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傑那裡得到了一點線索,林媛兩人就又讓吳掌櫃親自去找了他說的那兩位朋友處求證,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安傑吃的都是自己最喜歡的雞肉和一些素菜,而這些東西,他們也吃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
“如此就可以確定,這安傑根本不是在咱們香滿樓中毒的啊!”吳掌櫃捶了掌心一下,又急又氣。
林媛點點頭:“那就是在來香滿樓之前了。”
吳掌櫃又道:“我也納悶啊,那兩人都說他們是去安家跟安傑碰面的,之後又一起到了香滿樓,而且還是同乘一輛馬車。如此說來,這安傑豈不就是在安家中毒的嗎?哎呀,這次咱們香滿樓可是背了個大黑鍋!”
確實是背了個大黑鍋啊,而且這黑鍋還是別人強加給自己的!
林媛也是一肚子的氣,因爲安傑中毒一事,香滿樓的聲譽和生意受到了多大的衝擊,不用她查就清清楚楚了。雖然現在門前已經沒有人來扔爛菜葉子和臭雞蛋了,但是跟對面熱火朝天的醉仙居相比,他們這裡冷清地跟鬼屋似的,真是讓人窩火!
“當務之急,還是要查清楚安傑中毒的原因。”
見夏徵一直不說話,林媛拍了他手背一下:“在想什麼?”
夏徵回神,聳聳肩:“沒事,我在想,這姓唐的應該快來了。”
姓唐的?
林媛撇撇嘴,那個知府唐青啊!也是,王洪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把吳掌櫃給放了出來,這唐青不可能不過問。再說了,她和夏徵出入香滿樓鬧得這樣大,那邊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啊。
“我倒是等着他來呢!身爲地方父母官,出了中毒這樣的事,不說趕緊查找兇手,先一味地打壓!我看他還是別叫唐青了,改叫唐黑纔對!”林媛氣呼呼地拍了拍桌子,小手兒都紅了還是不能打消她的怒氣。
夏徵勾脣一笑,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展開,他總覺得這件事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就能解決的。
剛說着唐青,沒想到唐青沒有來,金燦先登門了。
一進門,金燦就急急跑過來,嘴巴一刻也不停:“哎呀呀,我剛剛去衙門擊鼓鳴冤想給吳掌櫃作證的,結果人家衙役們一出來就說吳掌櫃已經回來了。我這還高興是不是事情真相大白了,就趕緊過來了。可是,可是怎麼這酒樓裡還是這麼蕭條啊,大廚呢,夥計呢?你們不開張做生意了嗎?”
許是太過激動,金燦一邊說話,口水都噴出來了。
林媛呵呵一笑,身子不着痕跡地往後避了避。
夏徵卻沒有那麼委婉,直接皺着眉頭,拿起茶壺蓋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吳掌櫃又好笑又好氣,趕緊拉住了正在不停歇說話的金燦,拱手笑道:“多謝金老兄幫我說話了,縣太爺其實也沒有證據證明安公子中毒就是我們香滿樓的過錯,這不我家東家一來,就把我給放出來了。”
金燦哦了兩聲,連連點頭,一雙精明發光的眼睛一直盯着林媛,喉頭咕嚕了兩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林媛可不認爲他這個樣子是因爲自己長得秀色可餐,嘿嘿一笑道:“金先生,實在是抱歉,我家酒樓最近還不能開張。不過,你放心,我們香滿樓肯定不會關門的,等我們重新開張那日,一定邀請您來品嚐我們的新菜式。”
一聽有新菜式,金燦的眼睛更亮了,激動地連連點頭,就差抱着林媛灑下熱情的眼淚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金燦,林媛輕輕地鬆了口氣,不就是給他做了道魚丸嗎?至於這麼看着她?好像她就是那魚丸似的。
“呵呵,呵呵。”
夏徵突然陰陽怪調地呵呵了兩聲,眼睛也斜着看她,臉上的表情精彩地都要開染坊了。
林媛一愣,不禁偷笑,這傢伙又胡亂吃飛醋了,不就是被金燦多看了兩眼嗎?那金燦都快當她爹了,她還能對他有感覺不成?
