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堇依無奈,無力的翻看着請柬,熊燁琰說的沒錯,可爲什麼她就是覺得很無奈呢?三番兩次準備好了去樹屋的,可偏偏老頭捉弄,總是讓她去不成!儘管自己手上拿到了一件好事,可她還是很失落!
熊燁琰搖搖頭,這丫頭怎麼越長越小?不過,他喜歡她耍賴的樣子,捏了捏她的鼻尖,調侃道:“難道你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徐堇依搖搖頭,她怎麼可能不願意?只是,爲什麼要來打斷她美好的計劃呢?“你說他們也是,早不成親晚不成親,總是挑我們上山的時候來。熊燁琰,你自己說說,我都說多少次了?可哪一次成親了嘛!”
熊燁琰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每次看到她撅着嘴巴的模樣,總是忍不住想要親一口!而實際上,他也這麼做了,俯身,輕輕的咬住那張嫣紅的小嘴。
“唔~~~”
徐堇依盯着眼前無比放大的臉龐,那挺直的鼻樑,深邃的眸子,還有那熟悉的氣息,無一不讓她*,不讓她眷念。
“依依,閉上眼睛!”熊燁琰沙啞的聲音輕輕的在她的耳畔響起,溼溼熱熱的氣息撩撩撥撥的吹進耳裡,她敏感的身子微微一哆嗦,不由得瞪了熊燁琰一眼!誰知道這一眼帶着嫵媚嬌羞,帶着蠱惑人心,看在熊燁琰眼裡,堪比任何助興藥,不由得喉嚨一緊,狠狠的嚥了一口,俯下身,狠狠的含住那雙脣瓣,輕輕頂開皓潔的貝齒,捲起裡面躲閃的小舌,一起起舞。
在他的進攻之下,很快就是去了所有的掙扎,沉浸在他的溫柔攻伐之下,連連被攻城略地,身體癱軟在他懷裡。
熊燁琰用自己的方式成功的讓徐堇依放棄了埋怨。
五月十八,石榴花開的正豔,一朵一朵紅豔豔的盛開在樹枝上,驕陽熾烈的烤着大地,似乎要把大地最後一絲水汽都要榨乾似的。
塵土飛揚的大路兩旁,一株株蔫搭搭的小草無奈的抵抗着炙烤。空氣裡一股子燥熱,氤氳的空氣將遠處飛奔而來的馬車框在畫面中,飄飄浮浮,不遠處的一株小草頂上,一隻停歇的蜻蜓被嚇飛了,它不肯離開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歇腳的地方,盤旋在馬車頂上,沉浮幾次,等到馬車遠去,纔再次停了下來。
“爹爹~~~”
馬車裡,一道稚嫩略微帶着委屈的聲音打破了夏日的沉悶。
“你叫爹也沒用!”徐堇依生氣的都想動手揍這臭小子一頓,居然還敢去跟他爹告狀!“熊書遠,我怎麼告訴你的?不許打弟弟,你那耳朵是不是打蚊子去了?”
熊燁琰哭笑不得看着妻兒,最小的熊二我在孃親懷裡,抽抽搭搭,小臉皺的緊緊地,無比委屈。他的臉本就黑一些,此刻更是,都哭紅了,看的徐堇依的心都碎了,不由得更加生氣,“你要是再敢打你弟弟,你看娘揍不揍你,哼,找你爹也沒用!”
熊燁琰趕緊舉雙手,歪過腦袋對遠遠說道:“你娘說的沒錯,找我也沒用,我打不過你娘!”
遠遠聞言,哭得更兇了,白白淨淨的小臉滿布淚痕,小手想要伸手去抓徐堇依,卻不想徐堇依“啪!”的一聲拍開了,“不要找我,你不是要跟你爹告我嗎?找你爹去!臭小子,你大一歲多就是不一樣,看你把你弟弟打的,小臉都紅了!”
熊燁琰趕緊安慰妻子,“媳婦兒,沒事啊,我熊燁琰的種,耐打經摔,沒關係,沒關係!”
