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在趙弘焱走後第二天,李承志照例溜到林思語房中尋歡,而今日的林思語格外地熱情,竟是一遍一遍地索要無度。
就在林思語閉着眼睛享受時,突然感覺男人趴在自己身上不動了。
林思語秀美一蹙,慾求不滿地哼了一聲:“怎麼?不成了?這才幾次啊,就變得跟你老子一樣了?”
若是平時,林思語只要一拿他跟李昌作比較,李承志定然發狠似的再次運動起來,直到這小騷蹄子哭着喊着求饒纔會放過她。
只是今日,林思語等了半晌都沒有等到李承志在自己耳邊蠱惑地問他和他老子誰更厲害一些。
有些不耐煩了,林思語拍了拍身上的人:“喂,你怎麼了?說話啊!”
稍一用力,李承志竟順着她的手勁兒歪倒在牀上不動了,連身子都僵了起來。
林思語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兒,一骨碌爬了起來拍着他有些發白的臉:“李承志,李承志!你醒醒啊,醒醒啊!”
只是她越拍,李承志的反應越僵硬,連嘴脣都開始慢慢變白了。
林思語一驚,顫顫巍巍地將手指湊到了他鼻下探了探,幸好還有氣!
“盼兒!快去叫大夫……”
話剛出口,林思語就給了自己一個大巴掌,李府的公子赤身裸體地昏倒在父親小妾的牀上,這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有活路嗎?
不行,得先把他擡出去才行!
“盼兒,快進來幫忙!”
急急向外邊喊了一聲,林思語隨便抓了件衣裳披在自己身上,就去給李承志穿衣裳。
只是,李承志一個大男人又暈倒了,她自己實在是弄不動他,而盼兒這個死丫頭也不知道跑到哪裡玩去了,竟然喊了半天都不進來幫忙。
林思語又氣又急,將李承志的衣裳往他身上一蓋,就要下地去外邊叫盼兒。
誰知,還沒等她穿好鞋子,房門就已經被狠狠地從外邊踹開,一個美豔的小女人叉着腰翻着白眼兒進來了。
“哼,有什麼不能進的?這大白天的,難不成你家姨娘還在屋裡偷男人?呀!男人的鞋子?原來真的有男人!”
進來的正是李昌眼下最寵愛的小妾紅豔。
本來是看到盼兒神色有些慌亂,沒想到跟着來了以後竟然還有這番發現。
紅豔臉上由一開始的震驚變成了看好戲的落井下石,揮着手裡的帕子吩咐着自己的婢女和婆子們:“快,堵住門,不許這個姦夫逃出去!還有這個盼兒,也控制住!你,快去通知夫人!就說林姨娘在房中跟漢子偷情!”
紅豔雷厲風行地吩咐完,才奸笑着走近了幾步:“我倒要看看,能進的了林姨娘眼裡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絕色。”
林思語怎會讓她看到牀上的人是李承志?
在一瞬間的身體僵硬之後,林思語一把扯住了準備掀開牀幔的紅豔,一口咬上了她的手!
“你這個賤人!”紅豔吃痛,一隻手一把扯住了林思語的頭髮,將她推到了一邊。
林思語剛剛纔跟李承志偷歡,身子正虛着,哪裡是紅豔的對手?被她一推,腳下一個踉蹌,正好撞到了牀腳,額頭上瞬間就紅腫一片。
紅豔狠狠地呸了一口,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兒氣不打一處來,揮手就扇了林思語兩個響亮的耳光。
“小賤人!不讓我看是不是?我偏要看看到底是誰!”
說着,竟是卯足了力氣,一把將牀上的紗幔扯了個亂七八糟,而牀上被蓋了一件外裳的男子也終於露出了真容。
“哼,我倒要看看,什麼男人能讓你……啊?!大,大公子?”
消息傳到金氏院裡時,金氏正在監督兒子練字。看了兒子一眼,金氏起身來到外屋:“可看清楚了?”