“好好地!”嗔了夏徵一眼,林媛正色道:“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安傑中毒是在安家了。”
“是嗎?我看不然,我倒是覺得那個金燦十分有嫌疑。”夏徵的醋罈子還倒着呢,“這金燦貪吃可是鄴城出了名的,沒準啊,他就是看那個安公子搶了他的雞吃,纔會心存怨懟,悄悄地給他下了毒。”
越說,夏徵越覺得自己的言論十分靠譜,眉飛色舞道:“嗯,肯定是這樣,你想想,那個金燦不是也跟安傑在一個桌上吃飯嗎?他下毒多麼便利啊,對不對?”
“對你個頭啊!”林媛白了他一眼,哼道:“放心吧,金燦絕對不可能下毒的。一,他沒有作案動機,你說的搶吃的,完全不可能。就安傑那樣平易近人的公子哥兒,還會不讓他吃飽?”
又伸出一個手指頭,林媛繼續說道:“第二,金燦根本無心下毒,更不要說在飯菜裡下毒了。你別忘了,金燦外號金舌頭,飯菜對他而言不僅是果腹之物,更是欣賞之物。誰會捨得在自己喜歡的東西里邊下毒?嗯?你嗎?你會捨得給我下毒嗎?”
“不會,絕對不捨得。”夏徵連連搖頭。
林媛得意地勾了勾脣:“所以啊,金燦,絕對清白!”
“那他今兒來幹什麼?我可不信他是真的爲了給吳掌櫃說情。”瞧着夏徵這一副十分嫌棄金燦的模樣,林媛好笑地抿了抿脣:“他啊,自然是來示好的,安傑因爲中毒,吳掌櫃都被關進大牢了,他跟安傑又是一起來的,當然是怕咱們誤會他啦。所以才趕緊去衙門給咱們作證還吳掌櫃一個清白。”
“不用他作證,爺也能還他一個清白!”夏徵皺皺鼻子,“還不是想着你給他做的那個丸子嗎?以爲爺不知道?哼!把爺的女人當廚子了?也不看看他的斤兩,爺的女人是給他做飯的?”
林媛一愣,敢情這傢伙心裡通透着呢啊,明知道金燦來此的用意還跟她鬧彆扭!可惡的傢伙!
正說着話,去送金燦的吳掌櫃突然火急火燎得跑回來了,一臉驚恐:“東家,那個,那個唐知府來了!肯定是來抓我的!東家,你倆趕緊去屋裡避一避,別再讓他把你倆也給抓走了!”
王洪拜見夏徵的事,林媛兩人都沒有讓小夥計告訴吳掌櫃。所以,在他看來,他之所以能出來,完全是因爲夏徵給了王洪銀子,現在唐青來了,自然是認爲事情敗露來捉他歸案的。
林媛瞪了夏徵一眼,瞧你,早說不要瞞着吳掌櫃的,現在好了,看把人給嚇得!
夏徵噗嗤一笑,安撫地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沒事。
吳掌櫃忐忑不安地被勸到了後堂裡,雖然十分擔心自己會給東家帶來麻煩,但是對於這兩位東家的能耐,他還是很信任的。
“哎呦呦,這可真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了啊!”
人未到聲先來,林媛看了夏徵一眼,雖然還沒見到人,但是已經對唐青的圓滑世故十分欽佩了。
夏徵聳聳肩,表示贊同。
相比於李昌的輕浮,王洪的怯懦,這唐青看上去更像一個官員。四方大臉,腰肥膀圓,走路時一晃一擺,特別是他的面相,脣角和眉梢微微上挑,即便是不說話時也給人一種笑眯眯的感覺。
“笑面虎!”林媛低聲嘀咕了一句,引來夏徵讚賞的笑,這唐青當初可是個京官,在京城裡的名聲就是笑面虎一個。
須臾間,唐青已經三兩步走到了夏徵面前,拱手行了一禮,笑眯眯道:“下官唐青拜見二公子,許久不見,二公子愈發英俊瀟灑了。”
林媛垂眸,這唐青果然圓滑!
夏徵勾脣一笑:“唐知府纔是愈發英俊瀟灑了呢!哦不對,應該只能說瀟灑,英俊的話,肯定是比不上爺的!”
