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柴東話音剛落,正在握着女兒的小手教她寫字的王宗平就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趕緊放開手躲到一邊,生怕傳染給了女兒。
楚氏正在一旁撥着算盤,見他如此,她就眉梢一挑:“你這是被人罵了吧?”
“肯定是柴東!”王宗平吸吸鼻子,立馬咬牙切齒的低吼,“他絕對是猜到我做的那些事了!”
“那你也是活該!”楚氏沒好氣的罵他,“好好的,你幹嘛出那種餿主意?我一開始都差點以爲他們要被你給害死了!現在他們沒事,好多虧了柴東夠機靈。不然,一旦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王宗平就摸摸鼻子。“娘子,你別這麼生氣嘛!我不是都和你說了嗎,我這麼做可不是在害他們,我是在幫他們!如今安妃風頭正盛,柴東也在秦王手下迅速的往上爬,這樣的形勢其實並不好,必須有人及時往他們頭上潑一盆冷水,讓他們清醒清醒才行。不然,他們要是得意過頭,那可就遭了!”
“而且,我這一出計策叫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也就是表面上是要對付他們,但實際上要對付的另有其人。他們就是個障眼法,太子根本就沒捨得分出多少人力去對付他們好嗎?你看,現在他們不就好好的?”
說到最後,他自己還委屈上了。
楚氏簡直好氣又好笑。
“你別以爲你這麼說我就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不就是嫉妒他爬得快,現在後宮中還有個姐姐做幫手,所以你生怕他爬得更快,遠遠的超過你,所以就想方設法的借了太子的力來打壓他嗎?”
“呀,娘子你真聰明,這都被你猜到了!”王宗平忙不迭衝她豎起大拇指。
“你少來!”楚氏又瞪他一眼,“你這人,就不能幹點正事嗎?你也別忘了,現在咱們家的錢還大都是來自和他們家一起開的一枝春呢!你當心他們一氣之下,把咱們給趕出去,那咱們就完了!”
“他們不會的。”王宗平篤定的搖頭,“生意歸生意,官場歸官場,這個道理他和我都心知肚明,我們都不會越界。”
“那以後你也給我悠着點!”楚氏搖頭,“你以前還就嘴巴上討打,現在卻一舉一動也越來越過分了,你當心哪天柴東忍無可忍把你給按住了打一頓!那個時候,我可不會幫你。”
“這個倒是很有可能。”王宗平摸摸下巴,意味深長的點點頭,馬上就跳起來,一溜煙的朝外跑,“那我還是早做準備吧!”
楚氏噗嗤一聲。
“你這傢伙……就等着被人套麻袋吧!”
對秦王一行人而言,這次他們雖然保住了劉御史,但也元氣大傷。算下來,這次的對峙,是太子贏了。
秦王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這些天發了好幾次脾氣。太子那邊倒是得意洋洋的,還有挑釁了秦王這邊好幾次。但好在他們早有防備,所以沒有讓太子的人得逞。
一日一日過去,地裡的桑樹終於種上了,第一批蠶也養好,結出了繭子。
有之前在村子裡養過蠶的經驗,雖然現在是在京城,春枝也遊刃有餘。在她的操持下,這一批結出來的繭子大小都差不多,質量很是不錯。
把繭子摘下來,請人來繅絲,得到的絲線織成布,這就成了現成的綢緞。
樑王妃還是第一次養蠶、更是第一次織布。她對這些都好奇得很,這些天也一直跟在春枝身邊,將所有過程都收入眼底。
當第一塊綢緞織出來,她就趕緊捧在手裡。“原來織出來一塊布要花費這麼長的時間、還要耗費這麼多精力啊!虧得我以前還覺得絲綢太貴,是那些商人心太黑要價太高呢!現在自己做了一回,我才發現這個價錢完全值得!那些人所賺的也不過是些辛苦費罷了。”
說着,她又眼巴巴的看着春枝。“小舅媽,這塊布能不能給我?我想帶回家去留着作紀念!”
