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驗身,雪中送炭
寧家祠堂。
所有寧族的嫡系子弟都集中到了祠堂,只要是有所作爲的寧族旁支也都站在祠堂之外,今天是寧族的一個新的轉折點,新舊族長交替的大日子。
祠堂內室的祖宗牌位前,祭祀正主持着家主更換的儀式。
“新家主給歷代烈祖烈宗上香……”
“三叩首……”
“禮成。”
祭祀的聲音莊嚴無比,每一句都拖得極長。隨着禮成的音落,寧家新舊族長交替完成。
寧少卿直起身子,轉身面向一衆寧族子弟。
一襲暗青色的衣袍直直垂到地上,那是一種寧靜而深邃的莊嚴。他整個人似乎都在這一瞬間變得莫名的高大與莊嚴,讓在場的所有人生出一股膜拜的衝動。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寧氏子弟面色莊嚴無比。
“所有寧族子弟給新家主行禮……”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陌千雪說話時面帶微笑,鳳眸中波光流動,宛若有陽光浸在其中,看起來一片天真純淨,那夫人一時語塞,她口中的那位謝夫人臉色也不好看。
這一來二去的幾句話,雖讓那兩個挑釁不懷好意的夫人挑不出理來,卻也讓場面頓時有些冷。
璟王妃端起面前的一杯茶,輕輕地抿了一口茶,嘴角碰到茶杯的時候,泛起一抺弧度,似在品茶,但更像是在譏諷某人。
這幾個人來此的目的早就明瞭,既然她們不言,陌千雪也旁若無人,她耐心一向很好。
璟王妃待她好,她便面帶微笑的站在璟王妃的邊上,柔聲誇了蘇蘇郡主幾句,璟王妃放下杯子,滿面笑意的和她寒喧了幾句蘇蘇郡主平時的一些趣事。
那個被稱爲謝夫人的射來兩道探究的視線,落在陌千雪的面上。此女子身穿一件淡藍水霧百褶裙,裙襬上只是應景的繡了幾朵桃花瓣,挽了時下少女都喜歡的圓錐髻,卻只點綴了一根金色仿蝶翠玉簪子。
這樣的裝束有些素,但她眼眸宛若鳳翅華貴,墨染點翠。聽說她在天牢之中呆了一宿,此時卻不見齟齬……不單如此,這身不太花哨的淡藍,還使她看起來輕盈優雅,更襯她的氣質高潔無比。
那沉靜又從容的神態看起來雖然平靜恭順,然,說話得體之間回擊卻也不乏力度,如此張馳有度,確實是個極爲聰慧的女子,確如皇后所說,不好對付啊。
不過,再不好對付,一會也有她哭的時候。
輕哼一聲,她也端起了杯子,呷了口茶。驗身不急,總要給朝堂上的大人們一些緩衝的時間,讓皇上稍等等,等得不耐煩,怒意更盛之時再推她出去受死……
右首另一位身穿深藍比甲,暗裡鑲着萬福年紀稍大的賈夫人也看着陌千雪。賈夫人並沒有想到朝堂之上的彎彎繞,而是就一個女子的立場上想問題。在她心中,此事明顯是一個局,一個想讓國公嫡女出醜的局。
自古女子出嫁從夫,她既然是國公府的嫡女,又可襲爵,天齊王朝有幾個女子能越得過她去,她若真是委身於人,那男人家世不好,她直接請皇上下旨讓那人入贅便是,沒必要拋了男人,自行回京。
在後宅中呆了幾十年,自家的老爺潔身自好,只有她一妻帶着兩個侍妾。老爺百年世家出身,家規森嚴識人嚴明,那兩個侍妾也都是溫文之輩。
她的宅院清靜,但見過的齷齪卻着實不少。
她有些想不通,那書生漏洞百出的說詞,玉和公主卻信了,居然還鬧到大殿之上,還出了證人,最後還驚動了皇上……
自昨日聽了自家老爺一言後,賈夫人便特地讓人去打聽了陌千雪的相關事宜,家中的僕子回報過來的話雖沒有老爺的細緻,卻更讓人心疼。
京中的老百姓大多知道鎮國公,感念於鎮國公義勇抗敵爲國捐軀,感動於國公夫人的殉情身亡,對陌千雪便更多了一份同情之心。
