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順也確實不是個吹的,將栗子要的東西,都給打點的井井有條,一點錯誤不出,並且最後一算帳,果然是比在市場上買,要省出不少錢。
這下栗子心裡有了數,當場就拿了銀子給了張順,並且說好了,等到這批貨用完的時候,再找他去給拿貨。
那張順自然是沒有不同意的道理,這下,他的生意,可是向前跨出了很大的一步。
也幸虧那天他生了個心眼,看見栗子走進了那“週記染坊”,便也跟了過去,如果當初沒過去的話,這好機會,又哪裡能輪到他?
只是,不知這“錦繡坊”和那“週記染坊”,到底是個啥關係。兩家看起來倒像是親密的很,自從那“週記染坊”開了業之後,“錦繡坊”所有的布,全是從那裡染出來的。有這麼大一個活招牌,那染坊的生意又哪裡能不好?
只是開業短短的幾天,上門的客人便不計其數,好像他們完全忘記了,這染坊所在的鋪子,以前是做什麼的一樣。
“週記染坊”如今正在大肆地招夥計和學徒,生意這麼好,就靠鋪子裡的那幾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忙得過來。光是“錦繡坊”的活兒,就夠他們忙活上大半天的。
此時,“週記染坊”的鋪子裡,虎子,如今已是周掌櫃,正看着地上站着的七八個年紀不一的夥計。大的有三十多的,小的,連十幾歲的都有。
開業以來,鋪子裡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就靠他和周通禮父子兩個,再加上原本就僱來的夥計,根本就忙不過來。因此,虎子便另買了幾個染缸,又發出告示,要招夥計和學徒。
其實這“週記染坊”的開業,算得上十分低調,但是一旦和如今正一片火熱的“錦繡坊”扯上關係,那便不愁生意不好。
虎子挨個地看着地上的這幾個人,時不時地問上一些問題。
“哎呦,我說你到底看好了沒有?”栗子在一旁笑道,等的有些不耐煩。
一大早的時候,張順便將她要的布給送了來。栗子只是看了看,也沒讓卸車,直接帶着他一起,讓送到這邊來。
虎子衝她一笑,道:“馬上就好。”
說着,又向那些等着他說話的人道:“你們全都留下吧,先去後院找阿六,讓他先給安置一下。”
鋪子裡如今正是需要人的時候,別說是七八個,就是十七八個,也是需要的。
那些人得了話,回了聲“是”,便去了後院。
“好了啊?”栗子笑道,“如今周掌櫃的可真是架子大呢,都等半天了。”
虎子臉上也露出笑容,說道:“有啥要求,你說吧。”
“我這裡是不同材質的布料各十匹,綢緞的要水印,絲帛的要純色,棉麻的要花色,你先記一下吧。”栗子說道。
她送來的布料這麼多,要求的顏色以及染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門的,如果不好好理清楚的話,難免會出了差錯。
虎子在一邊一一將她的要求記下了,隨後說道:“行啊,五日後給你送過去。”
“五日?你就不能給快一點?”栗子一臉不滿的樣子,“耽誤了我的事兒,是你能賠的起的嗎?”
虎子聞言,無奈地笑道:“行行,我知道了,四日,四日總行了吧。”他一邊說着,一邊伸出四個手指。
栗子滿意地笑了笑,她那邊的存貨倒還充足,五日絕對夠用。但是緊緊地催促他一番,也好讓他別偷懶耍滑的。
一如既往,兩人又在嘴上鬥了一番,栗子這才走出染坊。
“週記染坊”和蓮子的“香香果子鋪”就在一條街上,相隔也就幾十步,自己都過來了,如果不回去看看的話,栗子終究是放不下。於是,她出門後,便徑直去了蓮子那裡。
此時蓮子正坐在櫃檯後面,手上拿着一支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這是在幹啥?”栗子進門說道。
蓮子擡頭,見是她來了,便說道:“沒幹啥,有了個新點子,便寫了下來,等到得了閒的時候,做出來看看。”
栗子聞言,也湊過頭去,看蓮子畫出的東西。
“對了,你下回多給做一些牛奶酥酪。”栗子說道。
她的鋪子裡往來的,都是富貴人家的家眷,那吃穿用度,自然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能夠比的。因此,栗子放在鋪子裡招待的點心,也全是派人,每日過來蓮子這裡拿的。
“你倒是會挑,專門挑最貴的。”蓮子說道。
栗子拍了一下她的前額,道:“我又不是不給你錢。”
雖然是一家人,但是她從蓮子這裡拿點心,都是給錢的。畢竟她那邊點心的消耗量極大,蓮子這鋪子雖說生意也不錯,但是畢竟本小利薄,如果她再不給錢的話,說不定哪天就將她給吃窮了。
只是,讓栗子比較鄙視的是,作爲親姐妹吧,蓮子不但不給打個折扣,反而還要加價。
她的銀子都是按月結的,到月底的時候,算上一算,這個月買點心共花了多少錢,然後讓人給蓮子送過去。只是,蓮子不但沒有大方地說小錢就算了,或是零頭不要了,反倒說左右你家也不缺錢,就不找零了。
每每栗子都一陣搖頭,她這個妹妹,以前咋就沒看出還能這樣?
用蓮子自己的話說,她們這就叫做互惠互利嘛,有啥不好的?
栗子又去裡間,和楊氏說了會兒話,覺得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誰料,她剛剛出門,竟看見大姐穀子,和大姐夫王吉瑞,一起來了。
“娘,你快出來看啊,看看誰來了。”栗子衝裡面大聲喊道。
楊氏見栗子走了,正端着簸箕,要揀一揀裡面的花生米,聽得栗子的喊聲,便將簸箕放下,雙手在身上拍了一把,口中道:“誰啊?”
她走出門口,見栗子和蓮子早已經迎了出去。
來人,竟然是穀子和王吉瑞。楊氏笑道:“你們咋來了?也不先說一聲,我也好去多買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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