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口可是不淺啊,如今這天氣也是正熱着,要是養不好,怕是得落了疤。”大夫看着季非綿額頭的傷口,小心翼翼的將季非綿額頭的傷口包紮了起來,只覺得這傷的未免太嚴重了些。
一聽大夫這麼說,李芸當即哭了出來,拉着季非綿的手,哭嚷着:“這可怎麼辦,我可憐的閨女,以往從未與人結怨,今個兒卻是被人這樣欺負了,若是日後毀容了可怎麼好啊!”
季非綿對自己的傷口不以爲意,雖說是傷的厲害了些,但只要她注意些,還是能養好的,可見李芸傷心成這樣,她拍了拍李芸的手,安慰道:“娘,你別傷心,我不礙事的,您仔細別傷了身子。”
季明悟也是臉色鐵青,“村長,此事兒可是不能這麼輕飄飄的算了。”
他閨女的臉可是快要毀容了,這還是夏天,要是發炎流膿,也是一番苦楚啊!
大夫見季明悟夫婦反應這般大,頗爲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道:“其他的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就是這額頭的傷口要多注意一些。”
大夫不方便說的太過清楚,畢竟這未婚先孕,到底也算不得什麼光彩的事兒。
季非綿知道大夫是什麼意思,她倒是驚奇這孩子,竟然這般堅強,半點兒事兒都沒有,三個月可是最容易流產的時候。
她摸了摸肚子,知道里頭孕育着一個小生命,心裡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既然已經有了,她日後就要好好護着。
許是如今做了母親的緣故,季非綿如今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也分外緊張了許多。
想到孩子,就容易想到孩子他爹,那個男人的面孔她已經記不起來了,許是原身太過傷心,便也選擇忘記了這個男人,所以她愣是沒從原身的記憶中搜索到關於男人的半點兒樣貌。
只知道那個男人叫尋安,這還是季明悟給他取的名字。
尋安是季明悟帶着季越升去山裡打獵時帶來的,帶回來的時候,一身血淋淋的,可沒嚇壞了李芸母女。
後來尋安便在家裡住了下來,時間久了,那尋安也是個相貌頗爲俊朗的,季非綿自然對他也生出了些好感。
一段時間過去了,季明悟也瞧出了自己閨女的那點兒心思,又瞧着這尋安也算是個老實本分的,幹活手腳麻利,半點兒不偷懶,季明悟自己也看中了這個準女婿,便是想要撮合了二人。
倒是李芸怕是個來路不正的,不願意接納,可自己閨女實在喜歡了,最終磨不過這倆父女,也就答應了。
後頭詢問了尋安的意思,因着尋安是個沒有地兒去的,也沒了家,也不知姓氏名誰,便商量了叫尋安入贅了季家。
尋安也沒有拒絕,事情也就算是定下了,只是還沒有到二人成婚的日子,兩個年輕人之間發生了些意外,季非綿肚子就有了。
既然已經有了也就罷了,可偏偏尋安上山打獵的時候,突然就不見了,只在崖頭瞧見了尋安的一隻鞋,人想必是掉落懸崖了。
那懸崖那麼高,人掉下去是必死無疑了。
但季明悟念着那好歹是自己的準女婿,便是打算將人給找回來,就算救不成了,可也該將人的身子帶回來,總不能叫人就躺在那荒郊野外,沒有個歸宿。
可是季明悟帶着村裡人下了崖下尋找了幾日,愣是沒能找到人影,這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沒有半點兒蹤跡可尋。
村裡有人說他是離開了,有人說是被野獸叼走吃了,但到底是去了哪兒了,還真的不知道。
季非綿這裡也才發現已經有了身孕,且小腹顯懷,村裡來來往往的,那孕吐可是瞞不住的。
自尋安消失也有三個多月了,沒有半點兒音訊,留下的只有一隻紅色的雙魚玉佩,季非綿每念及他時,便拿出來看看。
季明悟瞧見了季非綿那個樣子,只覺得十分後悔,後悔不該叫他去崖邊打獵,也不會叫他因此送了命。
季非綿努力想要回想尋安的模樣,卻是半點兒想不出來,只有模糊的輪廓,只知道他長的十分俊朗,卻是如何都記不起來他的模樣。
沒有丈夫,年紀輕輕就帶着肚子裡的孩子過活,日後生孩子也是一道極大的門檻,古代多少女人都死於難產,一屍兩命的也大有人在,她細想了,只覺得自己未免太慘了些。
季非綿輕輕嘆了口氣,手掌在腹部輕輕的撫摸着,情緒很快平復了許多,竟然已經這樣了,也只能朝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