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小趙急等着見你,說是有重要的事,奴才現在是不是把他叫進來?”老顧抹了把汗,偷眼看了看正鬥雞一樣看着洪三的趙永健。
“讓開,洪三我警告你,你再這樣攔着我,我一定會讓你好看。”
趙永健咬牙切齒的瞪着洪三,他有事想找金珠商量,本來事情並不是重要得一秒鐘都不能耽誤,但在門口處被洪三一攔,他那日被提領脖子的事一下子涌現在腦海,話趕話的就和洪三在門口較起勁來。
“隨便。”
洪三性格耿直,自從老顧安排他跟着金珠當車伕後,他自動給自己換了工作,保鏢當得有聲有色比當車伕盡職多了。金珠從進了老顧家隨口吩咐他守着門後,他就愣是不讓任何人進去,這其中還包括來給金珠上茶的人,如果不是金珠親自開口吩咐他放行,他今天估計能讓金珠不喝半口水。
“隨便?這可是你說的啊!你別怪我,哼!”趙永健狠瞟了一眼手杵着下巴,正和老顧不知道說着什麼的金珠,咬牙拿出一個狹長的木頭盒子對準了洪三。
“最後說一遍,你讓開,否則……”雙手捧着盒子,趙永健的手在微微的顫抖,嘴裡雖然放着狠話但手心裡卻滿是汗水,他悄悄把盒子向下移了移角度,始終沒有勇氣按下盒子上方的一個機關。
“否則什麼?”洪三好奇的看着趙永健,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莊子裡唯一的木匠師傅,莊子裡很多神奇的東西都出自他的手,說心裡話他還是很尊敬趙永健,只不過在面對金珠吩咐的前提下,這份尊敬就只能放在第二位。
洪三以前的師傅是護院頭領,他在他那裡見過很多武器。他的性子雖然耿直但卻不傻,能製造出那麼多奇妙東西的木匠師傅,要做把弩或者是袖箭之類的東西,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從趙永健開始口頭上威脅他時,洪三在心裡其實一直都期待着能見一見,趙永健會做出個什麼樣的武器來?
“小趙師傅,這個東西是什麼啊?”
洪三身體攔着趙永健,眼睛卻好奇的盯着他手裡的盒子,一點都不怕趙永健真的用這個東西傷到自己。來小窩莊這一段時間裡。他也算摸到這個莊子裡衆人的脾氣,別瞧着有時候大夥發起脾氣有些嚇人,可從來沒有人會真正傷害到誰。典型的雷電大雨點小。
特別是上次金珠和趙永健的事情,無論那事是誰的錯,這事擱在任何地方,作爲夥計的趙永健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哪有主子像金珠那樣。發現是自己錯了還小心翼翼賠着笑臉找夥計道歉,而更讓洪三翻白眼的是,趙永健對於金珠去賠小心道歉居然還一臉臭屁的樣子,不但閉門不見還又爲了一張破桌子朝金珠大喊大叫。
這讓當時站在院子外看的洪三幾乎是驚掉了下巴,被金珠用眼神阻止後,他就那麼傻了吧唧的看着金珠死皮賴臉跟着趙永健進了另外一個房間。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小窩莊裡根本就沒有什麼主子和下人之分,有的只是負責各自工作的人。
洪三他又怎麼會怕趙永健真拿東西傷害他呢?洪三他沒有意識到。他這樣質樸沒有半點異樣想法的念頭,卻正是以後困擾了很多人,明白後又百思不得其解的小窩莊獨特現象。
“什麼?這個嗎?”趙永健僅只是微微一愣,立刻就雙目放光,暫時遺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興奮的朝洪三道:“這個叫原本暴雨梨花針,是金珠對我講過的一種威力很大的暗器。哦。對了,是武林故事中那些大俠使用的武器,不過因爲沒有製作的圖紙,我只能根據金珠描述的樣子試着做出了這個,威力嘛應該達不到故事裡那麼大,但也很厲害,在三丈之內任何人都能百發百中。”
“任何人在三丈之內都能百發百中?”洪三的兩道粗眉向上揚了揚,這個東西的威力也不知道到底算是好呢還不是好,他沒有使用過任何的暗器,沒有判斷這方面的經驗。
趙永健沒有注意洪三的疑惑,接着興奮介紹:“洪三,你要知道,這個東西里發射出來的暗器是繡花針一般大小的竹籤,這麼小的東西要射出三丈遠是很不容易,沒有一定的力度和速度,半道上就會落到地上,更別說百發百中了,不信你可以自己試試。”