徐堇依忍不住錘了一下熊燁琰的胸膛,“你胡說什麼?”熊二打小身體就不好,她心疼的要死,沒想到老大不聽話,兩兄弟居然爲了吃奶打架了!別看熊二年紀小不懂事,可佔有慾十分強,遠遠要過來,他就揮着小手,像趕蚊子似的,不准他靠近。而遠遠呢,又是個倔脾氣,不讓他靠近是吧?非去!這不,剛剛兩兄弟就打起來了。遠遠年紀大一些,而且身體強壯,一巴掌就拍到熊二臉上,頓時小臉通紅。徐堇依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打起來了,這才板着臉教訓遠遠。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熊燁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解釋,“媳婦兒,男孩子嘛,哪個不打架的?要是老大不這麼活潑,我們兩個才應該哭了,你說是不?沒事的,不是說了嗎。臭小子這麼調皮,給他找一個書法先生,好好教導教導!”
徐堇依點點頭,“恩,這次去鎮上,我就不回去了,你跟爹和娘說,縣裡有住的地方,他們住煩了,可以來這邊!我非得把這小子的壞脾氣給教回來!”
熊燁琰點點頭,無比同情的看了一眼遠遠!可憐的孩兒啊,不是爹不幫你,而是你爹在你娘心裡,怕還沒你重要呢,你好自爲之吧!
遠遠不懂事,依舊在馬車的角落裡抽泣,那小模樣可憐兮兮的。
冷落了他好一會兒,徐堇依覺得差不多了,對遠遠招招手,“過來!”
遠遠癟着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手腳並用爬到徐堇依身邊,緊緊抱着她的手,小臉在她身上蹭了蹭,軟軟的叫着:“孃親,孃親!呼呼~~”
徐堇依詫異的看着他,呼呼什麼?熊燁琰這下也注意到不對勁了,他們家老大是很調皮不假,可他一般只有摔傷了腿呀之類的纔會叫着呼呼!每次他痛,徐堇依就會給他呼呼,所以,夫妻兩急忙湊到遠遠跟前,着急的問道:“哪裡呼呼?”
遠遠委委屈屈的指了指自己的小手臂!因爲今天要去縣裡,還要在鎮上住一晚上,晚上的時候天氣有點涼,所以今天出門的時候就給他穿了一件天藍色薄衫料子。輕輕掀開移開,一條帶着血跡的紅色印子就出現在他們夫妻面前!
“遠遠········”徐堇依明白了,她被熊二這小子騙了,這纔多大?半歲的樣子,居然會騙人了?此刻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內心的心情,哭笑不得?
和熊燁琰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複雜和哭笑不得。徐堇依趕緊對熊燁琰說道:“拿清水來!”而她自己,則一把將遠遠抱在懷裡,輕聲安慰道:“寶貝,是不是弟弟抓的?弟弟錯了,一會兒孃親揍他小屁屁好不好?”
遠遠這下不哭了,滿是淚痕的小臉咧開一笑,露出十幾瓣牙齒和嫩紅色的牙*,指着熊二,“屁屁!”
熊燁琰被遠遠這搞笑的動作逗笑了!這小子!
不過徐堇依真的如她自己所說,在熊二的屁股上揍了幾下,不過,因爲沒使力氣,所以,熊二不僅沒笑,反而笑了。
揍完了熊二,熊燁琰一邊給他清洗傷口,傷口不深,不過是掉了層皮,但是,在徐堇依潛移默化之下,還是給兒子找了乾淨的布條包起來,免得他一會兒伸手去抓。徐堇依抱着遠遠,輕輕對他說道:“寶貝,孃親一句教訓過弟弟了,那你現在告訴孃親,你自己錯了沒有?”
遠遠那雙圓滾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所以,弟弟抓了他,而且,還把他抓傷了,怎麼自己還錯了?
“弟弟抓你,自然不對,可你怎麼能打弟弟呢?”孩子還小,徐堇依可不想以後等他長大再教育,“弟弟抓你,你告訴孃親或者爹爹,我們會爲你做主的,可你不能直接就打弟弟耳光,知道嗎?遠遠,你是孃的大寶貝,你要幫助娘和爹爹照顧弟弟,怎麼能打他呢?你說呢?”
對於教育孩子,如今兩個孩子的徐堇依多少有了點經驗。“告訴孃親,你知道錯了沒有?”
熊燁琰在一邊不說話,不過,在徐堇依說這話的時候,他悄悄地打開抽屜。
“孃親~~”遠遠把小臉埋在徐堇依胸前,“錯!”