如此忠義之後,如此賢良聰慧的女子,本該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疼的嫡女,此時父死母亡之際,朗朗乾坤之下,卻硬是有人要往她身上潑污水,這世道實是想人心寒。
如此想着想着,賈夫人的目光之中便滿是憐惜之意,心中也有了些計較。
感受到賈夫人的視線,陌千雪回視過來,衝她友善一笑,賈夫人微微點了點頭,面帶笑容的站了起來。
陌千雪並不知道,她這這一笑令賈夫人心中憐意更盛。
賈夫人招了招手,“孩子,過來讓老身看看。”她一生只得一子,一直便想有個稱心的女兒,卻總也沒有看得上眼的,今日這孩子很和眼緣。
人在逆境之中,心中總是渴求安慰的。只衝着這個稱呼,這話聲柔和中飽含的憐惜,陌千雪一直堅硬的心有些酸楚之意,眼眶突地有些發熱,心中沒來由的想起了現代的母親。
她情不自禁移步過來,賈夫人見她眼中有淚,心頭一蕩,上前一步,自然而然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柔聲安慰道,“孩子,不怕!一切有乾孃爲你做主。”
既然有緣,那便隨緣!
這句乾孃脫口而出,雷翻了在場的所有人,卻讓陌千雪瞬間心頭生出無數的暖流在體內徘徊。
本已有些疲累的身子在這股暖流的衝擊之下,剎那回復了力量,充滿生氣;有些冰冷了的心也剎那回暖。
若是她身居高位,若是她現在正值風光,若是她的清白已經得到證實,若是……盛時順時,這一聲乾孃,她或許不會如此感動,或許會不屑,會婉拒,更甚者還會暗自腹中好笑。
常言說得好,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此時此地,她雖無懼,可落在他人眼中,她是案上肉,是不潔之人,是落難鳳凰不如雞……
她身陷泥濘,被人潑污水,腹背受敵,這位夫人不但不怕,不但不嫌棄,還擯棄禮教,公開站在她這一邊,拉她一把,叫她如何能不熱淚盈眶!
不管這位夫人是誰?是何身份?
這個乾孃,她認了!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陌千雪面帶微笑,行了一個標準的跪禮,“千雪給乾孃請安!”
叩首再擡頭,眼中帶着晶晶亮卻還來不及滑落的淚光。
行禮間,衆夫人中那位謝夫人最先從詫異中回神,嘲諷道,“賈夫人還真是好福氣,不費吹灰之力,在宮中也能收到如此乖巧伶俐的乾女兒……”
賈夫人?謝夫人一聲稱呼,陌千雪已然猜出,眼前的這位雍容華貴,慈祥可親的夫人必定是堂上那賈院士的夫人。
賈夫人似沒有聽到謝夫人的嘲諷,躬身扶起陌千雪,“乖女兒,起來吧。”
看陌千雪真情流露,想到她的那些遭遇,賈夫人的眼中也泛了些淚意,暗自在心頭打定主意,說什麼也不能讓人把這個剛認的乾女兒給欺負了去。
凝視片刻,她從脖子上取下一串珍珠項圈,親手帶在陌千雪的脖子上,“忽然間認親,乾孃也沒帶什麼,這串珠子權當是乾孃給你的見面禮。”
有些話不用明說,情意全在兩眼之中。沒想到,在這異世,她也有娘疼了。
陌千雪拂了拂脖子上的那串珍珠項圈,這上面的珍珠項圈上的珍珠,一個個有如龍眼,大小一致,光澤溫潤,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這賈夫人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便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幸福來得太突然,讓陌千雪呆怔在那裡。
