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們家也是分人來的。”徐堇依嘴角微微上翹,“哎呀,你看,菜都做好了,堂姐,你呀,就不走了吧,胭脂姑娘,我們鄉下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你們就留下來吃頓飯吧。”
也不等他們回答,花落直接把飯菜端上來,一一擺上桌。
徐蘭兒還以爲徐堇依給他們做了什麼好吃了,半推半就的跟了上去,等她坐下來才發現,這滿桌子的菜,沒有一樣是葷菜。
這也就算了,徐蘭兒居然和胭脂坐在一起了,兩張凳子捱得緊緊的。徐蘭兒自從嫁給殷順之後,爲了能夠配得上他,她暗地裡不知道學了多少禮儀,也深知大戶人家裡面,最是看重輩分倫理道德,經過這麼多年的培養,她已經習慣了。
在殷家,徐蘭兒是正妻,是主子,能夠坐下來吃飯。可胭脂是妾室,如果沒有殷順發話,她每天都要侍候徐蘭兒吃飯的。
可在徐堇依這裡,妾室和正妻居然坐在一起吃飯?這讓一直以來都認爲自己是正妻,穩穩壓過胭脂一頭的她怎麼受得了?
看了看徐堇依,徐蘭兒皺着眉頭,說道:“依依啊,你這個位置的事是不是········”
徐蘭兒欲言又止,自己是客人,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啊?怎麼了?”徐堇依剛把最後一碗菜端上桌,扭過頭問道。
徐堇依那天真無辜的模樣,每次看的徐蘭兒都有種想要狠狠的將她的臉抓花的衝動。“其實也沒什麼,可是你看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合理!”說着,指了指她身邊的位置。
“什麼不合理?”徐堇依看向徐蘭兒,“你說胭脂嗎?哎呀堂姐,我們鄉下人家,哪來這麼多規矩?餓了,大家一起吃頓飯便是。哎,我是真的不好意思,你們看,這段時間,我們家日子不太好過,家裡也只有這些吃的了,希望堂姐你不要嫌棄的好。”
胭脂一直都想把徐蘭兒壓在腳下,無奈徐蘭兒比自己厲害,早一步生下了殷家的長孫。如今看到徐堇依的安排,不由得抿嘴一笑,,“當然,我們怎麼會嫌棄呢?”
其實,胭脂在看向桌上那幾盤吃食上,早就皺起了眉頭。不過,這會兒能打擊到徐蘭兒,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姐姐,你說是吧?”胭脂施施然坐下來,她的一舉一動間,都帶着無限的風情,嫵媚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徐蘭兒,那樣子,不知道還以爲是在看她的情郎呢。
徐蘭兒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她怎麼不嫌棄?她嫌棄的很好不好?哪怕是她以前和徐耕田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吃過這麼簡單的飯菜一碟子涼拌酸黃瓜,一盤花生,然後是小盤醃菜,最後就是一大碗清水白菜。整個桌上,她就沒見一點葷腥,哪怕是花生米,都是生的。可以想象,徐堇依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思來置辦這桌菜的,更何況,還有一個賤、人胭脂在一邊幫腔,簡直就氣死她了。可是在胭脂面前,她又不能表現出不喜歡的表情來,只好硬着頭皮,說道:“那當然!”
徐蘭兒最後回去了,可臨走的時候,卻讓她知道了仇氏懷孕的消息。徐堇依壓根沒去注意這件事,在她看來,仇氏懷有身孕這件事遲早大家都是要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有什麼區別呢?
可沒想到第二天,整個山塘村的都在討論這件事,熊燁琰中午回來的時候,黑着一張臉,臉上的不滿誰都看得出來。
徐堇依剛剛哄睡了小的,見大的又這樣,不禁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黑着一張臉做什麼呢?”
“依依,娘懷孕的事被大家都知道了,可他們說的話真是太·······”難聽了!可是熊燁琰不敢告訴徐堇依,生怕徐堇依聽了之後,會難過,會不顧一切的下去找那些人算賬。
徐堇依驚訝了一下,沒有意料之中的怒吼,也沒有紅臉,總體來說,她的反應淡的嚇人。
“媳婦兒,你是不是·······”熊燁琰好像說你是不是腦子抽風了?不然,怎麼可能在牽扯到仇氏的事情上變得這麼冷靜,這簡直不符合徐堇依那超級戀母的形象啊?
徐堇依扭頭看了熊燁琰一眼,“是什麼?快去洗手吃飯,在河邊呆了這麼長時間,你不餓啊?”
熊燁琰撓撓頭,樂呵呵的去洗手去了。既然媳婦兒都不生氣,自己就不要再說了吧。
等熊燁琰轉身之後,徐堇依微眯着眼睛,這件事情他們自己都才確定沒多久,怎麼村子裡的人就知道了?
