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端木家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自家人怎麼鬧騰,最後都是自家人,但若是被胡人蒙人這些外族人侵佔了關內的話,那一定是人間地獄。
畢竟這個架空的古代歷史上,就曾經出現過外族人奴役中原人的朝代,那一段三十多年的歷史,漢人完全失去了人的尊嚴。
男人爲僕,女人爲姬,更甚至還有食人的外族,喜歡食用漢人十來歲的少女,甚至稱這樣的美食,爲雛羊。
是以,韓小滿對端木一族,還是極爲敬重的,不爲名聲,只爲戍守天下百姓,不管江山誰坐,我只管百姓不受外族侵犯。
這纔是真正的民族英雄!
可惜難得有人認同,慶武帝當時恐怕就是如此勸服了端木一家的,但真正得到了端木一族的幾十萬兵權之後,想的依舊是剷除如此善於變節的端木一族,不然端木一族也不會從幾百多人的大家族,凋零到如今的聊聊數人。
即便是這樣,慶武帝還是不放鬆,塞給了端木靖一個良妾,如今這個良妾當家,看看端木靖唯一的嫡子,如今都成了什麼樣?
從端木一族的迅速凋零,韓小滿可以看出,慶武帝的薄情寡義,也可以看出他的治理江山,靠的還是對文臣武將的血腥殺戮。
短時間內,慶武的文臣,的確不敢貪腐,不敢糊弄治下百姓,慶武的武將,也不敢冒尖,那些錦衣衛隨時都可以給他們一個抄家滅族的罪名。
但時日久了,不滿的情緒逐漸會被釋放出來,臣子的心,若是靠血腥獲得,那還真是一個令人堪憂的朝代。
況且慶武帝年紀大了,隨時會死,接下來的奪嫡之爭,怕是這些被壓制的文臣武將爆發不良情緒的導火索。
韓小滿忽然瞪大眼珠,自己這編劇的老毛病特麼的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找人要緊好不好?也是醉了!
“旺財,你在前面帶路!”出了嵩山寺的韓小滿直接將旺財丟在山間,自己則追着旺財大步如飛的竄入嵩山。
“老夫人不必如此擔憂,有菩薩保佑,不會出事的,此時你可以去前殿,爲那孩子祈福。蓮淨,你帶一些人進山找找看看。”
“你帶人進山做樣子繞一圈,天黑前回來,爲師算出,這是天機,乃吉兆,那孩子自然不會出事,韓小滿更不會有事。你去吧!”
一初大師,當着端木老夫人的面,先是吩咐蓮淨弟子找人,後又用密語傳話給蓮淨,讓他只是大張旗鼓的做足找人的樣子,不需要全力去找,這是一次天機,不可干涉。
“是,師傅!”蓮淨雙眸幽深,恍若未聞密語,領命而去。
“柳施主,你暫且留下!”一初大師留下了陪同端木老夫人一起前來的柳玉清。
端木老夫人此時此刻,也顧不上柳玉清了,見蓮淨大師帶人去找孫子,心裡的焦急,稍稍好一些,但還不夠,還得去前殿求菩薩去。
“會下棋嗎?”一初大師示意侍奉他的弟子退下後,穩穩的拿出自己的玉石棋子,邀請柳玉清陪他一局。
柳玉清稍微一頓,便點頭答應了:“學生會一些,還請大師賜教!”
此時此刻,柳玉清忽然心裡很是安定,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極爲信任自己的妻子,何況有旺財幫她搜尋,相信小滿一定會找到端木白的。
至於韓小滿的安全,呵呵,柳玉清也不知怎麼的,還真沒有特別擔心,小滿帶着自己在嵩山深處這麼長時間,還真沒有她打不過的野獸。
上一次,韓小滿帶着自己穿梭的時候,偶遇一直灰白相間的花紋虎,自己目瞪口呆的看着韓小滿對視老虎,殺氣沖天。
自己正膽戰心驚之際,誰知道那隻老虎竟然不戰而逃了!
