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這是心疼了?”季老太太從廚房裡出來就聽到了李芸的這番話,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道:“你們倒是對小四好啊,還叫他過去你們家裡吃飯,不然你們將他帶去你們家裡養着就是了,正好老宅還能省下一個人的口糧。”
季老太太也沒多喜歡季越淳,之前這個小孫子因爲自己變得癡傻,但是那分明就是他自己太脆弱了,害得她還損失了不少錢,所以她有時候就是刻意的不給他飯吃。
沒想到她聽到白家的牛旦說,季越淳好幾回都跑到老二家裡吃飯,吃着別人家的飯,那心還能向着自己家嗎?
所以今日梁氏想讓季越淳爲季越飛抵擋季老爺子的怒火時,她也是適當的添火加柴了一把,不然的話,這小兔崽子能在這裡跪着嗎?
李芸見季老太太出來了,心中對她十分鄙夷,作爲親祖母,卻是不給自己親孫子飯吃,這還算什麼奶奶?
李芸懶得理她,季明悟卻是不能見了人卻不喊人,他暗示李芸無果,只好尷尬的張口,“娘·····”
聞聲,季老太太冷哼一聲,諷刺道:“原來你還知道我這個娘啊,既然知道還有我這個娘,那昨日在地裡摘菜的時候,你卻是不肯過來幫忙摘菜,還還有臉叫我娘。”
季明悟聞言,只覺得面上掛不住。
李芸卻是不在乎季老太太是如何說的,只淡淡地道:“我們家雖說窮的很,卻也是每個月都給老宅贍養錢的,若是要我們將小四帶回去養着也行,那就叫大哥和大嫂他們也給我們點兒撫養費吧,畢竟這是大哥大嫂的孩子。”
“再者,您是孩子的奶奶,您不給孩子吃飽飯,孩子餓的很,不得已的去我家吃頓飽飯還不行了?”
季非綿在遠處聽着,只覺得她娘說的好!
季非綿也不再逗留原地,而是進了屋子,瞧見季老爺子手中正拿着一本書,上面寫着類似於山海經之類的東西,大概是對傳聞之中的東西的介紹。
季老爺子見她竟然來了,可是對昨日的事兒還沒忘呢,眼下對她可也是冷淡的很,問道:“你怎麼來了?是你爹孃叫你來的?”
“不是,是我要來的,我原本是有事想跟您說的,只不過瞧見了您手中的書本。”
季非綿眼睛盯着季老爺子手中的書,笑着問道:“爺爺,您還喜歡看這樣的話本呢?”
這話本上除了文字還有圖案,文字則是對着那圖案來解釋。
季老爺子是秀才,無意中在賣書的地方發現了這個,見着價格也不貴,就買了想着回來打發時間看看,但是平日裡文人的姿態是不叫他看這個的,但是等他翻看了幾頁之後卻是停不下來了,誰知道這個時候季非綿還過來了。
聽到季非綿的問話,季老爺子不悅的沉下臉,將書扣在桌子上,道:“不過是好奇這是什麼看看罷了。”
“爺爺若是喜歡看就繼續看就是,這書我也愛看,這上面的東西應該都是傳聞中的東西吧?”季非綿摸了摸腦袋,道:“我倒是覺得這些東西說不準也真的存在過,不然的話,怎麼會描述的這麼細緻呢?”
“坊間傳聞的東西,哪能當得了真?”季老爺子冷哼一聲,“不過是胡編亂造罷了,豈能相信?”
季非綿眼珠轉了轉,道:“是啊,胡編亂造不能信,小四他一向不愛說話,又如何非要三哥去玩呢?爺爺,小四年紀還小,這剛下過雨沒多久,他身子又那麼瘦小,怕是會落下病跟的,您也不想您的親孫子日後因爲這一跪,雙腿落個關節炎的毛病吧?”
“關節炎?”季老爺子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沒有注意到季非綿前面說的那些話,反而是將注意放到了她最後末尾的一句話上。
季非綿點了點頭,道:“關節炎是因爲用冷水洗腳泡腳,或者是腳底膝蓋接觸寒氣潮溼的地面太久,就會容易導致關節炎。”
季非綿邊說着,便問道:“爺爺,您之前腿摔傷了,如今如何了?我給你捏捏吧,我跟鎮子上的大夫學的,保證有效。”
季老爺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自己腿上一陣的舒適,知道季非綿給他按摩結束,他纔算是明白了,這個孫女是爲着四郎罰跪的事兒來的。
他冷下了聲音,道:“非綿丫頭,小四是你大伯家的孩子,又如何能總是去你家吃飯?所謂一家人不吃兩家飯,你要是想讓小四一直吃你家的飯,那就把他帶回你家裡養着吧。”
季非綿頓時通體冰涼,只覺得季老爺子未免太冷血了,她費心費力的還給他按摩了這麼久,就只不過是爲着叫小四起來罷了,沒想到老爺子竟然這般說話。
這說話的意思就是要她要麼別管小四,要麼就將小四帶回去養着。
季非綿抿了抿脣,猶豫再三,終究還是說了出來,道:“叫小四到我們家吃飯,那是因爲小四他幾乎吃不上飯,我爺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吃不上飯,但是他每次來到我家,那飯量都能趕上大人的飯量了,可見平時是真的沒怎麼能吃上飯,怕不是飽一頓飢一頓都是好的。”
至於爲什麼會是幾乎飽一頓飢一頓,無非就是老太太和梁氏不給他東西吃唄。
季老爺子也知道季越飛偷溜跟季越淳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他最是生氣的還是季越淳吃着兩家的飯,礙着他年紀小,所以就打算跪個兩刻鐘也就算了,後來因爲看書入了迷就忘了叫它起來了。
而吃不飽飯這回事兒,他也大概能想到是怎麼回事兒,但是卻是不能跟季非綿明說,只能繼續說道:“總之四郎的事兒你就不必管了,趕緊回去吧,身子不便就不要到處跑了。”
季老爺子盯着季非綿的肚子看了兩眼,若有所思。
季非綿沒注意到季老爺子的眼神,而是先出去了,出去就看到季越淳剛好暈倒在地上,那小臉白的嚇人。
季非綿連忙衝過去,大聲喊了一聲,“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