終於瞧出洪三一臉的迷糊,趙永健也不想過多的解釋,啪的打開盒子,從裡面用兩根手指捻起一根竹籤遞到洪三的面前,這情景其實和自己當初聽金珠講故事一樣,腦子裡總想着百步穿楊,雖然那是高明的弓箭手才能達到的程度,但那可是二十丈的距離,區區三丈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當自己用拳頭大小的木頭投擲到三丈遠的地方,到用拇指大小的木頭投擲到相同的地方後,巨大的差距讓他終於明白,一根繡花針大小的竹籤能準確射到三丈外的目標上,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洪三隻把竹籤放在手心裡看了看,根本沒有拋出去他就明白了,到底是練武的人,對這方面的判斷更爲敏銳,只是這竹籤未免也太脆弱了,雖然快速能讓它更具攻擊力,但它畢竟是竹籤而且還是那麼細,像現在這樣的大冬天,身上的幾件禦寒的厚衣服一穿,這竹籤就算勉強能穿透衣服,但頂多能像蚊子叮咬了一下,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小趙師傅,你這個東西看着是挺厲害,可是那麼細的竹籤就算給你抵着我的身體讓你射,只要不是被射中要害,它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嘛!”洪三很不滿意這個武器,擼起了袖子,他把竹籤往自己胳膊上一插,啪的一聲,這枚竹籤雖然刺入了胳膊少許但也壽終正寢斷成了兩截。
“洪三,你……”趙永健被洪三的動作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阻止,洪三已經面不改色的把胳膊中斷裂的竹籤拔了出來,不屑的扔在了地上。
“呵呵,小趙師傅你別擔心,我和你的身體不一樣,這點小傷和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洪三沒有理會趙永健奇怪的表情,還以爲他在爲這點小傷口擔心,用手把冒出的一粒血珠一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也知道咱們兩個人的身體不一樣,可她說了都一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趙永健傻傻的看着已經完全看不出痕跡的胳膊,悄悄的嚥了口塗抹,怪異的目光一會看洪三的胳膊一會又盯着他的臉看。
“小趙師傅,你在看什麼?”洪三被趙永健看得渾身不自在,忙往自己身上一通打量,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他只能開口問趙永健,他的目光實在是太嚇人了。
“這根竹籤曾被浸泡在一種金珠弄來的汁液中,聽金珠的意思,這種汁液能讓動物在短時間內昏迷,這個盒子其實是金珠讓做來捕捉野獸用的,只是做出來後還沒有試驗過,不知道具體的威力如何。”
趙永健看着洪三越來越不好看的臉色,忙把事情的因果老實的說了出來:“我因爲常出莊子去樹林裡尋找合適的木材,怕出意外所以隨身帶着也是爲了有機會能試驗下,剛纔一氣之下順手拿出來嚇嚇你罷了,可沒想到你會拿着戳自己一下。呵呵,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沒事吧,只那麼一點點傷口應該不至於會昏迷吧,這個盒子其實一次是可以射出十根竹籤,金珠也不知道那種汁液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不過她說可以用量取勝,一根竹籤的藥不翻十根應該沒問題……”
正當老顧出來叫趙永健進去時,只見剛剛還穩穩站着的洪三,直直的朝一旁歪摔到在地上陷入昏迷,他面前的趙永健還傻傻的在解釋着什麼,在看見洪三倒地後,喋喋不休的嘴巴瞬間張大沒了聲音,聽見老顧的驚呼聲後,他嘟囔了一句:“試驗成功。”
“趙永健,你怎麼能拿這東西對着洪三,他難道是野獸嗎,還是他是你的殺父仇人?”金珠指着趙永健一通大罵,看着昏迷中的洪三,她心就一直都狂跳不休,憑着她少得可憐的醫療常識,根本就判斷不出洪三究竟有沒有事,老顧已經趕車去接蔣保山,她只能把一通的恐懼朝趙永健發作。
“不是我射的他,是他自己拿竹籤往自己胳膊上扎。”趙永健真要委屈死了,不過瞧着緊閉着眼睛的洪三,他沒有半點勇氣敢大聲反駁。
“不是你射的?那是不是你拿出來給洪三的?這東西做出來那麼久,不就是因爲不知道那種汁液的毒性究竟有多強,才一直都不敢胡亂做試驗,你不是說要帶在身上去山裡找野獸試驗嗎?怎麼,試驗到自己人身上了,你真有能耐啊!”
金珠臉色煞白的冷哼着,她的話越說越刻薄,已經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眼看一個人的生命也許會因爲自己而消散,她心中的恐懼難以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