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二之所以去縣衙門告密就是不想和吳雙雙等人硬碰硬,因爲明知道碰不過。
好傢伙,這丫頭看着細溜溜的,竟敢打老虎,還打贏了!自己這小身板兒怎麼跟老虎比?這眼前虧不能吃!
所以吳老二擠出笑臉來說道:“雙雙這麼晚了咋來了?是你爹有啥事兒嗎?”
吳雙雙邁步走進來,拉了個板凳坐下,“不是我爹有事兒,是我有事兒。怎麼着,我聽說我們家養牲口的事兒是二叔捅到縣衙門裡去的?村裡人都巴不得跟我們弄好關係,將來好一起跟着幹,你們家是怎麼想的?”
“不是不是不是,”吳老二急忙否認,“雙雙,這屎盔子你可不能往二叔頭上扣,咱們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那個啥,雖然寫了斷絕書,可你們也說了,這骨血是沒法改變的。咱們是一家人,我爲啥要害你們。”
“呵呵,”吳雙雙冷笑一聲,“這就要問問二叔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了。咱們也別遮着蓋着了,老實跟你們說吧,剛纔你們兩口子說的話我們已經都聽見了,二叔你也就別說瞎話了,多沒意思。
“我也攤開了跟你們說,我今兒來,就是來跟你們算賬來了。你們不想讓我們好過,我們又憑啥讓你們好過?
“我以前總說,二叔三叔好歹是和我爹一起長大的,你們還是我爹背大的,總有些情分,我也不願意把事兒做絕了。再說,我覺得吳嬌嬌的事兒,吳二栓和吳玲玲的事兒,也足夠讓你們長記性了。
“我也知道你們不聰明,可我沒料到你們竟然笨到了這種地步,連形勢都看不清!
“是,我們是怕官府來找我們麻煩,但是你們要想明白一件事,官府的人不可能在咱們這窮山溝里長留。他們在的時候,當然他們說了算,可是他們走了之後呢?”
吳雙雙一邊說着,一邊活動雙手,指關節在寂靜的夜裡格格響起來,讓人汗毛根兒發豎。
吳老二眼皮直跳。
吳雙雙看着他們夫妻倆慢慢變白的臉,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來,既然膽子小就不要去做壞事嘛!
她看了看,吳老二炕頭火牆上放着一盞油燈,當然裡面放的不可能是煤油,那也是經過簡單熬煉的松脂,不過這可不是他們自己家做的,而是吳老二順手牽羊不知道從誰家牽來的。
燈盞倒是個銅的。
吳雙雙笑眯眯走過去,伸手把燈拿過來,把裡面的燈油全都倒了,屋子裡瞬間就漆黑一片。門外站着的吳晨端着一支牛油大蜡走進來,反手把門關了,衝着吳雙雙點點頭。
他們兩個分工合作,吳雙雙來找吳老二兩口子,吳晨則讓他們家其餘人都“睡着”了。
吳雙雙慢條斯理把一盞銅燈在手裡揉了揉,就揉成了一團,然後朝着吳老二面門丟了過去。
吳老二看得目瞪口呆,心頭突突直跳,連反應都忘了,被銅疙瘩砸在頭上,腦門兒登時就青了,眼瞅着大腦袋上長出來一個小腦袋。
吳老二家的嚇得站不穩,打着哆嗦癱坐在了炕上。
“你……”吳老二牙齒打顫,“你想幹啥?”
“不幹啥呀,”吳雙雙歪着腦袋,笑得一臉的純真,“我只是想給你們來一個禮尚往來,讓你們記住,我們家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