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花看着張恭的態度,臉色不變,心裡卻打個轉兒。客氣了幾句,借說蔡結實幾個還要回去念書備考,幾個人就出了縣衙。
劉程看着蔡花都走出門了,張恭還扭頭看着,眼神就閃了閃,叫了他進去商量交接的事兒。
鄭墨辰臉黑了一路,越想越不對勁兒的。那張恭瞧着蔡花的眼神絕對的不對勁兒!要是這個張恭再來插一腳,那蔡花還不被人給搶了!?想到蔡花身邊圍着的一個又一個的男人,鄭墨辰就想抓着蔡花先把臉擰個幾圈,再給畫花了!
等回去就看到楚熙在後院裡正練劍,一身純白暗紋刻絲直綴,手裡的長劍揮舞着,別提看着多俊美颯爽。鄭墨辰的臉色就又黑了黑。扭頭看蔡花,雖然沒有兩眼放光,卻也在看着楚熙,拉了她一把,
“蔡花!你早上不是說要做好吃的,都快晌午了,還不快去!?”
蔡花應着,又看了眼劍花翻飛的楚熙,覺得楚熙要是不說話,練個劍,看着也算是享受了!就是人太黑心!想着就到廚房去忙活着做飯。
楚熙見蔡花就看了幾眼轉身進了廚房,撇了眼鄭墨辰,收了劍,呼出一口氣,把劍扔給一旁的清晨,讓打水給他梳洗。
吃了晌午飯,蔡花去午歇,鄭墨辰幾個就繼續唸書用功。因爲快要參加科考,家裡有楚熙給仨人輔導,爲了讓仨人靜心念書,蔡花就讓給秦夫子告假,在家裡唸書,隔幾天拿着做的學問去找秦夫子評論就行了。
晉鵬輝在學裡幾次都想跟蔡結實說話,都被鄭墨辰被攪合了,幾個人都不去學裡了,晉鵬輝也就找不到人了。到鋪子裡來了一回,王柱子把人打發了,他看看鋪子裡面,綠兒正端着點心茶水往樓上送,蔡花指定在,卻不想見他。眼神暗了暗,轉身就走了。
劉程和張恭正是交接,張恭上任,緊接着就是縣試了。因爲想要考秀才,先要考過了縣試,接着是府試,院試,才被稱爲是秀才,也就是生員。
蔡花和蔡玉華倆人給仨人做了狀元及第的荷包,孫氏還和大力娘到廟裡求了平安符,裝到荷包裡讓仨人考試的時候帶上。
鄭墨辰看着小小的荷包裡面裝着平安符,是蔡花繡的,當下就帶在了身上,很是得瑟,
“有這個荷包帶上,小爺又那麼用功,要是真的考不中那就太沒天理了!”
蔡結實雖然沒有說啥,但表情很是認真,恨不得鑽到書本里去。
蔡花看着臨近縣試的頭幾天就不讓再念書了,而是和幾個人一塊去拜了菩薩,文曲星,遊玩了兩天,好吃好喝好睡到縣試這天,仨人換了衣裳,一大早吃了飯,拎着個方形的筐子拿着筆墨紙硯啥的就直接進了考場。
蔡花沒有走,而是和來送人的一衆人一樣,和蔡玉華等在考場外面,一直等到三人考完,出了考場。
鄭墨辰出來一眼就看到蔡花和蔡玉華倆人等在外面,當下就笑起來,和蔡結實王栓子一塊出來,說是試卷一點都不難,答的很順手。
蔡結實和王栓子就沒鄭墨辰那麼輕鬆了,倆人明顯的緊張。
蔡玉華正要張嘴問答的咋樣,蔡花衝她微微搖頭,笑着把話岔開,帶了仨人回家大吃了一頓。
吃完蔡結實就進了屋裡,又捧着書看起來。他覺得他答的不好,這回只怕真的要考不中了。
蔡花端了碗銀耳蓮子湯進來,勸他,
“結實!你是不是覺得要是考不中就對不起爹孃,對不起家裡的!?”
“大姐!我……”蔡結實一聽就一臉的愧疚,都怪他太笨了,學了幾年連個秀才都考不中,到時候別人都考中了,他要是沒考中,別人指定笑話爹孃和大姐!