徐堇依滿意的笑了笑,“知道錯了?”見遠遠點點頭,她狠狠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孃親的遠遠就是厲害,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來,爹爹獎勵你的!”熊燁琰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塊糖糕遞給遠遠。
遠遠見狀,立刻喜笑顏開,笑米米的接過去,得意的在熊二面前扭了一下小屁股,然後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因爲在長牙齒,所以對孩子的吃食,特別是甜食上,徐堇依一向視限制的!但也不是很嚴格,只要孩子做對了事情,她就會那甜食獎勵他,有的是她自己做的,有的時候還做一些蛋糕之類的。不過這個天做了也不能帶來,太熱了。
徐堇依和熊燁琰兩人都被逗笑了,這個臭小子,簡直········
第二天中午,他們終於到了荊南縣中部的家裡。
“媳婦兒,明天的婚禮,我帶你去買幾件衣裳吧,你的夏裝還是去年的。”
李大夫和仇氏兩人就住在他們家不遠處,熊燁琰想到明天就是婚禮了,可他媳婦兒好像今年還沒做新的夏裝,不由得想帶她去買衣裳。
徐堇依想了想,去聯繫夏天的時候,自己懷着老二,衣服肯定要大得多,確實要買新衣服了。不過,這是熊燁琰第一次陪自己去買衣服吧!想到這裡,她不禁偷偷笑了起來,心裡卻暗暗想着熊燁琰陪她去買衣服的場景!
把孩子交給仇氏的時候,仇氏白了徐堇依一眼,說道:“買什麼衣服?真是的,白白浪費銀子!娃子,給她買些尺頭回來,我給她做。”
徐堇依還沒來得及回答仇氏,熊燁琰就搶了先,“娘,你可不能這麼說,我沒臉了!依依嫁給我這麼幾年,我這個作爲丈夫的,從來沒有爲她買過一身衣裳,心裡很愧疚!再說了,現在買回來做也來不及了,姑姑家花豆嫁人,日子就是明天,怎麼也來不及了!對了娘,你的衣服準備好了嗎?”
仇氏一拍大腿,“瞧我這記性,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也給忘了!”
徐堇依抿嘴偷笑,仇氏被這麼幾個孩子纏着,怎麼可能記得住?
那邊南瓜帶着他們家兩個瓜歪歪斜斜的跑過來,緊緊揪着熊燁琰的褲腿,“姐夫,我也要去買衣裳!”
“臭小子,你打扮的像只小公雞有什麼用?我沒給你做衣裳啊?帶着你幾個弟弟妹妹玩去!”仇氏揮手將南瓜趕走,然後對徐堇依和熊燁琰說道:“你們兩個不要理他,這小子被我和你爹慣壞了,你們去吧,去吧,我給你們看着孩子。我一個老婆子,買什麼衣裳?穿那麼好看,也不怕被人說閒話!”
徐堇依和熊燁琰兩人忍不住笑了,南瓜現在三四歲了,小傢伙長得很壯實,加上李大夫又收了兩個年級較小的男孩子,跟他很玩得來,倒是很少找他們兩個了。
“娘,你哪裡老了?”熊燁琰急忙去拍丈母孃的馬屁,“我們一起去買幾件衣裳吧,也是我不孝,居然忘了給娘買衣服了!”
仇氏笑的嘴都咧不開了,看熊燁琰越看越滿意了,這孩子實誠,不像別的女婿,竟給丈母孃搞些虛的。他是沒給她買衣服,不是每年都送她一套首飾嗎?也是仇氏低調,不顯擺,她的首飾比起縣裡大部分夫人都要多。
“哎喲,我一個老婆子,湊什麼熱鬧?好了,你們快點去吧,再不去天都快黑了!”仇氏催促着他們,生怕他們耽擱了時間。
走在街道上,徐堇依在熊燁琰腰間狠狠的擰了一把,咬牙切齒的說道:“熊燁琰,你倒是很會巴結我娘,啊~~”
熊燁琰嘴角抽搐,急忙向徐堇依告饒:“媳婦兒,我錯了,錯了,放手,放手啊!”
“放手?”徐堇依恨恨的瞪着熊燁琰腰間那肉,她使了那麼大力氣,居然只擰起了一點點肉絲絲,根本沒擰多少,這樣他也痛?這不是裝的嗎?“你那肉那麼硬,我掐的痛嗎?”
“不是,媳婦兒,你想掐,回去我給你慢慢掐,問題是現在是在大街上,要是給人看到了,這不,怕說閒話嗎!”
