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我像娘們兒?”狄阿寶被這句話氣得不輕。
“不然你以爲呢?哪個男人像八婆似的罵街!真是丟盡了男人的臉!”
藥童半點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說完,他還將狄阿寶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一臉的鄙夷之色。
“你,你!……”
狄阿寶指着藥童說不出話。
仔細想想,好像……自己還真是有些像八婆?
藥童也看了眼柳絲絲,很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臉色蒼白得像鬼!你要是再不休息,不用等到天明,我就得再搶救一個病人,你確定你還要在此呆着?”
藥童說着也不等柳絲絲說話,便進了裡間掩上房門。
柳絲絲的心裡暗暗苦笑!
她明白藥童是在幫她說話,可是她心裡對辛氏委實有愧啊!
救治還在繼續,柳絲絲也委實支持不住,走進狄軒養病的裡間查看了一番,這才靠在牀頭睡了過去。
好像沒有睡多久,就聽見外面狄阿寶的說話聲,淺眠的柳絲絲急忙起身走出房外。
何老已經從裡間走了出來,正在交待着狄阿寶的注意事宜。
“……這血暫時止住了,不過病人身體虛弱,眼下還不合適移動,就讓病人在這裡養傷。還有,記得一個月內禁房事,湯藥一包煎三次三碗合成一碗,一天分三次服用。飲食記得要以清淡滋補的爲宜……”
何老囉囉嗦嗦的交待了一大堆注意事宜,狄阿寶苦着臉聽得迷迷糊糊。
只得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是,是,是是是……”
何老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白天看診一天原本就累了,夜晚又連續忙了一晚,眼下顯見得也累着了。
交待完了事情,便隨意擺擺手,直接在藥童的攙扶下去休息了。
狄阿寶顧不得旁得,急忙一轉身便進了裡間去看辛氏。
“小翠兒,小翠兒是我啊!我是阿寶,翠兒,你快睜眼看看我……”
看着情深意重的狄阿寶,柳絲絲止住了想跨進房門的腳步。轉身詢問起也同樣一臉睏倦的胡婆子。
“胡嬤嬤,弟妹的情況怎麼樣了?”
“噯!可惜了,這孩子沒有保住,還是個男孩呢。”
胡嬤嬤左右看了看,看見周圍沒有了旁人,這纔將柳絲絲扯到了另一邊附耳一陣細語。
“適才婆子我聽見何老和藥童在說,由於小翠兒早年服用了許多避孕的藥物,這胎懷得本來就不穩妥。眼下出了這事一流產,恐怕這以後……都不能再懷孕了。”
“吸!你是說真的?”
柳絲絲倒吸一口氣!險些站不穩身子,忍不住撫摸上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對於女人來說,失去一個孩子本來就是心頭之痛。
眼下辛氏不但失去了孩子,更是連再次做母親的機會也失去了……
而這一切,全是因爲她!
要不是爲了救她,辛氏也不會……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這是?您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回房去休息一下?”
胡嬤嬤一臉好奇的望着她,夫人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兒,你先回去把樂平叫來服侍軒兒,至於弟妹那邊,就由你來服侍,家裡的一切你都不用管了。至於剛纔你所說的話,先不要告訴辛氏,我擔心……”
“夫人您放心吧!胡嬤嬤我自然省得,翠兒夫人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胡嬤嬤年紀可不小,自然分得清輕重緩急。
“如此便好,你讓高氏宰殺一隻公雞送來,等弟妹醒了就吃。”
“是,夫人。”
等胡嬤嬤離開後,柳絲絲悄然來到門邊,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從門縫裡看去。
狄阿寶正拉着辛氏的手,似乎正說着什麼。
他的臉上洋溢着笑容,連比帶劃的,似乎還不知道辛氏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柳絲絲暗自嘆口氣重新掩上了房門,走出裡間。
醫館裡幫忙的婆子已經來打掃了,看見柳絲絲出現急忙見禮。柳絲絲客氣了兩句,又偷偷遞上了些銅錢,請她幫忙照看着辛氏,這纔回了家。
她還有許多要緊的事需要處理呢!
天色逐漸亮開了!
縣衙前。
不平靜的一夜終於過去,縣衙大門前此刻就猶如災難現場。
滿地都是各種混亂,看不清的各種污漬到處都是,縣衙大牢裡更是人滿爲患,唉聲載道一片。
蘇縣令焦躁的在後堂裡走來走去,幾乎生生將地板磨穿。
他昨晚幾乎一宿沒睡。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如何能睡得着?張世新這蠢豬究竟去了哪裡?事情辦得如何了。
“辛全這混蛋怎麼還沒有來?來人!速速去催催!快去呀!”
蘇縣令憤怒一吼,現場剩下的唯一一名衙役便什麼也顧不得了,急忙跳起快速往外衝,險些和從外面進來之人撞了一個對着。
“大人!大人好消息啊!大人!”
來人也顧不得眼前的冒失鬼,急忙再度衝進了後堂。
有好消息就好!蘇縣令此刻最想聽到的,就是好消息了!
他強行按捺住自己的心神,在椅子上坐下。
“是什麼好消息?說!”
“是恭州那邊又傳來消息!信使就在縣衙大門外,來人據說是守備大人的親信覃宏,送來恭州守備大人的令示!”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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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縣令當即大喜,猛一下從椅子上站起,好一陣才哈哈大笑着:“好!確實是好消息呀!快快有請信使!”
“是!”
衙役急忙拜下。
“等等!”
蘇縣令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不不不!還是本官親自出去迎接的好,快去把本老爺的官袍拿來!”
正好趁着辛全不在,他倒要看看守備大人的具體令示是什麼。
“是,老爺。”
衙役急忙應下。
且不說蘇縣令是如何招待覃宏的,就單單說此刻小鎮上柳絲絲臨時租住的宅子裡,一大早就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
昨兒狄燁磊的案子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整個縣城雞飛狗跳,衙役和捕快到處抓人。
這件事情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的傳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