“今年讓你下場不是真的讓你去考秀才,而是熟悉一下形式,等下回再下場就淡定了!再說,你今年才十二,還多的是機會呢!大表哥還不是十七八才考中秀才!?你要是這麼早就考上了,那就太厲害了!爹孃還害怕呢!”蔡花把碗遞給他,書本給他抽出來。
“嗯!大姐,我要是真的考不上了……”蔡結實雖然輕鬆了點,心裡卻還是揪着。到時候孫盼家指不定咋說爹孃吶!
“那也不一定啊!不是還有三場的嗎!?過了童生試,還有院試,府試,保持舒暢的心情,說不準瞎貓碰上死耗子,咱就考中了呢!”蔡花笑着揉揉他的頭。
“大姐!我不是瞎貓!”蔡結實不願意了,撅着嘴瞪眼辯駁。
“現在就考中秀才也不好的!你想想你現在就是秀才了,那以後還咋進步!?”蔡花就拉了椅子坐下,和蔡結實說了一晚的話。
鄭墨辰雖然面上看着輕鬆的,心裡也是沒底的很。他也就是半瓶子水在那瞎晃盪,不比晉鵬輝那是從小就念書,唸了多少年的,到時候要是考不中,他就丟人丟大發了!想到他還要娶蔡花,讓蔡花當官太太,鄭墨辰頓時鬥志昂揚。就算爲了不讓別人搶了他看上的媳婦,也要把這個秀才給拿下了!
等三場考完,蔡花就帶着幾個人回家住幾天,正好家裡的菜還沒有種完,乾點活計,換換腦子,鬆快鬆快的!
鄭墨辰一回到家,蔡小曼就拿了自己的做的鞋過來給鄭墨辰,
“我給你做了雙鞋,料子有點賴,但樣子是比照新樣子做的,你看看能不能穿!”
鄭墨辰看着那雙鞋,眉毛皺的能夾死蚊子,
“我的衣裳有嬸操持,讓人看着,小爺不要做人了!而且,我已經說了,我有要娶的人,你以後還是管你自己吧!”
“就一雙鞋…”蔡小曼心裡酸的不得了,卻還是忍着,又把鞋往前遞遞。
鄭墨辰翻個白眼兒,直接撂下一句話,
“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沒有反悔的!我說不會娶你那就是啥時候都不會娶的!”轉身就回屋去了。
蔡小曼拿着鞋眼眶漸漸的紅了起來。
郎中媳婦看着搖搖頭,嘆口氣。上去把蔡小曼拉走。
在家裡住了兩天,把剩下沒種完的菜都種上,再回縣裡,縣試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鄭墨辰和蔡結實,王栓子三個人都沒有被刷掉,成了童生。
一家人都高興的很,王柱子和蔡玉華帶着王栓子又是給楚熙道謝又是蔡花道謝的。
孫氏立馬就拾掇了東西,準備仨人去府城參加府試。
蔡東林不放心,說的要跟着一塊去,楚熙說他正好有事兒也要去一趟府城,蔡花是要跟着過去照顧仨人,蔡東林也就放心了。王柱子趕車,一行人就趕往府城去。
孫盼和晉鵬輝拿着包袱急急趕過來的時候,幾個人的馬車已經走遠看不見了,孫盼頓時氣的臉色發黑,上去擰着晉良才的耳朵,
“叫你貪吃!叫你貪吃!一點剩菜就能吃個拉肚子,看耽誤了你哥的時間!”晉偉已經是秀才了,要去京城參加會試,說是提前過去,也能熟悉一下。童慶洲和晉帥陪着一塊過去,在家裡請客吃飯,就給孫盼家送了點肉菜過去。今早孫盼把剩下的一塊肉切切炒了,晉良才抓着吃個不停,都刷鍋了他坐在飯桌上。
“娘!我跟幾個同窗事先就說好了的,我們幾個人一塊過去就行了!咱們離府城近,一天也就到地方了!”晉鵬輝勸了孫盼幾句。
孫盼說要跟着過去,晉鵬輝沒讓,拿着包袱和幾個同窗租了輛馬車就過去了。
蔡花幾個到的時候,直接就找客棧住下了,鄭墨辰本來不想讓蔡花跟着過來的。因爲程嘉祿當時被轉移到衡州府衙大牢裡,只關押了幾個月,程家就花了銀子把人救出去來了!上回還不死心的想着找蔡花報仇,現在蔡花都到了府城了,只怕程嘉祿那色胚又該起啥心思了!