徐堇依想了想,也是,沒有再和熊燁琰鬧,而是饒有興趣的鑽進了旁邊一家成衣鋪!鋪子裡大部分買的還是布匹,只有很少的一個角落裡擺放着兩套衣裙。
徐堇依在外面指指點點,其實她更喜歡買自己喜歡的布匹回去做衣裳。儘管她的女紅不好,可他們家了有一個女紅好的不能再好的人啊,不論是顏色搭配還是做工,比外面鋪子裡的要好太多。只是現在來不及了,她也只能將就着。
熊燁琰板着臉,跟在徐堇依身後,進去之後直接走到兩套衣裙前,對衣裙評頭論足。
“我看這個嫩黃色的挺好,媳婦兒,你去試試吧!”
等徐堇依穿着出來,在熊燁琰面前晃了一圈,他那本來還陽光明媚的臉瞬間烏雲密佈,黑壓壓的,“趕緊換了!”
直到後來·······
“媳婦兒,你穿粉紅色不好,這個顏色不配你,人家花豆纔是新娘,你穿這個,算什麼?”
“這個顏色·······黑乎乎的,像黑炭一樣,不行,不行,人家是喜事,怎麼能穿這個呢?”
“老闆,你們家就沒有其他好一點的衣服了嗎?”
“·······”
徐堇依無奈的跟在熊燁琰身後,從第一家成衣鋪到現在,他們一家看了不少於去嫁成衣鋪了。可熊燁琰一件也看不上!
“你到底想買什麼?”徐堇依終是忍不住了,扯住熊燁琰的衣袖,“我們連續看了不下於二十件衣裙了,我覺得第一件甚至剛剛看的都不錯,你什麼意思?我穿什麼你都嫌棄?熊燁琰,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不怪徐堇依這麼想,他們一家看了這麼多家成衣鋪子,不管徐堇依看上哪一件衣裙,他都能給她挑出毛病來。
熊燁琰黑着臉,從徐堇依穿上第一件衣裙開始,他的臉就沒笑過。本就長相彪悍的他,好幾次進鋪子裡面都把人家老爸嚇得以爲是收保護費的,不停的抹汗水。
“媳婦兒,你穿真的不好看!”熊燁琰的臉色依舊不好!
“不好看?那你倒是給我找一件好看的出來啊!氣死我了,熊燁琰,要是真的買不到,天真的黑了!”徐堇依指着已經泛黑的天際,驕陽早就不見了蹤影,半邊亮着的天際,漂浮着幾縷被染了顏色的雲朵,有不少人家已經點起了燈,整個荊南縣涼爽而又溫馨,可此刻的徐堇依卻滿肚子怒火!這個死男人,原因不說,就這麼跟她乾耗着,她不發火,還真的以爲她沒脾氣了!
熊燁琰也知道自己不對,可他就是忍不住,當看到自己的小媳婦兒穿的那麼好看,而且,明天又是那樣一個場面,肯定會有不少男人盯着她看,光是想想,他就覺得心裡難受極了!更何況那個顧家頤可是有前科的,萬一人家後悔了,或者是怎麼了,可怎麼辦?
這會兒媳婦兒真的生氣了,熊燁琰卻沒有辦法了,眼睛不小心瞥見了路邊還有一家成衣鋪,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幾步就走了進去,“老闆,把那兩件衣裙給我包起來!”
徐堇依震驚、詫異的看着熊燁琰,這人腦子有病吧?自己還未試穿過,居然就這麼完了?那他們出來白白逛了這麼久?
“這位少爺·······”老闆剛想說要不要試試看,可一見到熊燁琰那張黑的不能再黑的臉,頓時把所有的話都嚥了下去,嘴角抽了抽,“好的,好的,您稍等!”
很快,熊燁琰要得衣裙就收拾好了,遞到熊燁琰手上!他看也不看一眼,遞給徐堇依,舔着臉說道:“媳婦兒,你看,這不好了嗎?你還要什麼嗎?走,我們再看看!”
徐堇依一把甩開熊燁琰的手,“看?還看什麼?熊燁琰,你要氣死我了!”
熊燁琰急忙告饒,“媳婦兒,對不起嘛,那些真的不好看,真的,我不騙你!”
“那你確定這兩套好看?”徐堇依在熊燁琰眼前把那包裹晃了一下,“我還沒試穿呢,你是不是忘了?不然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穿着好看?”
