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教量桐老上門求情

農門沖喜小娘子

寧少卿的個性,陌千雪還是瞭解的。這個樣子,分明又是吃了什麼飛醋了。他哪次發脾氣不是吃醋了?

可是,她才進門,他卻是一個責問也沒有就下令砸了車,一個解釋的機會也沒有給她,就直接把那牛給宰了。

這是,直接的給她定了罪啊啊啊啊啊!

她不服!

陌千雪臉一冷,不往前去,反而一屁股坐在院子裡學徒們雕好的根凳上,冷聲道:“你說來就來,說去就去,你以爲你是誰?”

早上就說好了,等她回來,就給他說一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桐子靖的病已經有了起色了,她這時再給寧少卿說說也不算有違諾言。

他這個態度,不說也罷!

“我是誰?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我是誰!”

寧少卿見陌千雪不過去,裹着一臉冰霜走了過來。

陌千雪本來還在心裡頭YY每次都是這句話,他就不能來點花樣?卻見他的怒意比上次還大,心頭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寧少卿,你若是今天再敢打我的屁股,我就讓你後悔一輩子。”

這男人打着打着,打上了癮。以後若是動不動就要打她的屁股,叫她顏面何存。

陌千雪料想自己若是真的生氣了,寧少卿還是怕的。

寧少卿腳步未緩,只是眼光掃了掃那白細的脖子。

“好,我不打你屁股,我……”

陌千雪見寧少卿竄過來,一把抱住她,牙齒鋥亮,心裡頓時慌了,“也……不許咬我。”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原本還沒有想起來。”話說得情意綿綿,語調卻是咬牙切齒,“千雪原來是喜歡用咬的。”

他沒想起來?他騙誰?陌千雪緊捏拳頭,這話一出口,她便想要捏死自己。她這是在先服軟了麼?

寧少卿臉貼着陌千雪的脖頸,摩蹭間在她耳畔低聲說道:“千雪,你的脖子真白。”

陌千雪心中寒意深深,白?要咬就咬,還管那脖子白不白,要不要她先去洗洗乾淨再來。話說,他這樣好折磨人。

不過,聽他這口氣,好似氣又消了……還沒YY罵完,脖子疼痛傳來。

好疼!他,他竟然真的咬了。

掙扎間,陌千雪頭上的銀簪掉落,一頭青絲失去了綰束,如瀑布一樣披垂下來。

長髮垂落,落在寧少卿的眼裡,竟有種欲語還休的嫵媚。

離了頸間,理了理她的亂髮,寧少卿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始終是捨不得真的弄疼她的。

砸過,吼過,咬過,他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陌千雪卻不然。

她被他那一下咬得齜牙咧齒,到現在脖子還火辣辣的疼。於是,根本不想再理他,伸手一巴掌,便拍掉他撫發的手,傲嬌扭頭。

一回來,就給她下馬威。又是砸馬車,又是宰牛,還……咬她。休想,就這樣縷一縷她的頭皮,她就原諒他。

寧少卿再縷,陌千雪再拍。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着。

寧少卿忍了半響,終是忍不住,一把槓着陌千雪便進了門。

陌千雪驚駭的伸手在他的背上亂拍,“你,你又想幹什麼?你個瘋子!”

寧少卿冷笑道:“我若是瘋子,那也是你給逼瘋的。”

不顧陌千雪的彆扭,又剪住她亂拍的手,由扛改抱。

抱她進屋後,把她按在凳子上,親手爲她綰髮。

陌千雪默默的凝視着鏡中的自己,凝視着鏡中自己身後爲她綰着發的男子。綰髮的男子雖是冷臉,眼神之中卻是擋不住的柔情。

這個畫面,恰似一汪清泉,凝聚了霎那的心。

寧少卿大概從未爲人綰過發,只是一個鄉下村婦的盤頭也梳了好半天才梳好。

綰好發,寧少卿長嘆了一口氣,“你好好生生的說上一說,那桐宅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自己一個已婚女子每日裡到處亂跑也確實於理不合,陌千雪便也收了矯情。

