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蓮子驚訝，“不會這麼巧吧。”
但是事實就是這麼巧。
“說到底，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當初給我帶了藥，就算是相救，我也救不了啊。”蘇可言笑道。
蓮子點頭，這倒確實是。
“這回可算是好了，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了。”蓮子看向蘇可言說道，心裡着實爲他高興。
可能這就叫善有善報吧，他當初如果不出手相救的話，也不會有如今這番際遇。
“嗯”，蘇可言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去叫小二上菜了，你想吃什麼？”
蓮子仔細想了想，說了幾個想吃的菜，蘇可言便出去了。
他的事情算是差不多了，但是她來此的目的卻還遠遠沒有達到。
不過，經過一下午的思考，她決定，無論如何，就算不能制止慘劇的發生，起碼也要去減輕。
“你怎麼了？”蘇可言見蓮子一直咬着筷子頭，並不吃飯。
蓮子擡頭看他一眼，說道：“沒事”，但是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又道：“和你說件事啊，我想再去地裡看看。”
她說完這話，還不待蘇可言回答，就急忙又道：“這回我可和你說了。”
蘇可言微微一笑：“好啊。”
他竟然說好？這是真的嗎？蓮子有些理解不了。
隨之，果然又聽蘇可言道：“明兒下午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下午沒有事了？”
“先生說明天只上午上課。”
蓮子慢悠悠地點點頭，道：“也好。”
次日午後，二人一起吃過了中飯，便乘着馬車，去了城郊。
上午的時候，蘇可言去聽講學，地點就是在徐先生的家裡，專門開闢出一個院子，名爲“鵬程院”，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開院講學。
和往年一樣，今年算着蘇可言在內，一共有十五個學子。只講了一上午的學，下午的時間，徐先生便讓他們各自回去領悟。
徐先生雖生性爽朗，看起來不拘小節，但是講起學來，卻又是少有的嚴禁，讓蘇可言更加佩服。
“先生讓你回來領悟，你卻陪我出來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蓮子問道。
蘇可言搖頭：“恰好，今日先生講的，就是農事方面的，跟你出去，也算是學以致用了。”
原來如此，蓮子輕笑。
到了城郊之後，蘇可言扶着蓮子下了馬車，之後二人又向着就近的一個暖棚走去。
上回去看的那個，如果按照她說的法子來的話，此時應該好多了。但是如果不按她說的來，一時之間，也不太看得出差距。
蓮子和那暖棚的主人打了聲招呼，便進去了裡面。這個棚子裡，就向那日那家人說的那樣，種的晚，如今這一棚子的菜，看起來纔剛出芽不久。
蓮子和蘇可言一起，在地裡圍着這些菜走了一圈，一邊走，一邊蹲下神來查看。
“你看，這上面已經隱隱可見蜜蟲了。”蓮子指着一棵黃芽菜說道。
蜜蟲雖說冬天不常見，但是這暖棚裡的所有菜，可不都是冬天不常見的嗎？既然菜都種出來了，那麼有蟲子出現，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蘇可言只在後面跟着，他在這方面，比起蓮子，要差得遠，她都沒有辦法的事兒，他就更沒有了。
看過這一圈之後，蓮子回到這暖棚的主人那裡。
“大叔，咋就你一個人在這裡？”蓮子問道。
這暖棚的主人是一箇中年男子，聽蓮子如此問，嘆息一聲道：“家裡孩子小，孩兒他娘又病着，只能我來了。”
也是個艱難的家庭。
種暖棚是個極其勞累的事，蔬菜生長的每個環節都要仔細地盯着，一個疏漏，很可能就會造成嚴重的損失。單單靠一兩個人，必然是忙得沒個白天黑夜的。
“大叔，你建這個暖棚得花了多少銀子？”蓮子又問道。
那男人想了想，伸出一隻手：“這棚子，加上這些菜種啥的，總共得花了五十多兩。”
蓮子自己算了算，差不多是這個數。五十兩銀子，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只怕是把所有的積蓄都給拿出來了。
“真不少呢。”蓮子說了一句。
那男人點頭，但是隨即又笑道：“不過還好，聽人說等收了之後，一年就能掙回本。”
蓮子看着他一臉希望的樣子，真不忍心將那殘忍的結果告訴他。
如果種好了，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一年最少也能掙五十兩，但是至於其他的，就不好說了。
那男人又在忙着間苗，蓮子和蘇可言也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蓮子這才說道：“大叔，你倒是不如把這些菜苗全拔了，種上點別的，興許——”
她說着，沉默了少許，接着又低聲道：“能好上一點。”
“你說啥？”那男人看向蓮子，面上帶着笑，很明顯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以爲蓮子是在開玩笑。
“大叔，我說的是真的，可能你也發現了，現在菜苗子已經開始生蟲了，再等上一段日子，只怕會更嚴重。”她接着解釋。
然而，那男人還是不相信，仍然低頭做着活兒，笑道：“大姐兒，要是不懂的話，你可千萬別瞎說。”
蓮子也沒有生氣，她瞭解這些人的心理。花了那麼多銀子那麼多力氣，到頭來，竟然被告知，這些付出全都會付諸東流，任誰也不能相信，不想相信，不敢相信。
只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不是我瞎說，要是您還想挽救一點損失的話，就趕緊地拔了這些菜，種點別的吧。”蓮子又說道。
她又這麼說，這回那男人有些生氣：“大姐兒快別說了，再說下去，我這棚子都該塌了。”
並且，就算是按她說的拔了這些菜苗，大冬天的，又能種啥？
蓮子見他實在是不信，看了蘇可言一眼，向他無奈地搖搖頭。
既然人家不信，那麼她也不再說了，和蘇可言一起轉身離開。
蓮子走在前面，蘇可言走在後面，誰料，就在暖棚出口處的時候，蓮子正要撩簾子，卻突然發現外面有人給撩開了。
“老伯！”蓮子驚呼一聲，“你咋在這裡？”來人也是一臉驚喜：“原來你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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