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生意雖然並不是特別忙,但是蓮子依然每日早起,早早地開門迎客。
只是這日,她纔開開門不久,客人還一個還沒有來,卻見蘇可言來了。
他身上穿着天青色的學子服,發上結着同色緞帶,看起來是要上學堂。
“你這時候咋過來了?”蓮子不禁奇怪地問道。
他往日如果要過來的話,都是在下了學之後,今日何以趕了個大早,這時候便來了?
蘇可言笑道:“昨晚見園子裡的茉莉開得正好,今兒早上起來,便摘了一些,給你送過來。”
他說着,從書箱裡拿出一串白色的茉莉花。
“茉莉開花了?”蓮子喜出望外,問道。
前些日子,她喝茉莉花茶的時候,突然想試一試,看看在點心裡加上茉莉花、桂花這些東西,會是個什麼樣的效果。只是那個時候天氣還冷,花開的並不多。
“這幾天回暖的快,我也是前天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開了的,這纔等着它開好了,給摘了下來。”蘇可笑說着,將書箱裡的茉莉花給蓮子放到桌上。
“那可真是好”,蓮子笑道,“正好可以先用這花煮個粥”。
她說着,又看向蘇可言道:“你要是不趕早的話,在這裡吃了飯再去吧。”
蘇可言擡頭看看外面的天色,心想他今日爲了摘花起了大大早,摘下之後便急急忙忙地給送了來,還真是沒吃早飯。不過左右現在還早,如果吃個早飯的話,應該不會耽誤了去學堂。
於是,他點點頭道:“好啊。”
白色的茉莉花擺在桌上,屋裡滿是清幽的馨香。那如冰雪般晶瑩剔透的白色花瓣上,還掛着昨夜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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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頓時身心倍覺清爽。
“真是難爲你了,一大早的還想着送來”,蓮子笑道。
蘇可言微微一笑,道:“你快去吧,我先幫你看着。”
蓮子心想他還要趕着去學堂,便收拾了桌上的茉莉花,撿了一些,便去了後邊做飯。
“這是哪裡來的茉莉花啊?”
楊氏此時早已起身,正收拾着昨晚新做的點心,打算等會兒拿到鋪子裡去,見蓮子一大早地捧着許多茉莉花過來,不禁問道。
“可言哥哥給送來的。”蓮子說道。
楊氏聞言,便沒有多說話。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楊氏對蘇可言,心裡便有些難爲了起來。
這個孩子倒是極好的,看得出來待蓮子也是真心。並且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那裡,想必怎麼着也不會委屈了蓮子。但是他不委屈,不代表他的家人就不會委屈。
如果說蓮子嫁過去過得不順心的話,她倒是寧願讓她嫁一個老老實實的農夫。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一些,但是隻要那人是真心待她,心裡疼她,沒什麼亂七八糟的煩心事,便也就夠了。
蓮子將茉莉花洗了,和大米一起下到鍋裡,竈膛裡燒上柴火,沒過多久,便“咕咚咕咚”地開了鍋。
蓮子掀開鍋蓋,頓時香味四溢,讓人不禁食慾大增,心情也是倍覺舒暢。她不禁想,如果將這茉莉花放進點心裡的話,口味清香淡雅,想必是十分受歡迎的。
她打定了主意,決定等會兒和蘇可言說,讓他以後多給送一些花過來,先試着做做試試。
蘇可言在鋪子裡等了會兒,如果有人過來,她便去後邊喊楊氏過來。
不大一會兒,蓮子便做好了粥,又將饅頭給溜了溜,拌了幾個爽口的小菜,這才喊了蘇可言一起吃飯。
“怎麼樣?”蓮子問道。
蘇可言笑道:“聞着就很香。”
茉莉花本來就是極香的,此時放進鍋裡一煮,花香與米香交匯,說不出的美味。
蓮子給蘇可言盛了滿滿一碗,又遞了個饅頭給他:“快些吃吧,吃完了趕緊地去學堂,可別耽誤了。”
蘇可言點點頭,“嗯”了一聲,便低頭開始吃飯。
他吃了早飯,走了之後,蓮子收拾了碗筷,又給楊氏盛了飯,喊她過來吃飯,自己去鋪子裡照看着。
如今鋪子裡就有她娘倆,着實是有些忙了。她說過好幾回想再僱上幾個媳婦婆子的過來幫忙,但是楊氏就是不同意弄的她最後也只好作罷。
想一想的話,這幾個月都不是太忙,等到七月份,中秋之前,說什麼也要再僱上幾個人過來幫忙。要不就靠她娘倆,還不是要累死?
和楊氏換了換,她去後面吃飯,蓮子則在鋪子裡看着。
“來了啊。”蓮子見從門口進來一個飄逸出塵的身影,不用想,這個時候,肯定是寧卿了。
寧卿笑着點點頭,又聽蓮子問道:“今日倒是晚了些呢。”
“出了點事,便過來的晚了。”寧卿說道。
他每日都會在蓮子剛剛開門不久,便過來拿點心,但是今日竟到了這個時候,一定是有些要處理的事情了。
“早已經給你裝好了”,蓮子笑道,“你要是早說今天晚過來一會兒啊,我就直接給你做熱的了。”
寧卿搖搖頭道:“沒事,都一樣。”
這些點心都是寧卿放在鋪子裡招待客人用的,平時他倒是很少吃。
寧卿從她手上接過裝着點心的籃子,道:“那我先走了。”
蓮子知道他每日這個時候,恰恰是最忙的,又不能留他說話,於是便點頭道:“嗯,先忙去吧,等有空了再過來。”
寧卿微微地點點頭,轉身,向門口走去。
但是,他剛走了幾步,還沒跨過門檻,便回頭向蓮子道:“對了,我見着花園裡的花開了,你要不要摘上一些?”
寧卿雖然話不多,但是每每卻總能讓蓮子感動。
他知道她平日裡就喜歡研究這些東西,因此一見到了茉莉開花,便想起了蓮子,想給她送過來。
“好啊,恰好我最近正在研究往點心裡加上花來着。”蓮子笑道。
寧卿聞言,也笑了起來,這回是真的轉身出了蓮子家的鋪子。
蓮子看着他的身影走遠,不禁嘆息一聲。如果說最瞭解她的人,恐怕還真是非寧卿莫屬,但是有些事情,哪裡是那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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