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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冤家路窄

韓度月有些忐忑地往下看,終於在信的結尾處,看到了這樣一句話:“我看到你畫的那些花樣子了,也已經請了京城最好的繡娘幫我縫製,現在我真是做夢都想穿上它呢。”

看完這句話,韓度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裡也一下子輕鬆起來,玉屏郡主能夠喜歡她畫的東西,真是太好了。

看完了信,韓度月很愉快地給玉屏郡主寫了回信,之前她給玉屏郡主寫信的時候,總是非常注重措辭,擔心會不會用了什麼不該用的詞,但是這次就顯得輕鬆多了。

信裡,韓度月也把自己身邊最近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說了一下,還提到自己這次要在府城過中秋,所以自己做了很多種不同口味的月餅,雖然比不上宮中御廚的手藝,但也希望玉屏郡主可以嘗一嘗。

雖然她做出來的這些月餅看起來都一樣,但是每一個的口味都是不一樣的,有的很美味,有的則會很奇怪,希望郡主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吃到了什麼難以忍受的口味的月餅,也千萬不要降罪於她。

寫完這封信,韓度月又仔細看了一遍,結果把自己給逗笑了,然後她又由衷地笑了,這樣的語氣和口吻,才真的像是在和自己的閨蜜寫信啊。

把信封好後,韓度月用盒子小心翼翼地裝了兩盒子的月餅,雖說這些月餅長得都是一個樣子,但是韓度月作爲製作人,在擺放上下了點功夫,所以還能分辨出這些月餅的大概口味,至少能夠保證這兩盒子的月餅,口味上絕對沒有重複的。

把這些都準備好之後,韓度月立刻便把信和月餅送了出去,眼下把月餅送過去已經遲了,只能儘量爭取時間,希望月餅不要太晚送到了。

不過想到自己做出來的那些月餅,韓度月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那樣的月餅,本身就不適合在賞月的時候吃嘛。

把信送出去後,韓度月大大地鬆了口氣,就算已經把玉屏郡主當朋友看待了,但之前韓度月還是很擔心她會不喜歡自己畫出來的花樣子,眼下倒是可以安心了。

轉眼間便到了八月十五,這天是中秋節,也是送月閣三樓開張的好日子。

因爲考慮到大家晚上還要回家和家人一起吃團圓飯,吃月餅賞月,所以這次的比試是設置在上午,依據參賽人數不同,有可能延續到下午。

這天的宋月閣比之前的兩次都要熱鬧得多,參賽的、購物的、看熱鬧的,一層又一層的人,幾乎把宋月閣擠得都快進不去人了。

這樣熱鬧非凡的場面,韓度月自然是非常樂意見到的,但也不想因此而耽誤了宋月閣的生意,幸好之前宋凝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提前同鄭栓打好了招呼,把比賽所用的場所定在了那裡。

如此既可以選擇一個既寬敞、景緻又好的地方,又可以稍微帶動一下凝月魔術館的生意,也算是免費打廣告了。

不過爲了先爲送月閣拉足人氣,大家還是先在送月閣集合,確定了通過初選的人次後,再一道前往凝月魔術館。

至於初選的方式,上次說通過衣裳的搭配,這次則是更注重各位參賽者的才情,男子那邊的初選題目是對對聯,而女子這邊則是依景作詩,都是有才情就可以快速作答的題目。

既然是初選,題目自然也不會定的太難,而且因爲是一個一個進去作答的,也不用擔心會丟了面子,若是落選了,直接離開便是。

等初步把人選定下來了,大家便重新上了馬車,朝着凝月魔術館進發,如果你身在高出,便會發現一個極其壯觀的景象,從送月閣通往凝月魔術館的車,竟然練成了一條線般,貫穿了整條道路。

本來有些不知曉送月閣今日舉辦比賽的人,在見到了這條車隊長龍後,紛紛互相詢問,倒是又給送月閣打了次廣告。

韓度月這次是真清閒,整個過程都不需要她安排或是負責什麼,因爲她的馬車走在最後,結果一路上都在聽着外面的路人議論這件事,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到了凝月魔術館,韓度月是從後門進去的,她這次純粹就是來湊熱鬧,也不充當主持人的角色了。

因爲凝月魔術館一向偏自由,來這裡的客人也不拘性別,因此韓度月在這兒隨處走動倒也沒什麼,正好可以充當觀衆,圍觀一下比賽的盛況。

男子那邊主要比的是學識、音律、畫技,而女子那邊則是比的琴棋書畫,比賽的具體內容都是之前設定好的,只需要有人講清楚規則、有人維持秩序、有人伺候茶水、有人評選結果就行了。

