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蘇巧巧瞪大眼睛的樣子,水老闆笑着說道:“小姐,現在的蘇家可是連這空宅子都沒有了。”
十一小九以及凌二二等人也都笑了起來。
蘇巧巧卻是拿着蘇家主宅的房契,這會兒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你們……怎麼做到了?”
之前他們就已經商議好了,趁着他們這會兒還在爲蘇寧海官位的事焦頭爛額,對他們的產業進行夾擊,趁機奪了他們的產業。
但是,蘇家老宅,她卻是沒有打算的。
倒也不是沒有打算,而是不覺得能夠得手,萬一沒得手,還驚動了他們可就不妙了。
可這會兒,他們竟然是直接拿了蘇家大宅的房契到她手裡,甚至直接易了主,房契成了自家老爹蘇嚴青的大名。
“嘿嘿,蘇寧海還有一個兒子,叫蘇錦治,是個十足的紈絝,讓他去一趟賭坊,可不是那麼難的。”
水老闆笑着說道,高興的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自從去年下半年開始,他們就和蘇巧巧這邊一起對蘇家的產業進行了夾擊,等到耶律琴和沈俊嵐這頭回去,朝廷這邊開始行動,整個蘇家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們在進行最後的打擊。
如今,整個蘇家的產業手到擒來,連他們這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宅都沒放過。
聽水老闆這麼說,蘇巧巧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卻也沒說什麼。
“也好,明天就用這張老宅房契換斷絕關係的文書以及奶奶的牌位吧。”蘇巧巧冷冷的笑了起來。
對於蘇家的遭遇,她是一點也不覺得過分,甚至,心裡還隱隱興奮。
之前,她還有些顧忌蘇書生畢竟是這個家裡出去的,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
可白天知道了奶奶和自家老爹以前在這裡的遭遇,心裡唯一點一點過意不去也不存在了,只恨不得讓他們流落街頭乞討爲生。
能給他們留一個老宅,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蘇巧巧收了一沓子的房產地契,和水老闆等人商議事情到半夜。
第二天一早,蘇寧海被雷御史‘請’去京都,蘇家一家人送行。
或許是他們覺得京城有蘇老夫人的孃家幫襯着,家裡也把蘇書生一家人留下,事情已經解決大半,也沒有多麼傷心,只當做是蘇寧海去京城述職去了。
蘇巧巧等人卻在自己住的地方安安穩穩的吃了早飯,等到雷御史請了蘇寧海離開,這才慢悠悠的趕往蘇老爺子住的地方。
而蘇家的衆人之所以在昨天不着急,也是礙於雷御史還在,想着送了雷御史離開,他們這邊就可以放開手腳的幹事了。
所以,等蘇寧海和雷御史等人這邊一離開,蘇老爺子和蘇老夫人等人就迫不及待的帶着一衆護衛來了蘇巧巧等人住的廂房。
卻正好碰上蘇巧巧等人要過去,兩隊人馬就在路上遇到了。
蘇老夫人看着蘇巧巧等人正要離開,笑吟吟的就過來了。
“嚴青,你們這是?你大哥今兒個去了京城,怎麼都不見你們去送送?”
