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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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倉和滿櫃跟着金珠學識字已經大半年,一直都是用沙盤練字。
本來今天來縣城沒有買紙筆的打算,誰料想賣米多得了一些錢,秦大富和秦王氏一合計,就決定要給滿倉和滿櫃買些紙筆,尋思着讓他們哥倆寫一篇好字出來,等上墳的時候燒給爹孃,讓他們在地下高興高興,咱家也出了能識字的人啦!
金珠進口子裡前買的紙也用完了,當初買的雖然也不多,如果省着點用現在興許也還有點,偏偏金珠以前那一手難見人的雞爪字,生生的浪費掉許多,到後來無論怎樣省着用,也在路修通前用完了。秦王氏帶滿倉滿櫃來買紙筆,正合了金珠的意,她早計劃好要多買些紙墨。
“毛邊紙一刀5文錢,兩刀10文,小狼毫一支3文錢,兩隻6文,鬆墨條一條6文錢,石硯一塊8文錢,一共30文錢。”
書鋪夥計熟練的報價聲,讓秦王氏忍不住想轉身就走,真真是讀不起書啊,這還是最最便宜的紙墨,墨條和硯臺,兩兄弟倆共用一個,本來筆也想只買一支,可看見滿倉和滿櫃充滿渴求的臉,秦王氏咬了咬牙,還是一人買了一隻,就這還要30文。
30文能買四斤米,30文能買3匹土布,30文錢能買…
秦王氏閉着眼睛猛一搖頭,不想了,反正滿倉兄弟也沒打算讀書考秀才,這些紙墨說不定是頭一次買,也是最後一次,30文就30文吧。秦王氏猶如上戰場般的壯烈,咬着牙狠狠的掏出30文錢來。放在手心裡仔細的數了半天,低着頭遞給店小二後,轉身就出了書鋪,她不敢再呆在裡面,那地方吃錢啊!
滿倉和滿櫃看着手裡的筆墨紙硯,歡喜得臉色發紅,這是他們長那麼大以來,第一次擁有自己的筆墨紙硯,雖然是最便宜最粗糙,可在他們的心裡。卻是最好最精緻,兩雙眼睛盯着手裡的筆墨紙硯就挪不動地方,被秦王氏拉出了書鋪。站在鋪子門口傻笑。
金珠翻看着毛邊紙,感覺和上次蔣保山給她的一樣,用着也還順手就沒有再看其他的紙,向夥計要了兩刀。老實說,對於寫毛筆的紙。金珠還真一點都沒研究,上輩子都是用電腦打字,連用碳素筆寫字的時候都非常少,更何況是用毛筆,不懂紙也就不敢瞎捉摸,用着好用就行。
家裡的墨條也快用完。金珠從來沒有磨過墨,掌握不了用水的多少和使用的力度,以前看着電視上。那些丫鬟小姐磨墨,動作優美簡單得不得了,輪到自己親自動手才知道,看似簡單的事情一點都不簡單。
水多了墨磨了半天,墨汁還很淡。水少了沒寫幾個字墨就沒了,又要耽誤工夫再磨。用力輕了半天不下磨。用力重了整個桌面上都被濺上墨汁。
爲了磨墨,開始的一段時間裡,金珠頭痛的要命。蔣保山先前買的墨條,大部分其實是被浪費掉,等金珠逐漸掌握了手上的力度和用水量,墨條也沒剩下多少了,還得再買一條,就鬆墨條吧,看着和上次的一個模樣,用着也還好。
再有就是要多買幾隻毛筆,金珠現在的雞腳字看起來好很多,這得益於前期沙盤的大量練習,但真正要想用毛筆寫出好字,還必須用毛筆來練習,柔軟的毛筆尖,想要讓它寫出漂亮的字來,多寫爛幾隻毛筆才就是捷徑,金珠毫不猶豫的要了2只小狼毫。
兩刀毛邊紙、一根墨條和兩隻小狼毫,一共22文。
金珠把身上的錢翻了出來,滿倉剛纔給她的27文加上從方家兄弟那裡得來的26文,還有盧貴給她的1文錢,她一共有54文錢,脖子上當項鍊掛着的6文錢不算在內。剛買碎零布花了17文,現在還剩37文。金珠偏着腦袋想了想,自己要買的東西都買完,接下來已經沒有了需要花錢的地方,也就很痛快的數出22文錢,遞給書鋪夥計,剩下的15文錢重新裝回錢袋裡,抱着打包好的紙筆出了書鋪。
秦王氏一直等在書鋪外面,看見金珠出來忙問:“金珠,買了些什麼?一共多少錢?你爹剛纔把錢放在我這裡,你說多少我好進去付賬。”
“哦,秦大嬸,不用了,我沒買多少錢,剛纔滿倉給我的錢剛好夠,我已經付過賬了。”
