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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度月正要起身給貴人倒酒,就見她擺了擺手,將門外那個昨日就曾進來貼身服侍過貴人的女子給叫了進來,且很神奇地先向韓度月介紹了一句:“韓姑娘,這是我身邊的貼身婢女玉蘭。”

“奴婢見過韓姑娘。”玉蘭聽到這話,眸中也閃過一絲詫異,她沒有想到主子會向韓度月介紹自己。

韓度月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來,起身點頭笑道:“玉蘭姑娘好。”

“你去將我管用的那套瓷具取來,我要嘗一嘗韓度月帶來的果酒,”貴人吩咐了一句,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笑着追問了一句,“玉蘭,這次韓姑娘有沒有幫你們也準備了一份果酒?”

聞言,韓度月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貴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是還記着昨日那事兒嗎?

玉蘭瞥了韓度月一眼,又看了眼擺在桌上的七個小罈子老老實實地點頭:“韓姑娘也幫奴婢們準備了果酒,只是韓姑娘說只有五種口味的,沒有主子您這裡齊全。”

這話直接把貴人給逗笑了,也讓韓度月在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準備吧。”貴人笑着擺了擺手。

韓度月有些忐忑地站在那裡,有些不確定自己這樣捎帶着給貴人身邊的人送東西的行爲會不會讓這位貴人不高興。

“你怎麼不坐?”貴人挑眉看着韓度月。

韓度月這纔敢重新坐下,想了一想,索性心一橫,忐忑地開口道:“貴人,我就是個不太懂規矩的農家女,我要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的,您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改的。”

“你覺得自己有哪裡做得不妥嗎?”貴人反問道。

韓度月攥了攥小拳頭,低聲道:“我……我也不知道,其實我就是怕您會生氣,會不高興,所以纔會想着用些小聰明來討您歡心,但我懂的實在不多,也只能做出些燒菜、送果酒的小事來,所以我着實不知道您究竟喜不喜歡。”

這話說得太過直接,且十分坦誠的樣子,不禁讓貴人輕輕地挑了挑眉,重新打量了韓度月一番。

貴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在這些年來,一直都是被人討好恭維着的,所以她自然也知曉韓度月的舉動是個什麼意思。

只是這人雖然只是想要討好自己的衆人中的一個,但卻是第一個這麼直白說出這番話的人,自己都還沒開口問呢,她竟然就承認了那些舉動的用意,這讓貴人感覺到了一絲新奇。

“你爲什麼想要討我歡心?”貴人打量完之後,就問了這麼一句簡直不像問題的問題。

韓度月有些莫名地眨了眨眼睛,直言不諱地道:“自然是因爲您是貴人啊,您要是不高興了,那我豈不就倒黴了?”

“爲何我不高興,你便會倒黴?”貴人鍥而不捨地繼續追問。

韓度月聽得咂舌,這話可就不那麼好回答了,是呀,就算對方身份尊貴,可爲何對方不高興,自己就會倒黴呢?難道對方是個性情暴虐的,或是個喜歡懲罰別人的人?

這可都不是什麼好話啊。

韓度月突然覺得自己本來是想賣呆的,結果卻直接變成了賣蠢,而且這個問題要是回答得不好,說不定就直接把自己給賣進去了。

只是就算心裡很糾結,韓度月還是不敢停頓太久,因爲停頓就代表着猶豫和思索,猶豫和思索就代表着自己是有心計的,而非是在說真話。

若是這樣的話,自己之前那番本就有些冒險的話就反倒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了。

“難道不是這樣嗎?之前我來這裡的時候,楊老爺便說要我好好服侍您,還說若是我惹了您不高興,下場會慘烈的呀。”一時間韓度月也想不出什麼妙招,只能把這件事直接推給了楊老爺,心中默默地道了個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貴人聽了這話,嘴角的笑意頓時淡了幾分,但是卻似乎沒有真的動怒:“原來如此,只是你瞧着我像是會隨便動怒的人嗎?”

“看着是不像,但是我也不知道啊……”韓度月小心嘟囔着,再不敢自作聰明地隨便說話了。

貴人看着韓度月,有點像是在看着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且放心,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更不會責罰你,如此你可放心了?”