唐青顯然十分清楚夏徵的脾性,被他這麼一調侃,當即就爽朗地哈哈笑了起來,根本就沒有林媛想象中的半分尷尬和內疚。
這或許就是唐青的厲害之處!
“這位姑娘,想必就是……”唐青話說一半,拿眼睛看向夏徵,眸子裡的笑意不言而喻,看來夏徵身邊有一位佳人相伴的事情早就已經不脛而走了。
出乎意料的,恨不得向天下人宣告他對林媛的主權的夏徵,居然破天荒地沒有接唐青的話。
“我跟唐知府要敘敘舊,你若是覺得悶,不妨出去走走。”
林媛眯眯眼睛,不過還是笑着點點頭,站起身來準備出門:“正好陳嬸子他們也在鄴城,我答應了娘去探望他們的。”
本以爲夏徵聽到陳嬸子三個字又會醋意大發,不想他只是淡淡地點點頭:“讓林毅陪着你一起。”
這更加加深了林媛的疑慮,眉頭微微一蹙。
見唐青的眼睛在林媛身上停留了片刻,夏徵眸子一暗,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唐知府,今兒來,所爲何事?”
夏徵冷不丁變冷的語調驚得唐青一個激靈,眼睛也從林媛身上收回,笑嘻嘻道:“哎喲,下官這不是親自來給二公子道歉呢嗎?”
“道歉?”夏徵挑眉,一幅不明白的神情:“唐知府居然還有做錯事的時候?”
唐青呵呵笑道:“這,哎,還不是因爲安家公子中毒一事啊。都怪下官糊塗,聽信讒言,偏信了那些小人的話,害得香滿樓聲譽受損。二公子,下官回去了以後,左思右想,前思後想的,就覺得這事啊,肯定有蹊蹺,這不就趕緊來跟二公子您道歉了。還望二公子大人有大量,放過下官一馬。”
說着,唐青雙手作揖,還真的給夏徵行了一禮。
夏徵卻鼻子一皺,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可別!唐知府啊,據我所知,那吳掌櫃是王洪抓的,這香滿樓也是王洪下令讓人封的。這裡邊,有你唐青什麼事?就算真的道歉,也該是那個王洪過來道歉纔對!哦爺都忘了,爺已經教訓過王洪了。”
唐青臉色微訕,之前的所有事都讓王洪出面,就是爲了事發以後讓他當替罪羊。沒想到他剛提起來,夏徵就自己說了出來,還真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見他不說話了,夏徵脣角微勾,冷道:“唐青,別以爲你背地裡乾的那點事兒,爺不知道。我告訴你,你把王洪當槍使,觸了爺的黴頭,這筆賬,爺遲早會還回來!”
唐青也不是被嚇大的,更何況他背後還有一位靠山呢!
“二公子冤枉啊,下官是真的被王洪給欺騙了,二公子若是不信,就……”
“爺當然不信!”夏徵冷冷地打斷了他,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明明就是他乾的,卻不敢承認,這種人最可惡了!
“唐青,出了京城,是不是就覺得爺治不了你了?”夏徵故意湊近了他,聲音也變得低沉而蠱惑,但給人的感覺卻一點暖意都沒有,滿滿的都是寒冷。
“唐青,知道爺爲什麼要把香滿樓開在你的鄴城嗎?爺啊,想你呢,捨不得你呢!當然了,最捨不得還是你背後之人。回去了告訴他,爺給他準備了最喜歡的蜜豆酥餅,哪天若是饞得慌了,就來爺這裡,爺肯定會好好招待他。嗯對了,別忘了跟他說,蜜豆酥餅裡的料,可足了!”
夏徵挑眉輕笑,好像說的真的就是最最普通美味的蜜豆酥餅似的。但是唐青沒來由地心裡一突突,他知道,這個蜜豆酥餅肯定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卻說林媛從香滿樓出來後,果然讓林毅將她送到了王洪的府邸。陳柱子跟王巧心離開時,把陳家老兩口兒也一起帶走了,雖然她找不到這老兩口住哪兒,但是隻要到王洪這裡來打聽一下,應該會有一點線索的吧。
之前見到王洪的時候,她一心都想着吳掌櫃和香滿樓的事,把打聽陳嬸子兩口子住所的事給忘了,不然的話,也就不用她再多跑這一趟了。
跟李昌比起來,王洪雖然同是一城縣令,但是他的府邸相對要簡樸得多。要不是牌匾上明明白白寫着縣令府三個字,林媛都懷疑林毅找錯了地方呢!
