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

504|偷看信件

安王爺聽後,眼睛都亮了:“這主意好,只是你之前不是說韓度月那個農家女與玉兒關係頗好嗎?若是這事兒被玉兒知曉了……”

“王爺放心,這件事絕不會讓玉兒看出端倪的,只是……”安王妃微微眯起眼睛,聲音低不可聞,“還不知道韓度月願不願意幫忙呢。”

“既然是個聰明的,便該知曉怎麼做纔是對的。”安王爺對這個倒是一點兒都不在意。

安王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着轉移了話題,問起一些安王爺感興趣的事情。

此時身在別苑之中的韓度月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和玉屏郡主說的話已經被安王爺和安王妃知曉了,她更不知道安王妃現在正在打她的主意。

此時她正在看宋凝讓宋二送過來的信,自從來了京城之後,韓度月雖然沒能和宋凝見上一次面,但是宋凝卻每日都會給韓度月寫一封信。

信的內容雖然都十分簡單,但卻讓韓度月感到無比安心,至少她知道宋凝就在距離她不願的地方,也同樣在想着她。

這天的信上說他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詢問韓度月最近幾天有什麼打算,這讓韓度月覺得格外高興。

但在寫回信的時候,韓度月又有些不太高興了,因爲她又想到了玉屏郡主的事,也許她確實不該說出那些話,不然的話,玉屏郡主現在一定可以非常幸福地迎接自己的大婚。

想到這些,韓度月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很想向宋凝傾訴一下這件事,但是卻又擔心這些信不夠安全,會把信裡的內容泄露出去,給玉屏郡主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只能暫時憋着。

信裡韓度月只寫了自己今天去王府做客了,並且安王妃看起來非常和善,之後她又回別苑自己做了一頓飯,大家都說她的廚藝很好。

這一點韓度月倒是真沒有擔心錯,因爲她把信寫好後剛送出去,就被安王妃的人把信截過去了。

對於安王妃來說,先把信打開看看,再僞裝成未拆封的樣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在確認信裡沒有不該出現的內容後,安王妃這才叫人重新把信封好,送去了宋凝那邊。

如果是尋常人的話,大概絕不會發現信被人動過,但宋凝在拿到信之後,卻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兒。

他從信上嗅到了一股極淡的脂粉氣味,宋凝和韓度月雖然都不用脂粉,但身爲商人,宋凝也在做着脂粉生意,他自然能分得出脂粉的層次。

劣質的脂粉味濃烈而刺鼻,隔了很遠都能嗅到;而越是上等的脂粉,味道反而越是清淡、素雅,不過味道雖然清淺,但卻能保持很長時間不散去。

宋凝從信上嗅到的便是一副極淡的脂粉味道,這顯然是一種十分上等的脂粉,否則也不會殘留在信紙上,還保留了這麼長的時間。

韓度月和素然都不用脂粉,所以這味道顯然不是她們留下的,但這味道是附在信紙上,而非是信封之上,按理說除了韓度月和素然外,應該不會有其他人碰到過信紙纔對。

所以思來想去之下,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有人偷看了這封信的內容,並且這人的身份應該並不低。

想清楚這一點,宋凝第一個懷疑的便是玉屏郡主,畢竟韓度月現在就住在玉屏郡主的別苑裡,但之前的幾封信都沒有出現這個問題,卻偏偏今日的信被人偷看了……

宋凝想到剛剛纔看過的信上,韓度月提起今日曾受邀去王府做客的事情,再聯想到此時發生的事情,宋凝的心中不禁有了答案。

偷看了這封信的人,應該就是安王妃,至於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宋凝還不知曉,但想必是與今日韓度月去了王府的事情有關吧?

難道是小月做了什麼事,惹惱了安王妃嗎?還是安王妃對小月另有意圖?不管怎麼說,此刻的宋凝都覺得韓度月身處在玉屏郡主的別苑並非一件穩妥之事,甚至有可能面對未知的危險。

想到這裡,宋凝已經忍不住自責起來,他之前只想着不能讓宋廉傷害或是利用小月,卻忘記了玉屏郡主身爲皇室中人,極有可能給小月帶來更大的危險。

但就算認識到了這一點,眼下宋凝也不能貿然地將韓度月從玉屏郡主的別苑接出來,畢竟之前韓度月那邊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自己此時再做出這樣的舉動,只會更加惹人懷疑,甚至給韓度月帶來更大的危險。

明知道自己的愛人此刻正面臨着危險的處境之中,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這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不過幸好韓度月在信中說了這幾日她也沒什麼安排,可以和宋凝一道出門,所以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明日應該就能見到他的小月了。

既然安王妃在看了信之後,仍然選擇把信重新封好送過來,那麼明天他應該能夠順利見到小月吧?

