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綿的反應有些大了,李芸被她嚇了一跳,趕緊過來安慰她,道:“你別傷着了身子,你放心,今日你爺爺在這裡,等你奶奶來了,自然也就能還了我們的清白。”
季老爺子見到季非綿的反應時,也是有些發怵,那模樣像是激動的都能過來上手掐上他的脖子似的,所以將他嚇了一跳,他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而後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等你奶回來,到時候就知道了。”
季老太太回來的時候就覺得家裡的氣氛有些不太尋常,沒想到一進來就見着二房的人也在這裡。
她還想着二房的人該是將奉養錢給了就回去了,那樣的話,時間久了,她就可以說是她們忘記了給那一半奉養錢,這錢的事兒也就是過去了,到時候還能多拿一些奉養錢,沒想到卻是見他們都在這裡,且還在哪兒往門口看着,就像是等着她似的。
季老太太還是有些心虛的,但是她又覺得自己心虛了,被他們看到了,到時候豈不是更想起了奉養錢那回事兒嗎,所以走過來的時候面上倒是沒有了心虛之色,而是冷眼瞥了他們一眼,絕口不提奉養錢,道:“你們來這裡幹什麼?不是鎮子上忙的很嗎?怎麼倒是有閒工夫道我們這裡來了?”
她說完就想去廚房裡做飯去,卻是被李芸叫住了,“婆母,你忘了,今日是交奉養錢的日子啊,以往我們就是晚交了一日,交錢的那天晚上你都得過來提醒我們,可是把日子記得比我們都清楚多了,怎麼如今倒是想不起來了?難道是因爲前幾日拿過了那一半奉養錢,所以就給忘記了?”
“什麼奉養錢?你在說什麼呢?”季老太太頓住了腳步,轉過頭來,對李芸嚷嚷道:“你可別胡說,我什麼時候拿過那一半的奉養錢了,你可別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是婆母您忘記了吧?就是那日,您還過來質問我們,爲什麼要租鋪子,還說租了鋪子的錢還不如給你呢,還說下個月就要我們退了去,就是那日給你的,大概七日前,您真的不記得了?”李芸冷笑着問道。
季老太太猙獰着臉,吼道:“不知道,我都沒去過,哪裡知道什麼奉養錢,你們別是不想給,所以就故意這麼說的吧?”
“一百五十文錢,就是難,我們擠一擠也還是可以給上的,只是卻不能白給了,得弄清楚才行,不然的話,豈不是叫人家覺得我們是無賴,故意想要誣賴奶奶了。”季非綿挺着肚子走到季老太太的身邊,道:“那錢袋是我娘縫的,用的是一塊白色的布料,上面還佔了麻辣燙的油,那油可不好洗,找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什麼白色的錢袋,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們少在此強詞奪理了,那一半的奉養錢,明日趕緊給送過來。”季老太太全然沒有心虛的意思,也是叫季非綿格外的感覺到佩服。
季非綿定定地看着她,“那奉養錢分明就在您那裡,此事是不能就這麼混過去的。”
季老太太只覺得自己要被看的心虛了,信手一揮,道:“你打着肚子就別出來鬧騰事兒了,還敢說我拿了那一半的奉養錢。”
季非綿如今身子不便,被季老太太伸手一揮,要不是李芸眼疾手快扶住了季非綿,怕是該磕到地上了。
李芸當即就顧不得婆媳之間的身份,破口大罵,“好你個老虞婆,我閨女如今懷着身子呢,你這一揮手,差點沒害死兩條人命,你是存着心的想要害我閨女啊!”
季老太太見季非綿臉色驟然一白,也是嚇了一跳,她當時作賊心虛,心裡慌亂的很,所有手上每個準頭,竟然打到了肩膀上,才導致她身子失重,她又不是故意的,眼下肯定是不會承認了。
“是她自己沒站住,怎麼還能怪我了?”季老太太想起張家嫂子那回事兒,冷笑着說:“該不會是想着用當初對付張家嫂子那一套來對付我吧?我告訴你,我可不會上當!”
“你!竟然說的出這種話,你還是人嗎?”李芸氣的眼圈當即就紅了起來,知道季老太太背地裡對季非綿多有言語不當是一回事兒,如今親耳聽到卻又是一回事兒。
季老爺子沒想到季老太太竟然說出了這番話,當即就冷聲呵斥了她一句,道:“你胡說什麼呢?還不住嘴!”
“我又沒說錯,如今這場景可不是似曾相識,剛剛要不是李芸拉着了她,怕是還得賴在我身上呢!”季老太太翻着白眼。
季明悟對自己的娘也是沒轍了,此時也是又急又氣,道:“娘,你就少說兩句吧!”
季非綿被嚇得一陣的恍惚,手臂還做着要撐地的手勢,只覺得有種氣血逆流的感覺來,方纔可是兇險極了,要不是她娘反應快,拉住了她,怕是她真得栽在地上。
如今幾個月的感覺,她對肚子裡孩子的在乎都快要超過自己了去,要是真的沒了,說不傷心是假的,現在只覺得幸好,也覺得季老太太實在是膽大包天,她如今這個月份了,要是一個不察摔壞了,這個時代的醫學趕不上現代,且叫來接生婆都得好一陣子,到時候可不是一屍兩命的結果?
想到這裡,季非綿更是覺得渾身發涼,說話都帶着隱隱的發抖,“奶奶,我一直覺得您在怎麼過分,也還是我的奶奶,我爹的親孃,你怎麼說我都算了,但是你今日竟然還要將我一手揮倒,你知不知道,若是剛剛我娘沒有拉住我,那可是一屍兩命,難道你看我不順眼到了這個地步,都願意進大牢掉腦袋,也得將我給拉下水?”
季非綿冷聲質問着,季老太太卻是不敢看她,嘴上還是硬氣的很,冷哼一聲道:“什麼我揮倒的你,分明就是你自己沒站穩,我根本就沒有碰到你,你還誣陷上我了。”
“你這纔是跟張家嫂子學的推卸責任吧?倒是說的話都是一樣的,都是沒站穩,我閨女平日裡可是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如今還能臉站在原地都站不穩了?”李芸冷哼一聲,心中又有後怕之色。
季越淳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遞上了一個白色的錢袋,道:“我看到奶奶從這裡面拿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