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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災?!”村長李展和邱奶奶異口同聲道。
二人對望一眼後,轉視老爺子,見老爺子肯定的點了點頭。兩人心底震驚之餘,霎時變得哇涼哇涼的。
邱奶奶顫顫巍巍的想撐着椅子站起,努力無果後,兩眼空洞無神的看向屋頂,哀聲道:“這可怎麼辦哦,老天爺這是要了我們這些老百姓的命啊!”
可不是,這蝗災一來,肯定民不聊生。
村長李展心慌意亂的搔了搔頭,一時間也是六神無主,只能眼巴巴的看向老爺子,寄希望他老人家能夠助大夥渡過此劫。
畢竟老爺子曾是跟李仙人修行過的,若不然,也不會知道不久後會有蝗災了。
昨天聽了柳兒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後,老爺子與李秋兒商議,爲今之計,只能是北上。而且是越快越好,畢竟這蝗災一旦爆發,可就是鋪天蓋地的像瘟疫一樣擴散開來,那時候,災民一多,趕路也會變得不安全。
老爺子看了眼那空着的一把的椅子,纔想起小周氏臨時推說有事未能前來,老爺子也不大在意,其右手有規律的敲擊着桌面,開口道:“蝗災比旱災來得更兇猛,因爲蝗蟲會把綠色的東西都吞噬掉,所以往年老祖宗們荒年間還可以上山挖野菜,勒緊褲腰帶撐過去,但是我們卻不能。”
邱奶奶心有餘悸道:“可不是,我記得我姥姥跟我說過,她年輕的時候,遇到過一次旱災,那時候人沒有吃的,就吃野菜,野菜沒了,就吃樹根,最後連樹葉子都吃了。更有一些狼心狗肺的,甚至於,甚至於…….”
村長李展雖然沒遇到災年,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想起那些慘絕人寰的段子,村長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瞬間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其惶恐的看向老爺子道:“老爺子,您就不要打官腔了,快給我們指條生路吧。”
老爺子苦笑一聲:“我又不是觀世音菩薩傳世,能有什麼辦法。”老爺子注視着村長道:“既然這場災禍,我們無力阻止,那我們只能有多遠,躲多遠。”
邱奶奶眉頭一皺,開口道:“老爺子,您的意思是讓我們背井離鄉。”
老爺子吐了口氣,徐徐道:“孫子兵法有云:三十六計,走爲上計。現在我們除了離開這片故土,也是別無他法。”
“可是,一旦離開李家村,我們就像無根的浮萍,無所依靠了啊!”村長試探道:“我們就不能事先把糧食存儲起來。“
邱奶奶聞言,搖了搖頭道:“那樣,我們只會死的更快,你想啊,別人都沒了糧食,就你家有,你不就成了衆矢之的嗎。”邱奶奶嘆了口氣道:“這人啊,有時爲了能夠活下來,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李家這邊正爲即將到來的蝗災傷透腦筋,朱家此時卻大門洞開,迎來了陸川縣城身份最爲尊貴的楊夫人。
小周氏今兒一早接到消息後,就開始吩咐家中下人打掃,準備宴請貴客的午宴,時間雖然有些急,但是人多好辦事,小周氏,還是趕在楊夫人進門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此時朱家客廳內,楊夫人和小周氏一左一右的佔據了客廳上首的兩個位置,至於小李氏,這樣重要的場合,小周氏自然不會讓她前來攪局。
小周氏對於楊夫人再次登門拜訪,驚喜意外之餘又有點忐忑不安,不知道這貴人登門究竟所謂何事,其與楊夫人客套了幾句後,才笑盈盈的開口道:“楊夫人,怎麼這次不帶楊小姐來了。”
楊夫人不急着回答,淺嘗了口手中的茶,纔開口道:“她前段時間生了場病,身體還在復原,不便出門。”
小周氏緊張道:“哎呦,那楊小姐,可真是遭罪了。”
楊夫人拿出手絹擦了擦嘴角,應了一句:“可不是,芙丫頭爲這場病,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聞言,小周氏扭頭吩咐一旁的玲瓏:“你去把我那盒老山參拿出來,待會,楊夫人走的時候,記得給她帶上。”
楊夫人看着玲瓏轉身離開後,纔開口道:“那就讓老太太您破費了。”楊夫人拿眼掃了一圈大廳,見屋中除了她和小周氏,還有自己帶過來的翡翠外,並無他人,便開口道:“老太太,怎麼不見你家小秀才朱公子?”
難道楊夫人今天是爲了自家孫子而來?
小周氏察覺到了點苗頭,但也不敢往深處想,忙開口道:“前幾天,他出門訪友去了,估摸着這幾天就會回來的。夫人,您找他有事?”
楊夫人低低的嗯了一聲。
一旁的翡翠接話道:“我們家老爺任期已滿,前幾天收到了京城的文告,要把我們家老爺調到京城。”
能夠升爲京官,那可是大喜事,小周氏連忙向楊夫人道了聲恭喜。只是這楊縣令升官與自己又有何關係,其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善於察言觀色的翡翠,自然知道小周氏心中所想,其加快語速道:“我們家老爺除了被升爲京官外,還獲得了一個推薦秀才進青松書院就學的名額。”
“青…..鬆……..書院!”小周氏舌頭打卷道。
這可是我朝的有名的學府啊,進了這個書院的秀才,最終無一不是能夠金榜題名,成爲兩榜進士!
楊夫人特意前來,難道是說這個名額會落在自己孫子的頭上。
小周氏一想到朱家很有可能一躍龍門,躋身官家行列,就一陣心潮澎湃,其瞪大雙眼,說話都有點結巴道:“楊夫人,您的意思是…….”
楊夫人彈了彈衣角,卻答非所問道:“老太太,您孫子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想必這上門提親的人家早就踏破了門檻了吧。”
突然轉移話題,讓處於興奮之中的小周氏一時轉不過彎來。
一旁的翡翠似笑非笑道:“夫人,這還用問,你看老太太樂得都快找不到北的表情,就知道這求親之人肯定是多於牛毛。”
小周氏愣了愣,電光火石之間,想起上次楊小姐對自家孫子那含情脈脈的神情,立馬知道楊夫人所爲何意。
只是,自家孫子可是與李家的大姐兒有了口頭之約,而且還交換了玉佩。這可如何是好?!小周氏一時左右爲難。
自己的意圖都表達的如此明顯了,這小周氏倒是拿起喬來。
楊夫人頓時有點不快,若不是自家芙丫頭纏着自己說是非這個朱家公子不嫁,這無權無勢的朱家,她還真不放在心上。
楊夫人哼了一句:“怎麼,你家公子,難道真的已經定親了?”
小周氏心中一突,慌亂的摸了摸鬢角,咬了咬牙,心一橫,微笑道:“倒是有幾家前來說合,可是,老身一直沒拿定主意,覺得終身大事,總要慎重,倒是不曾許諾過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