程嘉祿是起了心思,不過這回有程老爺明令禁止。禁止程嘉祿再和蔡花搭上啥事兒!幾回下來家裡就快被折騰幹了!再來一次,只怕程家以後就只剩下喝西北風了!
程嘉祿不甘心,只是聽說楚熙也在,就歇了心思。自己在家裡恨的咬牙切齒,卻不敢再出手了。
蔡花只在客棧裡住了幾天,就找到了一個兩進的小院子,直接買了下來。她們以後來府城只會更多,不能每次都住客棧。手裡有閒錢,買個院子下來,不住人可以租出去,一年收的租金也是一筆銀子!
蔡花這回沒有龜毛,直接買了現成的傢俱放進去,把屋子拾掇了一通,幾個人就都搬了進去。
他們剛搬進去,出去採買的時候就碰到了晉鵬輝,問蔡結實幾個啥時候去拜訪趙志春!?
蔡花根本沒有想着考前去拜訪趙志春,只會讓別人以爲她們行賄,對趙志春對鄭墨辰幾個的名聲都不好。她們要是真的去了,才讓趙志春爲難吶!
不過趙夫人倒是下了帖子讓蔡花到府裡去吃飯,蔡花沒有去。等鄭墨辰仨人考完再過去道歉。
蔡花幾個沒有過去,也沒捎東西,趙志春和趙夫人說話的時候就對蔡花辦事兒讚賞。
等院試考下來,王栓子被刷了下來,不過他今年才十一歲就已經是童生了,雖然被刷下來了,和王柱子還是很高興,給蔡結實打氣,讓蔡結實努力。
最後一場院試是由京城來的學政主考,蔡結實更沒底氣了,硬着頭皮上的。鄭墨辰一開始吊兒郎當,參加院試的時候臉色也慎重了起來。
等到院試三場考完,蔡結實是完全放棄了,說是回家好好唸書,三年後再和王栓子一塊考。鄭墨辰一直提着心,就怕考不中。
每次科考過後,各地學子都會相約詩會,以文會友,蔡結實根本就是個小孩,都沒有把蔡結實當回事兒,不過卻不少人約鄭墨辰。
鄭墨辰開始不去,拒絕了幾回,後來實在不好再拒絕,就去了一趟。結果去一趟就嚇住了。那些人僱了花船在湖上游,裡面竟然叫了花樓的姑娘陪着。他臉色頓時就變了,轉身想走,船已經開了,幾個人拉着他進去,一羣人說說笑笑,時不時的拽幾句文。就有幾個男的懷裡摟着姑娘去摸人家的手,腰,還往屁股上掐。看他自己坐着,還繃着臉,就都笑他,指派了個姑娘過來。
那姑娘端着酒杯往他身上抹,他立馬冷了臉,急忙閃開,覺得噁心的。
“大爺~奴家又不吃你,你跑那快乾啥!?”那姑娘捂着嘴嬌笑。
“哈哈哈!墨辰兄!不會還是個雛兒吧!?”就有人擠眉弄眼的笑鄭墨辰。
鄭墨辰見還是有幾個在船頭說話,沒有叫了女的,就作揖賠了禮,直接過去船頭了。不過那些葷段子還是傳到了他耳朵裡,他越是不想聽,那些話像長腿了一樣鑽進他耳朵裡。他就想到了上回王柱子和蔡玉華洞房的早上,隨手拿了一本書打開,竟然是一本春宮圖,急忙燙手一樣扔了。不過那畫上的東西卻像印在腦子裡了一樣。
等回到家,腦子裡還想着那畫上的東西。原來上回叔買給王柱子的畫冊上畫的是那個。兩個男女脫光光了抱在一起,還……一想到他臉色就燒了起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蔡結實說明兒個還有個帖子要請鄭墨辰去參加詩會,鄭墨辰急忙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說啥都不願意。
蔡花看着他臉色竟然發紅的,忍不住挑了眉毛。難不成去花樓窯子!?