馬上就要準備撕破臉皮了,卻還是一副和和氣氣笑吟吟的模樣兒。
笑裡藏刀,明明不在意,卻依然在怪罪他們沒有去送行,假仁假義的模樣讓蘇巧巧看的冷笑不止,卻和沒有說話。
蘇書生正因爲昨個看了自家老孃墳地上的慘樣而心裡難受,這會兒也沒有一點的好臉色。
“蘇寧海去京城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和你們蘇家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老爺子,你可想好了,我孃的牌位,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帶走。”
蘇書生說話時,冷冷的看向了蘇老爺子。
蘇老爺子今兒個本來就是過來逼着他們給耶律琴寫信的,這會兒聽蘇書生敢這麼對他說話,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逆子,你個逆子,你大哥都被帶到京城去問罪了,你竟然一點關心都沒有,快些,給公主殿下和沈世子寫信,不然,別說是你孃的牌位了,就是你們也別想從這裡離開。”
蘇老爺子的話音落下,家裡僅有的十幾個護衛就把蘇巧巧這邊的幾個人給圍了起來。
蘇老夫人依然笑着說道:
“嚴青,寧海畢竟是你大哥,他若是落了難,你們一家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不管怎麼說,寧海都是你大哥,你還是讓巧兒丫頭給公主殿下和沈世子寫封信吧,畢竟只是誤會,誤會解除了,一家人就還是一家人是不是。”
“至於你說的你孃的牌位,在哪裡不是一樣呢,既然你想帶回長嶺縣去,我和你爹這邊也不會攔着的。”
和和氣氣的語氣,說話時也是笑着的,看不出任何的怒火和不滿。
但是話裡話外卻都是威脅。
要帶回你娘牌位?可以啊,只要蘇寧海沒事,你就可以帶走牌位了。
蘇巧巧冷冷的笑了起來,把對面的那些人看了一個遍。
蘇老爺子,蘇老夫人,蘇大夫人,蘇錦兒,還有蘇錦治。
蘇老夫人一生人丁稀薄,除了蘇寧海這麼一個兒子以外,就再沒子嗣。
而到了蘇寧海這裡,倒是納了幾房妻妾,但是,蘇大夫人卻是蘇老夫人孃家那邊的人,性子和蘇老夫人差不多,雖然容着蘇寧海的妻妾,卻是一個子嗣都沒給幾房妻妾留下。
這次,蘇寧海出事,那幾房妻妾沒有子嗣傍身,眼看着蘇家就要倒了,乾脆要了銀兩自請休離。
蘇家如今的主子也就剩下這麼幾個了。
蘇巧巧看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了笑吟吟的蘇老夫人身上。
心裡暗暗覺得,這個蘇老夫人倒真是個人物。
只是,不知道她看到自己現在所處的老宅都不是蘇家的產業的時候,會不會還如現在這般笑的出來。
蘇書生知道蘇巧巧這邊已經佈置好了,也不擔心,就這冷冷的看着蘇老夫人等人,目光一直放在蘇老爺子的身上。
忽然笑了:“爹,你真要留了我們一家在這裡?”
蘇書生自從回到梅江城,來到着蘇家宅子,就再沒叫過他一聲爹,這一聲爹叫的蘇老爺子當下就愣了。
“蘇嚴青,你心裡要是還有我這個爹,就趕緊讓你的寶貝閨女給公主殿下和沈世子去信,再好好的在這裡呆一段時間,等你大哥那邊沒事回來之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瞧瞧,說的多麼理所當然,就連利用也可以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也是沒誰了。
“哈哈哈哈……”
蘇書生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好不心酸。
他冷冷的看着蘇老爺子:“蘇老爺子,不知道你那裡來的自信,就這麼有信心能留下我們?”
這下爹也不叫了,直接叫了他蘇老爺子,這是心裡一點他的位置也沒有了。
“是啊,你們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蘇巧巧也忽然向前一步,冷笑出聲。
蘇老爺子愣了愣,看着蘇巧巧的目光冰冷。
“這就是你和我這個長輩說話的態度?”
對於蘇巧巧,蘇老爺子是打從心底裡不喜的,說話沒大沒小,第一次見面就敢忤逆他這個爺爺,而且還從來沒把他看在眼裡。
更重要的是,他在這個少女的身上看到了一種氣勢,那是他年輕的時候在京城裡的那些王孫貴族身上才能看的到的。
蘇巧巧冷笑了一聲,也不理會他,拿出一張房契在手中晃了晃。
“蘇老爺子要不要看看這張房契是哪裡的房契,上面又寫的是誰的名字?”
蘇巧巧這會兒也是不想和他們在這裡糾纏了,趕緊把事情解決,然後把奶奶的牌位接回去纔是正事。
家裡可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呢,她可沒時間在這裡和他們玩兒。
蘇老爺子卻因爲蘇巧巧的話而心中一喜,房契?
莫不是這丫頭開竅了,想用她家的房產地契來換了田姨娘的牌位回去?
一想,還真有可能。
當即就道:“拿過來看看。”
蘇巧巧把房契遞給了小九,小九拿到蘇老爺子的面前,笑吟吟的說道:
“蘇老爺子可看清楚了,這是你們老宅的房契,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寫着我們老爺的名字呢。”
說着,還特意指了指上面有蘇嚴青名字的地方。
蘇老爺子本來還以爲是他們拿來換田姨娘牌位的房契,卻沒想到是自己老宅的房契,而且還已經易了主,當即就懵了,緊接着怒吼:
“蘇嚴青,你個逆子,你想幹什麼?!”
