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吳晨看向吳雙雙,“吃一塹長一智,後來仔細回想,其實裴仙仙的所作所爲都有漏洞可循的。但是也許是那時我漂泊了太久,渴望那樣的溫暖,所以沒有仔細去看,纔沒有發現。
“從那之後,我對女人,尤其是想要接近我的女人,就起了極強的防備心理。不,或者可以說,是任何人。”
吳雙雙點點頭,“所以剛到我們家的時候,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塊石頭。”
吳晨輕嘆一聲,“我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可是最瑣碎的事情,才能反映最真實的現狀。我知道,你們父女倆都是好人,所以我才漸漸融入你們的生活。
“我現在告訴你裴仙仙的事情,就是怕你以後萬一要是從別人口中知道了,會誤會。而且,我不確定,裴仙仙到底死透了沒有,因爲那時候我已經沒有精力去檢查了。
“裴仙仙暴露了,她身後的人定然會很快出現,所以我便立即離開了那裡,也斬斷了和所有人的聯絡,那陣子是真的有些萬念俱灰。”
吳雙雙很快就釋然了,原來那個裴仙仙連情敵都算不上,那她又何必庸人自擾呢,很快轉移了注意力,“那你有沒有想過去給寧皇后打臉?”
“嗯?”吳晨疑惑地出聲。
“不明白打臉是什麼意思?”吳雙雙笑嘻嘻說道,“不是她處心積慮就要毀了你嗎?你偏要活出個樣兒來!她不想讓你去跟玄承太子爭,你偏偏去和他爭!而且爭到手了你還不要,你拱手送給別人!
“這巴掌雖然沒有落在寧皇后臉上,但她肯定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這就是打臉!怎麼樣?不錯吧?”
她仰起臉,一副“求表揚”的神態。
吳晨搖了搖頭,神色黯然,“我不能這麼做。玄承太子對我的恩情……沒有他,我就活不到現在,這天下是他的,我不會去搶。”
吳雙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晨哥,什麼叫這天下是他的?你沒聽過‘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乃是人人之天下’這句話嗎?都說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狗屁!
“沒有這天下的老百姓,皇帝就是個光桿兒皇帝,他能做成個啥?沒有這麼多農夫種地,他吃啥喝啥,早餓死個屁的了。沒有工人織布,他穿啥?沒有當兵的保家衛國,他還能好端端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裡享樂?”
雖然吳雙雙這番話難聽,卻也讓吳晨爲之一震。
吳雙雙卻還沒說完,“爲啥遇到點什麼事兒就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怎麼享樂的時候就不說‘天下享樂匹夫有責’呢?敢情受苦受難的就應該是老百姓,享樂的就應該是皇帝?
“我怎麼還聽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而且有不少開國皇帝在造反之前,就是個房沒一間地沒一壟的窮要飯的吧?也就是說,並不是當皇帝的都是生來的富貴命。
“什麼龍氣呀,天子呀,就是蒙愚昧的老百姓的!要說那開國皇帝就是真龍天子,那他什麼也別做了,等着龍氣降臨天下歸心不就得了,幹嘛還要拼死拼活打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