“可是楊老爺他……”韓度月裝作擔憂地目光一閃。

“究竟我是貴人,還是楊老爺是貴人?”貴人反問。

韓度月自然明白了貴人的意思,咧開嘴笑了一下:“我知道了,貴人您真是好人,這下我就不用那麼緊張了。”

這個小插曲暫時揭過,那邊玉蘭已經端着一套瓷具回來了,因爲只是喝酒,她便將能用着的瓷具擺在了貴人的面前,正要將剩下的瓷具放置妥當,就聽貴人淡淡道:“韓姑娘也要陪我喝酒。”

玉蘭待了一下,忙收起表情又去給韓度月擺了杯盞,這才退到一邊。

看着面前幾近透明的白瓷杯,韓度月的心裡多少有些感慨,不愧是貴人啊,連喝個酒都要用自己專門的器具,而且還是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的器具。

“我想先嚐嘗桑葚酒。”貴人一派端莊地坐在那裡,從容的目光淡淡掃了韓度月一下。

韓度月立馬會意,站起身把酒罈子給拆開,然後動作小心地給貴人倒了杯酒,在看了下貴人的臉色後,她又小心翼翼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深紫色的液體倒入瑩白的瓷杯中,更顯得顏色深邃,貴人一手斂袖,一手端起酒杯,湊到鼻端輕嗅了一下。

一旁玉蘭本想要先試毒的,可是見主子這副模樣,也就沒敢擅作主張地走上前去。

而韓度月則是幾乎被貴人的這動作給弄得呆住了,這人不愧是身份尊貴之人啊,喝個酒都能顯得儀態萬千,而是貴人的手指極白,端着瓷杯的樣子簡直渾然天成。

韓度月覺得如果她是男人,就單憑這雙手,估計就要對這位貴人心動不已了。

然後韓度月又仔細想了一下,好像她家男人的手長得也很是不錯,既修長、又筆直,尤其是指甲除更是打磨得十分平滑好看。

再然後韓度月猛然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難道原來自己竟然還是個手控嗎?

“恩,這酒的滋味着實新奇,只是酒味略淡了一些,不過很合我心,”貴人品了口酒後,淡淡地看了韓度月一眼,見對方竟然沒有要喝酒的意思,不禁問道,“你怎麼不喝?”

韓度月這才從自己的臆想中回過神來,笑呵呵地端起酒杯喝了起來,只是她那動作與其說是在喝酒,倒不如說是在練習端酒杯。

這真不怪她,實在是因爲這酒杯看起來太好看、太值錢了,她生怕自己一個手抖,就把酒杯給打爛了,到時候把她給賣了都賠不起。

貴人看得好笑,連眉宇都舒展了幾分,等韓度月小心翼翼地把酒杯重新放下了,她這纔開口道:“你幾歲了?”

“等過了年,我就九歲了。”韓度月一直對自己的年齡感到很鬱卒,但是卻不得不這樣回答。

貴人的臉上仍舊掛着清淺的笑意:“如此我比你大了五歲,你該叫我一聲姐姐。”

“貴人姐姐好。”韓度月靦腆地叫了一聲,只是她嘴上雖然這麼說,心中卻在吶喊,我其實已經二十多了,比你還大了很多,要是再算上這輩子的年齡,你都能叫我阿姨了好嗎?

貴人聽了這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笑了起來:“你這樣叫我,倒是感覺怪怪的。”

韓度月也意識到“貴人姐姐”這種稱呼好像比較適合後宮,而同時她也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這人既然會這樣想,便說明她距離後宮並不遙遠,難道她真的是一位公主嗎?

“罷了,你便喚我一聲玉屏姐姐吧。”貴人擺了擺手,這樣道。

韓度月默默把這個名字給記了下來,嘴上則是甜甜地叫了一聲:“玉屏姐姐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韓度月這才一拍腦袋,開口道:“玉屏姐姐,我那天因爲太緊張了,所以沒有來得及說,就是那日請玉蘭姐姐做出來的奶油,其實還可以做成其他形狀、其他顏色、其他口味的呢。”

“哦?這聽起來倒是有趣。”貴人露出好奇的神色,當下就讓玉蘭去將需要的材料多準備了一些。

按照之前的步驟,韓度月先是做出來一大堆的白色奶油,然後把這些奶油分成好幾部分,又把準備好的葡萄、山楂、橙子等水果擠成了汁,並用這些濃汁當做顏料把幾份奶油給染了色,當然她也留出了一份純白色的奶油。

等把這些奶油攪拌均勻後,韓度月先讓貴人嚐了嚐味道。

“恩,這果真是十分新奇,這樣奶油不但變了顏色,裡頭還有了水果的味道。”貴人的眼睛不易察覺地亮了一下,顯然是對這些很感興趣。

韓度月有些得意地咧開嘴角,接着就把這些奶油做成了一些簡單的形狀,有桃子、蘋果,還有小草、小花的形狀,有些甚至是簡單的小狗、小兔子的形狀。

看着這些被做成不同形狀的奶油,貴人第一次露出了她的萌態:“這些小東西實在是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