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綿找李芸要了鎖,李芸問起屋子裡可丟了什麼,她道:“沒有丟什麼,就是屋子裡都被翻了一遍。”
老太太應當也是覺得家裡只有她爹在,她爹是不會防着她的,而家中又有幹活的人,她娘和大哥去接她去了,她二哥在屋子裡看書,可不是沒有人盯着她嗎,這機會就來了。
季非綿拿着鎖就直接過去鎖了自己屋子的門,而且還是正大光明的鎖上了門,絲毫不顧及旁人的眼光。
喬惜武是個腦子較爲遲鈍的,見季非綿鎖上了自己的屋子,問道:“怎麼了?怎麼你一回來就要鎖了屋子?”
其他人聞言,原本還說說小小的,此時都朝着季非綿看了過來。
有人打着哈哈道:“不會是非綿丫頭怕咱們趁她不在拿她東西吧?”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雖說各位客人不會,但是難保不會有魚龍混雜的人進來,我也是怕萬一有人混進來,到時候萬一丟了什麼東西,那纔是真的追悔莫及呢,各位叔伯千萬別多想了。”
“沒有沒有,只是開個玩笑,這些日子家裡哪個屋子都沒有鎖門,今天都已經是最後一天了,更是沒有必要,相信非綿丫頭也不是那樣的人,咱們又都是厚道人家,也做不來順走別人家裡東西什的事兒,自然不會多想。”楊尚哈哈一聲,他和季明悟是好友,自是話裡話外都幫着季非綿說話。
在場的人也想到,這些日子季非綿的那屋子也從來都沒有鎖上過,倒是今日老宅的人來了,她倒是鎖上了······
想到那日季老太太硬是要自己大兒子來這裡當監工,還要自己親弟弟每天給自己五十文錢的工錢,他們看着季銘志和季老太太的眼神頓時就都變了。
季老爺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如今眼見着大傢伙那眼神從季老太太和季銘志身上掃過,心中也生了幾分疑惑,只是這個時候確實不能詢問,只能等回到了老宅再問。
季老太太知道季非綿這是什麼意思,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就是知道她翻了她的東西又如何,難道還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來質問她嗎?到時候要是丟了季家的臉,老爺子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季非綿也是深知這個意思,所以纔沒有想着在那麼多人前揭發了季老太太,但是不能揭發,就是說出來膈應膈應她也是好的。
季非綿脣角微勾,道:“諸位叔伯,我這屋子的門檻高,門底子就低了不少,我鎖上門也是怕有老鼠進屋子裡偷東西,剛剛我回到屋子裡想着喝口茶歇一歇,結果屋子裡面都有些亂糟糟的,就像是被大老鼠洗劫了一通似的。”
“說誰大老鼠呢?”季老太太條件反射的就想怒斥出聲。
季非綿被季老太太這一聲吼的愣住了,隨即支支吾吾的道:“奶奶,我在說大老鼠呢,又沒有說您,您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啊?”季老太太后知後覺是自己太激動了,本來就有些作賊心虛,所以季非綿那般形容的時候,她脾氣一上來就沒忍住直接吼了一聲,可是身體的本能快過了她的腦子。
“沒什麼沒什麼,我聽錯了,我以爲你說的那大老鼠是人變得呢,我就說,怎麼會呢。”季老太太見衆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她身上,只覺得尷尬的很,訕訕的笑了笑。
季非綿淡淡的笑了笑,似笑非笑的看了季老太太一眼,又道:“說不準還真的是人變得呢。”
她似是感慨,又似是亦有所指,道:“平常的老鼠也沒有那麼大的,且還能將我那屋子翻的一團糟,都快趕上人了。”
季老太太臉色沉的難看,季老爺子也同樣好看不到哪兒去。
季老爺子這是聽懂了季非綿的話,這隻“大老鼠”,十有八九就是季老太太,季老太太是個什麼樣的人,季老爺子清楚的很,雞鳴狗盜的事兒她也不是幹不出來,只是沒想到,如今這老二家裡還有這麼多人呢,她竟然還趁着人多,偷偷混進非綿丫頭的房間,還翻了一通。
非綿丫頭也是,如今這客人這麼多,要是叫人家知道了,豈不是丟了季家的面子,他的面子?
“東西沒丟就行了,趕緊去準備做飯吧,也都中午了,不能再耽擱了。”季老爺子說道。
季非綿點了點頭,而後和她娘去做飯了。
季非綿原本還十分好奇一向愛佔便宜的大伯和大伯母怎麼沒有來,等做好了飯才知道,原來人家是掐着點兒來的,就等着到了地方就吃呢。
只不過他們來了,季非綿卻是沒有準備他們的碗筷,季非綿將碗筷一一發了,而後才裝作一副方纔瞧見季銘志和梁氏的樣子,問道:“大伯,大伯母,你們來了?我還以爲你們不來了呢,所以就沒有準備你們的筷子,要不你們去老宅拿兩雙筷子再過來吃飯?”
季銘志和梁氏一行人就像是突然過來的不速之客,做飯的時候不見人來,這該吃飯了,人卻是來了。
這二房宴請幫忙蓋屋子的人,大房沒有過來幫忙就想在這裡吃飯,還專門等着二房伺候不成?
季老爺子見他們一副珊珊來遲的模樣,只覺得自己應該在來二房家裡之前就先警告他們不許過來,這過來了也就算了,還不早點過來,也能幫點兒忙,卻是一個個的守在了飯點兒纔過來,可是就是故意來晚了,不想幹活的!
就是老太太他都後悔了,她已經惹了一個笑話了,他們又過來送上季家的面子,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哎呀,你們也都來了啊,怎麼來的這麼晚,看,筷子都不夠用了,銘志兄弟先過來坐下吧,我這碗筷讓給你了。”楊尚作勢就要起來,季老爺子見此,趕緊喝止,道:“楊家老大,你先坐下,他們過來不是吃飯的,我那時候就叫他們過來,過來幫個忙就行了,許是什麼事兒給耽擱了,所以纔來的這麼晚。”
季老爺子說完,扭過頭來對着他們,面上卻已經可以說得上是狂風暴雨了,雙眼陰沉的看着他們,就是那語氣還淡淡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他道:“既然都已經沒事了,你們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