“這位小哥兒,我是你家姑爺的朋友,能否問問你,他可在府中嗎?”林媛親自上前,問守在門口的小廝。
見林媛巧笑嫣然,禮貌客氣,守門的小廝也給了她幾分好臉色:“你是我家姑爺的朋友?我勸姑娘你還是趕快離開吧!”
林媛納悶:“爲何?”
小廝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對她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家小姐啊,最討厭別人來找姑爺了,特別是女子,還是你這麼漂亮的女子就更不行了。若是讓我家小姐看到了,你肯定會吃點苦頭的。”
林媛恍然,原來是因爲王巧心。看來這個王巧心把陳柱子看得極緊,難道是怕他跑了不成?還是怕他被別的女人給拐走了?
“啊這樣啊。”林媛憋住笑,認真道:“我看王姐姐人又漂亮脾氣又好,沒想到竟然會……”
沒想到竟然會是個妒婦。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小廝也心領神會,十分同情地點了點頭。
林媛心裡偷笑,又道:“這位小哥兒,多謝你提醒。不過,其實我也不算是你家姑爺的朋友,主要是家母跟你姑爺的父母有幾分交情,所以我這次來鄴城,家母特意囑咐我拜訪陳嬸子。若是小哥你知道陳家老兩口的住處,那我就不用見你家姑爺了。”
對於那個改名叫做陳世美的陳柱子,林媛是一面都不想見他了,若不是劉氏掛念陳嬸子,她也十分同情這個苦命的女人,纔不會到王洪家來找陳柱子呢!
只是,事與願違!
那小廝瞪大了眼睛,撓了撓頭髮:“姑娘,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家姑爺沒有父母啊,他是孤兒。”
孤兒?
這次輪到林媛傻眼了,難道真的找錯了?
“你這裡不是縣太爺王洪王大人的府邸嗎?”
小廝點頭:“是啊,正是王大人的府邸。”
“那王大人有幾個女兒?”
“一個,名喚巧雲。”小廝認真地伸出了一個手指頭,連主子的名諱都給說了出來。
王巧雲,對啊!
“那你家姑爺呢?可是姓陳,陳世美?”林媛追問。
小廝更加疑惑了:“正是我家姑爺!姑娘,你,你確定你是找我家姑爺?可是,可是老爺夫人,都說姑爺是孤兒啊,還說他從小父母雙亡,是吃村裡的百家飯長大的。就連我家姑爺自己也是這樣說的呢!”
“你家姑爺也是這樣說的啊!”林媛眯了眯眼睛,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陳柱子果然是當了陳世美了,連父母雙親都不認了!可是既然不想認,當初又爲何耗費精力將他們老兩口給接到鄴城來呢?
“那你家姑爺還有別的親戚嗎?他沒有帶兩位老人來過鄴城嗎?”
小廝想了想,恍然道:“哦有的!當初小姐姑爺兩人成親時,來過兩位老人,那個老頭兒還是個瞎子。不過,他們不是姑爺的雙親,據說是一個村裡的同鄉。姑爺在村裡時看他們兩人一個眼瞎一個身弱,就經常去幫老兩口乾活兒。這不姑爺成親了,這老兩口感謝姑爺大恩大德,千里迢迢來給他倆道喜的。成親以後,這老兩口就走了,這麼久了再也沒來過,據說是回鄉下了。姑爺小姐還給了他們倆好一大筆豐厚的盤纏呢!姑爺啊,可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好人?”
林媛冷笑一聲,這陳世美果然是個好人,自己得爹孃不認,還冠冕堂皇地說什麼助人爲樂,他可真是個大好人啊!
