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啊,別的不說,但是這事兒你們既然知道了,那就該回來,咱們好好商議怎麼解決這件事兒,你們怎麼能腦袋官府去呢?”季老爺子皺眉,沉聲道:“這是家醜,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這是咱們的家事,你們又何必將此事給宣揚出去叫人看笑話呢!”
季老爺子是覺得他們自然是已經過來算賬了,那此事應當就不僅僅是這一家人知道了,那砸了鋪子的人,肯定會引來很多人看,自然也有更多人知道了此事。
“這事兒可不是我們知道的,是有人鬧事,且謊報自己是張大人的親戚,被官差給聽見了,所以就乾脆直接審問了此事,才知道原來此事竟然是大嫂和婆母,甚至還有孫華春,她們一同合謀。”
“若是單單是她們我們還尚且沒有那麼生氣呢,偏偏還是孫華春,難道不知道我們和孫華春的恩怨嗎?分明就是故意和她一起合謀來砸我們的店鋪的,怕是還記恨着上回拆穿了你們企圖私自吞下那一百五十文錢的事兒,所以懷恨在心吧!”
被李芸戳穿了心事,梁氏當即臉上一紅,倒是季老太太面不改色,淡淡的道:“這是你的猜測,既然是孫華春所爲,那你就找她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還審問出來的,說不準是孫華春想讓咱們自相殘殺呢,所以就故意說是我們和她一起所爲。”
季非綿此時已經不再將季老太太當作是自己的奶奶了,這樣的人哪裡配做她和大哥二哥的祖母,活脫脫是一不要臉的老虞婆。
“不管怎麼說,那個叫盧戚的都說了,是你們僱的他,你們就別狡辯了。”
“季非綿,別以爲你如今懷了身子,就膽子大了,要是嘴巴把不住門,說不準哪一日孩子就沒了。”季老太太本是一時生氣,口不擇言,也當真是心中存了幾分詛咒之意的。
可如今季非綿卻是突然說道:“好啊,這是砸了我們店鋪不說,還威脅起我們來了,還要用我肚子裡的孩子來威脅我,若是我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什麼事兒,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季老太太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只是已經晚了。
“夠了!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她們所爲,這件事也都到此爲止了,你們也都回去吧,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兒了!”季老爺子到底還是偏護着季老太太和梁氏的,如今這臉色一變,就是爲了這婆媳倆說話。
季明悟看着他爹的神色,已經是失望透頂,他娘都說出了那樣的話,看着就像是故意想要威脅非綿了,但是他爹卻是那樣的態度。
季老爺子也知道自己有失偏頗,如今就打起了親情牌,畢竟往後還要二房的奉養費呢,還是要稍稍安撫一些,便道:“明悟,你娘她如今年紀大了,也越發糊塗了,方纔那些話就是她隨口一說,你別放在心上,你娘雖說平日裡是混了些,但是卻也不會去害自己的孫女,她們二人也是受了孫華春的指使,所以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吧!”
“這麼過去未免也太過簡單了,別的不說,這店鋪的損失,難道我奶奶和大伯母就不該給賠償了嗎?都有錢僱人來砸店鋪,難道就沒錢來賠了嗎?”季非綿沒有想要輕易算了的意思,看在季老爺子的眼中卻是隻覺得她這是咄咄逼人。
“非綿,我們這兒已經是放低姿態了,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該爲了日後生下的孩子着想,孩子總歸得有個歸處,名字總不能沒有地方寫上吧?”季老爺子沉聲說道。
季明悟聞言,睜大了眼睛,實在是沒有想到,他爹竟然說這樣的話來威脅他閨女,他一時又是着急,又是憤恨,道:“爹,您說什麼呢?您怎麼能用這個法子逼迫非綿呢!”
“不是我用這個法子逼迫她,而是她要把你娘逼到死路上去!”
“這就是逼到死路上去了?”李芸忍不住嗤笑一聲,道:“不過是賠點而錢罷了,竟然還能說到死路上去了,倒也是十分稀奇了,都有錢買衣裳,怎麼就沒錢賠了?”
李芸的話像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季老爺子的臉上,他怒視了她一眼。
還真是婦人不安分,這老二家的,自從二房不再繼續在老宅居住了之後,就越發的厲害了,如今都敢這樣跟他頂嘴了!
“這裡可是季家老宅?”兩名官差從外頭走了進來,觀察了裡頭兩眼之後,在院子裡見到了人,問道:“這裡是季家老宅?”
季老爺子見竟然是官差來了,也不繼續坐着了,而是趕緊起身,來到官差面前,拱手做了一個文人的禮,問道:“不知官爺可是有什麼事兒?”
官差也聽說過季家老宅的老爺子是個秀才,如今又見他做了一個文人的禮,倒是因此對他有那麼些尊敬,只是該辦公還是得秉公辦理,官差是絲毫的不徇私,簡單的將公堂上的事兒講了一二,才道:“張大人命我二人儘快將人帶去,所以這就得趕緊走了。”
季老太太和梁氏頓時臉上一白,哭喊着冤枉,“不是我,不是我啊,是她們冤枉我,是季非綿這個小賤蹄子冤枉我啊!”
季老太太的尖叫聲最大,兩個官差只覺得耳朵都快要被這尖音給劃破了,這老太太看着孱弱,沒想到聲音這麼利,也難怪心思惡毒。
只是季家這樣的人家,也是倒黴,才娶了這麼一個老虞婆,和這麼一個壞心眼的媳婦。
季老爺子也不能就這樣看着季老太太和梁氏被帶走,不然的話,一旦出了這個門,到時候他們季家的臉面要往哪兒擱?
村子裡的人要是看見他們二人被帶走,日後嚼舌根子,事兒也不會少。
且季老爺子看重面子,是如何都不能看着她們二人被帶走的。
他邁步上前,阻止了官差帶走季老太太和梁氏,問道:“兩位官爺,這會不會是誤會?是有什麼人污衊了她們。”
“這個······這個季老爺子就得去跟我們張大人說了,我們只負責將人給帶過去,再者說了,這事兒被僱的那個人都已經全權說清楚了,確實是這婆媳二人和孫華春一同給了他一百文錢,要他去砸了人家的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