金珠把手裡的紙筆悄悄的往後縮了縮,她忽略了一件事情,從認蔣保山爲父到現在,蔣保山只是幫她買過東西,卻從來沒有給過她錢,口子裡沒有賣東西的地方,想來給了她也沒用,所以,蔣保山只以爲她身上沒錢。
方家兄弟的錢估計來路有問題,連裝錢的荷包都一起給了她,這事還是不能讓人知道的好,還好,剛纔滿倉給了自己27文錢,秦王氏又沒有看見自己買的東西,正好能當藉口擋一擋。
“那就好,走吧,我們去找你們爹去。”
買完布料筆墨,秦王氏惦記上了小豬仔,本來她還想着要買幾隻小雞,可想想天漸漸冷起來,一個養不好容易凍死,何況金珠和滿櫃還養着野雞,想吃蛋和肉都不着急,只是這豬仔卻要抓緊時間養起來,今年是指望不了了,好好的養上一整年,等明年過年的時候殺了,那豬才養得肥。
秦王氏帶着金珠三人,到了先前賣糧食的那條街,順着街道一路找來,在一間賣各種種子的店鋪裡,看見了蔣保山和秦大富兩人。
“嫂子來啦,都買好了嗎?”蔣保山和秦大富都已經買好稻種,正坐在鋪子裡和店主聊天,手裡拿着不知名的種子,正仔細的辨認着,偏頭看見秦王氏帶着孩子尋來,忙笑着看衆人手裡拿着的東西。
“買好了,孩子們的都買好了,大人的還沒買,等下次進城我再來看看。”
秦王氏把手裡拿着布料往前一湊,樂滋滋的摸着上面的花紋,說真的,她當時也想給自己也買一身,可惜錢不夠,而且這是逃難來第一次過年,地裡又豐收,無論怎麼着,也要想給孩子們做身新衣服,至於三個大人的衣物,等家裡該添置的東西都添置好後,看看能剩下多少錢再說。
蔣保山和秦大富都明白秦王氏話裡的意思,現在兩家都四壁空空,別看地裡豐收,中米的價格還漲了一些,可要想把東西都添置齊,估計沒兩三年的功夫還不成,不過現在能這樣也已經很不錯了。
開荒的頭五年免稅免徭役,只要踏踏實實的恨幹兩三年,家裡就能添置齊全,後兩三年基本就可以存下點家底,只要老天開眼,好日子還在後頭,就算今年沒有縫製新衣,對秦家兩口子和蔣保山來說,都沒啥!
“呵呵,那就好,我們大人的不急、不急,不是還要往城裡來賣米嗎,有機會,呵呵!”
“就是,來來,把東西擱我擔子裡,都好好尋思尋思還差啥,可不要等回到家纔想起來沒買,那就只有等下次了,呵呵!”
蔣保山把金珠手裡的紙包拿了放進他的揹簍裡,金珠隨眼朝裡瞄了一眼,裡面又放着許多的藥酒和藥粉,還有一包包配置好的藥材,想想賣皮貨時得的5兩碎銀子,估計花去了一半。
蔣保山上次帶着金珠買藥時,就花了差不多2、3兩銀子,那時候金珠對銀子的概念停留在電視劇上,那些動不動就幾百上千兩銀子的鏡頭中,沒有覺得2、3兩銀子有多少,可在口子裡的大半年裡,她才慢慢明白,銀子在現在的社會裡,絕對是一個大單位,特別對是農戶來說,像蔣保山這樣賣皮貨得5兩銀子的事,看起來好像很容易,可那卻是蔣保山快一年才積累下來的皮貨,想想就知道有多麼不容易啊!
揹簍裡的藥酒等等,不用細看也知道,肯定和上次買的那些差不多,就這大半年的日子裡,口子裡的大人小孩生病受傷,都是靠着蔣保山手裡的藥才治好,蔣家幾乎成了口子裡的醫館,只要有人有個頭痛腦熱,一定會跑來找蔣保山,只要是常見的小病和傷痛,還真就能在蔣保山那裡找到藥治好。
口子裡的人來找蔣保山拿藥,蔣保山從來都沒有要過東西和錢財,都說是逃難出來的,能幫就幫一把,大夥心裡雖然感激,也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好拿,也就道個謝回去了。
慢慢的,次數多了以後,這似乎成了習慣,蔣家的藥成了大家公用,來拿藥的人很習慣拿了藥就走,這讓金珠心裡難受得要死。
幫人的事金珠沒有意見,可自己家裡的藥也不是天上掉下來,而是花錢買來的,大夥有困難的時候幫一幫是應該,但不困難時還這樣就不對了。
特別是在夏收後,來拿藥的人依然拿着藥就走,這讓金珠心痛的要死,眼看着家裡的藥快沒了,既然不能收錢收東西,那不往外送藥了,這也行啊,可沒想到,蔣保山今天又買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