“呃·······”
熊燁琰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只不過是小小的嫉妒了一下,沒想到會惹得媳婦兒不高興!不過,就算這樣,也不能讓她明天穿的那麼漂亮去參加。
“行了行了,我懶得跟你說,走吧!”徐堇依率先走在前面,不再理會後面的熊燁琰。
熊燁琰着急了,一把抓住徐堇依的手,訕訕的笑了笑,說道:“媳婦兒,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們去吃點東西?我聽說叔叔酒樓裡新推出了大閘蟹,肯定要吃,我們去嚐嚐吧!”
“要去你自己去!”徐堇依不着痕跡的揉了揉自己痠痛的痛,跟着熊燁琰逛了這麼久,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東西?
“要是不吃東西,那我們去給孩子們買點吃的吧!不然等下回去熊大要鬧脾氣!還有南瓜,今天我們沒陪他,回去肯定會找我們要吃的!”
徐堇依想了想,確實如此,遠遠那小子脾氣很大,他們出來的時候就跟他說了,好好的和小舅舅他們玩,晚上回去給他們帶吃的。
“走吧!”徐堇依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逛了大半個下午,衣服倒是買到了,可自己也確實被氣到了!這會兒還要拖着疲憊的身體去給幾個臭小子買吃的,真是氣死了!
而熊燁琰見徐堇依答應了,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上來,殷勤的爲徐堇依接過包袱,“媳婦兒,我來拿,我來拿!”
徐堇依也不矯情,直接將東西遞給他,然後指着前面一家還未關門的茶樓說道:“你去給孩子們買吃的,我在前面等你,腿走不動了!”
熊燁琰連連點頭,這會兒徐堇依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絕對不敢反對!
第二天是顧家頤和董靜然大喜的日子,早早的徐堇依就起來了。剛打開衣櫥,突然想到昨晚上和熊燁琰一起去買了兩身新的衣裙,迅速找出來換上。
熊燁琰拿的兩身裙子,一套是天藍色,這個顏色不太適合去喝喜酒,於是,她毫不猶豫的選了另外一套。這一套是月白色中帶着一點點淡淡的緋紅,乍一看上去,不是白色,而是淡淡的紅色,可仔細一看,又是月白色。衣裙十分保守,大熱天的,緊緊露了一個脖子出來。腰間的腰帶繡了一排緋紅色的蓮花,精緻美麗,下襬是層層疊疊的素色百褶裙,乍一看上去,十分高貴清新!看到這身衣裙,徐堇依突然滿意了,對熊燁琰的怒氣也沒有那麼強烈了!
當熊燁琰親眼看到徐堇依身上穿的這身衣裙,差點眼珠子都沒掉出來!他不過是隨便拿了一套衣裙,要不要這麼合適?
本來今天好端端一喜慶的日子,他故意選了這套看起來不顯眼的裙子。可他忘了,大部分人都穿紅色,他媳婦兒一個人穿白色,這不是惹人注意是什麼?而且,他也沒有想到他媳婦兒會把這麼高貴的衣服撐得起來!在他面前,媳婦兒的衣服總是帶着可愛嬌媚的,從來沒有一套裙子如同這套,清新高雅,偏偏穿在她身上如此相得益彰。
“怎麼?不好看?”徐堇依走到熊燁琰面前,轉了一圈,“你左挑右選出來的,你覺得不滿意?”
熊燁琰嘴角扯動了幾下,尷尬的小小,說道:“怎麼會?在滿意不過了!”
來到顧家頤在縣裡的一套院子,門前車水馬龍,一輛接一輛的馬車聽在門前,訓練有素的青衣小廝上前接過繮繩,等馬車上的人下來之後,再把馬車牽出去套好。
遞了請柬,徐堇依和熊燁琰兩人很快就來到裡面的大廳!屋子裡到處紅浪滾滾,一朵朵大紅色的花纏繞在屋檐下,房樑上,門上,窗戶上各種各樣鑲嵌了“囍”字的窗花,來來往往的人們臉上洋溢着笑容,進入人羣,徐堇依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與世界隔絕了太久一樣。
她欣喜的穿梭在人羣中,這樣的場面,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參加過!各種華服美女,鬢影綽綽,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裡所有的人都驚訝於這座庭院的美景構造,徐堇依則沉浸在回憶之中。這裡唯有熊燁琰一人,擔心的看着前面健步如飛的小妻子,總有種她要飛走的感覺。
“媳婦兒,這麼多人,你幹什麼!”他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把拉着她的手,“不要亂跑,等下露個面我們就回去,不然,熊二肯定得要哭了!”