吃了飯,蔡花幫着芳紅綠兒拾掇碗筷,鄭墨辰就拿了書本坐在屋裡,開着窗戶,盯着書本卻在出神發呆。
“碰上了哪家小姐,動春心了!”楚熙坐在院子裡端着茶盅一邊喝着,一邊看着月亮,見蔡花看鄭墨辰,眸光幽轉,就接了句。
蔡花就想到了蔡小曼,又搖搖頭嘆口氣。到廚房去拾掇刷鍋。
鄭墨辰是動春心了,開始他不知道咋回事兒,現在知道了,腦子裡面總是想着。以後他和蔡花洞房也是要那樣的!只要想到蔡花脫光了衣裳,倆人摟在一塊,渾身像過電一樣抖個一下。而且身體的反應讓他更是滿身不自在的。
蔡花幾個都洗漱好,叫了鄭墨辰洗澡,他纔回神,急忙應着,拿了衣裳到洗澡房去。
蔡花剛洗了頭,綠兒正在給她絞頭髮,白淨的小臉被熱水蒸過,燈光下看着粉紅粉紅的,像又香又甜的大蜜桃一樣,鄭墨辰一邊想着,一邊拿着衣裳去洗澡房,不防備嘭的一聲裝在了柱子上。急忙回神,喊了句沒事兒就往洗澡房跑。
鄭墨辰這麼反常,蔡花幾個都以爲鄭墨辰是在外面見了哪家小姐惦記上了。
“墨辰哥真的不娶小曼姐,要娶個小姐回家了!”蔡結實兩手託着下巴像大人一樣嘆口氣。
“小曼姐挺好的,只是墨辰哥不喜歡!不喜歡的娶回家幹啥!?”王栓子就接上了話。他哥不喜歡那個蔡米芝就沒有娶,而是娶了喜歡的嫂子,這樣纔好!
蔡花也開始懷疑鄭墨辰是在外面遇見啥小姐,失心了。
清晨看着蔡花幾個明顯都往偏了猜測,又看看一臉淡然的楚熙,嘴角微微揚着的樣子。他嘴角就抽了下,默默的端了楚熙的茶盅給他換茶。
鄭墨辰在洗澡房裡脫了衣裳,看看身體起的變化,跳進大浴桶裡,呼了口氣出來,猛的搖搖頭。要是讓蔡花知道他這樣想蔡花,他就活不過明兒個了!而且蔡花現在才十四,到九月才十五,他現在就那樣想蔡花,實在太變態了!泡了澡出來,見衆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勁兒,一臉鎮定的去喝了杯茶纔回屋睡覺。
在牀上翻過來又翻過去,大半夜才睡着,而且這邊一睡着就做了夢。夢裡蔡花在湖裡洗澡,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但他就是知道那人是蔡花沒錯。他心裡一動就悄悄上前去。只是還沒他跳水,湖水就飄了起來,把蔡花淹了。他嚇的不行,急忙跳進水裡去救人,一陣風吹過來,蔡花已經被人撈起來了。抱着蔡花的人穿着一身的白衣裳,頭髮飄着沒看清臉,不過屁股上卻長着九條大尾巴,他叫罵一聲白臉狐狸!楚熙扭頭,勾起嘴角冷笑一聲,
“蔡花是我的!你沒本事跟我爭!”然後抱着蔡花就飄走了。
“蔡花!?”鄭墨辰張嘴大叫一聲,猛的坐起來睜開眼看着天都亮起來了,這才知道他是做夢了。頓時長舒了一口氣。不過想到夢裡楚熙把蔡花抱走了,還說他沒本事爭的話,頓時又氣的磨牙,恨不得直接掐死了楚熙!這個白臉狐狸連做夢都搶蔡花!
“鄭墨辰!你抽啥風!?大早晨的喊我幹啥!?”蔡花起來皺着臉問鄭墨辰。
鄭墨辰不敢說蔡花在湖裡洗澡他去偷看,被楚熙抓走了,吭哧了下才說,
“我夢到你掉湖裡淹着了!”