老虎爲山中之王,小滿連山中之王都嚇跑了,柳玉清真的很難想到,嵩山裡面還有什麼野獸能挑戰韓小滿的!
一初大師,見柳玉清下棋的時候,安靜祥和,不急不躁,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如此賢后,倒也是百姓之福。
“擔心小滿嗎?”一初大師放下一子,隨意開口。
“無需擔心,我相信她!”柳玉清淡淡迴應後,也輕鬆的放下一子。
兩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你來我往的下了大半局,誰都沒有爭奪一城一池,誰也沒有出手狠辣,一切似乎和風細雨。
但就在這和風細雨中,暗藏殺機。
都是重大局的執棋之人,更是眼光超遠的執棋之人,每一個在放下一子的時候,連後面的十子都想到了。
棋風相近,一老一少,忽然間惺惺相惜起來,兩人眼中的疏離,瞬間拉近不少。
而此時的韓小滿卻無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端木白的五個護衛被人殺了,熊孩子直接成了人家手裡的綁票,連嘴巴里面都堵住了。
“放下我弟弟,你們要多少錢,我們家都能給!”
韓小滿瞬間將大話放出去,這兩個彪悍大漢,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貨色,滿身的殺氣吶!
自己最好的做法,是撤離現場呼救官方,但,韓小滿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個會鬧騰的熊孩子。
也只能硬着頭皮,跟這樣滿身殺氣的人,談起贖金來。
儘管以自己的推斷,真不像是一般的綁票案,但熊孩子在他們手裡,自己還能怎麼着?先談着唄!
“他是你弟弟?”滿身殺氣的壯漢綁匪一,鄙夷的看向韓小滿,這分明是自家小主子,怎麼就成了這個女人的弟弟?
“當然是我弟弟,要不然我管他死活?”韓小滿發狠的瞪着端木白,特麼的要不是他會折騰,自己哪需要管他死活?
真正是考驗良心啊!
特麼鬼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最想幹的事就是撒腿就跑,這兩人自己一眼看去,就感覺不是自己兩腿能踹翻的貨色。
“大哥,別管她,我們趕緊走!”
綁匪二最爲擔心的是主子的傷勢,這纔過來巧遇小主子,爲了保密,也只能果斷殺了認識自己兩人的那幾個護衛。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顯然不認識自己兩人,更不像是主子府裡的奴婢,不然誰敢當小主子的姐姐?
看在她一心想救小主子的份上,就不取她的性命了,可惜還得委屈小主子一陣子,小主子可不認識自己兩人,也只能先堵着他的嘴巴了,不然引來什麼人,就害死主子了。
“走!”綁匪一,稍微猶豫一下,還是順從了綁匪二的意見,沒有興起殺人滅口,幹掉韓小滿。
“想走?放下我弟弟,我就讓你們走!”韓小滿見兩人夾着端木白就跑的虎虎生威,頓時健步如飛的追了上來。
兩人見韓小滿速度如此之快,互相對看一眼之後,默契的運氣加快速度,以兩人千軍萬馬中取人首領的好功夫,還能輸給一個鄉下女人?
兩人對韓小滿的判斷,首先排除了世家小姐的可能,連世家丫鬟都不可能,皮膚半點不白,跑起來還腳步如飛,哪是一般小姐丫鬟能辦到的?
還有這不怕死的膽子,別說是一般女人,就是一般男人,也拍馬不及的,更別說自己兩人的殺氣,連軍中小將都無人敢直視自家眼神的,但這個女人,偏偏就敢!不但敢看,還敢不怕死的狂追過來。
這種情況下,依舊對小主子不放棄的人,正常來說也只有小主子的親人,主子或者老夫人才能做到的。
而這個女人不可能是主子家的什麼親厚之人,不然自己也不可能不知道。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女人,心性單純,義薄雲天!難得的好人!但願不要再追過來了。不然真難住了自家,殺還是不殺?