紫玉點點頭:“看清楚了,就是大公子,若不是紅豔姨娘看出盼兒神色不對,也不會衝進去撞破了兩人的好事。”
金氏冷笑一聲:“不枉我派人盯了這麼久,這次終於露出馬腳了。”
紫玉想了想,又道:“紅豔姨娘已經派人來請您了,不過,咱們的人說,好像大公子有些不對頭。紅豔鬧了這麼大動靜,他居然動都沒有動,還在牀上躺着呢。會不會是……”
“他會如何關我何事?”金氏抿了抿鬢角的發,笑得開心:“靈兒每日給他下藥我是知道的,這麼天天折騰着,能不出事?”
“那,要不要……”
“要,當然要去請大夫了。只是不是現在而已,就讓他多躺會吧。”金氏冷笑一聲,若是真的死在了林思語的牀上那纔是一了百了。
“走吧,既然紅豔立了這麼大的功,我們怎麼能不去看看?”
看了屋裡正在認真練字的李承安一眼,金氏欣慰地笑了,等了十多年了,終於等到李承志自絕死路了。
相較於金氏的歡喜,金靈兒就鎮靜多了。
紅梅小心地看着毫無表情的金靈兒,試探道:“小姐?您,怎麼沒反應?”
金靈兒慢慢走到妝臺前,打開妝匣,挑了一隻鑲嵌了紅色寶石的金簪戴在了頭上:“反應?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喜極而泣?呵,他死了也不能彌補我那還未來到人世就早夭的兒子!更何況,他還沒有死。”
紅梅心裡一個咯噔,小姐這話的意思是,想要他死?
戴好了金簪,金靈兒又往臉上塗了一些胭脂,還抹了紅色的口脂,這樣一裝扮,立即將她蒼白的臉色很好的遮掩住了。
看了看鏡子裡自己精緻的面容,金靈兒站起身來,淺笑道:“走吧,去看看他什麼時候死。”
當金氏來到林思語房中時,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的林思語跪坐在地上,李承志依舊躺在牀上昏迷不醒。而撞破這一切的紅豔,面色複雜地站在一旁,父親的小妾跟兒子搞到了一起,還被她這個小妾給撞見了,怎麼想都覺得這事情實在是坑!
“夫人,夫人您可來了!”一瞧見金氏,紅豔立即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到了她的手裡:“您快來瞧瞧啊!這,這都是什麼事啊!”
金氏瞥了她一眼:“嚷嚷什麼!”
看了牀上躺着的人一眼,又道:“來人,把大少爺叫醒!”
畢竟是個男人,還是個沒有穿衣裳的男人,丫鬟們全都紅了臉垂着頭站到了一邊。
倒是李媽媽十分麻利地上前,輕聲喚了幾聲:“大少爺,大少爺?您快醒醒啊,大少爺?”
叫了幾聲,李承志愣是沒反應。
李媽媽回頭看了金氏一眼,用眼神詢問她。
金氏心裡偷樂,自然早就知道李承志有問題了,不過面上卻是裝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怎麼回事?還在睡着?”
紅豔也十分納悶,從她進門開始,又是跟林思語打架又是扯落紗幔的,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但是這李承志愣是安穩地躺在那裡。
一開始她還以爲是李承志經過歡愉正在睏乏,再加上她不敢得罪李承志,一發現是他後就趕緊躲得遠遠的了。
但是現在再想,還真是有問題。
“夫人,少爺他,會不會已經……”
“住口!”
金氏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雖然她很希望李承志最好能死在林思語的牀上,這樣就省了她不少事。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怎能表現出一絲一毫這樣的神情?
“林姨娘,大少爺怎麼回事?說!”
聽着金氏冷冷的聲音,癱倒在地的林思語也冷冷地笑了一下,擡手摸了摸額頭上那個腫脹的包,嘴角不自禁地抽了抽:“怎麼回事?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太舒服,暈了吧?哈哈,哈哈。”
既然事情敗露,林思語自知肯定沒有好下場了,也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念頭。
“真是個騷貨!這種話居然都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紅豔呸了一口,十分看不起這個出身鄉下的下賤女子。
不過即便她的話不好聽,但是大家都已經明白,李承志應該就是暈倒了。
金氏白了林思語一眼,回頭厲聲吩咐了一聲:“看什麼看!還不快去請大夫!”
