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去李家休了李嬸後,李大和王寡婦戰戰兢兢的過了幾日,可是那神秘人卻在沒有任何的指示。
他們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就漸漸的平復了下來。一直不敢出門的王寡婦今天一大早的就到村裡的豬肉鋪裡,打算買上幾斤精肉犒勞犒勞自己。
一大早的豬肉脯裡竟也圍了一大堆人,正興致勃勃的談論着什麼,王寡婦好奇之下也輕手輕腳的湊了上去,挨在外邊,半傾着身子,想聽個仔細。
“你們有沒有聽說,前幾天李老爺家把家裡的僕人都遣散了。”人羣中的胡氏說道。
“李老爺家何止遣散了僕人,聽說他現在還在後院開了個菜地,自己種菜吃呢!”人羣中也不知道是誰吆喝了聲。
胡氏聽罷直接驚呼出聲:“那豈不是說以後李老爺家就和我們一樣了,也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靠天吃飯了。”
“那可不一定,李老爺子可是跟李仙人學過仙術的,你沒聽說他能讓人起死回生嗎?”
“那倒是,聽說……”
王寡婦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不顧得買肉了,急速的轉身,健步如飛的往家趕。
回到她家小院時,正好看見李菲兒挎着菜籃出門,王寡婦臉上洋溢的笑容立馬一收,也不計較女兒不像自己打招呼,只是三步並作兩步的快速進了廚房。
她往竈頭上一看,果然不出意料之外的沒見到早餐,王寡婦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待瞧見倒在豬食桶裡的早飯時,馬上爆了句粗口:
“真是爛了心肝,壞了下水的賠錢貨!養不熟的白眼狼!!”
原來自從李大定居這裡後,李菲兒做飯的分量也是按着平時她們母女兩個人的來做,只是每次王寡婦錯過飯點,李菲兒準會把飯菜倒進豬食桶裡。
對此,王寡婦罵過也打過,可大鬧後,李菲兒依然我行我素,王寡婦人又懶惰,不想自己轉進廚房,所以只能與李大少了倫敦,免得誤了飯點。
一臉不爽的王寡婦咒罵幾句後,就出了廚房,進了自己的臥室。
房內的李大早就被王寡婦的咒罵聲吵醒,此時正睜開眼睛,看着屋頂發呆。
進來的王寡婦看到他在神遊天外,稍微用力的在他手臂上擰了一把。
李大‘哎呦’的大叫一聲,回過神來,深深的皺着眉頭,語氣不悅道:“早飯還沒吃,餓着呢,一大早的,你抽哪門子的瘋。”
要是換做平時,被李大這樣的大聲喝坼,王寡婦早就跳將起來了,可現在她也顧不得與其斤斤計較,而是笑顏如嫣道:“你想不再被餓肚子簡單的很,叫你自己的女兒天天爲你做不就結了嗎。”
李大聞言還以爲是王寡婦在奚落諷刺他呢,嘴裡哼哼唧唧的嘀咕了幾句。
含含糊糊的話語,王寡婦也聽不清楚,看李大一副榆木疙瘩的木頭樣,就知道他沒理解自己的深意,只得坦白道:“我剛纔去買豬肉的時侯,可是聽說了,你前妻與女兒幾天前就被李家遣散了,想必現在已是自由身。難道你不想把自己的骨血帶在身邊養着。
“此話當真?!!”李大從牀上彈跳而起,俯視着王寡婦道。
被李大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的王寡婦嗔語道:“難道我還會爲這些小事騙你不成。”
得了好消息的李大心情愉悅的哄了王寡婦幾句,便急急的出了門。
李大到了李嬸的院子時,剛好看見她神色焦急的領了王大夫進門,兩廂一對面難免尷尬。
面色憔悴的李嬸以爲李大是聽說女兒重病,特地過來探望。雖然前些天眼前他帶給自己的屈辱還歷歷在目,但是,想到還需要巨資治病的女兒,還是勉強的扯着嘴角道:“你來了,柳丫頭在裡頭呢,你進來吧。”
隨着李嬸進了屋的李大,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待看到才幾天不見,就病得骨瘦如柴的女兒時,那不祥的感覺終於落到了實處。
看着躺在牀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女兒,李大心裡就像被割了一塊心頭肉般疼痛,這可是自己的好幾十兩銀子啊,眼看就要白白的打了水漂,因爲沒吃早飯,餓得有幾分蒼白的臉色立馬又白了幾分。
王大夫爲他流露出來的真情實感,有幾分明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女兒的病也不是治不好,你不用太過傷心,她也只不過是得了個富貴病,只需要長年累月的按時服藥,命終歸是能保住的。”
早已哭得紅腫的雙眼的李嬸聞言,立馬又涌起淚水。
李大雖已猜測到幾分,可想到自己答應別人的事,想到那即將到手的幾十兩銀子,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她這病不服藥,不行嗎?”
“當然不行!”王大夫毫不猶豫的說道,其實他還有後面一句沒說“即使服了藥,也堅持不了幾年。”
屋內頓時只剩下李嬸壓抑的啜泣聲。
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柳兒,每當有人進屋時,她都會打起精神,讓自己精神起來,因爲這關鍵到能否改變她自己的命運,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計劃出現任何的偏差。所以李大一說話,她就醒了過來。
“爹爹,您是最疼我的,您一定不會不管女兒的死活的對不對?”
微弱的叫喊,打破了屋裡的寂靜。
李大看着女兒滿臉希冀的看着自己,尷尬的轉過頭,對於女兒無助的眼神,沒有半點反應,只是在心裡計較着怎麼把這拖油瓶,擺脫乾淨!
王大夫原本以爲李大對於病倒在牀的女兒是疼愛憐惜的,可萬萬沒想到,竟然在聽到需要昂貴的醫藥費時,竟然是冷血無情的,不由得對他多添了幾分不屑,對於柳兒母女多了幾分可憐與同情。
得不到迴應的柳兒苦苦哀求道:“爹爹,難道您真的因爲要負那昂貴的醫藥費,就棄女兒不管不顧了嗎?”
聽聞此言的李嬸也淚眼朦朧的看向李大,希望他回答不是,可是李大卻依然一言不發,哪怕是裝裝態度的搖搖頭,那麼簡單的動作他也沒做。
而躺在牀上的柳兒卻爲自己的渣爹天衣無縫的配合,暗自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