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怡理出來的幾個重點就如一根根分明的線,壓根就沒有交叉之感,卻是千絲萬縷聯繫在一起。
第一個疑問就先放着;第二個疑問與第四個疑問無疑是想她沒辦法在鎮子裡生活,是借勢將她趕走;這第三個疑問又是怎麼回事?可以與第一個疑問聯繫在一起嗎?
王怡總覺得自己這樣分配起來更合理,畢竟,鄰居之間的吵鬧,總不可能到請殺手這一步,那麼第三個問題就是與第一個榮拓未死聯繫在一起,也就合情合理起來,就不會顯得雜亂無章。
能引來殺手刺殺,想要絕掉榮拓的香火,這說明什麼?榮拓其實並不如表面一般……吧?
那麼榮拓送銀票送人蔘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個目的在明顯不過了,那就是小榮磊,畢竟古人對兒子的看重,可想而知,對於榮拓來說,兒子就是香菸傳承,自然不可能讓其流落在外?
於是便送銀票送人蔘的,想讓她原諒他以前作的那些粗爆的行爲嗎?
王怡突然笑了,氣笑了,以前的王怡早就在王春兒的虐待下死掉了,現在的榮拓再做這些,難道那個魂歸地府的王怡還能活過來不成?
就在此時,王怡腦子裡靈光一閃。
“啪——”
渾然忘我的王怡一巴掌重重在牀板上,整個人彈了起來,胸口更是劇烈的起伏起來,呼吃呼吃,可那口氣就是如巨石般壓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哇哇哇……”
牀上正睡覺的小榮磊一下子被自家孃親嚇到了,“哇哇”大哭起來。
王怡急忙壓下胸口翻騰的怒意,抱起小榮磊,心裡一陣愧疚:“是孃親不好,是孃親嚇到了磊哥兒,都是孃親的錯,磊哥兒不哭孃親不會再這樣了。”
“怎麼回事?”方圓也是急急從廚房裡趕了出來,眼看就要中午了,她在廚房裡弄吃的,突然聽見一聲“啪”的巨響,嚇得她手上的鍋鏟都“碰”的掉在地上,不管不顧的趕了過來,才跑到門口,就聽見小榮磊嚎哭聲。
“……”王怡有些尷尬,她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結果一不小心,就……
她那個尷尬啊……
方圓看看臉頰上泛起不正常紅雲的王怡,又看看在母親懷裡哽咽着停止哭泣的小榮磊,眼裡滿是困惑。
“沒事,沒事……”越是說“沒事”王怡心中越心虛。
“哎喲,鍋裡的菜焦了!”就在此時,廚房裡傳來一場焦臭味,方圓當下顧不得那麼多,急忙往廚房裡衝過去,也沒有問王怡剛纔是怎麼了。
王怡將臉埋在小榮磊懷裡,才哭完的小榮磊早就忘了怕,以爲王怡在跟他玩,就又“咯咯咯”的笑了,臉上又是淚又是笑的。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開。
王怡見小榮磊被嚇得沒有睡意,就在那裡逗着他玩。
周本趕着馬車回來了,將馬車停在院子裡,就臭到了不同往常的味道。
“實兒他娘,這是什麼味道?”周本問。
方圓不想浪費菜,於是將那碗炒焦的也一併端上了桌。桌子就擺在堂屋之中,四個人便圍坐在桌子旁,王怡懷裡抱着小榮磊,此時的小榮磊是一點睏意也沒有,大概是被嚇到,不敢睡覺。
шшш▲ тt kǎn▲ ¢○
一聽周本問話,方圓臉上就泛起兩抹紅雲。
“咦,這菜怎麼有些發黑?”周本故意逗着方圓。
方圓拿起筷子挾了一筷子菜往周本面前的飯碗裡送,臊道:“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周本便在那裡嘿嘿笑,夫妻兩,沒有過多的親密,只是這樣的互相往來,彷彿十年如一日,以後的生活就算改變了,也會如此般。
王怡看着周本與方圓說不羨慕?騙鬼的吧?誰不想夫妻恩愛到白頭?只怕沒有人能做到如周本與方圓一般,都十幾年的夫妻了,還如初見般。
真好。
王怡在心裡默默的感嘆一句。
方圓這才意識到飯桌上除了她與周本外,還有一個王怡,恨不得直接將頭埋進飯碗裡,也變成碗裡的一粒米算了。
王怡嘴角帶着三月暖陽般的笑,故意壞心眼的對方圓眨眨眼,害得方圓更加羞澀了。
曾經有研究婚姻學的學家曾說過,三年一小癢,七年一大癢,如果熬過去了,也就能大概的相處到老,可那哪裡比得上週本與方圓?
十幾年,算是老夫老妻了吧?真好……
王怡忍不住在心裡又感嘆了一句,正如她所感嘆的,的確是真好,也讓王怡有了打探方圓與周本過去的心思,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如何走到一塊兒的。
用完飯,方圓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道:“你早上不是說想去山裡村看看嗎?不如就讓你周大哥送你去?”
“不用,明天再去山裡村看,今天就先讓我偷個懶兒吧,我也想如磊哥兒一般,吃了睡,睡了吃,過一次懶蟲生活,”王怡說着俏皮話。
“也成,”方圓想想,便轉身進廚房了。
周本也跟了進去。
周本站在小廚房裡,輕聲的對方圓說着今天早上的事情。
“王春兒懷疑妹子淨身出戶時私帶銀票,今天早上便去錢莊堵了妹子,想讓妹子將銀子交出來,”周本是知道這二百兩銀票的事情,昨天晚上方圓跟他說過,哪曾想,會鬧成這個樣子。
“!”方圓雙手握拳,咬牙,靜靜的聽着,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據說,王春兒差點就將妹子的衣服給扒了,”說到這個,周本也忍不住帶上些許怒意來,女人的名節對女人有多麼重要?竟然在大街上,做出這樣的事情。
方圓眼眶紅了紅,想到王怡回來時,如沒事人般的樣子,心裡便涌出一陣陣心疼來。
“五天後,妹子說要去找榮拓給孩子滴血驗親,”說到這個,周本話裡便帶上了嘆息。
方圓卻咬牙,吐出沉重的兩個字:“也好!”
只有證明榮磊的確是榮拓的孩子,王怡背上的污名才能減少些。最最最讓她可惡又生氣的是林老大夫的事情,明明可以讓流言如水中倒影般閃閃就過了,可是他卻偏偏帶着小林大夫上門去提親,他那是提那門子親?
是個男人,也要誤會,更何況是充軍將近一年未歸愛的榮拓呢?能不誤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