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皇帝冷冷的看着蕭婕妤,眼再無半分情義。
蕭婕妤和蕭乾沒有感情,一再爲難蕭乾,想法設法想撈出鎮北王與蕭綱,這一點,皇帝誰都清楚。
且蕭婕妤先前當了十幾年的貴妃,雖然人不夠聰明,可那麼久的時間,也在宮安插下了不少人手。
即便現在後宮由三妃協理,蕭婕妤要悄悄弄個人進來,還是有可能的。
蕭婕妤生了兩個皇子,她獲不獲罪無所謂,可兩個皇子怎麼辦?她居然絲毫不考慮孩子,只爲一個險些背叛大餘的鎮北王着想,如此糊塗,那裡堪配一宮主位?
看着皇帝眼裡冰冷的目光,蕭婕妤只覺得遍體生寒,好在現在一切都是推測,還沒有切實有力的證據,因而她百般抵賴,是不承認,哭喊道:“臣妾冤枉,臣妾絕沒有害人之心,臣妾冤吶——”
眼看着時間都快到半夜,算有了眉目今天也不可能定罪,皇帝憤怒之餘,只能下令道:“來人,送婕妤回錦嵐宮,關閉宮門,着內務府協助大理寺徹查此事。德妃,要如何厚賞撫慰雲惜惜,你看着辦吧!蕭愛卿,你送北國使者回四夷館。其餘人等,皆散了吧!”
皇帝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衆人只能無奈的先退下了。
蕭乾先護着長寧出了皇宮,而後才調轉馬頭,追耶律擎蒼等人。
夜色,他遙遙衝對方行了個右手抱左手的抱拳禮,十分帶有挑釁意味的道:“左賢王,今日之事,蕭某記下了。”
“呵呵——”雖然沒能如願,卻也沒把自己搭進去,耶律擎蒼心情頗爲輕鬆的回道:“我們雖是看客,然而這麼罕見的事情,想忘記也難啊!那位雲小姐也算是個美人,出了這趟子事畢竟非她所願,蕭世子可別此拋棄了人家啊。”
“爺的家事,還用不着你來管!”
蕭乾從鼻孔裡嗤了一聲,直接撕破臉道:“耶律擎蒼,爺警告你,玩火是會自焚的,用不了多久,你一定會爲今日的事情後悔!”
說罷他便直接調轉馬頭,完全不理會皇帝命他將人送回四夷館的旨意,打馬走人了。
“簡直狂妄!”見他如此,耶律嘯然忍不住道。
“只可惜今日功虧一簣!”此刻耶律擎蒼的眼底凝着深深的陰霾,他一回想到秦長寧完好無損的回到蕭乾身邊與其共飲同食的恩愛樣子,氣的心頭生疼。
秦長寧到底是怎麼逃出生天的?耶律擎蒼此刻也想不明白。
他們其實設計了三套方案,通過蕭婕妤安插人手進去是一套方案,讓雲惜惜親自下手是第二套方案。同時還有萬一前兩種方案都不能得手,傷了雲惜惜嫁禍秦長寧的第三套方案。
然而云惜惜傷了,秦長寧卻有不在場證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理說先前沒有得手的話雲惜惜不會獨自回到宴會。
難道那會秦長寧根本沒有去偏殿換衣服?
那也不對啊,今日派去的人是看過秦長寧畫像的,知道秦長寧不在場的話,也不可能衝雲惜惜下手,應當立即終止行動纔對,爲何他又執意傷了雲惜惜呢?
耶律擎蒼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覺得蹊蹺。
此時蕭乾已經對他們起了疑心,定會大肆往他們身調查,他們現在只能按兵不動,靜靜躲過這陣風頭才行。
皇城,長陽宮內。
雲惜惜喝了太醫開的安眠藥物,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德妃站在牀前嘆息了幾聲後,便叫了雲惜惜的貼身丫鬟審問。
“婢女們都是候在殿外候着的,今日你家小姐出去換衣服,爲何你不在?”
“奴婢當時正好去了淨房小解,故而沒有看見小姐。”
那丫鬟知道主子出了這種事情,自己伺候不力,定然是死路一條。她不敢奢望德妃饒了她,卻又不甘心這麼死了,抖抖索索的回了這句話後,立刻繼續道:“娘娘,其實在入宮赴宴前夕,小姐有異常舉動。”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惜惜先前受了什麼人威脅?”
德妃總覺得後來雲惜惜慌忙跑出大殿的情形很怪,立刻追問道:“快講——”
“有人匿名送了一支很昂貴的珠釵給小姐,還約小姐在普音寺見了一面。當時小姐刻意支開了奴婢,因而奴婢沒有看見那人的模樣,只知道應該是個男子。”
那丫鬟乾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道:“入宮之前,奴婢還親眼看見小姐把什麼東西藏在了髮釵裡,可是小姐神神秘秘的,根本不肯告訴奴婢,還警告奴婢不得追問。”
雲惜惜這種行爲,像極了在與某人私相授受。難不成雲惜惜喜歡的人不是蕭乾?德妃聽得心驚肉跳,連忙追問:“珠釵呢,將那支珠釵拿來看看!”
立馬有宮女端了一盤首飾,正是從雲惜惜身摘下來的。那丫鬟見狀,立刻撲過去拿起一根髮釵,雙手捧起送到德妃面前。
德妃拿起那支髮釵仔細觀察,居然發現釵棍是空心的,稍稍一旋開了,然後她往下一倒,從釵棍倒出了兩根紫黑色的細針。只有存許長短,同繡花針一樣粗細,卻沒有穿線的針孔。
“這是什麼?”
瞧着那顏色不太對勁,德妃想了想道:“去,把太醫院最會辨別藥物的張太醫請來,看看這是什麼毒?”
張太醫很快來了,他看了針後先是疑惑的瞪大了眼睛,隨即將針放在研鉢仔細的碾碎,再加入水調和,細細的辨認味道顏色……
最後他額冒出了一層密密的汗,誠惶誠恐的放下了研鉢,小聲的道:“若臣猜的沒錯,這是江湖有名的陰毒暗器春水針。”
“春水針,是用來做什麼的?”德妃從沒聽過這玩意。
此物是淫邪人士專門用來對付女子的,刺入人體後,沾血即化,片刻功夫即起效。了此針的女子,會很快神志不清,主動與男子交合……
“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臣雖然不是江湖人,然而對這種陰毒的藥物也是注意過的,此物確是春水針無疑。”
“怎麼會?”
德妃瞬間覺得頭一暈,險些昏倒。
不用說,先前雲惜惜之所以會神志不清的同那闖宮惡賊做下醜事,是了此針的緣故。
可這針卻是她自己帶來的,怎麼會到她自己身?
到底是意外,還是她想暗害別人沒有成功、反倒自食了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