韓小滿內心的糾結也不比前方的兩人少多少!追還是不追?
繼續追下去,十之八九,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結局。那兩人的武力值明顯高於自己,連跑起來的速度,都比自己快一點點。
人家不管自己,說心裡話,韓小滿也知道人家是做了放過自己的打算了。
可是隻顧着自己的安全,不追下去,若是這孩子出了什麼事,自己這一輩子的良心,也別想安穩了!
難死個人哦!
韓小滿一邊狂追,一邊在內心裡將那個熊孩子罵了個千遍萬遍,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典型啊!
“怎麼辦?都饒了一圈甩開了,怎麼又給她追上了?她狗鼻子的啊?”
綁匪二,申公乙有些着急了,眼看就要到主子的地方了,要是被她撞上主子,可怎麼辦?
非自己部下之人,認識自己的少之又少,可認識大將軍的人,卻太多了啊!尤其是一會小主子跟主子到了一起,眼瞎的也看出來問題啊!
“天意吧!看主子怎麼安排了!”綁匪一,田學霸也是無奈的很,都已經讓她走人,又繞着道的甩開她了,怎麼就又被人抄近路的追上了呢!
看來狗鼻子的不是她,而是她前面那個帶路的小白狗。
“吼吼吼!”
正當韓小滿即將追上前面兩人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虎嘯,緊接着,就是大地鬥晃的聲音。
韓小滿兩眼發愣,貌似這個吼叫聲,有的耳熟啊?
而申公乙跟田學霸兩人卻不約而同的的狂奔目的地,主子的洞穴。
好吧,暫時不管這虎吼的聲音,是不是耳熟,先追上他們再說,怎麼也要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的對方交出熊孩子。
韓小滿差了一小會就追到了眼前的洞穴前,頓時又有吐血的衝動,別自己又是運道背的追到人家土匪窩來了吧?
吼吼吼!虎嘯之聲越來越近。
洞穴之內出來兩人,正是之前的兩個彪悍綁匪,兩人此時手裡都拿着亮晃晃的武器,一個拿弓箭,一個拿長槍。
韓小滿側站到一邊,意識到兩人要對付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吼叫着奔跑而來的老虎。
“姑娘,你站到我們身後來!”
申公乙衝着站在側邊的韓小滿叫道,聽聲音,老虎在幾個呼吸就能到達此處。以老虎一場血戰,在所難免,在主子還沒有決定這個女人生死之前,自己真不想她喪身虎腹。
“旺財,你是不是也覺着像我們見過的那個?”韓小滿見旺財對着自己比劃,就知道旺財說的是這個。
旺財點點頭之後,竟然懶懶的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有種看好戲的神情,頓時驚得申公乙跟田學霸兩人目瞪口呆,這小狗是什麼情況?
“哇,真的是你啊!住手住手,不要傷了他。喂,你給我站遠點!不許過來!對,就站那,別動!”
韓小滿再次見到此虎,心悸之餘,也試圖馴服此虎,上次跟此虎對視幾分鐘後,感覺此虎有些懼怕自己。
肯定不是自己長得嚇唬老虎,十之八九是自己當時故作王八之氣外放的滔天氣勢,震懾了它,這才讓它退開了自己。
說實話,那一次還是自己第一次遇上老虎,心裡怎麼會不害怕?可一想到害怕肯定是死路一條,也只能幻想自己是書中霸氣側漏的王者,用全身的王者之氣,嚇不走它,也能給自己勇氣對敵它,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
慶幸的是,那隻老虎還真服了自己。
誰知道這纔多長時間,自己到了這,竟然又神奇的遇上了它,這地方跟上次自己遇見的地方,差很遠很遠的吧?可真是緣分不淺哪!
灰白相間的老虎,都想哭了,自從上次遇上她,自己都躲老遠了好吧,這也能遇上?
乖乖站住不動,可也得提防那兩人啊!