蔡花小臉就黑了下,正要說啥,鄭墨辰忙跳起來,
“我又不是故意做這樣的夢!我給你蒸窩窩去哈!”急忙逃也似的到廚房去了。
“墨辰哥咋了!?昨天像沒魂兒了一樣!今兒個還做夢說大姐掉湖裡淹着了!可真會夢!”蔡結實臉色有些不好,因爲蔡花真的掉水裡過,還是冰窟窿,差點就死了。他當時嚇的不行,攢吧點好吃的都是留給蔡花的,蔡花卻從那時候開始見冷就生病!身子更不好了!
楚熙看着眼神閃了下,眉毛就皺了起來。
天下雨了,鄭墨辰也就理直氣壯的把詩會啥的推掉了,在家裡唸書。
蔡花就讓清晨出去買了肉和菜回來,在家裡包了餃子吃。
雨連着下了三四天才放晴,這時候也放榜了。鄭墨辰和王柱子早早的就過去擠到前面去看。
沒敢從前面找,而是從最後一名開始找的。王柱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紙上寫着蔡明遠三個字,頓時就高興的叫了鄭墨辰,
“結實考中了!結實考中了!”
鄭墨辰也看見了,不過那名次卻讓人有些牙疼,最後一名!不過不管咋樣,好歹蔡結實也考中了,成了秀才相公了!想到蔡花聽到蔡結實考中秀才的樣子,鄭墨辰咧嘴笑笑。
王柱子已經往前找鄭墨辰的名字,不全靠後,卻也沒有考前,錄取了一百名,鄭墨辰是四十六名,也算是考中了!
不過鄭墨辰沒有當下就走,而是把榜單都找了一遍,當看到晉鵬輝的名字在他前面,二十多名的時候,他臉上的笑頓時就涼了。晉鵬輝那個小白臉竟然也考中了秀才,名次還在他前面!?
晉鵬輝也在人羣裡和幾個同窗看榜單,他是從前往後看的,見自己的名次微微鬆了口氣。他總算是考中秀才,不白費那麼多年的辛苦攻讀!等看到鄭墨辰也在榜單上,眼神就轉了下。
“不錯啊小子!二十三名!比小爺高!”鄭墨辰見晉鵬輝過來看他的名次,冷着臉陰陰的笑。
“功夫不負有心人!”晉鵬輝只看了眼鄭墨辰,就繼續往下找。
鄭墨辰抿着嘴,哼了一聲。轉身和王柱子買了菜回家報喜。
不過蔡花她們已經知道了,蔡結實高興的眼淚都冒出來了,雖然是最後一名,但好歹他也是個秀才了!而且是這一屆最年輕的秀才!
當下蔡花就讓蔡結實去換衣裳,和鄭墨辰一塊去謝師。謝師禮是一罈子二十斤的葚子酒,加上幾盒點心配着。
蔡花也拾掇了下自己,帶上提前就備好的禮,又加了一匹妝花緞子,到趙府去了。
趙曉瑩還記得蔡花,當下摟着蔡花叫姐,笑的開心。趙曉風也長高了不少,竟然和蔡花差不多高,還是靦腆的站在一旁笑着。
趙夫人和趙大奶奶趙二奶奶都爲蔡花家高興的,當下就吩咐下去做飯,留了蔡花在家裡吃飯。說是讓蔡花幾個搬到府裡住,蔡花推了。
在趙府吃了晌午飯,陪着趙曉瑩玩了一會,下晌纔回家。
楚熙是自己在家裡吃的,吃完飯歇了午晌,鄭墨辰和蔡結實都回來了,見蔡花還不回來,眉毛就皺了下。
等蔡花回來,幾個人就商量着晚上好好吃一頓好的,商量啥時候回家的事兒。
不過放榜之後,名次出來,就有人拜訪鄭墨辰和蔡結實,一開始都沒有蔡結實的事兒,卻不想蔡結實成了年紀最小的秀才,頓時在下拜帖也就連着蔡結實一塊了。
不過蔡結實就只去了一回就不再去了,他倒是不像鄭墨辰一樣看到了啥,而是聽了啥話了!臉色不好的回來,看着楚熙眼神複雜。那些去的人有沒考中的還有考中的,他正聽着一堆的誇獎,卻忽然聽到有人說他靠着丞相家大公子才中的秀才,自己根本沒有啥真本事!