韓度月坐在女子比試場地的看臺下,看着臺上掛着的題目橫幅,很是悠閒地喝着茶,圍觀自家舉辦的比賽就是不一樣啊。

女子這邊第一輪比試的題目是,奏一曲自己最拿手的曲子,臺子上則擺了各式各樣的樂器,有琵琶、古琴、二胡、古箏、笛子、壎……有些韓度月還能大概認得,但有些卻是連見都沒見過了。

比賽的順序還是和上次一樣,根據到場的時間先後排序,此時的比試也是按照這個順序進行,每人上臺挑選樂器,稍作準備,便可以開始演奏了。

韓度月對這個時代的樂曲並不瞭解,聽着臺上雖然略顯單一,但十分宛轉悠揚的曲調,心情倒也不錯。

只不過這份好心情很快便被人打破了。

“韓姑娘,原來你在這裡啊,我方纔找了你半天,也沒瞧見你,還以爲你今日不過來了呢。”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轉而一襲藍色在韓度月面前晃過,坐在了韓度月的對面。

韓度月有些頭疼地看過去,只能笑着打招呼:“原來是趙小姐啊,我方纔也還奇怪怎麼沒有見到趙小姐。”

“哼,你可別在我面前假惺惺的,真是虛僞,”趙雨欣輕哼一聲,頗爲不滿地道,“你之前怎麼沒和我說起過,你是宋三公子的未婚妻?我之前還以爲你只是送月閣裡的下人呢。”

韓度月摸了摸鼻子,她雖然不喜歡這位趙小姐,但也不想和她鬧僵,故而就算心下覺得這人很是無禮,但還是耐着性子道:“趙小姐真是誤會我了,我並非有意隱瞞,只是這等事,沒人問起,叫我怎麼好說得出口呢?難道我要逢人便說,自己是宋三公子的未婚妻嗎?”

“宋三公子”這個稱呼從韓度月的口中吐出來,韓度月自個兒都覺得有些彆扭。

這話說得不無道理,趙雨欣撇了撇嘴,倒是沒再指責韓度月什麼:“那你今日過來又是爲了什麼?還是和上次一樣嗎?”

“這次的比試,皆是宋三公子安排的,我過來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韓度月擺了擺手,心中無比期望這人趕快離開。

“那你就是來參加比試的了?”趙雨欣眼睛一亮,像是打起了什麼主意。

韓度月苦笑着繼續擺手:“我不過是個粗人,對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不通,哪裡能參加比試。”

“誰說鄉下人便是什麼都不會了?我可別再哄我,”趙雨欣轉了轉眼珠,明顯不懷好意地道,“眼下雖說是有些遲了,不過我現在去參加筆試,定然也沒人敢說什麼,不如你我一道過去參加比試吧?”

韓度月心下無奈,這人又是打的什麼主意啊,而且她好像已經知道了自己農家女的身份,怎麼非但沒有輕視自己,反而好像對自己產生了什麼興趣似的?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啊,對上趙雨欣明顯算計的目光,韓度月只覺得有些惡寒:“趙小姐快別打趣我了,我一個農家女,平日裡做些家務活兒還行,要說這樣的比試,那真是一竅不通的。若是趙小姐想要參加比試,卻又不好意思一個人過去報名,我倒是可以幫忙的。”

“這怎麼能行,上次的比試我竟然輸了,這次怎麼也要贏回來,”趙雨欣不高興地撇撇嘴,倒是一下子把心思說出來了,“就算我贏不了其他人,可怎麼也不可能輸給你吧?”

韓度月聽得恍然大悟,原來這人還惦記着上次的事情,所以想借這次的機會一雪前恥呢,而且她似乎是把上次的賬全都算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上次韓度月不過是個主持罷了,又沒有參加比賽,就這樣還是和趙雨欣結了樑子,真是有夠冤的。

“趙小姐說得對,就算不比試,趙小姐也肯定能贏我,”韓度月簡直無語了,這人的想法還真是挺幼稚的,“況且趙小姐真覺得比試上贏了我,便有面子了嗎?我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會的農家女,若是趙小姐真要和我比試,就算贏了,旁人也只會覺得趙小姐這是自貶身份,或是心思狹隘,故意刁難吧?”

韓度月見趙雨欣聽了這話想要動怒,忙又道:“趙小姐別誤會,我只是將這個道理說給趙小姐聽罷了,趙小姐也是個聰慧的人,略想一想就該知道我的話有沒有道理了。當然,若是趙小姐執意要拉着我參加比試,我自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此事究竟如何,還是要看趙小姐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