於是這隻虎的樣子,別提多彆扭了!一邊惡狠狠的吵着申公乙,田學霸虎虎生威的吼叫,一邊對着韓小滿,咩咩咩的討好,雙腳定在原地,雙眼不停的從韓小滿這邊挪向申公乙那邊。
“嗷嗚!”旺財瞧得興起,忽然嗷嗚一聲,竄到了虎背上,倒是沒有用尖銳的牙齒咬它,而是坐在了虎背上,玩耍起來。
“喂,你們退後,把武器收起來!”韓小滿見老虎對旺財挺好的,頓時放心下來,心裡有種感覺,這隻虎應該是有些服了自己了。
心情很爽,吩咐起來那兩貨,也帶着霸氣側漏的神氣,吩咐之後,韓小滿面帶微微笑容,走向老虎,有旺財坐在老虎背上,肯定不會有事。
旺財不僅僅嗅覺厲害,爪子厲害,牙齒厲害,就是感覺,也超級厲害,對自己有敵意的,旺財一準感覺到。
當然也僅限於敵意直白明顯的,若是像之前去澤州路上遇上的那個土匪內應韓大娘,旺財也沒法子了。人家演技高超的連自己都騙過了嘛。
不過,韓小滿相信,這隻虎,一定不會有如此高超的演技的。
野獸對人的感情,基本上很直白,喜歡就黏糊,跟旺財一樣,不喜歡就撲殺,跟山中野獸一樣,再不然就是怕了你的,直接逃的遠遠的,總之,野獸的感情,基本上都是一眼看穿。
申公乙跟田學霸兩人互相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震驚。
老虎竟然跟那個女人賣乖討好?
“小灰灰,你怎麼到這來啦?你的地盤被人搶了啊?”
韓小滿發現了老虎的討好之意,頓時全身放鬆下來,順着老虎的意思,摸了摸它的虎頭,大咧咧的調侃起來這隻有意思的老虎。
“呼呼呼!”老虎趴在地上,尾巴搖到韓小滿身上,滿是委屈,要不是你,我能躲這來嗎?
還以爲你搶了我的地盤,結果到了這,又倒黴催的遇上你,你這不是又要搶我的新地盤吧?
“沒事沒事,打不過人家就跑,也是對的,這地方也不差,不過你可不能下山嚇唬人啊?”
韓小滿也沒搞清楚老虎跟自己呼呼呼說的是什麼意思,總之,該叮囑的還是要叮囑,這地方跟嵩山寺靠的有些近,自己追過來三個小時,就遇上了它,可見它離人羣真的不遠。
“呼呼呼!”老虎神奇的點頭答應了,老虎很想說,其實自己最不想遇上的是你啊!
“乖哦!旺財,下來吧,小灰灰,去吧,去巡視你的地盤吧!我們還有事,不陪你玩了!”
韓小滿抱起來坐在虎背上玩耍的旺財,朝着老虎揮揮手,並未有利用老虎逼出熊孩子的打算。
不僅僅是老虎不一定完全聽懂自己的話,怕誤傷熊孩子,也怕傷了老虎。
再說韓小滿在剛剛遇上老虎的時候,也有種感覺,兩人並非看上去的那般凶神惡煞,不然他們也不會讓自己躲在他們身後了。
既然如此,何需利用老虎逼迫他們交出孩子?只要他們不是那種窮兇極惡之人,一切都可以談的。
“你,你認識那隻老虎?”申公乙在老虎跑不見了之後,才滿頭大汗的跑到韓小滿身邊來,滿是崇拜的眼神。
“當然認識,不然它就聽我的話啦?我弟弟呢?”
韓小滿隨意回答隨意問,有些狐假虎威,也有些不想弄僵了相互關係。
其實韓小滿知道,熊孩子就自己身後的洞穴中,雖然那洞穴不細看的話,根本不會發現。
但是這兩人還能隱瞞得了火眼金睛的自己?不過洞穴裡面有多大,藏着多少人,自己卻不知道,最好是他們能立地成佛的將熊孩子還給自己。
“你跟我進來!”
