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胡小飛驟然收聲,瞪大眼用眼睛質問葉霄:“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葉霄深邃的眼裡,沒有半點感情色彩,聲音落地成冰。
“我擦你個奶奶的臀,你瘋了,你真瘋了,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我還是要揍你,混蛋!”胡小飛氣的臉漲紅,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去給葉霄一拳。
他一定是腦袋不清醒了,居然用這樣篤定的語氣,讓他納劉玲爲妾?
開什麼玩笑,他是那種戲朋友妻的人嗎?葉霄簡直就是欠揍。
更何況玲兒嫂嫂那樣的女子,豈是能給人做妾的?
葉霄寒眸微眯,看到胡小飛揚拳就要衝來,而歐陽一把拽住胡小飛,沉聲喝道:“還記得爲何娶玲子爲妻嗎?”
葉霄哼了一聲,冷氣颼颼的盯着歐陽,一字一字道:“是我之前太過放縱你,所以,才讓你擅做主張。”
“……”胡小飛氣的喘息不定,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有耳朵。
葉霄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怎麼突然間給他的感覺是,葉霄對他和歐陽同樣冰冷,冰冷到不近人情。
歐陽緊緊的扣住胡小飛的手,沉住氣又道:“你在怪我,把青玉給了玲子?”
“自去領杖四十。”葉霄冰冷的瞳仁縮了縮,語氣不但沒有波動,四周也開始冰凍三尺。
歐陽對葉霄的懲罰,絲毫沒放在心上,雙眼炯炯有神的緊逼着問道:“但她在把青玉還你之後,是你自己用蟒筋繩,繫到她的手腕,並下聘訂親。”
“以退爲進,狐媚手段。”葉霄如冰霜冷凝的接道。
“那這麼說,你在玲子他父親的墳前,交給她的聘書,也是玲子以退爲進,使的狐媚手段?”
葉霄揚眉冷然篤定的重敲了一下手背,以此告訴歐陽,他說的沒錯。
“好,就算玲子使了狐媚手段,但你和她,已大婚天下,她並沒有犯七出之條,休妻,不妥當吧?”歐陽緊緊的盯着葉霄的雙瞳,他想,他已經知道,葉霄爲什麼忽然變了個人。
“有何不妥!”葉霄寒芒一閃,停止的敲擊手背,用他宛如冰刀的雙眼,告訴歐陽,他應該去自領四十杖罰了,若再多言,杖刑將會往上疊加。
“身爲你的謀士,我很有必要告訴你,你在江湖積攢的人脈,如今,有很多令符都在玲子手中,當然,也包括老將軍的虎符,你若休妻,那麼,你將失去這些年積攢的人脈,還有齊洛河。”歐陽鎮定自若的開口,聲音也同葉霄一般,不摻加任何感情色彩。
擺明態度,就事論事。
胡小飛雙眼瞪的有如銅鈴大,歐陽這是怎麼了?
怎麼口氣也變的跟葉霄一樣冷漠無情?
瘋了,瘋了,今天真是瘋了。
“你們是在打啞謎,還是另有計劃?我擦他個奶奶的臀,這裡沒有外人,別在我面前也演戲行不行?”
“演戲?”葉霄冷口反問。
“你閉嘴。”歐陽冷麪呵斥。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收聲,四目相視之下,葉霄冷哼了一聲:“她知道的太多了。”
七個字,蘊含了冷酷無情的殺機,聽得胡小飛心頭猛顫。
葉霄不但想休妻,還想殺妻?
“瘋了,真的瘋了,葉霄你得了失心瘋。”
葉霄和歐陽同時冰冷的威攝胡小飛,頓時駭的胡小飛驚疑不定,連連後退,他是實在鬧不懂,這兩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
歐陽收回視線,重新和葉霄四目相對。
“可你殺不得,也休不得,名義上,她就是你的正妻。”
葉霄半眯起眼,定定的望着歐陽,那雙星光璀璨的寒眸中,再無之前的信任,而是暗藏殺機。
“退下領杖六十,張嚴……”頓了頓,改口道:“蕭讓。”
叫蕭讓的男子,滿臉驚駭的看了眼站在他對面的張嚴,隨後閃身而出。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剛纔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大人會突然叫他,而不是叫張嚴。
“在!”
“由你來執行。”
蕭讓驚恐萬分的看了看歐陽,硬着頭皮拱了拱手。
歐陽知道此時多說無用,在葉霄眼裡,但凡跟劉玲有牽扯的,此時都成了別有心機。
肅然垂目下,歐陽一言不發的轉身,直挺挺的走出門外。
胡小飛眼看動真格了,真要打歐陽六十杖,駭的臉色都發白,張嘴想再說點什麼,可一對上葉霄不怒而威,又冰冷無情的黑色雙瞳,瞬間咬緊了脣齒,立馬尾隨歐陽而出。
“歐陽先生,得罪了。”蕭讓嚥了嚥唾沫,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小小守城衛,連葉大人的隨從都談不上,但眼下,要他親自執行六十杖的人,卻是葉大人的心腹謀士啊。
“無妨,打吧。”歐陽面上無所動容,但眼眸深處,卻滑過一縷寒芒。
近來,真是過的太安逸了,安逸到,居然讓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了手腳都不知。
蕭讓戰戰兢兢的撩起歐陽的後襟,露出裡面暗褐色的襯褲,襯褲之下就是要受杖刑的地方了,按理,是要連襯褲都要脫下受刑,可左思右想,蕭讓還是決定不脫了,畢竟這歐陽先生,可是葉大人的心腹之人,今天,有可能只是言語頂撞了葉大人吧。
“歐陽先生,那我就真得罪了。”
歐陽趴在長凳之上,自嘲的低笑了一聲,這六十杖,他還真該打,若不是他掉以輕心,又怎會讓人伺機得手?
“啪”一棍子打了上去,胡小飛不忍直視的咬緊牙,大腦如飛的想着,葉霄在沒碰到玲兒嫂嫂之前,除了他們幾個,對其他人,確實是說一不二。
剛纔葉霄看他的眼神,冷的也像冰刀,再看歐陽受刑,忽然他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憂傷……
“歐陽!”
“閉嘴!”
閉嘴,閉嘴!他都要崩潰了,這一切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在葉霄眼裡,都成了陌生人。
足足打夠了六十杖後,蕭讓一頭冷汗的嚇青了臉,行刑的地方,就在大人處理公事的院子裡,他那裡敢放水。
除了沒脫掉歐陽的褲子,這六十杖,每一下都打的結結實實。
但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歐陽先生,愣是一聲沒吭,若是換成他,又或者是其他人,再能忍疼,也難免哼上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