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子之後,蘇書生擔心蘇巧巧一人遇到危險,非得要跟着她一起去賣魚、黃鱔和野兔。
石雲也很是放心不下。
“巧兒,擺攤的事遲點就遲點了,大不了等下抓緊點時間就是了,我和你爹跟你一塊去,賣完了再回來,不行的話,上午就不出攤了,下午多賣點也一樣。”
見蘇書生和石雲堅持,蘇巧巧也知道,他們是擔心自己,而她也有了別的心思。
“那今天就不出攤了,我們直接上縣城吧。”
“上縣城?”石雲驚呼。
幾條魚和黃鱔,再加幾隻兔子,值得上縣城?
“鎮上的酒樓都是小酒樓,我們要賣就賣到大酒樓去,儘量達成長期合作,以後弄了魚什麼的直接就給他們送去,也省得以後再有了爲銷路發愁。”
事實上,關於銷路的事情,蘇巧巧從來就沒有發愁過。
就她懂的的那些吃法,她也有足夠的信心讓酒樓收下她的東西,就算一家不識貨,她還就不信所有的都不識貨。
“那這些雜湯咱們辦?”
今天可是準備了不少雜湯呢,現在天氣寒冷了,雖然不至於那麼快就壞了,但這麼多賣不出去,自家又吃不完,放到明天也定然不新鮮了。
就算自家吃又能吃多少,可別到時候全浪費了。
“去縣城看看,能賣出去的話,我們就直接賣了,雜湯的生意也看看能不能轉了吧,太累了。”
她打算年前就把牧場給建起來,但是現在人手明顯不夠,之前她就想了讓家裡把雜湯生意給停了,可見蘇書生和石雲都正在興頭上,也就沒開口。
現在既然說起來了,她也就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
蘇書生和石雲都不同意。
雜湯一天可是能掙差不多一兩銀子呢,好的時候還能超過一兩,這麼好的事,怎麼能說不幹就不幹。
見他們還在堅持,蘇巧巧也不再說什麼,只說到縣城再看。
集雲鎮到縣城三十多里路,不算太遠,但也絕對不近,不過有牛車,倒是升了不少力氣。
到縣城直接打聽了最大酒樓的所在,蘇巧巧三人就趕着牛車過去了。
路上碰見一個賣身葬爺爺的女孩,又碰見幾個要飯的叫花子,石雲都忍不住想要掏幾個錢。
蘇巧巧也沒有攔着,不過也沒有心思去同情那些人,在她心裡,只要有手有腳就能活下去,哪怕是去幹苦力也比要飯強。
而這些人有手有腳,卻依然在這裡討飯,不值得同情。
賣身葬爺爺的小女孩卻是讓她多看了幾眼,卻也沒有停留。
興翎酒樓,縣城最大的酒樓,蘇巧巧趕着牛車在門前停下。
蘇書生皺了皺眉,說道:“巧兒,咱們還是找找後門,直接去後門吧。”
蘇巧巧點頭應了,又趕着牛車去了後門。
興翎酒樓的後門就是大廚房所在的位置,蘇巧巧來的巧,剛過來就碰到有個廚房夥計出來。
她連忙笑着就迎了上去。
“這位小哥,我這裡有些新鮮吃食,不知道貴酒樓可感興趣?”
蘇巧巧指了指邊上停着的牛車。
出來的六子不過是個廚房幫廚的,哪裡能夠做主買菜的事,當機就搖頭走了“這個不是我管的,你去找我們掌櫃的吧。”
蘇巧巧連忙拉住了他,:“這位小哥,你看我這也不認識你們掌櫃的,要不麻煩小哥幫忙通稟一聲?”
幾個銅板遞到了六子的手裡,蘇巧巧壓低聲音笑道:“小哥你看我這大老遠的走一趟也不容易,而且我這可都是新鮮吃食,要是你們掌櫃的的這些吃食,看小哥通稟有功,說不定還要好處。”
六子看蘇巧巧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頭,本來不打算幫忙的,可手裡十文錢雖然不多,卻也是他大半天的工錢了,而且就像她說的,萬一是新鮮吃食,掌櫃的一高興,說不定還能提拔提拔他。
他可是在後廚幫廚好久了,卻還不能掌勺呢。
思及此,六子眼珠一轉,直接說道:“先看看是什麼東西。”要是好東西的話自己去通稟一聲,要是不好,直接就當沒這回事。
蘇巧巧笑着點頭,走到牛車跟前,扒拉開裝着野兔子的麻袋。
“野兔子?”
雖然不是多麼新鮮,但也難得。
“都還活的呢。”蘇巧巧指了指兔子睜得的滴溜溜的紅眼睛。
“行,你等着,我去問問我們掌櫃的。”
六子走後,石雲的臉色有些不好。
十文錢,那可是能打半斤肉,賣二十個白麪饅頭,一斤下水,做成雜湯賣了,可能得好幾十文呢。
現在一文錢都還沒賺到,就已經把十文錢這麼給送出去了。
這要是賣出去了倒好,要是賣不出去,可不就虧了。
雖然心疼銀錢,臉上顏色不好看,石雲倒也也沒有說什麼。
她也知道,在這酒樓人生地不熟的,沒點銀錢,也難走通這大酒樓的路子。
六子辦事也得力,不大會兒就叫來了掌櫃的。
掌櫃的是個高瘦個,一身得體藍色長袍,看上去就很精明的一個人,尤其是那眼中不時閃過的精光,更是給人一種精明的生意人感覺。
“就是你們要賣野兔子?”掌櫃的看向蘇書生問道。
石雲是個婦道人家,蘇巧巧還是個孩子,主事的不用說自然就是蘇書生了。
蘇巧巧也沒有說什麼,蘇書生笑着應了:“是的,是的。”這種大場合,是應該他出面。
手腳麻利的再次扒拉開放野兔子的麻袋。
掌櫃的看了野兔子,見是活的,且一點傷沒有,心中滿意,臉上卻也不動聲色。
“兔子還行,也是活的,二十文一斤,要是賣的話就留下吧。”
果然精明。
肉都要二十五文錢一斤,野兔子怎麼說也是野味,價錢絕對是隻高不低,但這掌櫃的一張口,卻是把價錢直接壓的比肉還低。
蘇書生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滿。
蘇巧巧看到蘇書生的臉色,就知道他有些不高興了,自家這個爹爹,雖然是個農戶,但骨子裡卻有一股子傲氣。
據說他們家是十五年前過來的外來戶,但偶爾流露出來的傲氣和書生氣卻讓她比較好奇自家爹爹是從哪裡來的。
不過眼下卻是得先談妥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