於是,慢條斯理的講起了可恨的桐老爺子。說他性子嚴肅,不苟言笑;說他疼愛兒子,卻又大錯特錯的行錯了方向,說他是天下最蠢的父親……

又講起了可憐的桐子靖。說他單純,說他,說他生來聰敏,卻又縷遭危運……

最後講了,她是如何的治療桐子靖,講了桐子靖的進步,講了桐老頭的固執。當然,她牽了桐子靖的手,她沒敢說。

陌千雪講着講着,寧少卿的臉上始終是那一抺淡笑,看不出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看他的笑意,陌千雪卻是心裡越發的忐忑,竟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回想當她講到桐子靖的時候,寧少卿眉間曾微微的跳了一跳。她只能暗求,他就此解了心結。

聽她講完,寧少卿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徘徊半響,“前事做罷,我可以不計較,但是桐子靖的事情到此爲止。”

見陌千雪挑眉欲語,他又道:“你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那山谷桐老爺子奉上送你便罷,若不奉上,你也不要再去了,爲夫自然會爲你再尋佳處。”

“可是,子靖的病……”陌千雪現在關心的已不是那山谷的歸屬問題,而是桐子靖的病情。

幾天相處下來,那個可憐的少年,真的是觸動了她心中的那一份神精,讓她有一份久違的親情感。可能,這幾天,她內心深處真的有把他當弟弟看待吧。

桐子靖現在可正在關健時分,若是她不去,那桐老頭,不知道又會不會做些傻事來刺激他。

如果那樣,此次的治療將前功盡棄不說,將來想要再治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陌千雪的擔憂全寫在臉上,寧少卿心中醋海翻滾,面上卻是漫不經心,“桐子靖的病自有他的父親擔待,與你何干?”子靖?她叫得那麼親熱!真當他是死人麼?

陌千雪一聽他這話自私自利,顯然是還要轉着彎子的吃醋,覺得和他說不下去,轉身就要出門。

寧少卿收了臉上的笑,以他的性子能忍到現在,聽陌千雪把桐子靖的事講完已是極不容易了。

他有些不明白,本來的旖旎和一些溫情,談到最後卻變成了不歡而散。

晚間吃飯的時候,寧少卿的臉色還是一直不太好,神色很是複雜。

陌千雪心中暗罵他小心眼之後,便一直在想,明天要怎樣才能出門。

就算她以後不再去桐宅,至少也要再去一趟,好好的交待一番才能放心。

吃完飯後,寧少卿便自己一人出去散步了,步子很是沉重。

陌千雪卻去了村頭,趕馬車的張嫂子家裡。

牛車沒了,她只能去麻煩村裡唯一的馬車伕。

還沒有張嫂子家裡,便遠遠的聽到張嫂子指着張根寶在那裡罵。她猛的想起,幾天前在山林裡看到的那一幕。腳步縮了縮,便又往回走了。

這家人,她惹不起,躲,難道還躲不起麼?

天已黑透,寧少卿卻還沒有回來,阿三也不在家,陌千雪雖不是那樣擔心他的安全,卻也是坐立難安。

看到阿五在院中打拳,陌千雪有些不知所以的去問阿五,阿五停了手,摸了摸頭,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說今天是主子的生辰,主子大概是想起了一些舊事。心裡煩悶,出去吹吹風去了。

還能有什麼事,比今天發生的事更讓主子鬱悶的。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

陌千雪聽了阿五的話,心中頓覺一些悔意。早知今天是她的生辰,她便不會擺臉色。

只是,這見鬼的舊社會沒有電話,不能讓她表達此時的歉意,叫他回來。

轉身,去廚房舀了半碗麪粉,倒在盆裡,陌千雪便開始和麪。

這麼大冷的天,吹了半宿的風,身子一定很涼。等他回來,她再端上她親手給他做的長壽麪,有什麼氣也該消了吧。

和好面,細細的捻了半個時晨,才把它成一根長長的麪條。

一般來說,長壽麪整碗只有一根麪條。麪條長長,福澤綿延!陌千雪還特意的準備了一個鴨蛋,等會放在麪條之上,表示壓住邪氣,乘風破浪,順順利利。

已是夜半,寧少卿還沒有回來,陌千雪打開堂屋的門,雪色之下,天上的圓月更顯明亮。

她想起,她剛到這異世的那幾天,兩人相依爲命。

想起被幾個族老欺上門時他的護短,心中不禁有些怨自己,她有事的時候,他能挺身而出,爲何她便不能爲他棄了執着。

罷罷罷,若是他回來,明日便不去看那桐子靖,好好的陪他一天。

想來有蘇七在桐宅,一日之間,桐子靖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當下,拿定主意,她便吩咐阿五,明天一早去桐宅稟告老管家,就說她近日有事,不能前去,請他們按她所說,耐心的照料桐子靖。

