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蘭香拉開車窗布簾。
“走吧。”寶春整整衣服,下了馬車。
門口處賓客進進出出,絡繹不絕,熱鬧非凡,謝即明一身天藍色錦衣,俊逸朗朗,滿面春風,親自站在門口迎客,而韓毅正幫着往裡引那些身份貴重的客人。
“你可算是來了。”謝即明看到寶春主僕二人,頓時眼睛一亮,“再不到,我就要派人去請了。”
“我又不是主事者,來不來又有什麼要緊。”寶春笑道,並讓蘭香遞過去一個盒子。
謝即明撇撇嘴,“你不是主事者,可你是倡議者,你不在,我這心裡沒底,畢竟拍賣行這種生意,過去我也沒涉足過,經驗全無,完全是摸着石頭過河。”
“你沒幹過,那我更沒幹過了,先前可是說好了,我只負責動動嘴皮子,一應事一概不管。”寶春趕緊把自己摘清,“我也就隨口那麼一提,是你不嫌累,非要整什麼拍賣行。”
謝即明無奈擺手,“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就此打住,況且,你就是借我一萬個膽,我也不敢使喚你啊,否則,被我九哥知道,還不吃了我啊。”露出古怪笑容。
蘭香見狀,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
寶春臉皮夠厚,毫無變色,只是瞅着謝即明接過去的盒子也笑了笑,“即如此,那還是將盒子還給我吧,本來想着給你撐些場面,看來謝大公子準備充足,用不着我操心了。”
謝即明一開始還以爲,這盒子的東西,是恭賀新店開業的賀禮,聽她這麼一說,不由愣怔了,下意識退後,將盒子護在了懷裡,悄悄打開了一條縫,待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后,嘴巴張的能塞下一顆雞蛋,“這是要拍賣?”
“本來是,不過,謝大公子現如今可是京城有名的豪富,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想來是看不上眼,還是不要拿出來獻醜了,蘭香,拿回去吧。”寶春吩咐。
“好嘞。”蘭香笑着上前,“謝公子,拿來吧。”
“不給。”謝即明捂着,“哪有拿出去的東西還要回去的,再說,今天這樣的場合,保證能給你拍個好價錢。”
“謝即明,你小子磨蹭什麼呢,我這都累的滿頭大汗,連喝口水的空都沒有,你倒好……咦!沈小姐來了,拿的什麼寶貝?捂那麼嚴實,快給我看看。”韓毅走過來,一把奪了過去,打開一看,目瞪口呆,“極品翡翠!我滴個媽,雖然比不上九哥身上哪塊紅翡,不過也差不了多少,極品翡翠,鮮少出現,今天肯定搶的頭破血流啊……”
“什麼搶的頭破血流?”榮小王爺剛好下車,不由問了句。
“沒什麼,沈小姐要拍賣的東西,我讓他們登記下。”邊說,邊奪過盒子,一溜煙跑了進去。
“他這做什麼?怕爺搶他的東西?”榮錚皺眉。
蘭香笑着插話,“謝公子是怕小姐反悔。”
榮錚看向寶春,說起來,兩人也有幾天沒見了,對於剛開了腥的熱戀期的男人來說,那是恨不得天天黏糊在一起,這不一看到人,眼神就熾熱了,下意識地靠近了幾分,更是想將那雙玉手握在手中。
氣氛有些異樣,在那人的手還未伸過來之前,寶春猛地咳了聲,“後面還有不少客人,咱們光站在這兒,可是把路給堵了,還是進去吧。”說着率先走了進去。
榮錚嗯了聲,緊隨其後,對一路上打招呼的人也是懶於應付,注意力都在那女人身上。
韓毅看到九哥這幅傻呆樣,驚的一時間說不出來話來,這還是他家九哥麼?看了眼跟着的白丁山,一把將人拉到一邊嘀嘀咕咕起來。
拍賣大廳很是寬闊,幾人進來時,提前來到的客人正三三兩兩地喝茶閒聊,前來的客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的達官貴人。
拍賣行在京城,或者說在大榮朝,都算是個新興行業,再加上拍賣行打出去的標籤,拍賣的物品,無不是珍奇稀有類的寶物,更是吸引足了大家的眼球。
京城裡的豪強貴富,幾乎全都傾巢出動了。
連一向不待見兒子經商的謝太傅也來湊熱鬧了。
寶春走過去打招呼,“謝太傅,進來身體可好?”