事到如今,也只能帶着她見主子了,至於後面,聽主子的吧,但願不要殺人滅口,實在不行,這個女人帶入軍中,扮作軍士,相信不會有人看出來的。田學霸說完率先走在最前頭,引韓小滿進入主子住的洞穴。
韓小滿進入洞穴的時候,有意錯開前面帶路的兩人十幾步,防人之心不可無。
此洞穴剛剛開始的時候,有些狹長,更是蜿蜒向下,光線越來越黑,在前面帶路的田學霸,已經點燃了手中的火摺子。
約摸向下走了半個小時,韓小滿終於看到了微弱的光線傳來,更是見鬼的聽到了熊孩子的聲音。
“爹,爹,你怎麼啦?爹?”
韓小滿此時此刻,只有一種感覺,滿額頭的草泥馬呼嘯而過!
特麼的這比自己闖入土匪窩還嚴重!好不好?
熊孩子的爹是誰?慶武手握幾十萬兵權的大將軍端木靖,本該在邊疆禦敵的他,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這裡,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自己倒黴催的見識了權謀傾軋。
韓小滿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有退縮的嫌疑。現在跑還來得及麼?
“進來吧!不要擔心,主子是好人!”
田學霸感受到了韓小滿的退縮,回頭善意的給了韓小滿一個笑容,笑的給人感覺很滲人,韓小滿不得不硬着頭皮,跟着他進去了。
那啥的,實在不行,咱投奔大將軍也行的吧?
穿出蜿蜒向下的洞穴隧道,韓小滿像是來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桃花源。這裡竟然是一個方圓幾裡的山谷,鳥語花香的很是愜意。
但是,四周全是懸崖峭壁,好吧,前人本事大的很,竟然有功夫從山上挖了一個通向這地方蜿蜒隧道。
完成如此巨大的工程,想來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這地方,妥妥的就是小說中的藏寶地啊!
“過來見過我們的大將軍!”
韓小滿滿腦子糾結着,進去之後,得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如此大將軍,是套近乎呢?還是裝畏懼呢?還是帶着滿臉的崇拜眼神呢?
正在糾結的要死的時候,被前面的田學霸,推讓到了最前面,終於到了不得不直面端木靖大將軍的時候。
儒將!
韓小滿確定,端木靖絕壁是一個女人殺手,而且是老少通吃的殺手,二十幾歲的俊顏,四十幾歲的睿智,六十多歲的淡然,試問哪個女人不對這樣的男人心動?哪怕此刻的他,滿臉的慘白,也難遮掩他全身的光芒。
“永琰?你快過來!姐姐可找到你了!”
韓小滿果斷忽視直透自己內心的那雙眼睛,撲上去就拉開跪在端木靖身邊的熊孩子,一副護犢情深的樣子。
本來也是,要不是擔心這熊孩子死活,自己能倒黴催的見到這人?這男人就是仙男下凡,自己也不能犯花癡,搞不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爹,她昨天打我的,還說我不是你兒子,哼,韓小滿,見到我爹了吧?還不跪下磕頭求小爺我饒了你?”
熊孩子正眼巴巴盯着爹看着的時候,忽然後背被人再次拎起來,一回頭,竟然發現是韓小滿,頓時老毛病發作,小紈絝的德行一覽無遺。
“永琰?我昨天白教導你孝道了?你爹一眼看起來就病了,你身爲兒子,此時此刻,不擔心你爹的身體,還要你生病的爹幫你出頭?你是想順便氣氣你爹的吧?
我跟你之間有任何的矛盾,暫時都要放在一邊,現在以你爹的身體爲重,大將軍,我叫韓小滿,你是到嵩山找藥材來的吧?”
韓小滿一本正經的訓斥了端木白一頓之後,轉臉就滿是擔憂的看向半靠着的端木靖大將軍,順便套近乎的問問人家,找藥麼?
