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
那一刻,春枝的心跳都幾乎停止了。
她睜大了眼睛,眼看着小四揮舞着爪子撲向秦王,如此的義無反顧。
那些殺貓大軍顯然是已經經受過這樣的考驗了。所以當鞭炮聲響起的剎那,他們並沒有出現多少怔愣的反應,而是迅速的又揮舞起刀劍朝春枝他們這邊砍殺了過來。
眼看小四朝秦王撲過去,秦王也嚇得臉色大變,他趕緊往後退,嘴裡大喊:“護駕!護駕!”
距離他最近的官兵立刻轉身過來幫忙。只是,這次的小四身形也比剛纔靈活了許多,不管那些刀劍如何往它身上砍過去,它都輕盈一躍避了開去,然後繼續朝秦王那邊伸出爪子。
它的爪子又尖又細,赫然就是藪貓的爪子。秦王遠遠看到,他就嚇得臉色蒼白。他趕緊的一個轉身,隨手就把身後的人給抓過來推上前去頂包了。
“啊!”
馬上一聲淒厲的叫聲傳入耳中。春枝幾個人分神看過去,就見皇貴妃雙手捂臉,嘴裡依然還在放聲大叫着。而在她的手指縫中,幾縷鮮血正慢慢順着臉頰流淌下來。
皇貴妃最引以爲傲的美貌,就這樣被小三子給抓壞了。
眼見到小四的舉動,房樑上的小七十二也立馬發出一連串的叫聲,然後它也主動跳了下來。
其他的貓兒們見狀,大家又重整旗鼓,再次擺開陣勢飛撲下來。
隨着雙方這一通鏖戰,外頭的御林軍也終於穿過秦王在東宮內設置的重重阻撓殺了進來。
樑王見到他們,他立刻又將手裡的印信高高舉起:“全體御林軍聽我號令,秦王亂黨,禍亂宮闈,本王着令你們立刻將他們絞殺。秦王母子,若是能活捉便活捉。不能活捉的,死要見屍!”
“是!”
御林軍見到他手中的印信,立刻齊聲高呼,便齊刷刷的舉起了手裡銳利的刀斧。
前有小七十二帶着貓軍重整旗鼓又殺了回來,後有御林軍也漸漸逼近,秦王一黨人一改剛纔佔據絕對優勢的局面,竟是被一羣貓和一羣人前後夾擊,直接包了餃子!
而且,這一隊帶血的御林軍,赫然不是之前那些烏合之衆能比的。他們的戰鬥力竟然和秦王的殺貓大軍不分上下!
這一隊人馬,赫然就是太子特地準備好的。
秦王見狀,他心知大勢已去,但還是忍不住高呼:“你們別被樑王給騙了!你們忠的人是太子,他不過是手上拿着太子的印信罷了。可是太子就是被他給殺的!他們難道不該殺了他爲太子報仇嗎?”
這一隊御林軍的首領聞言,卻只是冷冰冰的迴應:“太子殿下有令,見令如見人。不管這塊印信是在誰手上,那都如太子殿下親臨。他說的話,我們也要當做太子殿下的命令一般尊崇,不得有誤!”
說罷,他們繼續低頭埋頭苦殺。
那邊有了人和它們並肩作戰,小七十二它們也越殺越勇。秦王一黨人卻是黔驢技窮,氣焰也在貓和人的夾擊之下越來越萎縮,最終徹底覆滅。
當手下最後一個人也死在貓爪之下的時候,秦王膝蓋一軟,他在樑王跟前跪下了。
“十一弟,剛纔是六皇兄豬油蒙了心,我鬼迷心竅做錯了事,求求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你就看在我早些年一直用心照顧着你、還幫你躲過了無數次太子的糾纏的份上,饒過我一條命吧!我只求保命,什麼榮華富貴,我統統都不要了!”
“保命嗎?”樑王輕輕開口。
秦王用力點頭。“沒錯,只是保命而已。其他我什麼都不要了!”