頓了頓,又道:“請善德堂的王大夫親自來一趟!”
立即就有機靈的小丫鬟跑出去了。
請大夫的人走了,金氏總不能任由李承志這樣衣衫不整地在牀上躺着,好看不好聽啊,若是李昌來了看到這個樣子,肯定會怪她的。
剛要開口,就聽到外邊金靈兒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要我來這裡找大少爺?大少爺怎麼會來林姨娘的院子裡?”
伴隨着金靈兒清脆而平靜的聲音,她俏麗的身姿進到房間裡,只是在看到地上的林思語和牀上的男人時,一張妝容精緻的小臉兒頓時變了顏色,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快步上前。只是,在看到牀上的人時,小小的身子愈發顫抖起來。
突然,一聲尖厲的叫聲響徹房間。
“啊!我殺了你!殺了你!你這個賤人,狐狸精!你勾引誰不好,居然勾引着自己的兒子!騷貨,婊子!不要臉啊!”
金靈兒一邊罵着,一邊衝上前去,扯住林思語的頭髮就開始往牀沿兒上撞去。
林思語再傻也不會任由金靈兒將自己往死裡打,她本就比金靈兒身子壯實一些,揮手一擋,就護住了自己的腦袋,而後往後一仰,撞到了金靈兒的肚子上,痛的金靈兒一聲慘呼,手裡的頭髮也鬆了鬆。
金靈兒被打,紅梅自然不會幹幹看着,終於有了名正言順打這個賤人的機會了,紅梅擼起袖子來就去踢林思語的肚子和小腿肚。
主僕兩人打一個,林思語自然落了下風。可她根本不甘心,嘴裡一個勁兒地叫着盼兒去幫忙。
盼兒動了動嘴皮子,乖乖地跪在地上不動彈,垂着的眸子裡滿是笑意。
金氏當然不會跟個潑婦似的上前去揍林思語,雖然她很想去。
但是紅豔可不會,她可是想打林思語好久了,當即就給了自己的婢女一個眼色,兩人嘴上喊着“別打了別打了”,也加入了戰鬥,當然,被打的是林思語了。
如此一來,房間裡頓時熱鬧了起來,有罵的有叫的,有你不小心踹了我一腳的,有我沒留心給了你一拳的。也就只是盞茶的功夫,林思語就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鼻青臉腫了。
到最後,竟是被揍得躺倒在地上,一會兒抱着腦袋,一會兒抱着肚子,毫無招架還手的能力了。
林思語被揍,在場不少人心裡都是樂見其成的。
金氏雲淡風輕地抿了抿碎髮,在紅豔又一次踹了林思語肚子一腳之後,才裝模作樣地讓丫鬟們去拉架:“快住手快住手,就算是她犯了錯,也得等老爺回來了由老爺定奪啊,你們別打了!快快,你們幾個還不趕緊去把少夫人拉開,傷到了少夫人可怎麼好!”
紫玉和李媽媽立即上前拉起了金靈兒,李媽媽還趁機掐了林思語的肩膀一下。
直到幾人都分開了,衆人才看到了林思語的模樣,披頭散髮,鼻青臉腫,連身上唯一披着的那件薄紗也被撕扯地成了條兒,凌亂地在身上掛着。
紅豔倒是沒什麼事,倒是金靈兒也被林思語給掐了幾下,但是再怎麼狼狽,跟林思語一比都是好的。
金靈兒狠狠地瞪了林思語一眼,擡頭看着牀上的男人,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往前一撲,一邊打着捶着,一邊哭罵着:“你這個沒良心的,枉我還給你懷孩子,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嗚嗚,你不是說這輩子就愛我一個人的嗎?你就是這樣愛我的?怪不得我給你納妾你不同意,我還道你是心疼我,愛我,原來你是有了個新人!嗚嗚,你跟誰好不行,爲什麼要跟這個賤人好?你讓我怎麼見人啊!”
