,這樣的一個嬌弱文靜的小娘子,竟然如此可怕。
“……好,”趕車的大叔心裡也在打鼓,他若拒絕王怡,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被殺了?那件事情,捕快來了,也沒有將王怡帶走,可見王怡也是一個厲害的,千萬不能得罪。
“謝謝大叔,”王怡牛車停下來,便一屁股坐了上去,示意榮拓將小榮磊交給她抱,然後榮拓也坐了上來,就坐在趕牛車的副架座位置上。
趕牛車的大叔有些不自然,只覺得背後有一把刀對着他似的,讓他不由得直了直背脊,深怕彎下來的背脊抵上了那把銳利的“刀”。
王怡自然也是看出這些人看她時眼裡的害怕,所以她也沒有主動要跟這些人對聊。
“咿咿呀呀……”
早上喂完奶後,小榮磊就一直處於清醒的狀態,剛纔兩個人抱着趕跑,都沒有人理他,他就自己跟自己對手指玩,現在看自家孃親看自己了,便急忙發出聲音,要跟自家孃親說話。
“磊哥兒是不是一個人玩膩了?”王怡溫柔的聲音在牛車上響起,乾脆甜美,帶着一股寧靜人心的祥和:“磊哥兒的小手好玩嗎?讓孃親也玩一下。”
“咯咯咯”
小榮磊見自家孃親跟自己說話,便開始開心的傻笑。
小孩子的笑,有時候壓根不知道他在開心什麼,可是看見孩子乾淨的笑,大人的心情就會不由自主的跟着輕快起來,此時的王怡,馬車裡的其他人,都是如此,不過,大家依舊不敢跟王怡靠得太近。
王怡爲了讓這孩子以後更好的學會說話,可以說是盡力的在他面前多說話,讓他多聽聽大家說話,這樣,他也就會生了說話的**,也好開口學說話。
“咿咿呀呀……”
小榮磊也是配合着自家孃親,努力的小嘴一開一合的,在那裡“說話”,其實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麼。
有小榮磊在,牛車上,大家的心情都帶動得輕鬆起來,那股子嚴肅拘謹的味道,也漸漸的消失了。
畢竟,這牛車到鎮子上要一個小時多,這樣一直緊繃着神精也累。
王怡說着說着,就給小榮磊唱起了兒歌,聲音溫柔:“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春天就在那青翠的山林裡,這裡有紅花呀這裡有綠草,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
“咯咯咯”
小傢伙笑得更開心了。
王怡伸手觸了觸小榮拓的額頭,故意皺眉怒道:“小傢伙,孃親在給你唱歌,不是在跟你說笑話。”
王怡不做白用功,在她聲音剛落不久,就有人忍不住感嘆道:“夫人,你唱得真好。”
王怡便衝那忍不住說話的女人笑了笑,她自然是不希望這些人怕她。
“隨便唱唱,哄孩子用的,”王怡笑着回話,笑容溫和,聲音恬靜,聽着令人舒服,也不由得跟着身心放鬆下來。
“這歌聲,聽着那股味兒特別清楚,怎麼可能是隨意笑的,”言下之意是,王怡別太謙虛了。
王怡只是笑笑。
牛車上的氣氛,漸漸的開始和樂起來,不再如剛開始那般僵硬。
這一路很太平,王怡之所以敢搭牛車,不擔心那些流寇躥出來,主要是因爲有昨天那一出,只怕流寇也在思量,應該怎麼辦吧?不過世上的事,都帶着些許不確定,王怡可不敢百分百肯定。
牛車上,她令人印象很深刻,就算林老大夫懷疑昨天晚上闖進林家醫館的人是她,可是她有充分不在場的人證物證,就比如說現在牛車上的這幾個人,都是見證她早上纔到鎮子上的最佳人證,這纔是王怡特意跑來搭牛車的原因。
牛車進了鎮子裡,在鎮子專門用來停馬車、牛車的地方停下,王怡抱着小榮磊下了車,榮拓也跟着下了車。
王怡將小榮磊交到榮拓的手上,自己則往衣袖裡掏了一下,拿出兩文錢,道:“回去時,我就不搭了,這兩文,還望大叔收下,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再跑去搭大叔的牛車了。”
趕牛的大叔原本也是想着,載點人,賺幾個小錢,只是王怡有點特殊,他不敢開口要,王怡主動給,他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的接受了,這可比他拿村子裡其他人給他的銅錢,更有優越感,看,王怡那樣兇悍的人,搭了他的牛車,還不得照樣給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