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醜,姚澤佑回來就聽姚澤生說了,當時就覺得對不起姚六六,如今看到姚六六做事相當坦蕩,又給他安了假肢,還安置了這麼多戰友,雖然還沒叫他一聲爺爺。可對他樣樣都貼心如意。
看到如今日子越來越好,姚澤佑是真心的想疼愛這個孫女,同時也悟到,天下只怕再也難尋這麼明得事理,還心存善念的好孩子,每每想到這個,再想到張氏曾經對她做的,姚澤佑心裡就更愧疚。
可真當這些醜事從李芳草嘴裡揭發出來的時候,姚澤佑呆了,震驚了,心中無比淒涼的想着,老三也在算計着姚六六,那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啊……
霍尊來田村時間不長,但多少打聽過姚家的事,因此知道的也不少,乍然聽到李芳草嘴裡的那些算計,臉色變的鐵青。
身後的那些老兵更是氣憤的拳頭都捏緊了,這些日子以來,六小姐是怎麼對他們?那是恩同再造啊,能接假肢的,她都花錢給大家接上假肢,不能的,也妥善的給他們安排能做的事情,不光能賺到錢,還給他們包吃包住,各種細心和體貼,說是小恩人,那是一點也不過的。
最重要的是,人家六小姐人雖小,但處處都落着尊重和敬意,一點也沒有看不起他們絲毫,這樣的好人,卻被家人如此算計,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姚六六看到霍尊,看到姚澤佑,站了起來福了福:“大伯父,霍校尉,各位伯伯,你們來了。”
扭打成一團的張氏和李芳草,乍然聽到有人來,全都驚恐的停了手,紛紛回頭看向大門……
一張張凶神惡煞的臉,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捏着拳頭……
張氏的頭髮亂了,李芳草形同乞丐,兩人身上衣服多處被抓破,現在又正值夏天,因此,很多地方都露了肉,張氏桔皮一樣的胸脯更是掉出半隻,李芳草的裙子扯破了一大半,一條肥粗的大腿白花花的露在外面,臉上,胸口,手臂,佈滿抓痕……
姚澤佑不忍目睹的轉過頭,聲音帶着顫抖道:“家門不幸,都拖出去……”
霍尊眼裡可沒有這些肉,在戰場上,肉他們還見得少?那怕眼前的是婦人,在他們眼裡跟那月狼國人一樣。
姚澤佑開了口,立馬站出七、八個手腳有力,幾步衝了過來,將張氏和李芳草架了起來,就拖到了門外。
張氏和李芳草到底還有幾分羞恥之心,可想遮掩,那裡又有東西給她們遮,再迎上這羣殺過人的老兵,那怕再潑辣,此時兩人都不敢吭氣。姚澤佑心痛的閉上眼睛,脫下衣服罩在張氏身上,那怕老妻再有不是,他也得給她一個體面。
張氏呆滯的看着姚澤佑,此時真的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姚六六會如此狠毒,她何必來招惹,現在好了,李芳草害了她的二兒子,還害了她的三兒子,她悔啊,後悔不該來這裡等消息,早知道她就在家裡老實的呆着,等姚澤生回來。
要不然她去找姚澤佑也好啊,可她都做了什麼?不光沒救到老二,還把老三給搭了出去,張氏哭得淚如雨下。
李芳草被驚呆的拖到了外面,方纔回魂,扭頭衝着姚六六道:“你答應過我的,答應過我救他們的,你說話不能不算數。”
姚六六淡定的道:“我答應借你錢,如何救,那是你的事,孫表哥,你去我的錢箱,拿500兩銀子來。還有,你的話我不信,三堂哥怎麼會算計我,當官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李芳草睜大眼:“我沒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就是想當官,他就是想算計你的錢。”
張氏睜着要殺人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李芳草,嘶吼的向李芳草衝過去,耐何拖住她的都是男人,因此她只能拳打腳踢近不了李芳草的身:“破落戶,天殺的,你再胡說,我要撕了你的嘴,天殺的啊,怎麼不讓她去死,讓她害了一個又一個,天啊,你不長眼啊。”
衆人聽得翻了個白眼,心聲一至的道,如果蒼天真有眼,像你這種親奶,早就該被雷劈死。
姚六六垂下眼簾,今天她想要的效果達成就好,至於損失了500兩銀子,能讓大家都看清遠在寧城縣的姚天海,這錢,值。
“我不信的,你們走吧。”接過孫進忠拿來的銀票,丟在李芳草的身上,也不看李芳草掙脫衆人就要去揀錢的樣子,露着一臉傷心,轉身進了屋。
姚澤佑此時心痛的很想死,心裡吶喊着,這都是他造的孽,如果他不從軍,他在家裡盯着這三個兒子,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遠遠的,姚六六聽到霍尊道:“阿佑,這是你的老妻和兒媳婦,要怎麼處理你自己說,只是別讓將士們都寒了心,六小姐可是大家的恩人啊。”
姚澤佑默不出聲……
姚六六嘆了口氣,不是她不仁道,而是張氏和李芳草,由姚澤佑來處理,最好不過,她也沒辦法……
至於她會幫着姚天海說話,那是因爲她想通了,對姚天海用這種硬手段,行不通,杜雲娘說得對,捧殺才最適合姚天海。
今天讓姚澤佑看清姚天海的真面目,這就夠了。
人被拖走了,孫進忠去關門,舒氏白着臉,被荷香扶了出來。
“六六,他們,他們真的是這樣算計你的?”
舒氏在屋裡全都聽到了,聽得她心都碎了。
“娘,別讓這些事糟了您的心,是六六不好,動靜鬧得太大了,您沒事吧。”舒氏臉色真的不太好看。
舒氏搖了搖頭,她就是想不通,想不通爲什麼他們要這樣算計六六,如果不是生哥把六六買了過來,六六還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啊,他們真的是一點人性都沒有,可生哥前些時間還怎麼跟她說來着。
生哥說,姚天海浪子回頭了,現在當差也當得很好,沒有出過什麼錯,老老實實的在做人,他找個機會,看能不能幫姚天海一把。
可實際都是裝的,都是他們的算計,舒氏揪着心,難過的坐了下來。
姚六六嘆了口氣:“娘,您別胡思亂想了,好好養着身體纔是最重要的,六六想要個弟弟,等他長大了,也好讓她幫六六的忙,六六必會教他做個好人。”
舒氏難過的拉着六六的手:“六六,你的命怎麼這麼苦,他們真的不是人,可他們卻是你的生父生母,我真的想知道,他們有沒有心,他們的心是不是肉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