金靈兒哭得梨花帶雨,聞者無不傷心。
但是也就只有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紅梅纔看的真切,金靈兒的臉上哪裡有什麼淚水?她的眼裡哪裡有一絲一毫地悲傷?而她捶着打着的動作,在外人看來是輕輕地發泄,但她卻知道,金靈兒藏在裡側的一隻手卻是用長長的指甲狠狠地掐着他的屁股,大腿,腰側。
反正李承志此時已經昏厥,就是將他殺了也是沒有反應的。就算等下被大夫發現了端倪,也可以說成是李承志跟林思語偷歡時落下的痕跡。
金靈兒哭着的時候,外邊走進來的李昌當即就僵在了原地,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怎麼兒媳婦兒在林姨娘的房裡罵着兒子?還說什麼賤人?
屋裡的金氏和紅豔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金靈兒和林思語身上,完全沒有想到李昌已經到了門口。
紅豔趁亂給了林思語幾腳,報了自己剛剛被咬手的仇,這會兒心情好了許多。抿了抿頭髮,冷冷嘲笑道:“林姨娘啊,你說你也是糊塗,老爺以前那麼疼愛你,你倒好,就是這樣報答老爺的?居然勾引老爺的兒子!嘖嘖,這種事,可是連想都不能想的啊,你倒好,竟然還做了!哎呦,難道是因爲老爺滿足不了你?”
“張着嘴胡咧咧什麼!不知道丟人嗎?”
金氏冷冷瞪了紅豔一眼,這麼一轉身,正好就瞧見了站在門口的李昌,她臉色變了變,立即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來:“老爺,您……”
李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房間裡的了,甚至連金氏張着嘴跟他說了什麼他都聽不到了。他愣愣地走到坦胸露乳的林思語身邊,嘴角抽啊抽,到最後連臉皮都開始抽搐了。
林思語腫着兩隻眼睛,慢慢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她看到他的臉色是白的,眼睛是呆滯的,嘴脣是抖動的。
這樣的李昌跟她印象中的李昌是不一樣的,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被一頂小轎擡進李府時的情形,想起自己第一眼見到李昌時的情形,想到自己跟李昌的第一次親熱。
但是畫面一轉,她的眼前再次看到的是紅豔入府時的場景,是紅豔衝她耀武揚威時的囂張模樣。
林思語動了動嘴角想笑,可是嘴角早已不知道被誰給打腫了,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本能地向李昌伸出了手,她已經三個月沒有見過李昌了,或許更長。
可是還不等她的手伸出去,李昌已經突然變了臉色,一腳踹到了林思語的心口。
男人的力道自然不是女人可以比的,即便剛剛被金靈兒和紅豔帶着婢女羣毆了一番,林思語都沒有像此時這樣痛苦。
一腳下去,林思語噗地吐出了一口鮮血,臉色更加慘白。
李昌的怒氣還是沒有發泄出來,抓住她的頭髮使勁兒晃着,一邊晃一邊罵:“婊子!賤人!不要臉的騷貨!騷婊子!”
晃完了,李昌又騰出手來,一隻手抓着她的頭髮,一隻手來回扇着她的臉,嘴裡罵着各種難聽的髒話。
而林思語,毫無招架之力,被打得鼻子嘴巴里的血沫子四下飛濺。
這一番打罵的場景,連紅豔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摸着自己的臉呲着牙想象着那張臉得有多疼。
就讓林思語這麼痛快地死了,實在是便宜她了。
金氏清了清嗓子,給紫玉使了個眼色。
紫玉點點頭,衝門外邊的小丫鬟比了個手勢,小丫鬟立即高聲叫道:“老爺,夫人,善德堂的王大夫來了。”
金氏立即接口道:“老爺,王大夫來了,還是先讓他給承志瞧瞧身子吧,都這麼長時間了,承志還沒有醒來,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一聽到兒子的名字,李昌心裡的厭惡感油然而生,最後給了林思語一個耳光,往她亂糟糟的臉上吐了一口濃痰,站起身來哼道:“怎麼了?死了才最好!小畜生!敢跟老子的女人攪到一起,千刀萬剮都不夠!”