懷揣着這樣忐忑的想法,宋凝這一晚睡得很不安穩,第二日早早用了早飯,便直接去了約定的地點,結果等了一個多時辰等來的卻是宋廉的門房。

“三少爺,方纔有人送了這封信過來,是給三少爺的。”門房顯然也是匆匆趕來,說話的時候都在喘着粗氣。

宋凝眉心一條,心裡莫名地便有些不安,他接過信,快讀地打開,就看上上面熟悉的字跡寫着:我今日突然有些事,不能赴約,不必擔心。

這字確實是韓度月寫的,有些歪歪扭扭,但宋凝卻不可能不擔心,小月那邊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所以纔會寫下這種東西。

而帶來這個麻煩的人,想必就是安王妃了。

宋凝什麼都沒說,直接拿着信起身走了出去,雖然知道自己就算去了王府,也只是蚍蜉撼樹,不可能改變任何事,但他卻必須走這一趟。

韓度月就是他的命,他不可能在明知道她可能有危險的情況下,還什麼都不做。

安王府並不難找,雖然之前宋凝沒去過,但稍加詢問便能找到地方。

站在安王府府門前,宋凝很自覺地沒有去正門打聽,而是選擇了一處偏門,詢問裡面的門房道:“這位小哥,敢問今日貴府是否來了一位客人?”

安王府的門房可不是一般人,見到宋凝後先是一番打量,然後不動聲色地道:“不知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宋凝斟酌了一下,在往門房身邊湊的同時,偷偷地塞了一個荷包到對方手上:“不瞞小哥,我之前其實約了一位朋友打算今日一日去喝杯茶,只是她方纔突然叫人遞了消息給我,說是今日要過來安王府做客,不能赴約了。

我想着我那朋友不過是個平頭百姓,怎麼也不可能來王府做客纔對,但又想着他總不能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誆騙我,所以便專程跑了過來,想問問小哥,今日可真有人上門做客嗎?”

身爲安王府的側門門房,自然經常遇到有人拿錢來買消息的事情,再加上宋凝問的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信息,門房掂了掂手上的荷包,大方地點了點頭:“聽你這麼說,我倒是記起來了,之前確實有一架馬車進了王府,不過瞧着並不是公子的朋友。”

“小哥怎知那不是我的朋友?”宋凝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方纔不是說你的朋友只是個平頭百姓嗎?方纔進去那馬車,可是華貴得很,而且那架馬車可是從正門進去的,誒……”門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瞪了下眼睛,“我昨個兒是不是也見到過那架馬車?”

宋凝的眸子暗了一下,雙手忍不住地攥緊,小月她果然是被安王妃叫來了王府,只是安王妃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才這樣做的?

若安王妃只是瞧小月不順眼,也不必這樣三番兩次地把人叫到跟前,但若是其他的事情,宋凝又實在料想不到了。

“也說不準是不是,可能是我記錯了,”門房擺了擺手,示意宋凝離開,“反正那人不可能是你朋友就是了,他肯定是騙你的。”

宋凝的嘴角勉強勾起一個淺笑,道了謝才轉身離開。

安王府守衛森嚴,憑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順利進去的,而他在京城又只認識宋廉一人,偏偏這人還完全靠不住,一時間宋凝不禁急得額頭冒汗,手腳發抖。

一番思慮之後,宋凝最後唯一想到的人竟然只有那位近來被安排在韓度月身邊的玉蘭姑娘。

按理說,此時最有可能幫上忙的應該是玉屏郡主,但玉屏郡主此時就算不身在王府之中,也不可能在別苑,宋凝根本無從找起。

至於這位玉蘭姑娘,雖說也極有可能不在別苑之中,但宋凝總要過去走一趟才能死心,況且他此時實在想不出旁的法子來。

宋凝雖然心急,卻絕非不懂分寸之人,他雖然很想直接闖進安王府去將韓度月救出來,卻也知這樣做會引來多大的災禍。

在完全束手無策之前,宋凝絕不會這樣莽撞行事,否則只會害了小月。

打定主意,宋凝轉頭又去了別苑,可誰知卻還是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