阿五自然是高興的,夫人終於想通了。

雪天,外面自然是天寒地凍。

寧少卿一口氣梗在胸口,面色略帶悽意,站在山坡上吹了好久的風。阿三有些不忍,上前勸道,“主子,時辰已不早,再不回去,夫人只怕要擔心了。”

她會擔心他嗎?她現在只怕還在擔心,明天如何能把他敷衍過去,好出門去會那桐子靖。

心裡雖是這樣想着,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轉了身,往回走去。

始終,他還是希望她開心的。始終,他還是放不下她的。

走到門口,內裡有微微光亮,寧少卿的心一愣,莫名的有些歡喜。

她,是在等他麼?她,心中還是有他的。

急切的推開門,陌千雪正好擡頭。

寧少卿凝視着陌千雪,又驚又喜,默默不語。

陌千雪心頭驟然急跳,眼中掠過驚掠過欣喜,急急起身上前去扶他。

“你這人也真是,出去了老半天,好晚了也不回來,害人家好等。”

“你等我幹嘛,早些休息便好。阿三聽我說近來有些嘴饞,便告訴我說林中有狍子,準備打一隻回來,我便想跟去看看。”

“那,狍子呢?”陌千雪笑意盈盈的置問。

這藉口還真是有夠爛的!寧少卿輕咳一聲,正待去答,哪料,陌千雪竟眉開眼笑的圍着他唱了起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一切的話都硬在喉中。

唱完生日歌,陌千雪又笑道:“過生日,怎能沒有長壽麪呢?你在外面也吹了半天風,正好吃口熱的。”

走到門口,又打趣道,“請壽星稍等片刻,妾身這就爲夫君奉上。”

夫君?但願今天不是在做夢。

還記得她稱自己夫君是他那天剛醒。只可惜自己當時頭腦了暈,竟找了個由頭,不讓她如此稱呼。

寧少卿心中一甜,便沒有坐在堂屋中等待,而是隨着她的身後進了廚房。

鍋裡的水到現在還是翻開的,麪條的臊子在大鍋後面的小鍋裡燉着保溫。

顯然,她一邊在等着自己,一邊還注意着廚房。爲的,就是讓自己不用苦等,便能吃口她親手做的長壽麪。

他心中一股熱流劃過,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抱住前面的纖纖細腰。

陌千雪正站在鍋前撈麪,卻被寧少卿從後面抱住。

這個姿式,讓她有些不方便操作,便要撥開寧少卿的手。寧少卿不但不鬆手,反而執拗的連她的手一起抱住,固定在前方。低下頭,在她的背後輕輕的摩蹭。

“你快放開手,不然等會面煮過了,就不筋道了。”

寧少卿只是抱着她不語,脣部輕點她的後腦勺,好半天才放開。

面自然是煮得過了頭,不過寧少卿卻吃得很香。

彷彿,這碗麪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食物。

那碗麪,寧少卿是一口氣吃完的,風捲殘雲。他的吃香從來優雅,即使這般的風捲殘雲,也卷得優雅。

放下筷子,他定定的看着陌千雪,認真的道:“千雪,你是第一個親手爲長壽麪的人。”

他話語平靜,陌千雪卻從中聽出些悽婉之意,頓時心頭酸澀。

知道他意有所指,也知道去年的今日便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傷。

寧少卿坐在凳子上,陌千雪過去從背後緊緊抱着寧少卿,柔聲道:“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你,前二十年的生活中沒有我,但是,你的後幾十年,我一定會好好的陪你走過。只要你喜歡,以後我每年都給你做長壽麪。”

寧少卿眉頭微微舒展,緊握住陌千雪的手,直把她的手從腰間拉到心口,再拉到脣角。

他有妻子!他有了陪伴他一生的人了。

悲傷仍在心底,可他知道不管任何時候,當他軟弱迷惘,他的妻子都會抱住他。

很多時候,男人的力量來自於女人的支持。

女人需要依靠男人,男人又何嘗不需要女人呢?

