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前詢問的人是季非綿,季越淳嘴脣動了動,雖說聲音很小,卻也能叫屋子裡的人都聽個清楚,“兩天。”
季非綿聽後,倒抽一口涼氣,兩天,就是擱在一個大人身上,也是十分受不了的,但是卻是讓小四一個孩子兩天吃不上飯。
李芸早就看不下去了,如今也是陰陽怪氣的說道:“兩天不給孩子吃飯,還不如不養呢,養着做什麼,養着也不給飯吃,要是換了我們家,就是大人不吃,也會給孩子吃的。”
不給孩子吃飽飯都行,但是一點兒都不給吃,還餓了兩天,這都是什麼人啊,這老宅裡的人還真都是無情的很。
小四還是梁氏的親兒子呢,怎的她這個親孃居然還不捨得自己親兒子吃那兩口飯不成?
季老爺子也是沒想到,季越淳竟然都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兩天沒吃飯,又在哪兒跪了快一個時辰,暈倒了也是正常。
雖說他因爲這孩子吃着兩家飯生氣,但是卻也不希望自己親孫子餓成這樣。
季非綿又問道:“你爲何兩天都沒吃飯?”
“奶奶不給我吃,說我吃了也是浪費,不能給家裡幹活。”季越淳小孩子的聲音清脆,卻是又有些無力,像是一陣風颳起就能將話音吹散了。
只是這惡毒的話當真是季老太太說出口的?
季明悟是不敢相信,可李芸和季非綿都是收到過季老太太那張嘴的迫害的,李芸更是還在老宅的時候就深受其害,自是對季老太太的惡毒深有體會,只是季越淳好歹也是她的親孫子,她未免太過惡毒了些?
梁氏也是,就當真看着季老太太那般對待自己的親兒子,三郎是她的兒子,四郎就不是了?
季老爺子知道季老太太是什麼樣的人,如今從自己的小孫子口中聽說季老太太竟然因爲覺得他吃了是浪費,不能給家裡幹活,所以就不給他吃了,頓時怒從心來,道:“他不能給家裡幹活,那是因爲他年紀小,他這麼小的年紀能做什麼?”
“要說不能幹活,那三郎也沒見他幹過什麼活,你怎麼就能容下,卻是不能容得下一個小孩子?何況還是你的親孫子。”季老爺子大怒,季老太太也是嚇得臉色發白。
季老太太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季老爺子將怒火又轉到了梁氏的身上,道:“你是小四的娘,竟然也不管他,就看着他餓暈在這裡才高興?當真是毒婦!”
梁氏被季老爺子吼的不輕,想反駁卻是不敢說話,只能在心裡偷偷罵着。
“爺爺,這就是小四爲何要去我家吃飯的原因,這種事怕是經常的,小四不管多少天沒吃飯,怕是都不會跟你說的,怕是別哪天就給餓死了。”季非綿這話說的半點兒不客氣,季老爺子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季越淳偏偏這個時候又在補刀,道:“奶奶會每過段時間給我飯吃的。”
“還每段時間?”季非綿皺着眉道:“時間久了,可是會得胃病的。”
一聽說還會得病,李芸擔憂說道:“實在不行就叫他在我們家裡吃飯就是了,這一個人的口糧,咱們就是再難,也是供養的起的。”
季老太太是覺得無所謂,要是二房願意的話,帶走了季越淳,還省了他們一個人的口糧,她樂的很,於是就大手一揮,答應了下來,想要他們將季越淳帶走,道:“那你們就將他帶走吧,帶走了也省的我們多給一個人吃飯。”
季越淳能過來吃飯,季非綿自然也不會不捨得,只是她還沒有開口,季老爺子就已經先冷聲呵斥,“不行!”
“四郎是大房的孩子,如何能交給二房養着?”季老爺子冷聲道:“他是大房的孩子,就不能吃兩家飯,還是繼續在老宅裡養着,老宅還不至於給不起他一口吃的。”
再說了,若是被別人知道大房的孩子養在了二房那裡,到時候不知道該怎麼看他們呢,所以就不能答應。
“爺爺,這怎麼就是兩家飯了,若說是兩家飯,平日裡我們家裡只要是有肉和好菜,那不是也會給您送上一份的嗎?如此說來,那老宅的所有人也都算是吃了兩家飯了。”
就會裝腔作勢,感情以往吃的那些肉都不是他們家的飯了,如今卻是在這裡說這些,季非綿只覺得這個老秀才的爺爺也是假的很。
誰知道回頭季老太太會不會給小四飯吃,要是不給他飯吃,他們又怎麼知道,且看季老爺子這個架勢,估計還會斷了小四和他們的來往。
季老爺子見季非綿竟然敢跟他擡槓,氣的眼睛都睜大了許多,冷聲道:“你是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我只是在敘述事實。”季非綿毫不畏懼的對上季老爺子的眼睛。
季明悟見季非綿這強硬的模樣,怕是她當真惹惱了老爺子,到時候怕是會連累了肚子裡的孩子,到時候他爹再不願意讓孩子入族譜。
李芸心中也是擔憂這個,所以也不斷的勸慰着季非綿,道:“非綿,別跟你爺爺這麼說話。”
若不是擔心這個,李芸的那性子潑辣的,就算是季老爺子,她也會毫不畏懼的懟上兩句,可正是因爲擔心自己女兒肚子裡孩子的入族譜的事兒,才一直忍着。
季老太太是不想季越淳繼續在自己家裡養着的,費糧食,見季老爺子這般,也有心想要勸慰兩句,道:“不就是養個孩子嗎?再說了,咱們老宅人這麼說,過着肯定會比老二家的更加艱難一些,老二也該幫着老大分擔分擔的。”
季老太太和梁氏都是沒想到季老爺子心中的顧慮,所以梁氏也在幫着季老太太說話,道:“公爹,他們二房的人都覺得沒什麼,那咱們還有什麼好忌諱的,叫他們養着就是了。”
他們二房就該是給大房養孩子的?
若說是平日裡給小四吃飯,那也無所謂,多個人無非也就多雙筷子罷了,也吃不了多少,但是季老太太和梁氏卻是說的好像他們二房天生就是該爲了他們大房幹任何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