“哦,我知道了。”樑王點頭。
秦王眼中浮現出一抹光亮。“十一弟你是同意了?”
“不,我沒同意。”樑王立馬搖頭。
秦王一頓。“十一弟,你爲什麼……”
“來人,先將禍亂宮闈的皇貴妃母子給我抓起來,打入天牢,容後審問!”樑王一聲高喊。
“是!”
既然秦王的人馬已經徹底被剿滅了,其他的宮女太監也終於鼓起了勇氣,他們高聲應着,趕緊跑過來抓人。
秦王聽了,他又不禁冷笑三聲。“十一弟,沒想到你竟也是這等過河拆橋之輩?我們果然是親兄弟呢,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你現在想除掉我,這隻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說如今皇宮已經被你給佔了,可是外頭京城裡還有許多我的人手。還有京城之外……不管是南邊還是北邊,到處都已經安插了我的人。就算我死了,他們也不會如太子的人一般聽憑你的擺佈。你想安安穩穩的做皇帝?不可能的!只要你敢弄死我,我保證讓你接下來至少二十年這個皇位都坐得不安穩!”
他的話音剛落,馬上又一個清朗的聲音從殿外傳來——“這個秦王殿下您就不用擔心了。這些隱患,我們都已經解除掉了。”
“立小子!”
兒子的聲音,春枝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她當即精神一振,趕緊轉頭看去,就看到立小子邁着穩重的步子走了進來。
他還是離開時候的模樣,一身長袍纖塵不染,就連頭髮也都整整齊齊的。行走之間,衣袂翻飛,自然帶起一陣清風。在滿地血腥的東宮內彷彿一股清流,也讓人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濁世佳公子。
“爹,娘,孩兒來遲,還望你們海涵。”信步來到春枝和柴東跟前,立小子拱手作揖,溫和無比。
春枝趕緊上前來拉住他的手。一直到手掌上那溫潤真實的觸感傳來,春枝才終於確定——立小子真的沒事,他過來了!
“你這個孩子!”春枝好容易才忍住眼淚,“你去哪裡了你?你半天都沒有消息,差點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讓娘爲孩兒擔驚受怕,這是孩兒的不對,孩兒知錯了。”立小子輕輕給她將眼角的一抹溼潤擦去,他嘴角卻高高揚起,“只是還請娘不要責怪孩兒。剛纔秦王的人馬闖入京城後,孩兒知道他肯定還在京城裡頭安插了人手,所以就帶着人去搜索他的人了。這不,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裡走了半天,好容易才把人都大概清理乾淨了。然後孩兒才趕來向爹孃稟報這個好消息。”
“不可能!”
聽到這話,秦王放聲大吼:“本王從十多年前就開始在京城佈置人手了,他們藏得那麼深,你怎麼可能半天之內就把他們都給挖出來了?你根本就是在危言聳聽,本王不會上當受騙的!”
“可是,那份名冊是太子殿下命人交到我手上的啊!”立小子就說。
秦王又一頓。“太子?怎麼可能!他……”
話說到這裡,他突然反應過來。
“好啊,本王知道了!原來你們私底下一直都在和太子勾結,你們是一夥的!”
說着,他又轉向柴東。“柴御史,柴東,柴一博之子,你可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比你父親更加奸詐可怕!我、樑王、太子、雍王,這一輩的皇子裡頭身份最尊貴的幾個人,我們竟然都被你認主了?你這個四姓家奴,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秦王殿下您說笑了,不管是您也好,樑王雍王也罷,亦或是太子殿下,你們不都是姓朱的嗎?”柴東慢條斯理的迴應,“而且,我早說過了,我和我父親不一樣,我是做孤臣的。我的所作所爲,全都是聽憑皇上的吩咐,皇上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皇上駕崩後,太子理所當然要繼承大統,那我自然就是要聽太子的。我的主人從來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天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