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聽到他的哭聲,前頭的立小子和盼丫頭都笑了起來。
春枝也抿着笑,快步追上了柴東。雖然柴東這兩年農活幹得不少,可是手腳還是比不上她利落。所以沒一會功夫,她就已經和柴東齊頭並進了。
柴東轉眼看看她。“你怎麼也變得這麼壞了?還知道欺負巖小子。”
“這不是給大傢伙找點樂子嗎?不然大清早的,又冷又累,越幹活越沒精神。”春枝低聲說着,“而且巖小子也得知道,這件事不是他抗拒就能不幹的。所以,還是早點擦乾淨眼淚鼻涕,趕緊把事情給辦完才行。”
“你教育孩子的辦法也是夠奇特的。”柴東低聲說了句,也就繼續低頭摘棉花去了。
其實他們一家人也就摘了三個早上的棉花。剩下的棉花大都還是留給莊子上的長短工去做收。但這三天也足以讓幾個孩子都記憶猶新了。
三天下來,他們摘了一百多斤棉花,趁着這兩天太陽大風大給晾乾了,然後儘快紡成線織成布。等織好了兩匹,春枝拿上手摸一摸,她頓時開心得不行。
“質量還行!比之前咱們在三江省種的棉花織出來的要好!”
當然,和涼州那邊送來的是沒法比了。
柴東臉上也露出一抹笑。“這麼說,這次試種成功了?”
“嗯,成功了!”春枝連忙點頭,“這樣,今年讓他們多收些種子,明年可以擴大規模接着種了!然後,我再讓春雨把今年賺到的錢拿去多買些地。”
“好。”柴東立馬點頭。
帶着這一匹織好的布,他們一家人又趕回京城去。
柴東出來這些天,手頭積壓了一堆的事情,他自去忙碌了。春枝再把布給染了色,先做了幾身衣裳,又先給太后送去,然後給秦王妃還有德妃以及兩位小公主各做了一套衣裳,兩匹布就用得差不多了。
太后向來不穿外頭做的衣服,但春枝坐的例外。畢竟這些年春枝的舉動她都看在眼裡,她喜歡春枝這個老實的孩子。而且春枝的繡工的確不錯,做衣服針腳也十分的細密。雖然和她寢宮裡那些針線好的宮女們比還是差了些,但好在她總是會在衣服款式還有花樣上做文章,每次送來的衣服抹額一類的都很合她的心意,所以她都會給春枝面子的穿上幾次。
秦王妃更不用說。一枝春生意好,就意味着她拿到的錢多,她也樂於給一枝春做宣傳。更何況春枝向來都是把頭一批最好的東西先送給她的,這也是給她臉上貼金。作爲回饋,她自然要第一時間把春枝給送來的衣服穿上給別人看了。
至於德妃和兩位小公主……不出意外,她們只穿樑王妃送來的布做的東西,春枝送去的衣服就被她們給束之高閣了。春枝早習慣了,當然不以爲意。
反正,如今有秦王妃和太后兩個人賞臉就足夠了。
如此,等到這先頭的風潮過後,下面莊子上的棉花全都被採收上來,織好染好的布也都陸陸續續被送到了京城。
京郊距離京城也就四五十里路,一天時間就能送到。這就大大的縮短了各方面的成本,也及時給鋪子裡添了許多原料,客人過來不管買布還是做衣服都可以盡情的挑選。鋪子的生意瞬時又大大的火了一把。
按理說,再等上一兩個月,正好剛進正月的時候涼州那邊也能再送一批好棉布過來,一枝春就能趁着這個年節大賺一筆。但就在這個時候,春枝和秦王妃之間出現了分歧。
“如今鋪子裡的生意很是不錯啊!我孃家好些姐妹都來找我打聽,想先約定涼州那邊的貨,光是我這裡就已經來了十多個人打聽,你那裡肯定更多吧?”這一天,秦王妃把春枝給叫過來,懶洋洋的和她說話。
春枝點頭。“的確很多,鋪子裡夥計都快忙不過來了!”