話雖然這樣說着,但是李昌還是走近了牀邊,看了看牀上緊緊抿着脣閉着眼睛的大兒子。
金氏眼眸眯了眯,知道李昌還是不放心這個兒子的,心裡一陣冷笑,看來不除掉他還是不行啊。
其實王大夫早就在外邊候着了,就等着金氏傳話了。所以對屋裡發生的事情還是聽到了一些的,但是在大戶人家走動的多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點,他還是很清楚的。
是以,一進門,王大夫就低着頭,完全無視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林思語,徑直來到了牀邊,把脈,看舌苔,扒眼睛。
這期間,整個房間裡只能聽到王大夫看病的聲音,甚至連紅豔都乖乖地閉了嘴巴不開口了。
好一會兒,王大夫才擡起頭來,對李昌拱手道:“大人,公子他,他縱慾過度,身體嚴重虧損。這,目前性命還是可以保住的,只是以後對待房事上可要多加節制纔好。我這就爲公子開幾服藥,爲他調理調理身子。”
聽到兒子沒有性命之憂,李昌的一顆心終於是落了下來。不擔心了,怒氣就升起來了,他甚至都不想再看這不孝子一眼。
狠狠地甩了甩袖子,李昌轉身就走:“還不把這個不孝子擡回去!等他醒了,送去鄉下養病!沒我的允許不準回府!孽子!”
金氏嘴角彎了彎,心情十分愉悅。
“老爺,那林姨娘和她的婢女呢?”
在李昌走出房門的前一刻,金氏追問了一句。
李昌眼眸裡迸射出一絲陰狠:“隨便夫人處理了吧!”
他說的是處理,而不是處置,這就是不想讓林思語活了。
盼兒自然也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眼珠子一轉,張嘴就哭出了聲來,跪地求饒:“夫人,老爺,饒命啊!奴婢都是被林姨娘逼迫的啊,奴婢若是違逆她的意思,她就把奴婢往死裡打啊!”
說着,盼兒十分機靈地擼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胳膊上的傷痕,白皙的小臂上滿是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掐痕。
“夫人,您看,這都是林姨娘打得啊,奴婢身上也都是傷。”
紅豔眼神一閃,蹙眉同情地說道:“哎呦,真是可憐的小姑娘,那次還讓我撞見了呢,說是這小丫頭不聽話就把她賣進青樓裡呢!”
金氏也續道:“盼兒並非死契,她有什麼權力打人!”
盼兒垂頭,勾了勾脣角,林姨娘打她的傷痕都在身上看不到的地方,胳膊上的掐痕都是自己提前弄的。反正林思語打罵盼兒是事實,就算她動了些歪腦筋,也無可厚非。
打人的事已然令李昌火上澆油,盼兒更是來了一招更狠的。
“夫人,奴婢還有一事要稟報。少夫人,少夫人的孩子並不是偶然掉的,那是林姨娘動了花園裡小路上的磚,纔會把少夫人摔倒的。”
盼兒這話猶如晴空霹靂,把金氏和李昌給震蒙了!
孩子,是林思語弄掉的?
盼兒點頭:“林姨娘你自己沒有孩子,就嫉妒少夫人有身孕。她多次讓奴婢給少夫人使絆子,奴婢不願害少夫人,她就自己動手了。夫人,少夫人摔倒後奴婢曾經去花園看過,那磚是被人爲動過的。”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稟報?”金靈兒再怎麼說也是金氏的侄女兒,她因爲這件事連生育能力都沒了,金氏自然氣惱。
盼兒怯怯地垂頭:“奴婢不敢,林姨娘說奴婢若是告密,她,她就把奴婢送到大少爺牀上。奴婢再有一個月就能得到自由回家了,奴婢還要嫁人的。”
金氏蹙眉,沒話說了。
李昌更是氣得身子都開始顫抖了,這就是他曾經寵愛的女人,竟然親手害了自己的親孫子!
正在這時,牀邊的金靈兒突然顫抖着身子哭嚎起來:“什麼,你,你害了我的兒子?老天爺啊,你怎麼這麼狠心,讓這個女人搶了我的男人就罷了,爲什麼還要害死我的兒子!他還那麼小,還沒有出生啊!嗚嗚嗚嗚。”
此時的金靈兒不是做戲,是真的痛哭起來,爲了她那個尚未謀面就被扼殺的孩兒。
此時的李昌對林思語是真的殺心頓起了,要不是自己縣令的身份,他都要親自動手了!