熊燁琰的話讓徐堇依一下子就回到了現實之中!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朝自己早就不是以前那個站在人羣之巔俯視着茫茫人海的女強人,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一個母親,僅此而已!
“沒,我知道了!”
顧家頤身着喜服,胸前一朵大紅花,頭上戴着一頂插翎的帽子,喜氣洋洋的騎着馬將自己的新娘子接回來。
拜天地的時候,她和熊燁琰站在他們旁邊,徐堇依小聲的對熊燁琰說道:“你說花豆今天好看嗎?我還沒看過呢!都說新娘子是最最漂亮的,那我做新娘子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是!”熊燁琰的腦子裡也想起了那時候自己挑開蓋頭,入眼的是一張極其美麗耀眼的小臉,令他瞬間把那股被逼迫成親的怒氣消散開來。“那時候你真的好美,是我見過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女人!”
熊燁琰毫不吝嗇的讚美讓徐堇依笑了,那種打從心底裡流露出來的笑容,讓和花豆對拜的顧家頤都差點晃花了眼!現在,他很確信她是幸福的,所以,自己真的沒有必要在揪着過去不放手了,就這樣吧!
參加完顧家頤的婚禮,徐堇依十分興奮,又拉着熊燁琰去給仇氏買衣服,還有熊大錘子和歐氏!
“媳婦兒,我們買布匹吧!”熊燁琰不想說再也不想買成衣了,因爲成衣什麼的,都是坑爹的貨!今天多少男人盯着她看?他快要被氣死了,等下去買布,一定不能買那種太過美麗耀眼的布,不然,得有多少蚊子?
徐堇依點點頭,隨着熊燁琰一起去買布匹!
大街上,可能由於太過熾烈的陽光的關係,沒什麼人!而徐堇依呢,一手遮擋在額頭,一手被熊燁琰拽着,朝前面走去。
“我們進去看看吧!”熊燁琰指了指街邊的一家綢緞莊。
“呀,熊老闆,你這是·········”
他們剛進去,就看到一個身材肥圓的中年男人身邊摟着兩個打扮十分妖豔的女子在選布匹。
這家綢緞莊在荊南縣十分有名,他們家的綢緞出了名的絲滑柔軟,深的大家的喜歡。
“原來是廖老爺!”熊燁琰走上前去,“稀罕稀罕!我可是好幾個月沒有見到您了,又忙什麼呢?”
“熊老闆可折煞我了,那兩家鋪子,能有什麼好稀罕的?我可是聽說了,您啊,在郡裡都開了糧店,這下可好了,準備進軍州里嗎?熊老闆,我們兩可是老熟人,你可要多多提攜提攜啊!”
“··········”
徐堇依傻眼了,在她的記憶中,熊燁琰是個少言寡語的男人,而且,除了在她面前,一般他很少和人說話!什麼時候他居然也這麼開朗,和人侃侃而談?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那位廖老爺指着徐堇依問道:“這位是······”
“這是內人!廖老爺,我還要陪夫人逛逛,我們下次再見!”
除了綢緞莊的門,徐堇依黑着臉站在熊燁琰面前,一臉不爽,問道:“熊燁琰,你什麼時候在郡裡也開了糧店?我怎麼不知道啊?還有,那位什麼廖老爺的到底是誰?”
熊燁琰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會被妻子好好拷問一番,當下就把這一年多以來的成果跟徐堇依說了。
“去年買了不少種子出去,再說了大家都看到了,去年我們家種小麥和花生賺了不少錢,所以,我纔在縣裡甚至郡裡都盤下了幾家糧店。媳婦兒,我知道分寸,你不用着急。”
徐堇依聽到熊燁琰最後一句話,心裡不由得複雜萬分。當初是自己放手讓他去做的,可如今他真的由雛鷹長大成爲簸箕長空的成年翔鷹,卻怎麼也說不出那種味道。
“媳婦兒,你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這段時間我見你忙得很,就沒有跟你說!”熊燁琰生怕徐堇依生氣了,趕緊道歉,“媳婦兒,我不會阻止你繼續做生意,要是你想,也可以繼續做!”