楚熙眼裡就閃過一抹幽冷,抿着嘴聲音就冷了三分,
“你學了幾年的學問,小小一個秀才還拿不下!?”
蔡結實其實還是有點怕楚熙的,見他臉色冷了下來,心裡就抖了下。覺得楚熙說的話在心裡過了一遍,就抿了嘴,
“我答那些題都是絞了腦汁才答完整……而且趙大人是丞相的門生!”就因爲有楚熙的關係,趙志春又是當朝丞相的門生,那些人說的話他就聽進了心裡。
“考卷名字都是糊着的,過來主考的學政大人可不是熊瞎子!”楚熙說着就看向蔡花,他一直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份,蔡花也一直沒有問過。
蔡花看着楚熙的眼神也複雜了下。她一直以爲楚熙身份不凡,卻不想竟然是當朝丞相家的大公子!不過也就複雜了那麼一下,身份並不能代表一切,楚熙還是楚熙。照樣還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壞了心的假仙兒!
楚熙看着蔡花並沒有因爲他的身份而有啥不一樣的反應,當下就微微鬆了口氣。不過想到蔡花淡然的樣子,當下就有皺了眉毛。是覺得和自己沒啥關係,所以不關心他是啥身份!?
蔡花也皺了眉毛,有一個人說就有別的人會跟着說,三人成虎,留言的力量想來不能小看了!只怕以後對鄭墨辰和結實都不好的!
鄭墨辰因爲這個事兒和人打了一架,他身手本來就好,那些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當下就把幾個人都打傷了!
“那羣窮酸是自己沒本事考中,看別人考中了說風涼話!下回再讓小爺看到他們,我打的他們爬不起來!”
“你把人打了!?”蔡花這才發現鄭墨辰衣裳不一樣,有被扯抓的皺痕。
鄭墨辰見蔡花小臉都皺了起來,不自在的想補救一下,不想讓蔡花覺得他是個是會打架解決事兒的人!因爲他出去參加詩會聽那些人說像蔡花這樣的都喜歡溫柔的人!
他這邊還沒想好措詞,那邊大門就被人拍響了,幾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書生過來告狀,要拉鄭墨辰賠禮道歉,
“必須當衆道歉!不然我就找知府大人那裡見!找學政大人評理!”
“道歉!?別說你們找知府大人,找學政大人,就是你們把皇帝老子找來,小爺照樣還是那句話:自己沒本事考中別他孃的眼熱人家,就誣陷人!讓小爺再聽到你們說那些話,小爺打的你們滿地找牙!”鄭墨辰看到一下子一二十個都過來,討要說法,讓當衆道歉,頓時就怒了,把溫柔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你們打人就是心虛了!被說中了,惱羞成怒才動手打人的吧!?聖人言‘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要是沒有靠着關係才中了秀才,爲啥打人!?”一羣書生態度還很是強硬囂張的。
鄭墨辰掄起拳頭就要再打上去,蔡花叫住他,走出來,看着來告狀要公道的一羣人,沉聲抿嘴道,
“你們既然都是讀聖賢書長大的,是有學問的學子,就應該明白君子說話政地有聲,有理有據!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立君子品,做有德人!你們說話是政地有聲,沒有證據,光憑自己胡亂猜測就去詆譭污衊人家,有半點君子之品嗎!?又咋能做得了賢德之人!?”
一羣人被蔡花說的一句話都接不上了,就有幾個湊熱鬧來的人臉上露出了羞愧。不過被打的卻有人不服,
“我大齊學子言論自由!你們打人就是不對!”堅持讓鄭墨辰道歉。
“那好!我們還是去找學政大人評理去吧!”蔡花看着勾起嘴角,讓綠兒準備,要和鄭墨辰蔡結實幾個一塊去府衙。
楚熙坐在屋門口聽着蔡花說的話,就想到了她勾起嘴角笑着要算計人的小模樣,揚了揚嘴角。
見蔡花真的要去找學政大人評理,就有人猶豫起來。
不過事先話已經說出口了,這時候再說不去,誰也說不出來。
不過等蔡花和鄭墨辰幾個出來,王柱子趕了馬車,蔡花上馬車的時候掃了一眼就發現少了五六個人,眼裡閃過一抹冷意。
林學政是個四十出頭的人,臉色有些黑,一臉的嚴肅,聽說了情況,當下本來就有些黑的臉就更黑了,
“考卷是本官批閱的,你們是說本官貪污受賄,結黨營私,在科考中做了手腳!?”
