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傳來兩腿膝蓋相撞的聲音,夏花一陣吃痛,彈跳而起。
蕭絕半支起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夏花滿是憤怒的模樣,飄忽的聲音帶着一絲慵懶:“花兒,你怎麼每次都想……”
邪魅瑰麗如深幽古井般的眼睛笑得半眯了起來,悠悠道,“你真的想讓你夫君絕後嗎?又或者你是在以另一種特別的方式提醒我前奏很麻煩,直接合歡。”
夏花再不想蕭絕在如此淪陷的環境下,竟然能快速的作出反應,前一秒,他的脣可還是在熱情的吻着她,整個人忘乎所以的沉迷在情慾之中,後一秒,她弓起的膝蓋已被他毫不客氣的頂了回來。
看着他興意盎然的邪肆眸光,她被盯的不由的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真不知這個男人究竟是人是鬼,她懊惱的坐在牀邊,單手撐住了頭,歪着腦袋盯着他,氣悶道:“合你妹!”
“又要合我妹。”他面帶笑容的神色僵了一僵,眉心輕擰,食指在脣上輕輕劃過,淡聲喚道:“花妹妹。”
夏花身子一抖,被這一聲花妹妹激了又起一層雞皮疙瘩,抖着嗓子問道:“你叫我妹妹做什麼?”
他指尖纏上一縷鬢角垂落下來的雪白髮絲,笑了笑道:“合我妹啊!”又拿眼瞟一眼自己身側空留不多的牀邊。淡聲道,“花妹妹過來躺下,現在就合一合。”
夏花又是一抖,乾笑道:“叫丫頭或者花兒都好。”
蕭絕面色平靜的看着她:“也好,我叫你花兒,合歡花也是一樣。”
夏花沉沉的吸了一口氣,一雙眼睛因憤怒已瞪的極大,猛然一個翻身直接跨坐到蕭絕身上,雙手一下扣住蕭絕剛剛放下的手臂,雙腿微微一夾,膝蓋緊緊頂住他的腰間,媚眼如絲,聲音卻是又冷又硬:“我成全你,現在就當朵合歡花,看你受不受得住?”
蕭絕定定的看着她,脣角浮起一絲突兀的笑:“花兒,你壓疼我了。”
她瞥了他一眼,磨牙道:“你還會怕疼?”
他眼眸一垂又道:“流血了。”
她臉上一陣發燙,惱怒道:“我流不流血不影響。”
他嘆息一聲:“花兒你誤會了,我只是說我流血了。”
她像是突然被嚇到一般,一個翻身就趕緊從他身上下來了,她被他嗆的幾乎忘了,他是個重傷病人,伸手一摸,腹部又有鮮血溢出,她顫着聲音說道:“大叔,你有沒有事?”
蕭絕眉頭輕輕一蹙,濃長的睫毛在下一秒靜靜的蓋在眼瞼上,只落下一層幽暗的陰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一絲聲響也沒有。
“蕭絕——”她的手撫上他的臉,沒有一點溫度,彷彿就在傾刻間,他忽然變成了一個死人。
血腥彌散,幽香縈繞。
她顫抖的將手探向他的鼻尖,頓時像被火燙了一般,心跟着緊緊一縮。
沒有呼吸,他竟然沒有半點呼吸了。
“別,蕭絕,你醒醒……”她心一陣慌亂,半跪在那裡,傾身覆在他身上,雙手不停的揉搓着他的臉頰,他的心口,他的手,希望能讓他冰涼僵硬的身體恢復一點點溫暖和柔軟,“蕭絕,你醒醒,你給我醒來。”
他依舊沒有一聲生息。
她慌亂的不知所措,臉上兩行熱淚劃過,淚帶着滾燙的溫度滴落在他晶瑩如雪的臉上,他豔麗如花的脣上,她有些後悔不該逞一時之氣傷了他,她顫着聲音道:“醒來,我不許你死,你若敢死,我就把你的屍體丟給大白,然後再喝一杯忘情水,將你忘的乾乾淨淨。”
他長長的睫毛微有扇動,脣角溢出一個輕笑來,又睜開眼看着她:“花兒,想不到你如此再在乎我?”
“你又騙人!”她已對他恨的無所不已,撐起身子就起了牀,又回頭道,“死去!”
“我若死了,你跟着哭死,我捨不得。”
“鬼才會哭死。”她緊咬着下脣,瞪了他一眼。
“也好,你做女鬼,我做男鬼,絕配。”他聲音有些沙啞,很輕很低,聽在她耳朵裡卻如此清晰。
她冷哼一聲,正要將頭扭過再不看他,卻驀然發現他額間浮起的黑色曼陀羅花,她一怔,指着他的額間問道:“你額頭怎會開花?”
他笑一笑:“因爲我想把你這朵花刻在臉上,好叫別人知道你獨屬於我。”
她兀自怔了一會,卻沒有發怒,他的臉如戲臺上花旦抹的最慘白濃重的粉,帶着病態的美,他的脣卻紅的要滴出血來,彷彿剛剛吸吮過人血,而他額間開出的黑色曼陀羅彷彿能吸食人心,叫她一步步墜落沉迷下去。
這樣極致的美帶着一種讓人無法形容的妖異,妖異到當你見到他的第一眼時,除了驚豔,還有驚悚。
此時,她方知,原來美除了賞心悅目,也會讓人產生恐懼,一種害怕到如墜無邊地獄的恐懼。
望着這一身素白褻衣的丫頭難得這般安靜的看着他,臉上還帶着一種訝異和害怕,他愣了一會,幽黑眼底有抹自嘲的笑意閃過:“怎麼?你這丫頭也有害怕的時候?”
她回過神來,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只搖了搖頭。
“我這樣子像個死鬼吧?”他蒼白的指尖從額頭上輕淺拂過,聲音是一如繼往的涼幽幽。
她搖搖頭,半晌,又點點頭道:“確實像死鬼。”
他不答話,她眼中全是茫然,目光依舊停留在他額間:“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何?”
“花兒,別問。”他擺擺手,眸光好似悠悠盪盪回到她無法探知的久遠處,似乎在想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在想,黑眸沾着一層朦朧的霧氣,是讓人看不清的幽涼。
良久,他恢復神思淡然一笑,“你只要記得我是你的死鬼就行。”
她不置可否的哼一聲:“既如此,你生是我的生人,死是我的死鬼,此生再不能欺我騙我,再不準看別的女人一眼,也不準藏一點私房錢,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的兒子你要當親兒子對待。”
“花兒,別的我都能答應你,唯獨最後一條我永遠都無法做到。”
夏花含恨看着他:“你和大壯有仇?”
“花兒,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他恢復清冷如霜的樣子,有些黯然而疲倦的慢慢闔上雙眼,聲音裡帶着一絲無可奈何的蒼涼,“終有一天,他與我,你只能選一個。”
她瞳仁猛地縮了縮,若在從前,她會毫不猶疑的選擇大壯,而如今,她卻說不清了。
她白他一眼冷哼一聲:“選個屁!老孃一個也不選。”
“那樣也好,至少你不用左右爲難。只是我若死了,不許你喝什麼忘情水,哪怕做個鬼,我也要纏着你,讓你生生世世都無法逃離,”蕭絕聲音淡淡,頓一頓補充道,“除非有一天,我允許你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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