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武怕自家少爺多等,駕車的速度就快了一些,可他這駕車的速度一塊,季非綿頓時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沒忍住差點嘔了出來。
季非綿捂着自己胸口,只覺得噁心嘔吐的衝動控制不住。
季越升見她面色難受,趕緊開口大聲道:“停車,快停車。”
樑武還不知道是怎麼了,他們這纔剛剛到了鎮子上,怕是季非綿別出了什麼事兒,他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我妹妹如今懷着身子,這馬車顛簸的厲害,先等一等,等我妹妹緩一緩再走。”季越升道。
樑武頗爲愧疚,拍了拍自己額頭,道:“是我疏忽了,忘記了季夫人如今是懷了孩子的人,受不得顛簸,是我的錯,我的錯。”
季非綿皺了皺眉,卻是沒有責怪樑武,而是說道:“不怪你,是我身子受不得顛簸。”
相識的時間久了一些後,也可以看得出,樑武那時候只是一時的心直口快,可人卻是好的,所以她也沒有怪罪樑武,畢竟自己的這肚子也未免有些不爭氣。
季非綿的反應很容易能看出是因爲馬車行駛太快顛簸的,季越升哪裡捨得自己妹妹受這樣的苦,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塊桂花糖,扒拉了紙皮就往她嘴裡塞。
入口就是桂花糖的清甜,季非綿這才覺得胃裡好受多了,頗爲感激的看了季越升一眼,她這大哥別看着五大三粗的,其實可是極爲細心的,許是一早就怕她會暈車,所以就備好了這桂花糖,這樣細心又善解人意的大哥可是便宜了惜玉姐姐。
季非綿都覺得頗爲豔羨,對季越升誇讚道:“大哥細心極了,還準備了桂花糖,日後惜玉姐姐可是要享福了,有大哥這樣的人照顧着。”
一說到喬惜玉,季越升就率先先紅了臉,道:“小妹,你若是不難受了,那就叫那位小哥慢些駕車吧。”
季非綿嚥了咽口水,不過卻還是喊了樑武一聲,道:“樑大哥,你駕車吧。”
樑武正要駕車離開原地,不想季越升突然又喊了他,“小哥,麻煩你先停一下,稍稍等一等。”
樑武正是愧疚的時候呢,如今就算季越升有事兒他也都很是慷慨的應了。
“怎麼了大哥?”季非綿不知道季越升要做什麼,好奇的問了一句。
季越升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可是嘴饞了,我下去給你買一串糖葫蘆咱們再走。”
方纔就聽到有小販販賣糖葫蘆的喊聲,他瞧見了他小妹咽口水的樣子,可見是饞着了。
季越升下了馬車,給季非綿買了一串糖葫蘆,季非綿咬了一口,吃進嘴裡酸酸甜甜的,那股子反胃的滋味也是好多了。
馬車如今也開始慢慢的行駛開來,季非綿一邊吃着糖葫蘆,一邊開口問道:“大哥,你怎麼知道我是想吃糖葫蘆了?”
“我都聽見你咽口水的聲音了,這還不明顯嗎?”季越升瞥了她一眼,帶着幾分調侃。
“啊?”季非綿頓時紅了臉,手捂着臉,只覺得自己丟人了,竟然饞到這個地步嗎?
季非綿不肯承認是自己嘴饞了,硬着嘴道:“那是孩子想吃,不是我嘴饞,大哥要怪就怪孩子吧。”
“歪理。”季越升寵溺的看了她一眼,道:“趕緊吃吧。”
季非綿吃的很慢,因爲怕自己在暈車起來,就吃的慢了些,等她到了地方,尚且還有一顆在棍子上,而樑興沐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季越升小心翼翼的扶着季非綿下了馬車,見她還沒吃完,問道:“怎麼還沒吃完?”
“是吃的慢了些,這不是怕一直暈車嗎?就想放在嘴裡改改味,也能受的住一些。”季非綿下了地,將最後一顆吃了下去,竹籤給了季越升,季越升很是自然的接了過去,還不忘責怪道:“今日都出了門,怎麼不知道多穿點兒衣服?”
這突然一下馬車,他才注意到她小妹穿的衣裳有些薄,這一陣風吹過來,她的頭髮頓時被吹得在風中搖曳。
“哎呀,這不是一開始也不知道會冷嗎,誰知道鎮子上怎麼會比村子裡冷啊。”季非綿伸手挽住了她大哥的手臂,道:“大哥,您就別生氣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咱們趕緊過去了,別叫樑公子久等了。”
季越升還是在她腦袋上輕輕點了一下,道:“下次注意。”
季非綿連連點頭,像是小雞啄米一般,溫潤的很。
樑興沐瞧着卻是有些愣愣的,他們這種商戶人家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和妹妹算起來也有很多年沒有像這樣一般的親密了。
季非綿和她大哥就像是親密的一家人,氛圍很好,那日他過去到季家的時候,就能感受到他們一家人的歡樂,不像他,在樑家多少少了許多的人情味。
男女大防叫他們兄妹二人多少疏遠了許多,而樑家內,堂哥堂弟之間的心機算計只會更多,先前就是和他那堂哥比試,若是那次他輸了,家中的產業,就沒了他那份了,這麼多年來,還真的沒能好好的享受過關於其樂融融的歡樂。
季非綿和季越升來到了樑興沐的面前,樑興沐回過神來,伸手請他們進去。
合約書季非綿看了一遍就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季非綿三個字寫的十分娟秀,看着只覺得對方是個熟讀詩書的。
季非綿將名字簽過之後,就那給了季越升,道:“大哥,你瞧瞧可是還有什麼問題。”
季越升沒想到季非綿會把合約書給他看,他頓時激動起來,而後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兩遍,確定沒有問題了,才點頭。
合約書一式兩份,一份給季非綿,一份則是給樑興沐,季非綿將簽好名字的合約書給了樑興沐一份,樑興沐瞧了一遍她在合約書上寫的名字,不知爲何,有些想笑。
季非綿瞧見他面上似有些忍俊不禁,不知道他想笑什麼,但還是冷着臉,問道:“你笑什麼呢?”
樑興沐擺了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
他只是覺得季非綿這人的性子,可當真不像是棉花一般任人捏圓搓扁的,所以覺得這名字倒是極爲襯她,可是適合極了。
“既然如此,咱們就先將這合約書拿去商會入案吧。”樑興沐將合約書吹乾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