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貼心的在這兒呢!”秦二聲音從院子大門口傳來。
秦暖暖轉頭,所有人轉頭——
所有人看見秦二左手三隻大公雞,右手三隻老母雞,背上一個少說也裝了50個雞蛋的揹簍。
“哥,您這是打算做全雞宴嗎?我們不在家吃飯。”秦暖暖忙說。
“做什麼全雞宴?”周氏立即開口了,語氣中帶了一點點責備一點點焦急,“暖啊,你馬上就要成親做人媳婦兒了,你不要每天就想着吃雞!這是給我親家公親家母的。”
秦二點頭,將六隻雞拴在凳子腿上,再飛快走進廚房,裝了一竹筒大米,背了個空背篼:“妹兒,你和穆公子休息會兒,我進山抓點山雞和兔子回來!”
“我們不在家吃飯!”秦暖暖再急,“而且,山雞既沒油水又沒肉,一點也不好吃!”
不遠處,夏木徹忍不住笑,他們家暖暖,果然是個小吃貨,就想到吃。
周氏站在廚房門口,正對着夏木徹的方向,夏木徹一笑,她就看見了。
“你瞧,你師兄都在笑你!野雞和兔子也是給我親家公親家母的,聽說城裡人就饞一口野味,待會兒山雞和兔子抓回來了,你們路上別殺,別怕麻煩,用穀米蘿蔔把它們養着,等到了京城,還能吃口新鮮的。”
她頓了下,指着綁凳子腳旁邊那六隻雞:“這幾隻也是,活的帶回去。我怕路上不好養,專門叫老二給選了肥的,就算餓瘦了,也看不出來!”
秦暖暖感動:“娘,您好貼心!但我們趕時間,就別讓二哥去抓山雞和兔子了,這個季節,山裡動物不缺吃的,我怕二哥守一個晚上,也守不來一隻雞。”
周氏猶豫,想到親家公親家母吃不到山雞,覺得好遺憾。
所謂知母莫若女,這一刻,不是周氏女兒的秦暖暖神奇的與她心靈相通了。
“娘,不遺憾,也不要覺得遺憾,二師兄他爹吃過咱們的山雞!去年冬天,我們不是打了很多山雞送給二師兄嗎?二師兄雖然叫酒樓烹飪了大半,但還有幾隻,他帶回京城了。”秦暖暖說。
還記得那時,她招搖撞騙說那是朱雀肉身,夏木徹將錯就錯帶了幾隻回去,還說要以吉兆的名義敬獻給皇上。
當時不知皇上是他爹,如今想來……覺得朱雀肉身這個梗好丟人。
秦暖暖略帶幽怨的看過夏木徹,夏木徹笑得更歡,倒也不看戲了,走到廚房門口,一把攬了秦暖暖的腰:“周大媽,我爹確實吃過我去年帶回去的山雞,他說肉質細嫩有嚼勁。”
秦暖暖背脊冒汗:肉質細嫩怎麼可能有嚼勁?這種謊言,吃貨一聽就知漏洞百出。
周氏興奮:“他覺得好吃嗎?若喜歡的話,我叫老二想辦法這幾日抓幾隻給你們送過去!上次是醃過的,咱這次養活的!”
她頓了一下:“對了,怎麼沒聽你提過你娘?”
婆媳關係不好處的事實,周氏很清楚,光看秦老爹三天兩頭處理各種糾紛就知道了,她心裡隱隱盼着,若秦暖暖不需要處理婆媳關係就好了。
“我娘啊,我娘挑嘴,稍有點硬的東西,她都不吃。上次拿回去那山雞,她吃了兩口就放下了。”夏木徹說。
周氏覺得好遺憾,原來還在啊!
比遺憾更強烈的感情是怨念,一個挑嘴的女人……感覺不好相處啊!
連食物都挑,勢必要挑兒媳婦兒。
周氏腦補出來的夏木徹孃的形象,毫無疑問是個尖嘴猴腮形容刻薄的人。
“你娘好相處嗎?”這個問題,周氏雖覺得不大好問,但爲了秦暖暖,她依舊問出來了,“她會喜歡暖丫嗎?”
“我娘好相處,我喜歡的她都喜歡。”夏木徹開啓說假話模式,扶在秦暖暖腰上的手緊了緊,“暖暖這麼優秀,我娘肯定喜歡。”
這樣的話,周氏爲人母,怎會相信?
她嘆一口氣,用拜託的語氣極認真道:“穆公子,二師兄,你和暖丫緣分不淺,一路從天上到地上,我只希望你好好待她!”
夏木徹點頭,只聽周氏繼續:“暖丫心善,爲人直爽,又不會彎彎繞,若有一天,暖丫和你娘起了矛盾,希望你多替她想想。爲了你,她一個人跑去京城,在京城,她可就只有你一個親人!那時候,若你不幫她,她該有多慘!”
“周大媽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小婿一定站在暖暖這邊。”夏木徹道。
秦暖暖撞他:“還沒成親呢!別小婿小婿的自稱。”
“這不爲了讓咱娘放心嗎?”夏木徹改口可快。
周氏眉開眼笑:“見你們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對了,往後,若玉帝的兒子來找你,你也要果斷拒絕。”
夏木徹似笑非笑看秦暖暖:玉帝的兒子,哼,玉帝的兒子……你這丫頭,什麼不好編排,非要編排我是個斷袖!
秦暖暖討好笑,眸光一閃一閃,若非周圍人多,她很想兩隻手捏兩隻耳朵認錯。
夏木徹再笑:看我晚點怎麼收拾你!
秦暖暖示弱,目光先是落在夏木徹眼睛上,隨即落他脣上:我錯了還不行嗎?晚點親親你,深吻那種。
夏木徹傲嬌“恩”了一聲,只聽周氏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會眉目傳情!”
秦暖暖略紅臉,平日在杜仲等人面前秀恩愛秀得毫無壓力,那是因爲大家都年輕人,如今被長輩看了,她還是稍稍有點害羞。
“杜仲,再去找輛馬車,把這些雞放進去。”夏木徹岔開話題。
杜仲“是”一聲,一個眼神出去,立即有其他侍衛做這事兒去了。
秦老爹半個時辰後纔回來,整個一副災難現場逃生回來的模樣。
頭髮亂了,被人扯的;衣服破了,被人抓的;嘴角還有一塊淤青,被人揍的……
秦暖暖滿臉尷尬,偷偷把秦老爹拉到旁邊,小聲問:“爹,您這究竟是去調解婆媳關係去了?還是被人捉姦在牀揍的?”
“胡說什麼?”秦老爹皺眉,“爹是那種人嗎?村子東邊那家子,全村人誰不知道,一個老母老虎,一個小母老虎,兩隻母老虎天天咬!”
“他家男人呢?”秦暖暖問。
“他家倆男人就是兩隻雞!每次母老虎發威的時候,兩隻雞就躲旁邊瑟瑟發抖!”秦老爹語氣裡全是鄙夷。
秦暖暖看夏木徹,臉上覆雜心裡擔心,感覺處理婆媳關係比抱皇上金大腿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