四周安靜非常,空氣便膠着在一片溫情之中。

陌千雪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兩人在堂屋中這樣親親我我的,好像有些傻,便笑道:“天都黑透了,我們還是早些睡吧。”

說完便要掙開手,掙了幾次寧少卿纔不舍的鬆開。

收了碗,兩人入了房。

今夜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外面風吹作沙沙做響。

人生就是這樣,兜兜轉轉,轉轉兜兜,兜暈了轉傻了,就在一起了。

寧少卿牽着陌千雪的手進屋,讓她有種晃然,好似被人牽進洞房一般。

偷眼看去,寧少卿面色愉悅,脣角飛揚。

從今天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臉上就沒住過笑,眉目舒展,眼神晶亮,本就俊美的容顏,在搖曳的燈影裡,越發顯得顧盼神飛,熠熠動人。

“吹燈睡吧。”寧少卿輕語。

在外面晃半天不知道早點回,這會子,倒是急瞌睡了。她擡起頭嬌嗔,“急什麼,這不,被子都沒有鋪好的呢,吹什麼吹……”

話還未落,卻被他猛地打橫抱起,整個人已被壓在牀上,迅速湮沒在狂風暴雨般的激吻裡。

“燈還沒吹呢。”

一陣掌風掃過,那燈自滅。

今天是他的生辰,想吃點甜頭也是應該的。陌千雪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就由着他了。

事實上,從阿五說起今天是寧少卿的生日的那一刻起,陌千雪就已經想到今晚會有些旖旎風光。

陌千雪此時早就忘記了,自己身子板還小的這回事。

想的只是,反正古人都是十五及笄,就是圓了房也沒事之類。

還有,她這身子發育的極好,溝壑一線天的感覺,說不定早過了十五了呢。

在那激吻之下,一股觸電的感覺鋪天蓋地,腦袋哄的一下,陌千雪只感覺自己暈悠悠的。

半迷糊半醒間,她被寧少卿毛手毛腳的摟在懷中,衣服散散落落的,半裸的肌膚潔白如玉,更襯得她美不可言。

寧少卿的眸子深了幾分,如幽潭深井,看不穿心思,卻隱隱透出幾分熾熱的火苗,好似要將陌阡雪給吞吃入腹。

他也這樣做了,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身上,帶着幾分狂哪個熱,幾分不滿,大手在輕撫着她的肩膀,稍一用力,便能將她捏個粉碎。

吻到激動處,他不滿的捏了捏陌阡雪的鼻子,又發泄般的咬了咬她的脣。

痛苦的喘哪個息着,大手抱着那嬌美的身軀,整個人埋在陌阡雪的頸窩裡。

把她裹在被中,自己卻突然的翻出被外。

隔着被子,粗暴的翻來覆去,面色潮紅,似痛苦又似歡愉。

忽而,他長嘆一聲,身子一僵,在她懷中的陌阡雪卻感受到被上的溼濡,俏臉一紅,體內好似燃起了一團火,燒的她肌膚也變得通紅不已,身子軟軟的窩在寧少卿的懷中,渾身癢癢的。

那異樣的感覺,讓她開始在寧少卿的懷中磨蹭着,慾求不滿的模樣,讓寧少卿在激動之餘,忍不住的發出一聲輕笑。

“呵~”

輕柔動聽,若迎面的春風襲來,騷動着她那躁動不堪的心。

他對她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這人是有毛病麼?是要撩撥她?讓她主動說,那個要,要,要,那個不要臉的字麼麼麼麼?!

還是說他有——怪癖?!

再這樣下去,她懷疑自己會不幸成爲沒有真正圓房卻懷了孕的極品倒黴蛋。

因爲,他釋放過後,會立刻扯開被子,把她撈出來抱進他懷裡,讓兩個人之間緊密貼合,不留一絲縫隙。

本以爲他會就此消停,沒有想到,他卻以更狂哪個熱的動作,吻遍了她的全身,包括那最讓人難以啓齒的地方。

於是,她又會暈暈悠悠的在電流的襲擊下生死不知。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他是忙得沒空說話。她是鬱悶之極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本來還指望寧少卿會在牀上溫言軟語,然後,兩人徐徐圖之。明明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人,怎麼如此這般行事。

而且,一旦埋頭苦幹起來,就閉緊嘴巴,即使張開,也只會用來幹些令她又癢又羞的事。

良辰易逝,風聲雨聲中,很快響起了三更的鼓點,寧少卿已經把她裹在被子中自己在外釋放過三回了。

這會子,親過之後,卻又把她裹在被中,又準備那啥啥!