“好,好,自打經公主的手調理後,老夫這身體就輕快多了,精神也好了許多,這可多虧了公主的妙手回春。”謝太傅真誠道謝。
“太傅謬讚了,醫者本分。”寶春謙虛拱手。
“公主太自謙了,老夫還沒好好謝謝您呢,若不是您提點,犬子哪裡會有今天,說不定我們父子兩現在都還鬧得不可開交呢。”謝太傅摸着鬍子笑着說。
“那裡,太傅和貴公子均是大智之人,心裡透徹,即便沒有我,也很快會父子和諧。”寶春說。
“謝伯父……”榮小王爺打招呼,視線移向旁邊,“顧相,顧公子……”
只是看向顧偃的眼神似乎帶着幾分冷意。
“小王爺……”幾人施禮。
“這位想必就是名滿京城的安平公主了?”顧偃的爹顧相,目光看向寶春。
“正是晚輩。”寶春今天是束腰武服裝扮,拱手施禮,透着英姿颯爽,混在以男人爲主的場合,倒一點都不顯得突兀,淡定自若,不卑不吭,應付起場面來倒是遊刃有餘的很。
顧大人忍不住多打量幾眼,除了相貌依稀有些相似之餘,其它全無一點相似之處,人的變化真能有如此之大?
“顧相。”見自家媳婦被人一直盯着看,榮小王爺不悅了,更何況這姓顧的一家還跟媳婦有過婚約的淵源,不由提醒,省的別人想太多,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謝伯父,顧相,拍賣行她還是頭次來,小王帶她去逛逛。”
“還請隨意。”謝太傅拱手。
等人離開後,望着兩人的背影,顧相不由搖頭失笑,“看來傳言不虛,榮小王爺如此高調,一點嫌都不避,想是好事將近了。”
謝太傅呵呵笑道,“咱這小王爺的性子,誰人不知,向來是灑脫,不羈慣了,真性情的人,那會將那些凡夫俗子的綱常放在眼裡,不過,也非要小王爺這樣的,才能探得石頭裡面的寶藏來。”
這話可是有諷刺當年,顧家退親的嫌疑,目光短淺之人,就是寶藏擱到眼前,也是有眼無珠。
顧偃摸着鼻子不吭聲。
顧相卻是狠狠瞪了那老傢伙一眼,冷哼一聲,“萬事講究一個緣字,如此,只能說緣份淺薄。”
謝太傅不以爲然地笑了笑,湊近小聲說,“別扯那些沒用的,你就不懷疑,是有人不想沈顧兩家結成秦晉之好?顧家和沈家一旦結親,那代表什麼?你比我清楚,沈顧聯合,有些人可是會睡不着覺的。”
顧相臉色陰沉,盯着謝太傅沒吭聲,想來也不是沒懷疑過。
可就算如此,當年,顧家也不會娶一個懷了孩子的女人進門,所以也不存在後悔不後悔,要怪也是怪那幕後之人。
“太子居然也來了。”寶春看着不遠處正跟大概是朝中官員說話的劉離,摸着下巴,不由冷笑了聲。
榮錚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給她,“謝大公子現如今可是京城有錢人之一,財勢雄厚,已不可小覷,再加上,謝大公子跟你走得近,而你又跟二皇子劉景關係匪淺,眼下拍賣行這個新鮮玩意開業,他能不過來一探究竟?”
提到二皇子劉景語氣明顯冷冽了幾分,寶春端起杯子,斜他一眼,“差不到得了,還沒完了,累不累啊?”
“累。”榮小王爺猛地放下杯子,斜着眼,“你能不見他?”
“多大了,你以爲你是小孩子呢,哦,你不喜歡,就不見,咱成熟點行麼?”寶春語重心長。
“誰不成熟了?”榮小王爺梗着脖子,“明知別人不懷好意,卻還往前湊,你說你到底什麼意思?”
