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三人的飯局最後就變成了六人的飯局。
飯局人員分別是,榮小王爺,榮小王爺街上偶遇的他媳婦和他兒子,跟他媳婦一起的覬覦他媳婦的野男人劉景,以及謝即明和韓毅。
氣氛有些小尷尬,因爲榮小王爺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跟男人逛街也就算了,關鍵是你還跟個對你不懷好意的男人逛街,打翻醋瓶子的男人不能忍。
可不能忍,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拿眼瞪人家。
被瞪的劉景纔不懼他呢,你眼睛就是再大,你能瞪出來一個給我看看,他以爲自己很待見他麼?他恨不得他喝水嗆死,騎馬摔死,走路撞死,上樓磕死。
個沒下限的無賴,私下裡還不知道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得到了賜婚聖旨呢。
一想到這兒,劉景的火就蹭地起來了,人都被他霸佔了,他還衝自己不滿呢,這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他。
劉景暗暗冷笑了聲,他不拿眼睛瞪人,他就微笑着看他,微笑着跟寶春閒聊,微笑着詢問小傢伙點心好不好吃,那樣最喜歡吃下次多做些什麼之類的。
這分明是挑釁麼,榮小王爺的臉老綠了,火老旺了,都恨不得上前給他抓花了,讓他笑出一臉血,看他還怎麼猥瑣地笑。
謝即明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忙拉一碰到沈小姐智商就捉急的九哥的衣服,生怕他一個頭腦發熱,就去跟人幹架去。
榮小王爺與炙手可熱的二皇子爲了一個女人在酒樓大打出手,如此勁爆的消息,等不到明天估計全京城的人都會傳遍。
謝即明是個長袖善舞的人,趕緊招呼老闆上了一桌火鍋,六個人圍坐在了一起。
落座時,榮小王爺直接大哧哧地坐在了媳婦的左手邊,長胳膊一伸,擱在了寶春椅背的後面,這獨佔意味不要太明顯。
劉景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好看。
小酒自然要跟着孃親,就坐在了他孃親的右手邊。
劉景就在小酒的旁邊坐了下來。
謝即明挨着榮錚,乾乾笑了兩聲打着圓場,“同在京城二十來年,可跟二皇子一個桌吃飯,這可是頭一次,值得紀念,來來,咱們爲此乾一杯。”
“對,對,機會難得,幹了。”挨着謝即明的韓毅端起杯子就是豪爽一飲。
寶春要喝,榮錚看了她一眼,“少喝點。”
寶春衝他勾了勾嘴角,“怎麼?怕我喝醉了發酒瘋?”
榮小王爺呼吸有些急促,耳朵尖有些紅,移開視線,乾咳了聲,“喝多了不是難受嘛?”他倒不是怕她發酒瘋。
“哎,這個不是給你喝的。”一沒注意,那邊的小酒也跟着端起杯子就往嘴邊放,被眼尖的寶春發現立馬給他截了過來。
熊孩子眨了眨眼,一本正經地說,“是茶水,我以茶帶酒還不行麼?”
寶春嘿了聲,捅了他的小腦袋,“你個臭小子,都學會蒙你娘了,你娘我吃過的鹽比你喝過的水都多,酒和水都分不清了?賣萌也沒用。”說着給人換過了真正的水。
熊孩子嫌棄的,那嘴都撇到耳朵跟後了。
賣萌是啥?在坐的不知道,但是看小傢伙耷拉着的腦袋,還是挺不忍心的,多可愛的孩子啊,那小眼神渴望的,喝一點怎麼了?
榮錚也有些心疼兒子,“喝點酒也沒什麼,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能抱着罈子喝了。”
“是啊,男孩子喝點酒沒啥,男人不會喝酒可不行,這酒量待從小時候就練起。”謝即明附和。
“孩子挺想喝的,你就給他喝點吧。”韓毅也說。
而劉景卻是端杯不語。
小酒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孃親。
榮錚也看着她。
寶春扭過臉看着覺得抱着罈子喝酒很男人的某人,“你要是不小時候抱着酒罈子喝酒,估計也不會每次都在他手裡吃癟了。”難怪脾氣如此暴躁,腦子都被酒精腐蝕了。
榮錚嗤了聲,很不以爲然,“我那是讓着他。”
小酒卻是坐直了身子,趕緊遠離了酒,他可不想跟他爹一樣呆傻,前人之鑑呢這是。
謝即明突然放下了筷子,遞給了小傢伙一個紅包,“來,趕緊叫聲叔叔聽聽。”
小酒一時沒敢接,看向他孃親。
這不過年不過節的送紅包,寶春想了想,心說八成是改口費,便對兒子點了點頭。
小傢伙這才收起紅包,露出兩顆牙淺笑了下,脆生生地喊了聲叔叔,摸摸,感覺挺厚的,所以,喊的也挺爽快。
“還有我,還有我。”韓毅也趕緊遞過去一個,眼巴巴地等着人孩子喊人。
同樣得到了孩子一個笑,一聲叔叔。
別看一聲叔叔,那意味可不同了,這纔是貨真價實的大侄子。
喊聲叔叔就能換來兩個大紅包的小傢伙很雀躍,他的私房又多了,他和他娘就要嫁到鎮榮王府了,他要多攢點私房,以備他和他孃親以後跑路的路費。
正打着自己小算盤的熊孩子,猛地擡眼,發現面前又多了一個紅包,紅包同樣的不小,順着視線望去,見他那便宜爹正瞅着他,一副也等着他喊人的模樣。
席間有些靜寂,謝即明放下了筷子,韓毅放下了杯子,均是眼睛不眨地看着小傢伙,心裡爲九哥捏了把汗。
寶春裝作若無其事地夾菜吃菜。
小傢伙足足愣了好大一會兒,榮錚都等的額頭冒冷汗,都有些不安了,才見熊孩子看他一眼,收了紅包。
紅包一收,謝即明和韓毅榮錚三人均是明顯地鬆了口氣。
榮錚更是內心期待地等着人孩子喊爹呢。
不曾想那收了紅包的熊孩子卻是微微一笑,叔叔兩字順着嘴脣就喊了出來。
謝即明和韓毅兩人都愣了,愣了半天又想笑,可卻又不敢笑,九哥這個記仇呢,被看了笑話,回頭還不知怎麼報復回來呢。
至於寶春早笑的前仰後合了,“叔叔,叔叔……”這爹當的!