璟王妃清咳一聲,起身過來,“恭喜陌小姐和賈夫人結了乾親,一些小意思。”說話間已從手腕上擼下一對翠玉鐲子,從側面拉過陌千雪的手,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候,鐲子已經帶到她的腕間。
陌千雪側過身子,正面對着璟王妃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後,方擡起尖尖的下頜,眼中有淚,面上卻是含笑,“謝璟王妃賞賜。”
璟王妃一笑,擡手讓陌千雪起來,“你和蘇蘇是手帕交,不必如此多禮。”
賈夫人已經收斂了自己的激動之意,嘴角含笑道,“千雪剛纔只顧着和璟王妃說話,還不知道三公夫人是哪三位吧?乾孃來給你介紹介紹……”
陌千雪頭微點,“謝謝乾孃。”
她一向氣量不大,仇人的身份,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賈夫人拉着她,望着璟王妃一笑,展開手掌向前一伸,“這位璟王妃想必不用再介紹了。”
璟王妃點頭一笑,轉身回了上首的主坐。
賈夫人指着她邊上的那位貴夫人介紹道,“這位是三公之一太傅的夫人常夫人。”
這常夫人是乾孃介紹的第一人,又是坐在乾孃的旁邊,想來和乾孃關係非淺。陌千雪行了個萬福禮,恭敬有禮的道,“給常夫人請安!”
常夫人起身相扶,面色訕訕,“陌小姐多禮了。”
從她話意之間,陌千雪心中已有數。這常夫人從見到她到現在,也就應對了這麼一句客氣話。語氣之中沒有敵意,也沒有暖意,想來是要保持中立的。
乾孃最先介紹的是她,她也坐在乾孃的身邊,想是和乾孃有些交情。她只要不是落井下石就好,免得到時候她要出手治那幫娘們,看在乾孃的面子上爲難。
陌千雪暗自盤算之中,賈夫人又拉着她爲她介紹另一位夫人,“這位是三公之一太師的夫人覃夫人。”
陌千雪依然是恭敬有禮,“給覃夫人請安。”
覃夫人點頭回了禮,態度和常夫人如出一轍。
賈夫人似乎並不意外,拉着她轉身,又指着那兩個她一出場就對她諷刺不已的貴夫人介紹道,“這位是太保夫人謝夫人,這位是作陪的宰相夫人安夫人……”
賈夫人不對兩人剛纔對待陌千雪的態度心中有氣,於是介紹這兩個人便一起介紹,不但如些,介紹之時還臉有敷衍之色。
既然乾孃都表明了態度,陌千雪自然也只是敷衍籠統的行了個禮,“給兩位夫人請安。”
行了禮也不看兩人,隨着賈夫人牽着便坐到了賈夫人旁邊的椅子上。只要禮到了,也不怕她們來挑理。
謝夫人和安夫人都是宅中一把好手,焉有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冷暖親疏,可卻偏偏挑不出其中的理來。
她們能說賈夫人沒有給介紹麼?賈夫人是國學院院士之首賈老的夫人,其身份品級和朝中幾位元老閣老的夫人地位相當。
這介紹人的事本來應該是她們這些小輩來乾的,如今人家衝着認乾親做了她們小輩該做的事,她們到哪裡也說不出一個理字。
謝夫人輕哼了一聲,安夫人放下茶杯,“好了,人也認齊了,身份也證實了,皇上和衆大臣只怕也等急了,還是快些辦正事要緊。”
是她自己等急了,她現在就想撕了陌千雪的臉,讓她知道到底是誰賤!然後再看看賈老太那張老臉精彩紛呈,悔不該……
太傅和太保一向不和,常夫人於此事保持中立是意料之中,那賈老多年不問朝,本以爲只是來湊熱鬧的,不想卻認了乾親。