兩人的聲音不小,都引起了周圍的側目,不斷有人看過來,不,應該說是更多人看過來,因爲原本兩人就是場中的焦點。
寶春衝周圍人微微一笑,回頭時,磨着後槽牙,“你想我什麼意思?榮錚我告訴你,別說,我沒嫁給你,就是我嫁了,我也有自己交友的權利,不能說,你看誰不順眼,就不讓我見誰,若是這樣,那還不如趁早散夥。”
“散夥?”榮錚青筋迸跳,眼睛充血,“爲了他你要跟我散夥,你我都那樣了,你說散夥?在你眼裡,我算什麼?不就是說他一句,他覬覦老子的女人,我連說都說不得?你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殺了他,你不就是喜歡他麼?老子要是不逼你,你是不是早跟他了?”
一想到這個,榮小王爺簡直是想當場扭斷那人的脖子,老子的女人,也敢覬覦,簡直活膩了。
榮錚脾氣不好,寶春也比他強不了多少,心裡也氣的要死,這典型的中二病,發作起來,一點場合都不顧,胡攪蠻纏,一點理都不講,他說什麼就非要什麼,富家子弟,果然難伺候。
見寶春不吭聲,榮錚的臉色更黑了,“怎麼?沒話說了,被我說中了?”
寶春瞪着這位中二病患者,恨不得將手中的杯子砸到他頭上,別過頭,深呼了幾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餘光掃到周圍人的眼光,無奈地伸出胳膊,從桌子底下,握住了那人的手。
正要質問的中二病患者,觸碰到溫軟的觸感,氣勢頓時一瀉千里。
“怎麼就吵上了?”寶春嘆氣,“至於生這麼大的氣?那麼多人看着呢,別讓人看笑話。”
“誰敢看爺的笑話。”警告的目光掃過去,周圍人忙移向別處。
好在兩人所在的桌子,地方幽靜,跟旁人有些距離,只能看到他們在發生爭持,卻並聽不見他們在吵些什麼,否則,要是被人聽了去,明天就成了全城人的笑話。
寶春握了握他的手,“人家不知道怎麼想呢?”
“我管他們怎麼想。”一副唯我獨尊的表情,扭頭瞪她,“還不怪你?將婚姻當什麼了,一個不高興,就要散夥?你腦子整天在想什麼,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成了親,你這一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人,我的妻,散哪門子的夥?”
寶春不好反駁,見這人雖然語氣惡劣,可氣勢全無,只得陪着小心,“行了,是我說錯話了。”
“本來就是你的錯。”榮小王爺反過來十指相扣,一臉的委屈。
寶春不由暗歎,就這德行,還大榮朝第一等的男子,若真相處起來,估計沒幾個女人看得上。
“好,好,都是我的錯。”寶春感概,連小酒都不如,小酒都沒讓她如此哄過。
“太子這臉色泛青的,想來日子過的不怎麼舒坦。”寶春藉故拿杯子喝水,抽回了手。
榮小王爺眉頭皺了皺,顯然不甚滿意,“不得聖心,舒坦了纔怪。”
“就算不得聖心,那也是儲君,皇上子嗣單薄,統共就兩個兒子,除了這位,就是二皇子了,二皇子其人,據我瞭解,對那把椅子,興趣並不大,似乎沒爭奪之意。”寶春分析。
榮錚看着她似笑非笑。
寶春知道這貨又想歪了,忙說,“識人斷物,我雖談不上擅長,可也能從他人的言談舉止中窺探一二,二皇子若有野心,我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出來。”
榮錚哼了聲,“你自以爲了解他多少?若是什麼都能被你看出來,那世上就沒那麼多陰謀詭計了。”
寶春不以爲然。
榮錚斜她一眼,兀自說,“人的命運,那是從一出生就決定好的,就那麼大一個圈的範圍,做什麼和不做什麼,只能在那個圈裡蹦躂,枉你爭的頭破血流,也別想掙出圈外去,這個所謂的圈子,那是有你的出生,血統,資質所決定。”
這番宿命論,寶春沒想到會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這貨一向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唯老子最大麼?
“不管二皇子有沒那個心,他都註定不能置身事外,就算他想,咱們的皇上不允許,他也無濟於事,皇上不喜歡太子,也不是什麼不可說的秘密,可礙於他身後的鄧家,又不能動他,一旦動他,那就等於跟鄧家撕破臉,朝局動盪無需質疑,眼下太子既然不能廢,那隻能壓制。”
“於是就拉出二皇子,捧高他,不管他願不願意,太子都會將矛頭指向他。”制衡之術,寶春懂,“如果,二皇子有那個野心,那也就算了,可若沒有,那豈不是成了無辜之人,他可是皇上的親骨肉,就不心疼?”
