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暖放下手中小龍蝦，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着秦二：“只是什麼？”
“市面上之前賣50多文那款香膏，最近降價了。”秦二說。
原來是這事兒，秦暖暖不以爲意，抓起小龍蝦，繼續剝，很隨意問：“降到多少了？”
“30多文。”秦二說。
“你覺得對我們生意有影響？”秦暖暖將剝好的小龍蝦放入嘴裡，她不餓，就是饞。
“是。”秦二很肯定道，“有影響，但影響不大，買不起的依舊買不起。”
“那就對了，無所謂的。”秦暖暖道，“我們從來沒想過壟斷市場，他們想要降價搶市場是他們的事。”
“我怕他們繼續降價。”秦二道。
“每個產品都有成本，我們的面霜之所以這麼便宜，一是因爲我們利潤少，幾乎沒什麼利潤，二是因爲運輸成本低，一旦要運到很遠的地方賣，價格依然會漲起來。”秦暖暖說。
“他們香膏生產地不在附近，且不說生產成本，光是運輸成本就不低，加上層層利潤，價格不可能降到太低，否則就是虧本。”秦暖暖頓一下，“當然，也不排除某些瘋子喜歡打價格戰。”
秦二緊張的看着秦暖暖，一旦對方價格和他們差不多，怕很多人都會去買香脂，那時候，他們的面霜怎麼辦？
“他們要打就打唄！我們不應戰，該賣多少還是多少，降低生產量就是。”秦暖暖說。
“那萬一他們一直低價怎麼辦？”秦二問。
“他們有錢虧，我們沒錢虧，我們爲什麼要應戰，這是其一。”秦暖暖說。
“其二，一個原價50多文的東西，忽然降到十多文，甚至幾文錢，你作爲買的人，你會怎麼想？是產品出問題了？還是之前賺太多了？他們大規模降價，短時間內對我們肯定有影響，但你要相信，只是短時間。沒用過的，之前買不起的，肯定要去買來試試，可試了後，很多人還會再我們的產品。”
“哥，您得對我們面霜多點信心，我們用了那麼多藥材，效果不會比他們的差。我看過他們的香膏，他們對外說的是用了珍珠粉，花粉，可您想想，珍珠是什麼價位的東西，就算50多文就是他們的成本，他們能用多少珍珠？”
“我們要做的只有兩點，第一，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無論對方怎麼降價，我們的面霜，在品質上絕對不能出一分一毫的錯。第二，堅決守住我們的價格，我們從賣面霜第一天起，一直說這是我們臨近成本價的價，這個價，不能做任何退讓。”
秦二點頭：“行，最多就是生意不好的時候，減少生產量，咱們家的幫工，都是村裡人，都好說話，而且是按天結算，不會虧本。”
秦暖暖點了點頭，她想了一會兒，叮囑：“另外，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注意，一，配方別讓人偷了，二，以防有人使壞，以後每個環節，都要加強檢查，每一鍋豬油出來後，家裡都嚐嚐，面霜熬出來後，也別急着出貨，多檢查一下，在自己身上試一下，耳朵後面抹一點。”
秦二忙着點頭，不得不承認，秦暖暖比他想得周到。
“一旦出現問題，同一鍋出的面霜就絕對不能要。”秦暖暖繼續，表情很嚴肅，“倘面霜是賣出去才發現的問題，同一批面霜就必須收回來，那種時候，虧本也得咬牙收。”
“好。”秦二點頭記在心上。
“還有一種情況，同一批出去的面霜，別人用了都沒事兒，就一兩個人用了有問題，馬上拿錢出來給她們醫，同時報官，只要在大慶郡內，全部找陸大人，就說被人冤枉，求主持公道。”秦暖暖一點不怕給人找麻煩。
“這麼小個事，找陸大人？”秦二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對，就找陸大人，他和師兄有點交情，不用擔心。”秦暖暖道。
秦二想起“暖暖閣”開張當日，陸大人曾親自帶着賀禮恭賀，言辭間對二師兄頗爲尊敬，遂也放心不少，好歹他們家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最後一點，防人之心不可無。”秦暖暖說，“村裡若有哪家一夜暴富，就多留意一點。這件事，我是以最大惡意揣度對方，事實應該不至於如此。”
“好，我都記住了。”秦二道。
過了好一會兒，秦二這纔會過意來：“妹兒，你說了這麼多，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要走似的？”這些事，完全可以發生後再找妹兒商量啊！還有，她今天火急火燎將他叫來，應該不止是爲了看賬本吧？
“是，我是要走。”秦暖暖將她即將要去京城的事簡單說了，就是夏木徹他爹叫他們回去，沒有其他理由。
“我請您過來，就是想把提煉色素的方法交給你，京城太遠，專門爲送色素跑一趟有點不現實。”
“另外，我又做了個眼影，抹在眼睛上，能讓眼睛更漂亮的東西。我在大慶有個小作坊專門生產眼影粉，之後染色的過程，您得親自抓在手上。整個製作過程，我待會兒會給你做一次看。”
“這兩樣事情，我都有寫製作方法。”秦暖暖將幾頁紙遞給他，“記熟後就燒了。”
秦二接過紙張，摺疊後放回懷裡，他的關注重點是：“你明天就走？”
“是，明天一早就走，我和師兄商量過，我們先把你送回家，我給爹孃做個告別，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了。”秦暖暖道。
“眼影，色素，還要去看小作坊，這得多少事！怎麼也得後天走吧？！”秦二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不行啊，師兄他爹來信催了幾次，我們今天回來才知道。”秦暖暖道，“所以今天晚上，我們怕是要忙通宵了。”
秦二不明白爲何收到二師兄他爹的信，立即就要火速啓程，卻也不敢耽誤，他不敢再剝小龍蝦，只忙着大口刨飯。
之後，秦暖暖帶秦二去了藥廬。
差不多才忙了半個多時辰，藥廬外，側院外，刀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