覃太師家的覃夫人倒還可拉攏一二,可是有璟王妃出面作陪力保陌千雪,覃夫人也不好違了王妃之意,這點面子自然不能不給。
本來以爲陌千雪是孤軍做戰,可以盡情的羞辱一番,結果此時卻是落得個勢均力敵。
謝夫人眼中精光轉過後,連場附和安夫人的話,“認親敘舊之事來日方長,我們幾人此來是應玉和公主之約,爲陌小姐洗刷清白而來,自然還是先辦正事爲要。”
賈夫人此人雖是良善,卻也不是可欺之輩,當下也不含糊,臉上一墨,聲音徒然冷氣翻轉,“也好,那便請謝夫人和安夫人一起上前來爲小女一證清白。”
此時正是初夏,天氣轉暖,陌千雪的身上也只穿了三層單衣,此時她也不再多話,自己動手拉開袖子,露出點在上臂中間的那一抺硃紅。
賈夫人自然是第一個看見,點了點頭,神色安然的坐下端起了桌邊的茶杯。
璟王妃也看見了嘴角帶笑的又綴了口茶,覃夫人和常夫人都只是乾咳了兩聲就回了坐位。
謝夫人和安夫人當然也看見了,然,她們兩人並沒有露出多少驚詫之色,面上隱隱有了幾分得意的譏諷。
果然如皇后娘娘所說如出一轍,這陌千雪的臂上確實還有着一抺色如守宮的硃砂存在。只可惜,這硃砂是假,她卻憨然不自知,真是可憐!
貞潔盡失的同時僞造守宮砂,企圖矇騙皇上,蒙痹天下人的眼睛……如此一來,罪加一等的同時,不但貫上不貞不潔之罪,還要貫上品行不端,輕佻浮薄,無信無義……安夫人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蔑視,對門邊守着的宮女吩咐道,“去拿些清水來……”
“是。”宮人領命退下,須臾端上早已備好的清水。
拿清水自然是心中不服,還有懷疑。
賈夫人臉上有些憤然,但卻並沒有阻止,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讓她死了這條心,她是不會罷休的。
她不是笨人,從安夫人和謝夫人的神情中早已看出端倪,可回望陌千雪給她的卻是撫慰的成竹在胸的安慰笑意。
兩者結合分析她便知,其中必定有詐。然,這詐卻已被自己剛認的這個乾女兒給化解了。
宮女端着水盆站在一邊,謝夫人拿着帕子沾了些水,嘴角不經意間浮起一個緩緩的笑容,她動作十分的緩慢,也十分的怪異,好似在享受什麼,又好似在等着看大戲。安夫人滿面笑容,然,落在陌千雪的眼中卻是皮笑肉不笑。
謝夫人輕輕擦拭,定睛看去,那抺硃紅的顏色絲毫沒有變化,她嘴角的笑意一僵,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與安夫人對視一眼後,手上的力度頓時加重。
等她小心翼翼的再次拿開帕子,那處硃紅依舊。只是那處的皮膚已被她擦得微微有些泛紅,更襯得那抺硃紅更加鮮豔刺目。謝夫人睜大眼睜,胸中的篤定早已煙消去散,有些失態的驚呼,“這不可能!”
賈夫人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貫,睥睨斜眼看向謝夫人,威嚴斥道,“怎麼不可能?”
謝夫人已經顧不上去回擊賈夫人的鄙視之意,急急的又用溼帕沾了水,對着陌千雪的那抺硃紅的守宮砂是擦了又擦。
陌千雪白嫩的手臂頓時擦得通紅,恨不得擦掉一層皮去。
然,陌千雪卻是巍然不動,只是冷笑道,“謝夫人是想把千雪的這塊皮一塊擦掉麼?”
謝夫人被她一嘲諷,手驚得頓住!
安夫人顯然不相信這樣的結果,早已沾了溼帕,又擦了上去,陌千雪手臂一收,放下衣袖,低喝,“兩位夫人,你們夠了沒有?”
謝夫人的臉上已經有些扭曲,對着守們的兩個嬤嬤幾個宮女喝道,“你們幾個,過來爲陌小姐更衣。”
更衣?這是想用強的拔了她的衣服?