想他陳世美在林家坳時,幹過什麼活兒?哪次不是陳嬸子做好了飯菜端到他面前伺候他吃喝?就算陳老頭兒不是個東西,但是從小也是打心眼兒裡疼着他,除了看書什麼活兒都不讓他幹。他倒好,攀了高枝兒了,就把自個兒的爹孃給忘了。可憐陳嬸子,當初離開林家坳時還滿臉高興地憧憬着。
“哦,多謝小哥兒了,想來就是我找錯了人了。”
看出這小廝什麼也不知道,林媛也不打算再多問了,正要轉身離開時,王府的大門執拗一聲開了,一個嬌小的人影走了出來。
小廝看見了她,嘿嘿一笑,趕緊迎了過去:“呦,綠柳姑娘這是去哪兒啊?瞧您這大包小包的,該不會又是去城南施捨窮人吧?”
綠柳小臉兒一擡,十分享受被人奉承的感覺:“可不是嗎?城南那些窮人們,個個吃不飽穿不暖的,這不,小姐心慈,找了些她不穿了的舊衣裳,讓我送到城南分了呢!”
小廝機靈地捧了句:“小姐是心慈,不過綠柳姑娘也是個大善人。那城南是什麼地方?又髒又亂,那的人也是髒兮兮素質低下的,也就綠柳姑娘不嫌棄他們,還親自帶了衣裳送過去。我看啊,綠柳姑娘纔是個大善人呢!”
綠柳被他說得心情大好,原本被王巧心派去城南送衣裳的不滿都因爲這小廝而消散了一些。
只是當她斜着眼睛高傲地看小廝時,才猛然發現,那兒,站着一個人,還挺面善。
綠柳皺眉看了半晌,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娘啊!這不是姑爺鄰居那個小村姑嗎?!
知道綠柳是認出了她,林媛勾脣一笑,揮着小手兒十分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啊,綠柳姑娘,你真是越來越貌美如花了。”
貌美如花?她現在真想藏起這張臉來,不讓她認出來啊!
“你,你,你是誰?我可不認識你!”綠柳緊了緊手裡的大包袱,聲音都開始打顫了,“你趕緊走,我不認識你!你,把她攆走!”
衝小廝瞪了一眼,綠柳立即讓他把林媛給轟走,直把小廝給看呆了。
林媛當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轟走的人,不過現在看到綠柳這幅驚恐的樣子,她卻十分享受,邪惡地笑了笑:“綠柳姑娘確定要轟我走嗎?哎呦,我這人啊,最是膽小,可是受不得驚嚇的。若是你讓人這麼一轟,我這嘴皮子一打架,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綠柳眼睛驀然睜大,果然卡着嗓子不敢再讓小廝轟她了,不過不能轟人可不代表她就怕了她。
“你少嚇唬我!我可告訴你,你說話之前最好先在腦袋裡過一遍,別以爲這裡還是你的福滿樓,這裡是鄴城!在鄴城,我家小姐纔是最大的人!再說了,我可聽說了,你們香滿樓沾上了人命官司了,你要是想自保,最好老實點,沒準兒我家小姐還會看在你跟姑爺是同鄉的面子上幫幫你。”
在一開始的震驚之後,綠柳的腦袋瓜子終於好用了,再次恢復了之前趾高氣揚的得意模樣,威脅道:“但是,若是你口不擇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我可警告你,你們香滿樓就別想再在鄴城開下去!”
林媛眸子一暗,再次印證了自己的猜想,綠柳這麼害怕自己胡亂說話,就是怕她說出陳柱子爹孃的事來。想來應該是王巧心和王洪兩口子看不起陳嬸子老兩口,纔會給陳柱子編造了一個並不存在的身世。
其實她也想到了陳嬸子兩口子會跟王巧心這個兒媳婦兒不和睦,但是現在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不和睦都是輕的,現在是人家根本就不認他們這公婆!
更可惡的是陳柱子居然答應了!這個不孝子!
香滿樓的事還沒有定論,現在她說什麼,在綠柳看來無非都是在逞強。
林媛冷冷勾了勾脣,走近幾步,輕聲道:“他們在哪兒?”
綠柳被林媛壓迫地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梗着脖子嘴硬道:“誰,誰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不知道?林媛挑眉,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沒再理會綠柳,林媛甩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兒就上了自己的馬車:“去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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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陳世美可是名副其實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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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英俊如斯,薄脣微勾,這纔開口,“傻瓜,還沒看懂?我所有鋒銳,早因你剎那的顧盼而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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