我能啊!我有找藥小能手旺財啊!若非不想利用旺財,自己早就可以讓旺財幫自己發財致富了!
但這個時候,不得不利用旺財一把了,旺財啊,姐姐我當你是親人,平時捨不得利用你給我找藥材,但現在我們兩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韓小滿?嗯?”端木靖低低的咀嚼了一下韓小滿的名字,擡眼看向韓小滿身後的田學霸,詢問韓小滿如何跟着過來的。
“大將軍,我們尋找狐狼的時候,撞上了少爺,還有五個護衛,那五個護衛當中有兩人見過我的,所以,殺了。
小少爺嚇着了,我們也只好帶他過來見見你,結果這個女人一路追了過來,我們都已經饒圈子了,還是躲不開她。
她一口咬定,小少爺是她親弟弟,非要我們還給他,她當我們是綁架小少爺的人了!”
田學霸解釋的時候,已經偏向韓小滿,給韓小滿刷主子的好感,以保全這個女子。
“還有呢,大將軍,剛剛我們在洞穴外口,遇上了一隻大老虎,本來還打算跟老虎拼命呢!
結果她竟然認識那隻老虎,那隻老虎還怕她呢,叫它站着別動,老虎就站着不敢動,她上去摸摸老虎頭,老虎乖巧的跟小綿羊一樣,然後叫它走,老虎就老老實實的走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田學霸替韓小滿刷了好感之後,申公乙緊跟着繼續給韓小滿刷着,力圖保住這個女子。
“爲何要放虎歸山?就不怕它將來傷人性命?”
端木靖忽然瞪大眼珠的看向韓小滿,眼裡的幽深,差點吸引住了韓小滿的心神。
“放虎歸山?虎本來就是山中之王,若不能讓它在山中,它又怎麼稱王?至於虎傷人命,其實人若不進山,又哪會被虎所傷?
虎雖然是動物,但也懂得分辨敵意善意,我認識的那隻虎,爲何對我沒有敵意,卻對他們兩個充滿敵意?
就是因爲,他們兩人在見到虎的那一瞬間,就做出了捕殺虎的動作,虎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人和虎其實可以和睦相處的,關鍵是人如何對待虎!而不是虎對待人!”
韓小滿極爲敏感的感受到,端木靖問自己的話,已然是在考驗自己了。
不過,這點小小問題,難得住編劇出身的自己麼?
端木靖在慶武帝的眼裡,恐怕無異於一隻猛虎,時刻想除之而後快,何曾想過他依靠此虎,抵禦了北方的狼?
韓小滿一邊說的自然,一邊摟抱着懷着的旺財,撫摸着,做出人獸相處的和睦之態。
“咦?大將軍,她,她手裡抱着的就是我們要找的狐狼啊!”
忽然大將軍身邊的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夫,瞪大眼珠,激動萬分的衝向韓小滿,就要伸手抱韓小滿手裡的旺財。
“喂,你幹嘛?讓開啊!不然被我家旺財咬死了,活該啊!”韓小滿忽然後腿幾步,避開了眼前的魔怔大夫。
滾蛋!敢打我家旺財主意?
“胡大夫,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大將軍有救了?”頓時,大將軍身邊的幾個人,全部激動起來,將韓小滿團團圍住。
申公乙,田學霸,胡大夫,還有一個最年輕的小夥子,四人此時已經將韓小滿前後左右都圍住了。眼神裡的意思,鬼都明白!
“你們別胡來啊!你們要敢傷我家旺財,我跟你們拼命!旺財,快跑,找小灰灰來幫忙!”
韓小滿半點不墨跡,直接將手上的旺財甩向通往隧道的洞穴方向,只有旺財跑了,自己才更好脫身。
媽的,你大將軍的命是命,我家旺財的命就不是命了?
“姑娘,你不要激動,我家大將軍只要狐狼一點點血,絕不會傷它性命的!求姑娘救大將軍一命?”