陌千雪被體內的那股莫名的電流已經摺磨的口乾舌燥。於是怒從心起,從被中擡起腳,就是一腳,把他踢了下去。

孃親的,他自己傷身的同時,還逗她玩呢?這叫什麼事!

寧少卿沒防備陌千雪會用腳踢他下牀,在地板上愣了神。

再一反思,卻是明瞭。

暗黑之中,他微微一笑,他這是憋得太久了,纔會有如此舉動。

今天生辰,面對心愛之人,那般煽情,再不發泄出來,非得憋壞不可。

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

想通這節,寧少卿復又爬上了牀。看到陌千雪轉過臉去,這回他沒有隔被抱她釋放,而是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與陌千雪面對面。

先前幾次釋放,剛纔又被地板一冰,讓他心頭憋了很久很久的那股火也解了些。

陌千雪心中彆扭,復又背對他。

他伸手一撈,又把她撈到了自己的被子。

肌膚相接,他又有些火上頭,調節好自己的呼吸,寧少卿輕語:“其實,我是中了寒毒!”

陌千雪差點驚起。他知道?他一直知道自己中了毒?也對,他那麼睿智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對自己身體的異樣無知無覺。

“那毒……會致命嗎?”陌千雪的聲音有些抖。他既然知道自己中了毒,說不定會有些法子。

“暫時不會。”寧少卿見懷中的人有些抖,安慰道,“我本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但是,現在如果還不說,你怕是又要誤會,又要瞎想了。”

中毒,好吧!就算知道中毒,可這與房事何干。

陌千雪無語了。

“這毒不發作,現階段對我的身體倒是沒有什麼影響。可是,一但同房。我的……進入你的裡面,寒氣浸入你體內,就會造成你宮寒之症,將來很有可能終身不孕。”

寧少卿說得雲淡風輕中透着些緊張。

陌千雪卻聽得火冒三丈,心中暗自咒罵: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毒?生生的是想斷了她一生的幸福麼?

那個害了他的罪魁禍首,以後可千萬不要落在她的手上,她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們。現在在心裡扎小人,先畫個圈圈詛咒他。

“那……那該如何是好?”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問出了口。難道毒不解,他們便一直這樣下去。

他傷身,她傷心啊!不止是傷心,她也會傷身的。憋的!

“此毒據說只有江湖人稱解毒聖手的怪醫能解,我派出的人已經查到,怪醫最近在天香郡出現過,想必很快便能找他出來解毒。”

“怪醫?”

“嗯。難道你聽說過麼?”

“我想,我見過,你口中所說的那名怪醫。”

……

說起怪醫,陌千雪不得不起簡家,不得不說起簡青悠。

講起了簡青悠,陌千雪說她心思聰慧,博學多識,行事果決。

簡青悠是她來這個異世,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她希望寧少卿能放下心結,不一定要接受,但至少不要再去糾結那次急救的無奈之舉。

經過剛纔的“坦誠”相待,兩人的心靠得更近了些。

談話間,聽陌千雪談起簡青悠,寧少卿只是默了一會,對簡青悠的態度雖然說不上好,倒也不像從前那般,一提便醋意上頭。

兩人昨晚鬧騰一夜,早上自然起不來。

阿五一早便帶着陌千雪的話去了桐宅,阿三也去蒙學裡給自家的主子告了假。

陌千雪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今日無事,她便懶在牀上不想動。

寧少卿懶懶的斜靠在臥榻之上,看着這樣的陌千雪,滿面笑意。只覺得此刻寧靜安樂,好似雲端,自在隨意,卻不再孤單。

這樣的安逸也讓陌千雪想起一句詞:歲月靜好,願與君語。似水流年,願與君同。繁華落盡,願與君老。

眼波流轉,四目都是情意,屋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主子,桐老先生來訪。”

桐老先生來了,是桐子靖有了什麼變故?