“嗯,忙不過來是好事,說明有錢賺。回頭等忙完了,大不了多發給他們一些辛苦費就是了。”秦王妃淡聲說。
春枝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秦王妃又點點頭。“對了,既然現在鋪子裡的生意這麼好,我看你們現在也在忙着買地,新買的地是打算接着種棉花的吧?”
“是。”春枝再點頭。
“那,要不咱們繼續在京城開一家分鋪?”秦王妃立馬就說。
春枝頓時心就是一沉。
秦王妃今天叫她過來,應該就是爲了這事吧?
而且……咱們,她什麼時候把開分鋪當做是自己的任務了?這裡頭絕對有詐。
“開分鋪還是太早了點,現在我手頭這個一枝春我還沒弄好呢!”她婉言拒絕。
“沒弄好還不是因爲你們人太少、你們懂這方面的人也太少了?”秦王妃就說,“正好我手下有幾個不錯的掌櫃和夥計,等開了分鋪就讓他們去負責好了。你們只管提供花樣和布料,其他都不用你插手。”
這話說得可真是好聽。可說白了,不就是讓她把現成的原料都給送過去,然後他們簡單加工一下就去賣,但是鋪子的一切權利都掌管在他們自己手上。那麼,生意怎麼樣、盈利多少,都是他們一口說了算,自己根本就沒資格插手!
只怕到時候,秦王妃更會把所有的心力都傾注在這家分鋪上,不管他們現在的這一家了吧?
她這一招卸磨殺驢用得還真是好。
“不行。”春枝立馬搖頭。
秦王妃就沉下臉。“怎麼就不行了?你自己能力有限,開不了分鋪,我讓人來幫你你還不樂意,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妃您說笑了。我不是不樂意您讓人來幫我,如果現在您想往鋪子裡派掌櫃夥計的話,您隨時可以看他們去。但是,我剛纔也說了,現在京城裡的一枝春還沒有完全弄好,那麼在一枝春的一切穩定下來之前,我不會開分鋪。畢竟,這個鋪子關乎着太后娘娘、德妃娘娘還有秦王府的民聲,我絕對不能把它給做差了。如今我的目標是先把它給做精了。至於做大,那是以後的事情。”春枝慢條斯理的說。
“可是你沒看到外頭的一枝春都已經開了多少個分鋪了嗎?他們一個月的盈餘都已經是京裡一枝春的十倍了!”秦王妃低呼。
原來她在意的是這個?
春枝還是搖頭。“外地的一枝春,除了涼州外,其實都和咱們沒多少關係了。他們只是爲了賺錢,所以當然分鋪一家接着一家的開,但是質量遠不能和咱們的比。王妃您難道不知道,現在外頭的人都在說,‘買衣服去一枝春,買精品上京城’嗎?這就說明,天下百姓們都已經認可了咱們的質量,也同意咱們的價錢定的比其他地方的一枝春高是可行的。既然這個名聲已經打出去了,那咱們就要保持下去,絕對不能讓它墜了。”
“對啊,既然名聲已經打響了,難道現在不該是抓緊機會賺錢的時候了嗎?”秦王妃急得臉都快變形了。
他們的鋪子能比太子的那些名聲高得多,這一點他們當然樂見其成。可是,他們也不能光要名聲不要錢啊!承認一個月三百兩的收入已經不少了,但比起太子日進斗金的收入來說還是差距太遠了!就靠着這個錢,太子現在都已經做了多少事了?可他們呢?手裡捧着這點錢,能幹什麼?
所以,現在他們不僅要在名聲是打敗太子,在收入上也要儘快趕超上去!
他們也要大把大把的錢來做事啊!
然而不管她怎麼說,春枝就是搖頭。“不行,時機還不成熟。”
“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成熟?”秦王妃耐着性子問。
“怎麼也得再過一兩年。”春枝就說。
還一兩年?現在是一兩個月她都等不了了!
秦王妃咬牙切齒。“我再問你一遍,你答不答應開分鋪?”
“不行。現在開不了。”春枝還是搖頭。
“你!”秦王妃碰的一下拍案而起,“柴顧氏,你還真是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好,你不開,那我開!我自己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