一句話撂下來,那些要公道的人就驚了。這麼一句話換個地方就成了污衊朝廷命官了!?
蔡花抿着嘴笑,和蔡結實鄭墨辰給林學政行了禮,直接就退下了。
最後聽說那十幾個人被罰在府衙裡每人抄一遍大齊律法才準出來。
之後在府城裡逛了兩天,鄭墨辰和蔡結實都沒有再去參加啥詩會,蔡花買了一堆的東西,幾乎家裡的人都有了。看到那個蝴蝶銀簪下面還帶個翠綠色的小吊墜,很是好看,就買了兩支,一支給安巧巧一支給蔡小曼。
等把東西買完,幾個人就準備回家了,到趙府辭行的時候,碰到林學政也在,竟然問蔡花要葚子酒。
蔡花愣了下,見他正端着半杯桑葚紫酒,眼神閃了下,笑着就把剩下的一罈子十斤的送給了林學政。幸好她來的時候多帶了一罈子小的,就爲了以防萬一。
林學政收了葚子酒,露出個笑顏色,說鄭墨辰能去參加會試。蔡結實年紀小,閱歷不夠,光靠書本不行,能考中秀才已經是幸事,讓三年後再參加。還告誡蔡結實不可因爲考中了秀才就驕傲自滿,要對得起秦夫子起的名字,明遠。
蔡花聽着忙給倆人使眼色,讓給林學政拜了謝,趙志春又就着鄭墨辰和蔡結實的策論指點了一番,讓他們在趙府吃了飯。
趙志春的意思是鄭墨辰要參加會試,直接讓進京,正好跟着林學政一塊,到時候有林學政照應,鄭墨辰不會被埋沒了。
不過蔡花卻是準備要回家一趟,這事兒商量過後再打算,而且他們東西都拾掇好了,就準備回家呢!
鄭墨辰是知道老早蔡花就想着要回家,自然啥事兒都依着蔡花來,幾個人辭別了趙志春一家和林學政就趕着馬車回兆安縣來。
晉鵬輝卻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多在府城逗留了幾天跟同窗一塊郊遊詩會啥的,希望多結交些朋友,到京城參加會試也能多一分助力。不過對於楚熙是丞相府大公子很是驚詫,有心想結交,只是連蔡花和蔡結實對不願意和他多說話,楚熙更是他們得罪過的人,只怕不從中壞事兒就是好的了!不過他還是待了幾天就趕着回家了。
孫氏一家聽着家裡一下子兩個考中秀才的,尤其是蔡結實才十二歲就考中了秀才,孫氏高興的當下就抹眼淚,拉着蔡結實跟楚熙拜謝。
楚熙哪敢受孫氏的禮,當即就伸手讓幾個人都起來,
“蔡花幫着把園子造起來我一文錢沒有出,自然是要把明遠幾個教出來的!”
“自然的!”蔡花挑挑眉毛,她也知道楚熙教的用心,那些往年的考題就不好蒐集的,而考題都大差不差,套路差不多,蔡結實能考中秀才也有沾了楚熙光的成分。
楚熙揚起嘴角笑了下。
而蔡家莊十里八村去參加科考的人也有幾個,但都沒有蔡結實考中秀才讓人震驚的。才十二歲的秀才,那是啥!?年紀輕輕就能當官老爺了!都喊着蔡結實走了狗屎運,竟然考中了秀才!
韓氏和孫念,晉貝貝,孫小季幾家都過來了,拉着蔡結實直誇,
“咱們家結實是好樣的!看誰還敢說啥!?”
“以後在外人面前就別喊結實了!還是叫大名吧!結實現在都是秀才相公了,再叫這麼個小名不好看的!”孫念笑着提醒。
“對對對!叫明遠!”韓氏笑着改了口,不過結實這名字都叫了十多年了,一時指定改不過來的。
村子裡的人也成羣成羣的往蔡花家擠過來,都要看鄭墨辰和蔡結實。人都是見過多少遍的,就是覺得蔡花家猛然出了倆秀才,門戶不一樣了,心裡忍不住就稀奇的!
