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爲了長寧嗎?”臨走的時候,魏無期這樣問蕭乾。
“不全是,算是有一部分原因吧!”
蕭乾笑了笑道:“本將的女人,豈容戎人肖想!且我終究是大餘的子弟,既是守關將領,自然要以國事爲重,至於我的地盤……”
說到此他頓了頓,眸光一凝,俊秀的眉間霎時奔涌出一股兇猛逼人的凌冽之氣。便是魏無期他年長,又身爲武狀元,武藝高強,也不由得被那股氣勢的逼得心頭駭然。
蕭乾的聲音也隨之森然的許多,他凝視着會寧城的方向,一字一頓的冷冷道:“本將的城池沒那麼容易被人搶走,不怕死的,儘管來好了。”
魏無期之前雖然明知道蕭乾是個大將軍,可他沒有見識過蕭乾在戰場的英姿,沒覺得這個少年的身有多少大將軍的氣質,總覺得對方更像個斯儒雅的軍師。
然而此刻,被蕭乾釋放出來的氣勢所染,他竟從心底裡生出了一種想要拜服的感覺。驚詫之餘,魏無期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甲冑聲響,回身一看,見即將出發的火器營兵將們齊齊單膝跪了下去,
“請大將軍放心,我等定會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三千人的齊聲告別,響亮震撼!
“請大將軍保重,末將定會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被蕭乾的氣勢所服,也被火器營衆兵將們的氣勢所染,魏無期也當即單膝跪地,給蕭乾行了個隆重的軍禮。
即便是有火器,想滅掉耶律擎蒼的重騎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簡單的原因是:重騎兵身爲王者之師,是拿來做壓軸之戰的,輕易不會出兵。
所以蕭乾才提議要用偷襲甚至其他的法子,兩萬重騎兵被八萬輕騎鐵甲軍護衛着呢,想偷襲到也很難。又爲了有限的火藥不被浪費在輕騎兵身,最可能用的法子是誘敵!
先誘出鐵騎兵,打的鐵騎兵扛不住了,重騎兵自然出來了。
戎人本擅長騎兵作戰,那個打的鐵騎兵扛不住的過程,本身也是件很難做到的事情。
然而爲了震懾戎人,阻止戎人進一步集結兵力南下,必須先滅了重騎兵,給戎人迎頭痛擊,才能打的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火器營此番前去,爲了這個重要的任務,必會經歷慘烈的征戰過程。
“出發吧,自己保重!”
看在魏無期是長寧表哥的份,蕭乾格外的關照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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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火器營,果然三日後,涼氏的葬禮剛一結束,鎮北王聲明蕭乾毒害繼母涼氏殘殺兄長,無義不孝,品德敗壞。以討伐不孝子爲名,命麾下大將白山率兵三萬,直取蕭乾所轄地易州,西北內亂,至此開始。
易州只是座小城,守軍一共才八千,以八千對兩萬,怎麼看,都沒什麼勝算。
白山更是一名有着二十年從軍經歷的虎將,戰鬥作風剛猛強勁,曾經與戎人的戰鬥都沒落過幾次下風。
見白山率兵洶涌而來,易州百姓頓時人人自危。
然而易州的守軍卻並沒有覺得懼怕,他們聲稱:“老子當初隨大將軍去打戎人的時候,都沒敗過,豈會怕一個老的快拿不動兵器的白山!”
蕭乾先前戍邊時,曾經實行了軍隊輪轉制度,不時抽調各處兵士去最前線迎擊戎人。獲勝的隊伍除了一部分被留在邊關長駐外,還有一部分被調回各城,這些有過作戰經歷的人,都是各城的軍主導。
他們自信滿滿,即便面對超過自己數倍的敵軍,也絕無畏懼的心思。
且蕭乾也當即命人發佈了輿論攻勢,指明鎮北王寵妾滅妻,當初的鎮北王妃雲氏是被涼氏所害。且鎮北王這些年一直與戎人暗勾結,預備與戎人平分天下,是真正的叛臣賊子。
對此說辭,最強有力的證明是蕭乾身爲鎮北王府唯一嫡子,卻至今沒有獲得世子身份,且被逼的常年無法回鎮北王府。戎人攻破遼西諸城時,鎮北王按兵不動,明明有守關之責,卻沒有半分支援朝廷的意思。
蕭乾的這番說辭,起鎮北王的說兒子殺了自己繼妻的說法簡直強有力太多。畢竟涼氏雖然是王妃,卻是在雲氏死後扶正的,蕭乾是嫡子卻沒獲封世子是事實,鎮北王的軍隊沒有馳援遼西也是事實。
現在北戎兵馬集結,正欲大舉進攻衝州,在這個節骨眼,鎮北王的軍隊不但不去抵抗戎人,反而先衝自己兒子下手,不是通敵賣國又是什麼?
蕭乾的言論一引導,民間頓時紛紛咒罵鎮北王昏了頭,竟然有了不臣之心,是個大大的漢奸叛賊。
然而罵歸罵,鎮北王麾下的將領們卻不敢輕易的改變立場。
在他們眼裡,耶律擎蒼親率大軍南下,連重騎兵都調來了,拿下遼西是遲早的事。
蕭乾兵力微末,即便有西蠻撐腰,也不是鎮北軍和北戎軍隊聯合的對手,最終定會一敗塗地。
朝廷這些年又不厚待西北,早令他們寒心了,他們是兵,給誰當兵不是當?什麼都沒有活命重要,若將來鎮北王能成大業,他們也能封王封侯,福廕後輩。
在兩邊兵力懸殊的對下,鎮北軍有幾個立派爲了自保着想,也不得不先擁立鎮北王。
形勢對蕭乾,實在是不利的很。
在這種情況下,若易州首戰失敗,定然是對蕭乾極大的打擊。
因而此戰,蕭乾親自督軍。
八千對兩萬,硬拼很難獲勝,佔據着城池優勢,蕭乾早料到自己與鎮北王必有一戰,也早作了許多準備。在白山軍隊開往易州前,他已經命人在城外鋪設鐵蒺蔾、鹿角木、挖掘陷馬坑、佈置拒馬槍等,用來先一步拖慢白山的隊伍。
額外還挖壕溝設置了機橋,那橋乍看與一般橋樑別無二樣,然而白山軍隊過橋時,那橋身立刻翻覆,令白山軍隊墜橋摔傷許多。
沒了橋他們還得自己建設,又一步拖慢了攻城時間。
蕭乾的火器兵工廠還在日夜生產着呢,每多一天,他能多生產出數十枚炮彈。
這數量看着挺少的,然而用在冷兵器時代,一枚都能嚇死一堆人。
當白山的人馬吭吭哧哧踏過許多陷阱,來到了易州城下,正雄心壯志的準備一鼓作氣拿下易州城的時候,殊不知,迎接他們的纔是真正的死亡。
易州城配炮車守城,炮車是一種用來投石的機器,蕭乾把部分石頭換成了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