“這個賤人!”李昌眼眸眯了眯,對金氏道:“夫人看着辦吧。”
說完,深深地看了金氏一眼。
金氏畢竟跟李昌生活了十多年,他一個眼神她就明白了,他這是讓林思語不得好死了。
待李昌走後,金氏吩咐紫玉讓幾個婆子將李承志擡回了他和金靈兒的院子,而後對李媽媽和幾個跟着自己嫁過來的老媽媽使了個眼色。
幾人立即陰笑着將林思語拖到了院子裡。
盼兒也被婆子帶到了拆房關了起來,她不是跟府中籤了死契的奴婢,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金氏不能對她如何。
至於金靈兒,金氏心疼地走到她身邊,安慰道:“靈兒,你放心,姑姑定然不會放過她的。”
金靈兒嘴角動了動:“靈兒相信姑姑。”
說完,帶着紅梅回到了自己院子,只是在看到李承志睡在房間裡以後,立即厭惡地退出來,吩咐道:“少爺病重需要靜養,去把我的東西收拾到西暖間,小點聲兒,莫要打擾了少爺。”
紅梅點頭應了,知道金靈兒這是不打算跟李承志過了。
待所有人都走了,李媽媽才放開了林思語,任她癱倒在院子裡。
有好戲要看,紅豔自然是不捨得走的,金氏看了她一眼,坐到了門口的椅子上,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這麼好的戲,怎麼能不請柳姨娘來看看呢?快去請。”
林思語得寵時,對柳娘少不了冷嘲熱諷,甚至連柳姨娘掉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有幾分是林思語的傑作。
等了一會兒,去傳話的小丫鬟快步回來了:“啓稟夫人,柳姨娘病了,不能前來看戲了。”
金氏蹙了蹙眉:“怎麼又病了?”
紅豔只道柳姨娘是膽子小,不敢看這好玩的場景,可是她已經等不及了,興奮地說道:“柳姐姐身子向來孱弱,前兩天我還看她臉色蒼白呢。夫人,還是不要讓柳姐姐來了,恁的嚇到她。”
金氏笑笑,點頭:“這麼好的戲,不看可惜了。”
說完,金氏看向地上躺着的林思語,嘖嘖兩聲,不無惋惜地說道:“林思語,我可還記得去年將你接近府裡來的時候,你可是個嬌俏可人的小姑娘呢。沒想到,竟然也有這樣的一天。嘖嘖,真是髒啊,又是血又是口水的。來人哪,快給林姨娘好好清洗清洗,林姨娘最是愛乾淨了,可不要讓她這麼髒兮兮地走。”
“得嘞!”
得了金氏的示意,李媽媽幾人邪笑着走進了林思語,每個人的手裡都拿着一隻刷馬用的刷子。
林思語本來被李昌打得神志不清了,但是被李媽媽幾人拖到院子裡,被冷風這麼一吹立即就精神了。
待看到李媽媽手裡的刷子時,冷笑了一聲,她都已經被打成這個樣子了,還怕這些刷子嗎?
正想着,一整盆冷水兜頭就扣了下來,冷得林思語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林姨娘啊,老奴們皮糙肉厚的,不比您身嬌肉貴,若是給您洗疼了,您可擔待着些。”
說着,硬硬的毛刷子就朝着林思語的身上狠狠刷去,所過之處無不鮮血淋淋,觸目驚心。
林思語本以爲自己能夠抵擋得住,卻不想一盆冷水澆醒了她身上全部神經,痛感也更加強烈敏感起來,當即就打着滾地在地上哀嚎,滾過的地方更是沾滿了血水。
經過這一番刷洗,林思語痛得連嚎哭都沒有力氣了。
金氏冷眼看着,似笑非笑:“洗的不夠徹底。”
李媽媽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笑盈盈道:“林姨娘啊,您說您也是,做什麼不行啊,非得偷人。哎,光給你洗身上還是不行,您身上最髒的地方還沒有洗呢,來,讓老奴給您好好洗洗。”
說着,李媽媽反轉了手裡的刷子,將手柄一處對準了林思語下邊,狠狠地捅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