胡大夫眼見狼狐被拋,頓時怕它真的跑掉,嚇得當場就跪下來求着韓小滿。
然就在這個時候,被韓小滿甩出去的旺財,飛射回來,張開嘴巴就咬向跪在韓小滿面前的胡大夫。
電石火光之間,面色蒼白的半靠着的端木靖,陡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掐住了旺財的緊脖子。
“旺財!”韓小滿頓時撲向端木靖,拳頭開路!
“將軍!”田學霸等人頓時大驚失色,想出手解救將軍。
結果,端木靖即使在病的要死的情況下,還是令人膽顫的戰神一個。
只見他依舊一手掐住旺財的頸脖子,一手已然將韓小滿壓在他身下,虧得韓小滿的身下是之前端木靖靠着的臨時牀鋪,不然這狗啃泥的摔法,還是蠻疼的。
“胡大夫,取血!”端木靖一手一腿壓死了韓小滿,一手高高舉起掐着的旺財,示意胡大夫取血。
韓小滿被端木靖壓制的差點吐血,後悔的場子都青了,早知道遇上這個殺神,自己管他兒子死活去?
努力昂着頭,怒目瞪向蒼白的端木靖,特麼的真心想祝福他早死早超生,竟然如此虐待自己?
自從穿越過來,自己還從沒吃過這麼大的憋屈呢!遇上他那個紈絝兒子,就已經被他那個死要臉面的娘折騰的沒脾氣了,結果,遇上這尊殺神,自己這別說脾氣了,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
看着旺財被那個胡大夫割破大腿根部,流出那麼多血,韓小滿心疼的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眼淚汪汪了。
旺財眼看着精神就焉了下去,幸虧這個時候,已經取夠了血。
旺財被胡大夫包紮好之後,就被端木靖放開了,可即便是旺財焉了,也還是努力的瘸着腿,撲到了被壓制着的韓小滿面前,伸出舌頭,準備添韓小滿臉上掛着的淚水。
“帶它吃點東西去!”沒等旺財添到韓小滿的臉上,旺財就被端木靖拎起來丟給了田學霸。
胡大夫此時早已拿着旺財的血出去配藥,其餘兩人在端木靖的示意下,退了出去,連着端木白也一起拉了出去,臨時的住處,只剩下了端木靖跟韓小滿。
“對不起,不得已而爲之,還請見諒。”
端木靖這個時候放開了韓小滿,還費力的親手扶起來趴在他臨時牀上的韓小滿。
不僅僅滿眼的溫柔,還伸出寬大的手掌,輕柔的擦去韓小滿臉上的淚珠。
韓小滿若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或許很快迷失在他那幽深的迷人眼神裡,但此時的韓小滿卻沒有來由的想到了柳玉清,若是他,一定不會這麼逼迫自己之後,再來假模假樣的來哄自己吧?
不,不應該稱之爲哄,而應該稱之爲哄騙。他想哄騙自己,迷戀上他,爲他所用!
男人,尤其是這樣手握重兵,殺伐果斷的男人,怎麼可能對一個初次相見,不知是否婚配的女人,如此曖昧呢?
不可能是他迷戀上自己,那就是他開始了對自己的算計!
不論是算計自己對動物的親厚,還是因爲自己撞破了他的處境,都足以成爲他現在算計自己的原因。
韓小滿不得不一樣滿心的算計起來!
鬧掰了,顯然對自己不利,端木靖在如此病重的情況下,都能將自己跟旺財制的死死的,更別說還有他的幾個得力助手。
順從了他?怎麼可能?
雖然自己認定了將來會跟柳玉清離婚,但在沒有離婚期間,自己絕不會給他戴上綠帽子,這是對他起碼的尊重。
好在此人現在重病,即便是算計自己,也是算計自己感情,應該還不會不要命的強逼自己。
虛與委蛇到成功脫離這裡,只要出這個洞穴,自己就不會被他們拿住,可他兒子他母親,都知道自己是誰,也是難辦的事,怎麼辦?