“行啊!”春枝點頭。
一塊還沒染色的白綢,對現在的他們來說並不值幾個錢,她爽快的答應了。
“對了,聽你這麼一說我又想起來——我得再裁出來幾塊綢布來送給太后還有秦王妃去。現在咱們能做成這些事,可是多虧了她們在背後幫忙呢!”
樑王妃連忙答應,也幫她出謀劃策:“可以多準備幾款。然後也試着染染顏色,就染她們喜歡的那幾種顏色好了!空的送過去,如果她們想留着自己玩也行,想給繡點什麼,也可以畫出花樣來咱們給繡。”
春枝連忙點頭。
兩個人一邊討論着,一邊就將這事給辦好了。
東西準備好,分別裝在兩個盒子裡,春枝正打算讓人分別送給太后和秦王妃,沒想到秦王府上就已經來人了,他們來趕來了一輛馬車。
“柴夫人,秦王妃有請,請您速速跟我們過去!”
甚至都不等春枝反應過來,他們就開始拽着春枝往車上去!
樑王妃見狀,她也連忙跟着爬上車。然後過來的丫鬟放下簾子,車伕就趕緊甩開鞭子在街上狂奔。
這輛馬車是秦王府上的,看規格應該是秦王妃或者王府上的小郡主小公子們坐的,裡頭佈置得十分舒適。雖然車走得很快,但並不顯得多麼顛簸。
春枝現在都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了,小腹現在已經凸了出來。她被人塞進車裡,都還沒來得及坐穩,就發現馬車一路風馳電掣,她的一顆心都差點懸到了嗓子眼。
樑王妃小心的扶着她坐穩了,她也才從車窗往外看了眼,立馬就發現因爲他們的車跑得太快,幾乎可以說是在大路上橫衝直撞,害得大街上的百姓們一路驚叫着奔逃,可以說是雞飛狗跳,場面混亂得很。
她們終於明白爲什麼車伕要將馬車上秦王府的標誌給拿下來了。不然,太子那邊又少不了要參他們一本。
“秦王府上這事發生什麼大事了?”樑王妃連忙回頭,小聲和春枝說着,“六哥夫妻倆向來最要面子,又一心和太子攀比,所以在德行上對自己要求十分嚴苛,從來不會做任何擾民的事。可是今天……”
“那等看看就知道了。”春枝低聲說。
她不是柴東,也沒他那麼聰明,當然猜不出秦王妃爲什麼突然這麼着急的來找她。
不過,等到了地方,看到眼前的情形後,她們倆就明白了——就眼前這狀況,秦王妃能不着急嗎?他們整個王府都快被拆了!
“快,你快過來!”
一見春枝出現,秦王妃就趕緊拉上她。“你快去把那隻貓給我叫下來,不許它再亂咬了!”
春枝擡眼看去,就看到她之前在秦王府上見過的那隻體型矯健的貓,現在它個頭變得更大了,身形也越發矯健,竟是在屋頂、牆面上行動自如,幾十個丫鬟小廝一齊對它圍追堵截,竟然都不能奈何得它半分。反倒是隻要它路過的地方,那就是屍橫遍野,幾乎沒有任何完好的東西。
這隻貓的破壞力,赫然比小三子的還要大多了!
樑王妃聞到血腥味,她忍不住乾嘔了幾聲,連忙抓住春枝的肩膀:“小舅媽,這隻貓怎麼這麼……這麼兇啊!”
“我也不知道啊!”春枝搖頭,“我也沒見過這麼兇的貓。”
以前小三子也只是在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纔會爆發出這麼強悍的戰鬥力。可是這隻貓分明不是。
“啊啊啊,王妃,它朝這邊過來了!”
正說着話,突然秦王妃身邊的丫鬟一聲尖叫,立馬秦王妃都跟着大叫起來。
一羣人都在瑟瑟發抖,爭先恐後的往後退去。不僅如此,秦王妃還抖抖索索的伸出手來,一把把春枝給往前推。
“你快去!給我收了這隻瘋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