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真想問一問姐姐,爹到底留了多少錢給姐姐。
這又是肉又是排骨的,可是要花不少錢呢,與其這樣浪費,還不如留着給姐姐做嫁妝。
菜做好,劉玲便一手端了一碗,路過書房時,伸着頭衝劉寶道:“阿寶,姐送點菜去給沈家婆婆和周嬸嬸,你等我回來,咱們再吃飯。”
劉寶愣了一下:“好,姐你慢點。”
看着劉玲端着菜走後,劉寶慢慢的低下頭,怔怔的盯着玉佩發愁。
姐現在是變的強勢了,但有些事兒卻不跟他說了,那怕爹留下的錢再多,也不能坐吃山空啊,總得想法子賺錢纔是。
好人家的女孩子是不能拋頭露面的,還是得他來想辦法。
想着想着劉寶就感覺有些委屈,若不是肖鑫林斷了他的腿,這天氣正好可以上山逮兔子,那用花錢買肉吃。
怎麼着,一年冬天,他也能逮上三、四隻呢。
劉玲端着菜先去了沈家,沈婆婆和大着肚子的吳氏在納鞋底,一看到那是一碗菘梗炒肉,和一碗排骨菘葉湯,立馬就不幹了,扯着劉玲便道:“玲子,這錢可不能亂花啊,你快拿回去,你和阿寶都要好好補一補。”
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好不容易拿到了劉致遠的遺產,劉玲也不能大手大腳的花錢。
劉玲真是哭笑不得,其實若她真的想動用劉致遠的錢,她和劉寶能在新城縣當個小土豪。
“沈婆婆,吳嬸嬸,您放心,我心裡有數,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今我要重振劉家,以後需要您和沈叔叔幫忙的地方還多着呢,這些年,也多虧了大家照顧,否則我和阿寶真的是早就餓死了,更別說,阿寶還能去小學堂唸書。”
沈婆婆聽完還是不幹,臉板了起來,佯裝生氣的道。
“如今你家就你和阿寶兩孩子,我們要不照顧一二,那纔要遭雷劈呢,想當年若不是你爹,我家沈沅連大字都不識呢,更別說還能租到你家的地種,你快拿回去,聽話。”
劉玲犯愁,她只是投桃報李,回敬一二罷了,瞅了眼挺着大肚子的吳嬸嬸,劉玲還是小心的端穩了菜。
“沈婆婆,您別再推了,再推可就撒了,您真的放心,我心裡真是有數,明天我還想帶阿寶去縣城裡看看腿,再抓點膏藥回來,更外還想跟沈叔叔說一聲,明天要得閒,便同我們一起去趟縣城,那租約也該重續了。”
這話一聽,沈婆婆和吳嬸嬸呼吸加快了三分,早在劉玲沒來之前,他們一家人就在商量,明年要怎麼辦,其實這心裡也早就急的上了火。
小塘村大多數人都是姓吳,外姓人在這裡基本上沒有自己的地,像沈家和周家,那就是幾十年前遷來的,手裡也沒有餘錢買地,只能靠租地爲生。
眼看這租約快要到期,而小塘村也沒有更合適的良田可租,若是劉家再找不到地契,那他們一家眼看着,也要喝西北風了。
“玲子,這地契真找到了?”沈婆婆欣喜的眉角都顫了。
就連裡面的沈沅此時也急忙走了出來,身後跟着沈文博。
“是啊,找到了,沈婆婆,您把心放到肚子裡,我家一定會越過越好的。”劉玲淺笑,不動聲色的把菜放到坑頭的桌上,然後雙手交替的站在哪衝沈家所有人,福了福。
“昨晚雪剛停,明天去縣城的路只怕不好走,阿寶又有腿傷,所以要勞煩沈叔叔,幫我們喊輛車,這車錢我們自己付,您看成嗎?”
做爲一家之主的沈沅,心裡高興的趕緊道:“如果要去縣城續租,怎能讓你和阿寶出車錢,玲子,你能找到地契,那真是太好了,可算是解了我們燃眉之急。”
吳嬸嬸撐着七個月的肚子,也跟着抹了把眼淚,嘴裡說道:“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是啊,總算熬到頭了,噯喲,我這心裡真是太高興了。”沈婆婆跟着也掉眼淚。
都是普通人家,地裡創食的,日子都過的艱難啊。
眼看媳婦兒的第二胎就快要生了,若是沒了租地,那沈家往後,真不知道要怎麼過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卯時,沈叔叔叫了車來家裡接我阿寶,我現在還要去一趟周叔叔家,到時一塊續租。”
“噯!行,我一會就去跟吳老四提前說一聲。”沈沅激動的鬆了口氣,眼睛不由自主的掃了眼大着肚子的吳嬸嬸。
他這心,可算是落下了。
吳老四是小塘村趕車趕的最好的車把式,那車也不是什麼馬車,而是牛車,這大冬天的,誰家要去城裡賣菘,都會跟他租車,要價也不貴,來回也就三十個錢。
事兒說完,菜也送了,劉玲便笑着告辭,她還要再回一趟家,再重新端上菜去周家。
大概是沈家所人都太高興,一時忘了菜的事,等回過神來,沈婆婆才發現兩碗肉菜,正好好的擺在坑上呢。
一拍腿便往外走道:“噯喲,這菜怎麼還在這呢,快去把玲子叫回來,他們姐弟倆才真需要好好補補呢。”
沈沅一把拉住沈婆婆:“娘,您別再退回去了,我看玲子真和以前不一樣了,做事越來越像劉夫子,這樣退反而不美,咱們便先受了,明天到了縣城,我去布店給他倆買兩身新棉衣。”
若真按大戶人家裡說,沈家只能算是劉家的租戶,而劉家纔是東家,只是眼前這小東家過的太憋屈了點,都是那李冬香禍害的,當然其中也有一半原因是因爲劉家沒人撐腰,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那裡能撐得起家來。
吳氏掬了把淚,嗔怪的白了眼沈沅:“那還要再買成衣啊,你扯些好看的布回來,我給玲子和阿寶做,自己做的衣服棉花厚,成衣可是比不了的。”
沈沅一想,咧着嘴笑了,跟沈文博一樣露出了板牙。
“媳婦兒說的是,只是你這身子重了,能行嗎?”
吳氏哼了一聲:“我不行,不是還有娘幫着嘛。”
要論針線,她也不差,只是身子重,若是線掉了,便揀不起來罷了。
沈婆婆看着沈沅和吳氏伉儷情深,眼角的魚尾紋笑的更深了些:“是這個理,沅啊,明天就扯些布吧,再給文博和你媳婦也扯點,今年咱們一起過個輕鬆年。”
………………
小劇場:
劉寶(吆喝):改簽了改簽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五湖四海皆兄弟啊,還請大家多多照顧。
劉玲(莞爾):阿寶啊,你爲何不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劉寶(眨眼):姐,咱們好歹也讀了書,將來是要考童生的,怎麼能說江湖黑話。
劉玲(扶額):……
某人(冷笑):我在想,我什麼時候能出來。
劉玲(望天):你求打賞吧!
某人(冷哼):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