連虛與委蛇都這麼難?
“別害怕,我不會傷你,也不會傷你的旺財,我會對你負責任的,等我凱旋迴朝,我會娶你爲妻。”
端木靖確實如韓小滿猜測的那樣,想用美男計,或者高貴的權勢誘惑韓小滿。
在端木靖的眼裡,韓小滿雖然長得高大,但也不過十五歲左右,更何況這些世家出身的男子,分辨處女,眼光還是很毒的,韓小滿的處子之身,根本瞞不住端木靖。是以,端木靖這纔在瞬間想出來這一計。
端木一族的男人,從來看重的是家國大業,兒女私情,對於這樣豪門家族的男兒來說,從來不是多大的事。
娶妻納妾,考慮的都是門戶以及政治因素,哪怕是永琰的娘,也是這樣的因素。哪怕太后賽過來一個良妾,爲了政治因素,也能接納。
是以此時的他,既然不想殺了韓小滿滅口,也只有這樣最爲穩妥,將她變成自己的女人,自然會替自己保守這個秘密。
“你娶我?我韓小滿身爲韓家獨女,自當承擔家族大業,絕不可能嫁入旁姓。還有,我前兩天剛剛招贅了一個女婿,若非遇上你兒子欺負我家旺財,相信我們一輩子也不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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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大將軍,不要當我是無知村婦來迷惑,你身爲大將軍,雖然本不該出現在這裡,但我相信,既然你帶病出現了,必然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
你的病,不論是對於北方異族,還是你的部下,或者是什麼其他人,應該都是極爲隱秘的事。
今天的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出去,包括我的家人。我不是因爲懼怕你而如此表態,若真是懼怕,我就不會不顧生死的追你兒子追到了這。
我是明白你對我們天下百姓的意義。有了你,有了你們端木一族,我們漢人,才能不被外族人奴役。
甚至可以這麼說,我們可以沒有元朝的帝王,也可以沒有慶武的帝王,但我們卻不能沒有你,沒有你們端木一族。
不過,我覺得你的兒子,有待調教,不然我十分不看好你的家族,是否還能將幾百年的保家衛國的祖訓,延續下去!”
別無他法,不僅僅端木白那個熊孩子知道自己底細,更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夫婿,根本不能跟他虛與委蛇,只能如此豪氣沖天的拒絕他的一番情意了!
當然,如此豪氣沖天拒絕他的時候,也得表現出自己尤爲理解他的胸懷,理解他的壯志,抱負,乃至委屈。
做不成男女朋友,做個知心姐姐,還是可以的。
端木靖忽然間呆滯了!呆呆的看向眼前的女子,不過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卻有世人都難有的胸懷。
世人多罵自家,不是忠臣,不僅僅是無知百姓,即便是殿上文臣,誰不是如此鄙夷自家?
皇上雖然看似重用自家,可卻無時無刻不在想方設法的除去自家,要不然自家端木一族,能從三十多年前的上百人,凋零到現在的寥寥幾人?
即便是這樣,慶武帝依舊不願意放過自己,要不然自己怎麼會身中奇毒?那個被今上滲入進自己身邊的人,雖然已經被自己殺了,但下一次呢?
若是這一次沒有遇上韓小滿跟旺財,自己怕是這一次都挺不過去!爲何他要這樣的趕盡殺絕?爲什麼?爲什麼啊?
漸漸的,凝視着韓小滿的那雙幽深的雙眼,滾出來炙熱的淚水。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而是到了傷心處啊!端木一族的好男兒,在慶武帝的手裡,幾乎死傷殆盡。
徒留端木父子,也還是逃不出他的殺心!難道真的要造反嗎?可端木一族的祖訓,要的是自家男兒保家衛國,而不是奪得天下。
戍守北方,抵禦北方外族,是自家一族至死不渝的祖訓,延續到自己,已有三百多年,難道要在自己手裡毀於一旦?
可若是不造反,端木一族,焉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