陌千雪急着要從牀上跳起,寧少卿卻過來將她按在牀上,淡然道,“稍安勿燥,萬事都有爲夫頂着,你接着休息便好。”

話畢轉身出屋,面色從剛纔的柔情變成了冰寒。

堂屋中,桐老先生又急又憂的踱着方步。

寧少卿進屋拱手,“桐家主大駕光臨寒舍,未知有何要事?”

桐老先生擡頭木然道,“寧公子,未知夫人可在?”

寧少卿是面若冰山的開口見山,桐老先生自持自份也不客氣。

兩人在京中實屬身份相當,互相知根知底,沒有必要打啞謎。

寧少卿請桐老先生坐下,自己也在一邊落坐,不緊不慢的說道:“夫人身體不適,正在室中小憩。”

“還請寧公子代爲通傳一下,老夫找她有急事要談。”桐老先生到底是有所求,語氣便軟了些。

寧少卿冷眼看來,“是何要事,桐家主不妨直說。”

“小兒子靖,今天聽說寧娘子不便前去,病情又有所反覆,還請寧公子通融。”

“貴公子犯病,桐老先生理所應當去尋大夫,而不是到我寧家來尋人。”

“寧公子有所不知,小兒之病很是奇特……”

“我夫人第一不是大夫,不懂醫理。第二不是你桐家僕從,無需候命。桐老先生是不是進錯了門,燒錯了香……”

兩人你來我往,脣槍舌劍。

開始的時候,桐老先生還是一臉的笑,語氣還算隨和。看寧少卿一副水火不侵的樣子便急了,慢條斯理,語出厲色,“想必,寧公子一定不想這麼快的見到令弟吧。”

不用腦子想便知,這是明明白白的威脅。

寧少卿放下茶杯,冷笑一聲,“本公子從來不受威脅。”話畢,轉身欲走,“阿三,送客!”

桐老先生也站了起來,“寧公子是不怕,可是別忘了寧娘子手無縛雞之力,可是脆弱得很。”

這是拿陌千雪的命來威脅他呢。

寧少卿不甘似弱,“是麼?那我們就走着瞧,是本公子的夫人命硬,還是那桐公子運道好。”

陌千雪是他的死穴,可是,桐老先生一樣有死穴。

“小兒自有老夫庇佑。只怕,寧娘子經不起令母令弟的折騰。”

寧少卿心中咯登一下,面色微變,語氣卻還是堅定,“不勞桐老先生勞心。”

桐老先生久經沙場,見威脅不成,便又來軟求,“小老兒與寧娘子一見如故,倒是有心收個女兒,不知寧公子意下如何。”

寧少卿欲踏出門的腿一頓。

桐家若是願意護着千雪,今後他還就真能放心一些。寧少陽就算查到他在此,想要對付他,他不怕。

然,正如桐老先生所說,千雪不通武藝,確實危險。

若是有桐家衛護着,有桐家的這一層關係,寧少陽對她可能會手下留情。

他和阿三,阿五,還有影煞加起來也就四人,若真是有那一天,如何護得住千雪?

心中正自思量。

陌千雪的聲音便從門外飄了進來,“我與老先生只是交易關係,何來一見如故。”

陌千雪此時已經穿戴齊整,剛走到堂屋門口便聽到桐老先生要認她爲女的話,差點沒氣得她吐血。

想認她做女兒?天大的笑話!

像他這種死要面子,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給逼瘋的老頭,也配?

“千雪,怎麼出來了……”

桐管家本來一直站在堂屋門口,一直關注着自家的主子和寧少卿的談話。此時見陌千雪前來,心下激動,還未等自家主子開口,就打斷了寧少卿的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寧娘子,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家少爺吧。”

“子靖怎麼了?”

“這幾天,少爺從起牀起就一直看門外,等着寧娘子。今日到了辰時未寧娘子還出現,便開始煩燥不安,於是小廝便轉告了那位待衛小哥帶的話。

哪知少爺一聽之後,居然把整個屋子的東西都摔了,然後,然後,就開始歇斯底里。他一會哭着說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要他,一會又瘋笑了起來……小廝們上前勸,少爺便拿東西砸他們,讓他們都滾,還說……說……說……”

陌千雪心裡咯登一下,急急問道:“說什麼?”