“什麼是無辜?生在皇家,就沒什麼無辜,皇家至尊人家,那能跟平頭百姓一樣,註定涼薄,除非是他真正在意之人,纔有例外。”說這話時,他扭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在意之人?”寶春不解,“不是德妃麼?”
榮錚看着前方,不答,自顧說,“據說當年,不知爲了什麼,皇上要廢皇后,只是最後不了了之,有人說皇上是因爲一個女人,還有人說是因爲鄧氏跋扈無德,但具體如何,誰也不知道,因爲皇后並沒廢。”
寶春想起了皇上那頭白髮,“皇上爲了女人也是有可能的,也唯有情傷才能使人一夜白髮,我想八成是皇上喜歡的女人離開了他,傷心所致。”
榮錚看了她一眼,沒做聲,“或許吧。”
太子劉離應付完施禮的羣臣,與鄧尚雲在拍賣行爲他們所準備好的桌椅前坐下。
鄧尚雲邊倒茶邊問,“殿下可看出來什麼沒有?”
劉離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神色陰沉,哼了聲,“謝家,顧家,還有那個安平公主,一看就知關係匪淺,尤其是那沈寶春,當初被關進天牢時,本王那二弟爲其求情,可是長跪不起,關係非同一般,現如今,那女人又勾搭上了榮錚,一旦我與二弟對立,沈家,鎮榮王府,謝家,還有韓家,都會站在對立面,跟我們作對。”
鄧尚雲端起杯子,“這就是我讓殿下來的原因。”
太子哼了聲,重重地放下杯子,“自從沈寶春那女人回京以來,本王就諸事不順,一盤好好的棋局,被她攪的是面目全非,像這些向來清高不可一世的謝家,鎮榮王府,韓家等,本王不是沒下功夫,百般拉攏,均是無果,可現在全都站在了老二那邊,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只恨當初,沒把那女人給除了。”
“眼下,殿下可是再動她不得。”鄧尚雲提醒。
“這個本王自然知道,你沒看那榮小王爺已經無所顧忌,就差沒明着告訴我,那女人是他的人,唯恐我動她。”劉離氣急敗壞。
“現如今父皇是事事倚重老二,對我不是訓斥就是閉門思過,朝中大臣,眼看都快爲他馬首是瞻了,我這太子倒是成了可有可無的了,再這麼下去,他都快爬到我的頭上去了,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阻止。”
“二皇子行事素來謹慎,想找把柄可不容易,即使勉強爲之,也都是無關緊要的,他正得聖心,皇上也不會深究。”
“那你說怎麼辦?就任他欺到我們頭上?”
“殿下先別急,他不能動,咱們可以從別處下手。”
“誰?”劉離急忙問。
鄧尚雲指了指上面。
劉離想了想,“德妃?”見他點頭,忙說,“跟老二一樣,這也是個謹慎的人,想找把柄,難。”
“沒有把柄,殿下可以製造把柄,後宮可是你母親掌管,想做些什麼,難道還不容易?”鄧尚雲看他。
劉離沉思,“這倒是要好好想想了。”
大廳兩側的桌椅,幾乎空無虛席,謝即明,韓毅,從外面走過來,在寶春他們身邊落座。
拍賣行掌櫃的,匆匆過來請示謝即明,是否可以開始。
謝即明衝他點點頭,掌櫃匆忙離去準備事宜。
謝即明望着門口的方向卻是兀自嘆了口氣。
韓毅擦汗的間隙,見他如此,照他肩旁上拍了一掌,“幹啥呢,這重頭戲還沒開始呢,你倒是嘆上氣了,我被你拉去,應酬客人,忙的腳不沾地,我都沒說啥呢。”
“你想說啥?自家兄弟,賺了錢,一塊花,忙當然要一起忙了。”謝即明拍開他的爪子,看向寶春榮錚二人,“京城裡來了個商人,老有錢了,當然,出手也大方,咱們這個月的訂單,光她就佔去三分之二,尤其是瓷器之類的,是咱們目前最大的客戶,拍賣行開業,我專一派人給她送了請帖,她本人也答應會來,可你看,都這個點了,還沒人影,想來是不來了。”
韓毅嗤了聲,“不就是少了個挨宰的麼,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心意的美人,沒來捧場呢。”