徐堇依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燁琰,如今見你越變越成熟,我打心眼裡高興,真的!”只是我害怕你從今往後理我越來越遠了而已!這句話,她暗暗的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這一次,徐堇依和熊燁琰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按照先前所說的,熊燁琰去找了一個書法很好的老先生,專門教導幾個孩子練字!而徐堇依呢,就和羅永忠還要吳柏林商量,如果他們一家培養好了接班的人才,那她就放他們去別的郡開闢新的鋪子!
所以,一時間忙得不行!而熊燁琰也忙得腳不沾地,眼看今年已經快要得一半了,小麥、花生都已經種下了,他也要着手準備多開一些糧店。
這天,徐堇依剛剛從羅家回來,就看到他們家遠遠邁着小短腿,跟在南瓜身後,兩小子手上拿着一把木製的彈弓,正撅着小屁股對着某個地方!
徐堇依一時好奇湊了過去,她輕手輕腳,並沒有驚動兩個小屁孩!
對面的太師椅上,一位頭髮花白,蓄着很長鬍須的老人家正打盹,他手上的一塊木製板子掉在地上去了,旁邊,一個小茶壺和幾個茶杯。
“小舅舅,怕怕!”遠遠輕輕扯了一下南瓜的衣袖。
南瓜不以爲然,拍掉他的手,認真的跟他說道:“怕?怕什麼?笨蛋,你今天不是被打手掌心了嗎?哼,我們不報復一下,怎麼解氣?遠遠,你忘記了,他說了,如果我們下次再不聽話,就要脫了褲子打屁股。哼,我是男孩子,屁股怎麼能隨便給人看?”突然,南瓜的視線從遠遠身上往下滑,“哦哦,我知道了,你不怕脫褲子是吧?”
遠遠羞紅了臉,他都沒穿開襠褲了,當然會害羞的好不好?孃親說了,屁股不能給除了孃親和爹爹以外的人看!
“不!”狠狠的搖搖頭,然後也跟着學南瓜的動作,架起彈弓,把準頭對準了老夫子。
徐堇依剛想動手抓着他們兩個,沒想到自己剛剛握住遠遠的手,遠遠大叫一聲,隨即南瓜的手一鬆,馬上,對面的老夫子猛地痛醒了,大喊大叫着:“誰?是誰?哎喲,我的牙喲!”
徐堇依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人家老夫子沒剩幾顆牙齒了,這個臭小子!
“南瓜!”徐堇依一把將南瓜從地上提起來,丟給老夫子,“夫子,真是不好意思,他太調皮了。我現在把他交給你,隨你怎麼罰都可以!”
老夫子一看罪魁禍首是南瓜,氣得鬍子都快飛起來了,指着南瓜,喘息着說道:“稚子,稚子·········”
徐堇依最聽不慣老夫子動不動就之乎者也,餘氏,拎着遠遠,“遠遠,你幹什麼?”
遠遠早就被嚇懵了,特別是徐堇依拎着那一會兒。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南瓜,我是管不了你,你給我等着!”她畢竟只是姐姐,要管他也是李大夫或者是仇氏,她可沒那麼大權利!“夫子,我先帶他過去,等下給你一個交代!花落,給夫子沏一壺好茶來。”
把遠遠拎到屋裡,徐堇依直接將他丟到椅子上,“臭小子,爲什麼跟小舅舅一起幹壞事?娘怎麼說的?讓你好好跟夫子學,你都學了些什麼?”
遠遠低着頭,小肩膀一抖一抖的,顯然,是在哭!
“說話!”徐堇依氣極了,這麼小的孩子,居然就敢打老師,真是·······她不禁在想,難道說這麼小的孩子就到了逆反期了?“自己告訴孃親,有沒有錯,錯在哪裡!”
說到這裡,徐堇依的語氣不禁放柔和了下來,遠遠還小,才兩歲,自己不應該對他太嚴苛。
“孃親~~~”小傢伙聽出徐堇依的語氣軟了,立馬就哭着湊到徐堇依胸前,緊緊揪着她的衣服,無比可憐的說道:“他打我!”
“恩?”
遠遠生怕徐堇依不相信,馬上把自己的手伸出去,那隻原本白嫩嫩的小手上一道粉紅色的印跡顯得十分突兀,隱隱的,周邊還有點腫。
“這是夫子打的?”徐堇依很心疼,急忙抓起他的手,湊到眼前看,“那你告訴孃親,夫子爲什麼打你!”
儘管她很心疼,可她相信熊燁琰找的夫子絕對不是那種沒有道理就體罰學生的夫子!而且,這位夫子的名聲她也去打聽過,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書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