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閣樓裡。
劉玲等臉上的紅暈,還有嘴脣的紅腫消退後,出了地窖。
張嚴便道:“夫人,鄭時來了。”
“好,他來了多久了?”劉玲恢復了平靜,將有些鬆散的髮絲放了下來,隨意的再次綰了上去。
“半個時辰左右,妙涵和天韻也回來了,說是沒有紫色睡蓮,但去郊外撈了些綠浮萍。”
“也好,我去看看。”這個季節,想在新城縣買到紫蓮,確實不容易。
現在的花草培植,還沒那麼發達。
踏進大廳,劉玲就看到妙涵帶着天韻,有些忐忑的在撥弄白瓷荷缸的水,喃喃的道:“鄭叔,如果用這種綠浮萍,怕是不能養魚吧?”
鄭時溫笑的看着水面上飄浮的綠萍笑道:“怕是不能養金魚和紅紋錦鯉,這東西,金魚和錦鯉喜歡吃,不過若要養活物,可以買些銀絲劍魚,那魚嘴小,吃的是紅線浮蟲,這綠浮萍應當是咬不動的。”
劉玲從後面走來,笑了笑:“鄭叔說的沒錯,若是綠萍的話,當養小魚,不過,這綠萍生長極快,在郊外農田,又很普遍,養兩條紅紋錦鯉也可以,大不了吃光了,再給補上就行,妙涵天韻,今天辛苦了,先這樣吧。”
妙涵看劉玲出來了,趕緊福了福,帶着天韻退回中院去泡茶。
“夫人!”鄭時笑着作了一揖。
“鄭叔不必客氣,先坐吧。”說着,她已走到書桌後面坐了下來,指指擺在桌前的椅子。
鄭時笑呤呤看了一眼,便安之若素的坐了下來,同時將隨身帶來的紅木箱擱在腿上。
“夫人,大人已經跟我說了,這是大人手中所有的地契,其中這樣規模的商鋪,還有九十三間,良田六百畝,山林五十七座,全都分散在各州各府,有些已經放租出去,有的,還在手中空着,另外,北都有兩處外宅,一處大人住着,還有一處,是大人安頓閒雜人等的住所。”
說話間,鄭時已經將帳薄和地契,都拿了出來,一樣一樣的攤在劉玲面前。
劉玲驚蟄!
一眼掃了下去,就看到各個商鋪都在各大州府和縣城之中,尤其是東都和北都的佔了四分之一,除此之外,便是安北都護府那邊佔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二,分散在其它的地方。
而良田六百畝,多數在山南西道的涪州,山林麼,到是分的很散。
沒想到,他真是個土地主,除了安北都護府那邊,她不怎麼清楚,其他的地方,可都是以後,慢慢繁華起來的都城。
“這些商鋪,都放租出去了,還是葉霄自己在經營什麼?”劉玲先快速的掃一眼,然後拿起商鋪的帳薄看了起來。
鄭時開始慢慢的說道:“也沒有全部放租出去,大人沒空去經營什麼,看起來,大人就是隨心所欲的買下,有時在價錢好時,就會轉手賣出去。”
鄭時在說時,有些摩拳擦掌,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想勸說葉霄,用手上這些商鋪自己經營生意,可葉霄無意留心這些,只是讓他打理買入和轉手,賺取其中的差價。
如今想起來,鄭時都感覺很神奇,比如說,那時,葉霄突然買下涪州府的一千五百畝地,還有數處山林和十幾家商鋪,他就覺得,這完全就是賠本買賣。
可沒想到,兩年後,趙旭堯下旨,開拓三江口,打通水路運輸,貫穿淮南道、江南西道、黔中道,還有山南西道,起始點爲東都邊上的卞州,由北南下,先至楊州、宣州、江州,鄂州、嶽州、歸州、方州,最後到達涪州。
乍然,因水路暢通,做爲三江匯聚,糧食最爲富饒的涪州地皮,一夕之間,成了衆人炙手可熱的黃金地皮,那一次,光是轉手賣掉九百畝地,還有十間商鋪,其中的差價,就賺了接近十萬兩銀子。
也是那一次,鄭時,開始對葉霄心悅臣服,他知道有些人不懂經商,但偏偏眼光運氣極好,並且有常人沒有的大局分析能力。
原本涪州那邊,水路沒通時,那怕黔中道、山南西道、劍南道三處,米糧再富饒,也常常因運輸問題,讓米糧黴壞在半道上,因此南邊的物質運不出去,北方的物質也進不來。
可葉霄就像有先見之明,智珠在握那般,據然以低價收購了涪州大量的商鋪和田地,才過兩年,朝庭的風向,就打通了三江水運。
劉玲聽着鄭時興致高昂的說着,臉上只是從容的笑了笑。
三世的記憶中,三江水運,確實是趙旭堯打通的,葉霄既然重生,做出一些投機倒把的事,在她眼裡,十分正常。
“那涪州這裡接近六百畝的地,都租出去了嗎?”
“回夫人話,現在涪州手裡的地,都沒租,而是退役的老兵在種,每年富餘的糧食,大人都將它運往安北都護府了。”鄭時從帳薄裡,抽出一本攤開,放在劉玲眼前,示意她自己看。
劉玲仔細的看了一眼,便趕緊合上,驚駭的看向鄭時:“鄭叔!這……”
“夫人不必驚慌,這是上位的那位的意思。”鄭時用手指了指天,意喻天家!
頓時,劉玲明白了。
怪不得,他說,不管將來如何,安北都護府那裡,絕對能保她平安,原來,趙旭堯居然讓他,在暗中接管了安北都護府的五千騎兵!
“你的意思是,他除了新城縣校尉,還是安北都護府的郎將?”
鄭時點了點頭:“是,大人深受皇恩,而安北那邊又地處北邊關外,直逼同羅國邊境,朝庭的糧食有時短缺,經常供應不上,所以大人將退役的老兵召集起來,放到了涪州定居種地,富餘的糧食,便是運往哪裡。”
劉玲心定了定,只要不是葉霄養私兵就好,現在可是多事之秋,按正常軌跡,趙旭堯今年就會冊封大皇子爲太子。
這一年多時間,只要葉霄明哲保身,安全渡過,大皇子的太子之位,必然會坐不穩,就算因葉霄改動了少許,她覺得,葉霄理當也明白,真正適合做太子的,是六皇子。
“除了這些,葉霄沒有經商嗎?”劉玲擡頭問鄭時。
鄭時搖了搖頭:“大人以前還在北都時,就經常住在兵營,後來外放三年,走南闖北,精力實在有限。”說到這,鄭時頓了頓,猶豫的兩秒後接道:“大人如今手上所持的,都是不動產,其中有一半的商鋪是租出去,每年吃租銀,大概能有兩萬兩銀子左右,但有時,也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