孫氏和蔡東林天天笑不攏嘴,花生瓜子乾果點心天天成盆的往外散,蔡大力就說要慶祝慶祝,大力娘瞪了他一眼,
“小孩子家家的慶祝個啥!?折壽的!結實以後可是要考舉人考狀元的!小辰這不幾天就要進京了!”
大力娘話說的實在,蔡大力嘿嘿笑笑沒說話。孫氏和蔡東林笑着也說不慶祝,自家人一塊吃了飯就算慶祝了。
蔡小曼看着鄭墨辰天天受着人家恭賀,叫着鄭小爺的,心裡又替鄭墨辰高興又不是滋味的。鄭墨辰考中了秀才,再考中了舉人老爺,當了官老爺,只怕連她這樣的二房都看不上的!而且鄭墨辰看上的是蔡花,蔡花人長的好看,有本事,蔡結實又考中了秀才,家裡改門換戶,也門當戶對的!
看着鄭墨辰端了碗湯水笑着遞給蔡花,蔡花接了喝,鄭墨辰站在一旁咧嘴傻呵呵的笑,蔡小曼心裡難受的受不了,捂着嘴跑回屋裡哭了一場。又洗了臉拿着一雙新鞋當做賀禮送給鄭墨辰。
蔡小曼說是謝禮,鄭墨辰就不能不收了。只是收閨女家做的鞋那除非有啥牽扯的。蔡花就從來沒有給他做過一雙完整的鞋,都是隻做鞋幫子,要孫氏納鞋底,孫氏上鞋。
鞋是收下了,不過卻沒有上腳,直接就被放在了一邊。
一家人商量着咋去京城,都是誰跟着去。鄭墨辰要參加會試,如果晉偉晚點時間還能和晉偉一塊。不過孫念說讓鄭墨辰到京城就去找晉偉和童慶洲,都是自家人,也能照應着啥的。
孫盼一家子卻找上了門,竟然還拿着禮過來的,五尺花布,五斤肉,二斤點心,還有一兜的乾果,笑的很是討好,簡直諂媚了,
“老三!你們家一下子考中了倆秀才,真是大喜啊!”
沒有人回來說楚熙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孫氏和蔡東林一衆人都不知道,所以看到孫盼過來就猜是想讓晉鵬輝和鄭墨辰一塊,路上好有個伴兒。孫氏是想着讓蔡東林和鄭墨辰一塊,過去也能照顧鄭墨辰,有啥事兒倆人一塊也好點。
孫盼說要進京不放心,說了一堆,想跟着去個人照顧家裡又實在沒有多餘的銀子,供晉鵬輝進京都是家裡攢了幾年的積蓄,還朝孫念家借了點才湊上來的。沒敢說讓蔡花家出點銀子,只說能讓晉鵬輝跟着鄭墨辰一塊就行了。
“真要一塊也有照應的……”孫氏剛想答應,話還沒說完,就被鄭墨辰接了過去,
“跟小爺一塊屁用都沒有!你們是找錯人了!應該去找楚熙本人靠譜點!再說小爺才唸了幾年書!?就算去也不過湊個數,壓根都沒打算能考中舉人老爺!你們想點實際的吧!”孫盼這又是送肉又是送布還拿一堆吃的,求的不過是想跟着他一塊,到時候佔楚熙的便宜,希望能搭上丞相府,給晉鵬輝考個舉人老爺回來!
孫盼這幾天在村子裡那是官太太一樣的,好話聽了不知道多少籮筐,已經覺得她身份不一樣了,別人都得敬着她,巴結她,捧着她。聽着鄭墨辰的話臉色就變了,見鄭墨辰一臉不屑嘲諷,看不起的姿態,頓時讓她心裡就受不了了,
“就光興你們家佔便宜,死皮賴臉的巴結着人家,給了個秀才!真以爲自己了不起了!?那倆秀才指不定用啥換來的呢!”看着蔡花一副孫氏賣了蔡花才換了倆秀才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