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玉雙目一厲,他閃過箭矢朝着襲來的方向飛去。
圖師連發兩箭都未能射中顧誠玉,他心中大慌。本以爲偷襲能傷到顧誠玉,誰不想都被對方給躲過。
既然顧誠玉能出現在這裡,那布柯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圖師雙眼一轉,拔腿就跑。
“是依翡,馬車內可是你家姑娘?”顧萬千一愣,看着圓臉的小丫頭心中一緊。
他剛纔沒看見這輛馬車停歇在這,不知這馬車是何時過來的。
這主僕二人有沒有看到圖師從他的馬車上下來?全京城都是圖師的畫像,就連各方城門上都已貼滿。若是被這對主僕認出,該如何?
此時此刻顧萬千看到出現在十里亭處的呂雲傾,心中突然衍生了一股無法遏制的念頭。
“顧少爺,可真是巧啊!奴婢陪着姑娘折了梅枝回去插瓶,這就要回去了的。”
依翡笑得一臉開懷,十三四歲的年紀,臉上滿是單純。
“能在此處看見顧少爺真是稀奇,顧少爺可是也來折梅枝的?”既然碰見了,呂雲傾也不好再避。
她之前與顧萬千有過兩面之緣,顧府與她家有一些生意往來,她也不是那等世家閨秀,規矩並不嚴苛。
更何況她家只是小有餘財的富戶罷了,哪裡來的這麼多規矩?
呂雲傾從馬車內走出,向着顧萬千行了一禮。
“能在此處遇到呂姑娘,着實有些意外。剛纔顧某與友人在梅林賞了梅花之後,這就準備離開了。之前也沒見着呂家的馬車,姑娘可是剛來?”
顧萬千眼神微咪,心中的緊張與惶恐就快壓制不住了。他右手在袖中捏緊了匕首,猶豫着是否要下手。
“母親這兩日身子略有不適,聽說這兩日十里亭的梅花開了,便打算折上幾枝回去,讓母親看着開懷一些。剛到不久,這便要離開了。”
呂雲傾清秀的小臉淺笑嫣然,柔聲細語地解釋了兩句自己的行徑。
“是嗎?不過天色漸黑,你一個女子回去不太安全。不若顧某趕車跟在後頭,送姑娘回去。”
顧萬千仔細分辨着呂雲傾的面色,見對方眼神並不閃躲,臉上的笑容也不勉強,他將袖中的匕首鬆了鬆。
他沒殺過人,根本下不去手。既然沒看見,還是別傷及無辜了。
再者若是梅林中多了兩具女屍,必然會引來官府,那可就難辦了。
“那便多謝......”呂雲傾正要感謝,卻不想聽到一陣兵器相接的聲音,由遠及近,彷彿快要到跟前了。
“姑娘!這是什麼聲音?”依翡臉色一白,雖說沒見識過打鬥,可這聲音一聽,便知是刀劍聲。
顧萬千心中駭然,圖師還在梅林深處,怎麼會有打鬥?
難道有人發現圖師了?還是說梅林中早已有人埋伏?
顧萬千來不及多想,爬下馬車,準備前去一探究竟。
呂雲傾主僕不妨會出現這等變故,都嚇得花容失色。
圖師被顧誠玉纏得脫不開身,他心中大急。現在只有一個顧誠玉,他已經應付得十分吃力了。若是顧誠玉的屬下再找來,他遲早也要落得跟布柯一樣的下場。
圖師一揚九節鞭,在梅林中不斷揮舞。只是此處到處是梅花樹,九節鞭根本施展不開。
倒是梅花被兩人的打鬥摧殘了不少,這方圓幾裡的梅花被勁風吹起,飄飄灑灑,紛紛揚揚,好不壯觀。
圖師將戰局往梅花林外引,他的九節鞭施展不開,對上顧誠玉的長劍,在氣勢上就被壓制了不少。
顧誠玉對上圖師也不敢掉以輕心,他之前和圖師交手一次。此人九節鞭使得出神入化,就算他內力精深,也要提起十二分心神來應付。
“顧誠玉,你何必如此步步緊逼?等我來了救兵,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圖師迅速往前逃竄,即便不停舞動九節鞭護體,可身上還是添了不少細碎的傷痕。
顧誠玉不爲所動,更沒有理睬對方的威脅,只一心尋找機會。
他心中對圖師如此色厲內荏的模樣感到鄙夷,若真能有人來接應,那圖師和布柯也不會如此倉皇逃竄了。
那些刺客已然被抓,就連布柯也成了階下囚,圖師還能指望誰來救他?
顧誠玉瞅準了一個破綻,將長劍刺了過去。
圖師剛出了梅林,打算一展身手,誰想就在外頭看見跑來的顧萬千。
他心急如焚,少主爲何還在這裡?若是被顧誠玉發現,身份豈不是要暴露?
顧萬千看着飛身而來的圖師,張口欲言,卻不想看見緊隨其後飛來的顧誠玉,嚇得立刻閉上了嘴。
“姑娘,咱們快走!”依翡扯住了自家姑娘的衣袖,那兩道身影速度極快,根本看不清面貌。
能在梅花樹上飛來飛去的,多半是江湖中人。她們待在這裡,到時候被誤傷,那可真是有苦都沒出說。
呂雲傾回過神來,準備鑽進馬車。可她回眸一看,發現顧萬千竟然呆呆地看着相鬥的兩人,彷彿嚇傻了似的,她不由得大急。
“顧少爺!咱們快離開這裡。”
顧萬千此刻哪裡還能聽得進呂雲傾的話?他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那兩人身上。
同時他心中也涼了一大截,那道身影他如何不認得?不正是他小叔顧誠玉嗎?
難道小叔是跟着他來的?顧萬千此刻心中一片空白,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思分析?
呂雲傾見顧萬千毫無反應,她猛一跺腳,便也不再管了,此刻還是自己逃命要緊。
圖師一個疏忽,腰上便被顧誠玉給劃了一劍,頓時鮮血飄灑出來,落入了漫天飛舞的紅梅中。
他全力奔跑的身形一滯,舞動九節鞭的雙臂牽動腰間的傷口,那處鮮血比之前流得更歡了。
不成!圖師心知再這麼下去,今日定要交代在這裡。他雙目一轉,便看到了正往車上爬的呂雲傾。
九節鞭一揚,將就要爬進馬車的呂雲傾捲入了圖師手中,卻不想被瞅準機會的顧誠玉一劍刺了過來,背上又多了個血窟窿。
忍着劇痛,圖師掏出懷中的匕首揮開顧誠玉的長劍。他身形一個踉蹌,跌落了下來。
可饒是如此,他也沒放開手中的少女。迅速往前方一掠,“別動,否則我就先讓她赴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