榮錚的臉是一陣青一陣白的,看着那笑的不可自抑的女人更是氣的想上去咬一口,從桌下抓住那女人的手,捏了捏,頗委屈地說,“你也不管管他。”管爹叫叔,這都熊的沒邊了他。
寶春都笑出來了眼淚,溼潤着眼睛,扭頭瞅着他,“你想拿一個紅包糊弄過關?這上樑都不正,你要這下樑怎麼正?我可管不了,沒法管。”
榮錚氣的使勁捏了捏那女人的手心,心塞到不行,當爹的被兒子喊成叔叔這滋味,誰聽了誰知道,不由狠狠瞪了那熊孩子一眼。
人熊孩子都不鳥他,抄起筷子,端起碗,眼瞅鍋內,撈肉吃呢。
“紅包白給了。”榮錚嘀咕了句。
謝即明忍着笑勸他,“何止是紅包,你這身家不早晚都是他的?”
榮錚哼了聲,沒說話。
熊孩子猛然聽到這個,眼睛頓時亮晶晶的,心下打定主意,以後要瞅緊他爹,不許敗他的家財。
“今天是什麼日子,都送紅包?我是不是……”劉景疑惑地問。
幾人愣了下,不知該如何回答,謝即明反應過來忙說,“九哥和沈小姐成了親,這小酒都是咱們的大侄子了,叔叔不能白叫的,見面禮不能沒有。”
寶春忙說,“殿下不用跟他們一起攙和,小孩子而已,你之前不已經送過了麼?”
緊接着,幾人邊吃火鍋,邊閒聊。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鄧家上。
韓毅說,“這鄧家還真夠沉得住氣的,皇后都沒了,居然一聲不吭,也沒鬧,這很反常。”
謝即明嗤了聲,“不鬧就對了,沒看太子都幽禁了,親兒子都要收拾了,更何況他鄧家了。”
劉景嘆了口氣,“鄧家鼎盛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鄧相不但老辣,而且嗅覺很明銳,寧願捨棄皇后,也要保全鄧家。”
“是啊,只要有太后在,皇上是不敢明目張膽地動他鄧家。”寶春頗爲可惜地說,估計皇帝爹那兒都下好套了,奈何對方狡猾,寧願舍了一條腿,也不鑽。
韓毅停下筷子,“難道他還指望太子有一天恢復自由?”
“指望太子,我看未必,否則,早動手了,他自己有兒子有孫子,嫡親血脈,他不能指望自己的子孫?”
“你是說他要……”謝即明轉頭看向劉景,自己做皇帝沒敢當面說話口。
榮錚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劉景說,“鄧家有那個勢力。”臉現憂色。
“有那個勢力,未必有那個運氣。”寶春說。
旁邊人在談論鄧家時,榮錚摸着寶春的手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拉出來一看,好傢伙,都是針眼,心疼的不行,“怎麼弄的這是?”
提到這個寶春也沒多大好氣,“還不是鼓搗那些嫁衣弄的?”
榮錚知道自家媳婦就是個不擅女紅的,輕柔地撫摸了幾下說,“讓別人做吧,要不我讓母親……”
“還是算了,要是被周姨娘和二伯母他們知道,還不被嘮叨死。”寶春說。
這事是別人代勞不了的,榮錚也沒法,只能來回地揉她的手,等成了親一定不能讓她碰女紅,那針老往自己手上扎,那還不心疼死他啊。
看着這兩人嘀嘀咕咕,謝即明和韓毅都爲九哥高興,只是一旁的劉景卻是黯然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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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速度,我也服了自己了,一小時還沒一千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