蘇老夫人也嚇了一跳,連忙就湊過來看,可在看到那房契上面的地址以及姓名之後,身子都晃了晃。
“蘇嚴青,你……你……你……”
卻是你了半天什麼都沒你出來,心裡懷疑,自己老宅的房契怎麼會忽然成了蘇嚴青的名字。
“於嬤嬤,去把我的匣子拿來!”
蘇老夫人身子晃悠的吩咐於嬤嬤,整個人都站不穩了。
於嬤嬤領命趕緊就去了。
蘇大夫人隱隱覺得不對,但沒有看到房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見蘇老夫人差點摔倒,連忙就過來扶她。
“娘,怎麼了?那房契……”
蘇大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小九就很好心的把房契拿到蘇大夫人的面前給她看,並且很好心的解釋。
“蘇老爺子,蘇老夫人,蘇大夫人,蘇小姐,蘇少爺,這房子已經易主了,如今的主人是我們老爺,也就是說,你們現在腳底下踩的地兒其實是我們的。”
小九的一通話下來,不止是蘇老爺子和蘇老夫人暈了,就連蘇大夫人和蘇錦兒等人也是差點摔倒。
蘇錦兒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這會兒一聽小九這話,嚇了一跳,卻是不信的。
上來就要搶小九手裡的房契。
“你們簡直是癡心妄想,我們家的老宅子怎麼可能是你們的,真以爲一張破爛紙就能證明什麼了?”
“我告訴你,你們出去問問,看誰不知道這裡是蘇宅,是我家,你們想鳩佔鵲巢,做夢!”
蘇錦兒大聲的咆哮着,看着蘇巧巧等人的目光惡狠狠的。
至於小九說的話,還有她手裡的那張房契,她卻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但是,她身後的蘇錦治卻是嚇得臉色慘白,腳下踉蹌,下意識的轉身就要跑。
蘇巧巧這邊自從拿出那張房契之後,就一直注意着他們的動靜,見蘇錦治當下就要跑,當即就冷笑了出來。
“怎麼?蘇少爺這是要去哪裡啊?你們家的房契都不關心一下嗎?”
蘇錦治一聽蘇巧巧的話,更是嚇得不輕,連連搖頭:“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不是我,不是我……”
他害怕的搖着頭,卻是誰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蘇大夫人看着最疼愛的小兒子這幅樣子,立馬就過去安慰他,同時對着蘇巧巧大喊道:
“蘇巧巧,你有本事衝着我來啊,你嚇唬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
蘇巧巧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我嚇唬孩子?”
她今年十三,可那蘇錦治可已經十五了,足足比自己大了兩歲,更是高出不少,現在倒是成了自己嚇唬孩子了?
到底誰是孩子?
蘇大夫人卻不管那麼多,低聲的安慰蘇錦治:
“錦治別怕,她一個臭丫頭,還能怎麼樣,娘保護你,別怕。”
蘇老夫人卻是懷疑的看向了蘇錦治,她是記得蘇巧巧剛纔說的話的。
而蘇錦治也是在聽到房契之後才這樣子的。
蘇錦治一向頑劣,吃喝嫖賭樣樣都來,莫不是?
蘇老夫人被自己心裡的想法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就看蘇錦治:“錦治,你……是你……這房契是你……”
蘇老夫人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蘇錦治連連搖頭,踉蹌的後退。
而這時,於嬤嬤也過來了,拿着一個紫紅色的匣子,一路跑一路跌跌撞撞。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宅的房契不見了,還有梅江城的許多房產地契以及莊子田地的都沒了。”
於嬤嬤過來就痛苦的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匣子也一個不穩掉在地上,裡面除了幾張銀票和零散的銀子,什麼都沒有。
蘇老夫人只覺得一陣氣急攻心,整個人忽然跌倒,暈了過去。
蘇老爺子也懵了,蹲下去巴拉地上的銀票和零散銀子,卻是一張地契房契都沒有。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蘇老爺子也一個氣急,也直接暈了過去。
蘇大夫人和蘇錦兒趕緊過來,就去扶他們,一時間,蘇家的院子哭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