“說……少爺說……”管家斷斷續續直把陌千雪給急死,好在最後,他像是豁出去了似的,丟出一句話,“少爺說,他只要寧娘子一個人……”

這句豁出去的話,卻如天降大雷,劈得陌千雪外焦裡嫩。

也把寧少卿的臉色從冰冷劈到烏青。

寧少卿本已十分不耐,他雖然猜到不是什麼好話,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桐子靖居然光明正大的敢說只要自己的娘子。

眉頭突突的跳,他緊緊的掐住自己的手,纔算沒有無禮的把這桐管家給一掌打翻。

立是面若冰霜,喝道:“阿三,阿五,把這二個人給我攆出去。”

“是。”

阿三,阿五出動,一人拉着桐老先生,一人去拉地上的桐管家。

桐老先生一甩袖子,甩開阿三,“寧少卿,你可別後悔。”他挪着方步就要往外走

桐管家卻是跪在地上,不肯走,使勁的給陌千雪磕了一個響頭,口中哀求,“寧娘子……”

桐老先生雖是做勢要往外走,卻並未真正踏步出門,走在門邊便停了下來。

背身而立,肩部抖動不已。

寧少卿此時已然收理好自己的情緒,復又端坐,面無面情的吹着茶。

兩相對峙,陌千雪頭痛欲裂。

她看向寧少卿,昨晚還那啥啥,剛纔還情意綿綿,現在立時就要翻臉,她真的做不到。

她再看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桐管家,桐子靖的病若是真的反覆了,以後再難醫治,她也會一世難安。

爲難的轉頭再望向寧少卿,陌千雪滿眼祈求之色。

寧少卿始終不看她,她心裡七上八下。

桐子靖,她是一定要去看的。只是,她希望她是在他的允許之下去的。

而不是,自己執意不顧他的感受,決裂的非要踏出這個門。

不是沒有感受到陌千雪的眼光,不是不知道她心頭的矛盾。

只是,他的心胸還沒有寬廣到能容下自己的妻子心中關心着別人。即使,那個人在她心中只是一個受同情的弱者。

陌千雪凝視半響,得不到迴應,心中一片灰暗。

頭一寸一寸的轉回,眼中一點點的堅定。既然,他不體諒。那,她只能先去安排好桐子靖,然後再回來向他請罪。

“桐管家請起,我……”陌千雪扶起桐管家,正待說出她的決定。

“我和你一道去桐家。”寧少卿突地站起,盯着她,神色冷冷卻是無可奈何,他一字一句,“把桐子靖接回來,好好的調養。”

既然她一定要去,那麼就讓他陪她去。有些人,有些事,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更加的放心。

“嗯?”陌千雪心頭莫名的一陣悸動,竟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有些不確定的看向寧少卿,見他面色雖不好,卻還是朝自己點了點頭,纔敢肯定。

心裡又是惶恐,又是不安,還有一種說不清的甜蜜。想必,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是痛定思痛吧。

寧少卿退了步,可是有人卻不願意了。

桐老先生忽地轉身,斥道:“放肆,小兒身體本就不好,怎能經得起如此顛簸。你居心險惡,此等作爲,非君也!”

他轉頭掃視屋內設施,鄙夷道:“此等陋室……”

“此等陋室比那禁錮的小院強上百倍。”陌千雪打斷他的話。

“你……”桐老先生沒想到陌千雪會如此不客氣的冷嘲熱諷,有些氣結,“反正,讓靖兒來這裡,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憑什麼不同意!若不是你,他也不會有今日。”

桐老先生被揭了傷疤,腦羞成怒。往回走一步,直逼陌千雪,“我是他的父親,他的事自然是我說了算。倒是你,寧娘子,你我當日有言在先,醫好小兒,那山谷便送與你,如今,你不想要那山谷了嗎?”

到現在還想着那山谷,還想要拿山谷來威脅她?這桐老先生是老糊塗了麼?抱着他的山谷睡大覺去吧,她——不——奉——陪!

陌千雪轉身,不想再與這夾纏不清的老東西分辨道理。有些疲倦的拉過寧少卿,語氣冰涼,“少卿,我們回房。阿三,阿五,送客!”