陌千雪還沒開口,賈夫人已經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來,喝住那兩個嬤嬤,轉頭死死的盯着謝夫人,惡狠狠的厲聲置問,“謝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夫人被賈夫人瞪得心中發虛,安夫人接口道,“謝夫人此舉甚合我心,玉和公主既然交待下來要一證陌小姐的清白,我等自然要盡職盡責,免得有不潔之人,取巧以圖矇混過關。”
矇混過關?這兩人分明是污水沒潑成,又起噁心!
賈夫人氣極失語,璟王妃已然看不過眼,上前主持公道,冷麪怒斥,“謝夫人,安夫人,你們太過份了!陌千雪乃當朝貴女,怎可行此賤禮。”
守宮砂原料極其難得,它是用硃砂餵養壁虎,壁虎全身會變赤。吃滿七斤硃砂後,把壁虎搗爛並千錘萬杵,和以硃砂及其他特種藥材,舂爛成泥,點於處女手臂,則殷紅一點,長時不退。
點了此硃砂的女子如嫁人成婚,或失卻貞操,此“守宮砂”即隱沒不現,是以稱其爲“守宮砂”。
只要是貴女,從出生的那一日起便會由母親親自點上守宮砂。也因守宮砂極其珍貴,也極其難得,所以並不是民間普通人家所有。
民女沒有守宮砂,驗看貞潔只能是脫衣驗看私處。而爲貴女驗身,則一向只看守宮砂。
脫衣爲貴女檢查清白,是對貴女人格的一種侮辱。
陌千雪臉上的平靜一瞬之間暈開一種難以形容的眸光,這夥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是不是,今天若沒有人爲她主持公道,她便算還是處紙之身,她們也會強行用最齷齪的方法爲她破了……賈夫人回過神來,重重一哼,“璟王妃所言極是,貴女的身子豈是說看就能看的。”
她狠狠的盯着兩個帶頭上前準備聽命的嬤嬤,一言不發,卻是氣勢非凡。
兩嬤嬤久呆宮中,輕重自知,心知她們若真的聽了命,到時若真的出了事,這個衝撞貴女的帽子一定是戴在她們頭上的。兩人眼觀鼻,鼻觀心,並不擡頭互看,卻有如心有靈犀般,同時後退一步。
見那兩個嬤嬤後退,那幾個宮女也同時後退了一步。
這是她們夫人之間的事,既然意見不統一,她們便有了推託的理由……
見幾人還算識相,賈夫人怒意微減,又回頭瞟眼看了看謝夫人,掃了掃安夫人,肅然正色道,“你們若敢僭越,老身一定要上折給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不管皇后娘娘心中向着誰,若這種事被擡上明面,皇后娘娘也只能稟公辦理。謝夫人的臉色很是精彩,垂眸低頭。那眸光仿若有着冷冷的寒意壓在千年不變的古井之中,滿是恨意。
此事關係重大,一個不好,還會給皇后娘娘,玉和公主乃至謝家都惹來大禍。
安夫人的臉上同樣複雜無比,謝家受了牽連,宰相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兩人面面相覷,眸中忽地都是狠厲一閃,相互使了個眼色之後,說不得要親自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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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當今聖上望而生厭,棄如敝履的糟糠棄子。
他是鐵血強悍,手握重兵,威懾皇權的高貴親王。
“爺,太后送了數十個美人讓王妃給您安排。”
“擰出來,送軍營;另外安排二十個男寵,給太后送去。”
“爺,王妃說那批男寵送給太后實屬暴遣天物,她收下了。”
“反了她了,把人拖出去,全部閹了。”
“爺,王妃今兒逛男色嬌去了。”
“踹了。”
“爺,這男色嬌是隱莊名下產業,風靡盛行總共百來家不止。”
“全部踹了。”
“可是,隱莊的主子是王妃……”
“將本王的牌子,掛入男色嬌。”
跪了:“爺,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