“滾,你一大老粗知道什麼。”謝即明白他一眼。
榮錚心情不錯,也跟着湊熱鬧,“三年之期未到,你已然做出成績,謝老爺子應該再不干涉你的生意,所謂成家立業,你這業已成,剩下就該成家了,謝老爺子肯定在愁兒媳婦,指不定散佈多少人手在幫你物色呢,你要是看上哪個樓裡的姑娘,老爺子頂多只讓你納爲妾室。”
韓毅拍掌大笑,“以謝伯父的固執脾氣,納妾都難,書香門第,豈能讓風塵女子進門,依我看,你就在外置辦一外室算了,你要是不方便,院子兄弟可以幫你找,保證給你找一個幽靜隱秘的,讓人抓不着包的。”
謝即明被調侃的無力,“你們這腦子,也想太多了吧,我親都沒成呢,納哪門子的妾,還有那什麼樓,什麼風塵的,瞎說什麼呢,沈小姐還在呢,九哥也不怕她多想。”
寶春忙擺手,“完全不介意。”
榮錚看了寶春一眼,給她換了杯熱茶,“她有什麼可多想的,榮家有祖訓,我又不會納妾。”就她一個就夠他折騰了。
這邊正說笑,那邊拍賣行的掌櫃已經走到了前面,他前面擺着一張長桌,上面放置一溜的蓋着紅布的托盤。
掌櫃的宣佈拍賣開始,下面頓時安靜下來。
起先拍賣的都是些珍稀的古玩字畫之類,在座的不少都是個中愛好者,喊價喊的很激烈。
榮錚湊到寶春耳前,問她有沒看中的。
寶春自然看不中,她對這些幾乎無感,那裡懂什麼收藏價值,說白了,她就是一俗人。
不過,寶春今天拿來的那塊極品翡翠,卻是拍了不少銀子,比在歸寶閣幾乎要多出三分之一。
場中,聲浪就像漲潮似的,隨着物品的稀有罕見,更是一浪高過一浪,經久不息。
這樣的場面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直到臺上只剩下一件物品,自此,今天的拍賣也算是進入到了尾聲,氣氛也已達到了高氵朝。
最後一件物品,大家本以爲是更爲罕見之物,可誰知掀開紅布,卻是一套針。
掌櫃的介紹,此針乃是萬年玄鐵打製而成,到了練武之人手裡,就是殺人於無形的暗器,到了大夫手裡,就是醫病救人的神器。
玄鐵,寶春想應該就是天外掉落的隕石吧,的確是好東西,可遇不可求,不過,這要看對什麼人說,在寶春眼裡如此,在別人眼裡未必如此,所以,喊價的並沒有剛纔多,但即便這樣也不少,價格也已喊到了十萬兩,就這還沒到勁,還一個勁地往上叫呢,寶春覺得炒多了,不值那個價,所以,榮錚要喊價,卻被她攔了下來。
“不喜歡?”榮錚挑眉瞅她。
“本來是一般喜歡,可花那麼多錢,就不喜歡了。”
榮錚差點沒被她繞暈,不過,好在瞭解她些,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瞧你那點出息,又不是花你的錢?”
“你的難道不是我的?”寶春說。
旁邊幾人聽了這話,不禁汗了一把,這還沒怎麼着呢,就把財政大權給奪了,夠彪悍。
只是這話不知怎麼就愉悅了榮小王爺,柔聲恩了聲,那意思像是一切都聽她的。
謝即明等人是目瞪口呆。
只是,這時,從大廳門口的方向,傳來一道聲音,“二十萬兩。”
生生加上去一倍,底下再無聲音,反倒是回頭好奇找尋喊價之人。
等寶春也跟着回頭看時,不由愣了,這不是……怎麼是她?這也太巧了吧?
“賈老闆?”謝即明看到來人,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謝公子,恭喜恭喜。”賈老闆笑着寒暄。
榮錚察覺到了寶春異樣,“你認識?”
寶春點頭,此人正是山上匪窩所救的那外族商隊,當下便把前後事情簡單提了下,只是沒想到她就是謝即明口中的大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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