寧少卿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她也已經努力了。若是日後桐子靖真的有什麼,她也不會一世難安。

恨,只能恨,他有一個如此頑固不化的父親。

桐管家見事情要遭,驚慌擡頭,“寧娘子留步,寧公子請恕罪……”

“老爺,老僕倒是覺得這小院空氣甚好,十分適合少爺的身體,說不定少爺一來病就會好……”

他一邊哭求自己主子,一邊望向陌千雪,誇着這小院子,試圖挽回這一切。

可憐他也是六十幾歲的人了,就這樣跪在地上求來求去。

桐家總管,雖然是僕。可是宰相門下三等官。桐家雖不是宰相,卻是開國皇帝親封的一等世家,說出去地位可比宰相要高。他的地位,可想而知。

陌千雪縱是鐵石心腸,也不免一軟。

桐老先生見管家如此爲他,再想起兒子子靖,兩眼一紅,道:“老夫剛纔失言了,山谷奉上,小兒就交給兩位了。”

話畢,別過臉過。

他要強了一輩子,第一次在人前低頭,還是在兩個後生面前低頭。

見桐老先生同意,陌千雪不想和他多言,拉了寧少卿就往外走。

卻發現外面停着的是輛馬車,這纔想起她的牛車,已經被寧少卿給砸了。

瞪了一眼寧少卿。

寧少卿對着瞪來的眼視而不見,對着那馬車伕,喝道:“滾!”

馬車伕正待說話,卻看到從裡面匆匆而出的管家對他打手勢使眼色,便悻悻的跳了下來。

寧少卿扶着陌千雪進馬車,阿三便跳了上去,直接趕了馬車了。

桐老先生剛從內堂走出,見馬車被寧少卿趕走,卻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怒氣無處可比,對着那車伕就是一腳,“你就沒用的東西。”

車伕還等解釋,卻被管家一橫,又跪了回去,低頭認罰。

------題外話------

這一章快卡死,兩人那啥,想寫清楚又不敢寫,於是就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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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蘇家產業的欺人太甚112 交換偷雞不成蝕把米092 砸門爲了覆約也爲他058 收服爲將來打基礎089 打算前因後果160 看看誰比誰更歹毒145 打發讓她們受些尷尬065 不聽話打屁屁059 相遇失心的承諾124 攔路冒牌夫君殺出060 七公子的忐忑068 打殺惡奴少卿的憤怒083 得閒笑鬧間的情事115 對置容不得他們抵賴023 極品登場065 不聽話打屁屁055 圓滿的答案204 美人的用處旁敲側擊061 寧先生vs七公子183 贖罪刀奴鬼煞的小聰明052 沒良心的兒子067 表白千雪的憤怒156059 相遇失心的承諾187132 博弈不甘心也得賜婚012 好算盤玉米饃換肉055 圓滿的答案094 解毒莫嬤嬤身後的尾巴046 天殺的舊社會062 各有心思193 千雪佈局雲遙作死034 想走沒門048 三方態度032 請保長096 授藝濃情蜜意掌104 角逐壤外必先安內087 混戰殺無赦030 認真的女人最美關於二蘇的糾結之序言043 天外飛來的石頭特麼的解氣048 三方態度144 正好拿她們立威11 衙門口風波029 全家總動員064 急救交流了愛情秘密217 必須做惡女人060 七公子的忐忑102 賜死刀尖上掙命069 教量桐老上門求情143 因爲你還不夠資格046 天殺的舊社會034 想走沒門177 十五缺心眼刀奴如木樁163 大亂刀戈四起122 蜇服接任家主之位047 這樣似乎很公平178 風波由地窖引發114 收權釜底抽薪039 銀子誰會嫌多090 長談牽一髮而動全身10 姨娘的孃家人047 這樣似乎很公平072 殺機現一生只你一人足矣14 歡喜冤家113 威武陌天放的因果022 先生醒來219 大結局下028 意外之財182 和解極品的世界沒人懂145 打發讓她們受些尷尬025 解開心結066 反覆奇怪的桐公子054 父債子償216 正式的較量開始069 教量桐老上門求情138 試探折斷他兩指027 天幽碼頭054 父債子償035 袒護019 百日之期087 混戰殺無赦148 驚悚十五發威了031 到底是誰昧了良心068 打殺惡奴少卿的憤怒153028 意外之財120 花招在這裡等着她050 新屋封頂204 美人的用處旁敲側擊213 魔咒入耳194 較量盧正陽登場111 寧少會友蘇七授藝039 銀子誰會嫌多212 你覺得我需要補麼004 串門借種子種菜031 到底是誰昧了良心011 寡婦門前是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