徐堇依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這幾天來他們這裡的人,除了那些個長工之外,沒有其他人了。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是了,這個世界上,最恨她徐堇依的,怕就是那個女人了!徐堇依就不明白了,要說自己和徐蘭兒,真的有點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小時候被他們欺負怕了,加上又沒人管她,後來,自己就儘量躲着他們。這樣過了這麼多年,自己到底是哪裡讓徐蘭兒恨自己就像自己曾經殺了她似的?
“哼!”徐堇依冷哼一聲,自己還沒去找她徐蘭兒算賬,沒想到她卻自己送上門來了。看來,這一次,如果不給徐蘭兒一個教訓,只怕是以後自己做什麼都要防着她了。
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沒幾天,說仇氏老蚌生珠,人老了,心還不老,還有什麼人越老越騷,這把年紀,居然還要和人家拼生孩子。
他們話裡話外,都在暗示仇氏其實不想離開徐耕牛,現在看到馬氏一個接着一個的生,所以這麼大年紀了,也跟着生,其實就是在和徐耕牛賭氣。
這些話徐堇依自然不清楚,五月下旬,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暴雨。徐堇依急忙叫人去給熊燁琰送傘,同時,仇氏也叫人去找李大夫。
眼看着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徐堇依心裡焦急得很,不時的探頭出去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雨水落在地上,升起一層氤氳的霧氣,漸漸的遮住了視線。
“怎麼還不回來?”徐堇依抱着遠遠,走在屋檐下,屋檐上的雨水如同小溪流似的,嘩啦嘩啦的往下面掉。這時天邊突然被一道刺眼的閃電撕破蒼穹,她急忙抱着兒子進屋,趕緊捂着兒子的耳朵,果然,一道炸雷“轟”地在山塘村上空響起。
沒多久,就聽見他們家黑仔在叫,她急忙打開門,一陣疾風猛地吹進來,夾雜着一股雨水的腥味,還有一些細小的灰塵。熊燁琰在屋檐下,一邊脫掉蓑衣,一邊說道:“媳婦兒,快點關門,這麼大的風,看把孩子吹涼了。”
徐堇依果真看了一眼兒子,白嫩嫩的一團,他還小,沒什麼抵抗力。於是,她把遠遠交給花落,自己走出去,爲他把蓑衣掛在外面的木杆上,責怪的道:“頭髮溼了?我給你的傘呢?”
“這麼大的風,你那傘怎麼頂事?再說了,水師傅年紀大了,我不能不顧他啊!傘給他了,他們去春灣那邊要近一些,可千萬別像我一樣,成了落湯雞!”
徐堇依白了熊燁琰一眼,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以爲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只披着蓑衣就跑回來了。
“花開,快去燒熱水!”徐堇依拉着熊燁琰就趕緊進屋,真是的,溼了這麼多,要是不趕緊好好的洗洗熱水澡,指不定就生病了呢。“還有,讓孟嬸嬸給我們熬一晚薑湯!”
熊燁琰樂呵呵的傻樣,任由徐堇依拉着他進屋。
給熊燁琰換上衣服,徐堇依一顆心纔算落了,她就說嘛,他們這裡每年必定在五月份有一場大雨,每年河水都會暴漲。端午節過去了那麼長時間了,果真,還是下雨了。
“這雨下的好啊!”熊燁琰感嘆着,這段時間秧田裡沒水,幾乎家家戶戶都在爭水灌溉田。徐堇依家要好一些,他們家的田都是連成一片,四周沒人跟他們爭水。可其他人家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徐堇依點點頭,這倒是,他們這些莊稼人,都是看天吃飯。
兩人剛剛收拾好,就看到花開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着急的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少奶奶,不好了,出事了!”
徐堇依的心咕咚一聲,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心裡有點毛毛的,涼涼的,很不舒服,彷彿花開說的是很不好的事情一般。
熊燁琰一看媳婦兒的臉都白了,不由得一瞪花開,“到底什麼事,好好說話!”
花開本來就害怕熊燁琰,特別是他板着臉說話的時候,花開每次都不敢去看。這會兒見他更是,那眼神,看起來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狠狠的嚥了幾口唾沫,她看向徐堇依,說道:“少奶奶,剛剛親家夫人那邊來說夫人,夫人她摔了。”
“什麼?”徐堇依眼睛一瞪,果然,果然,“你說什麼?我娘摔了?”
徐堇依一個踉蹌,一把抓住花開的手臂,小臉蒼白的看不見一絲血色,聲音止不住的顫抖,她的眼眶紅紅的,“我娘摔了?”然後不等花開說話,一把推開她,急急忙忙的就往外面衝。
熊燁琰一個箭步衝上去,從後面抱着徐堇依,小聲的哄道:“媳婦兒,媳婦兒,你先等一下,先問清楚,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啊!”他轉過腦袋,也十分着急的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爹在不在?現在在哪裡?”
花開被熊燁琰嚇得小心肝一顫一顫的,這男主人真的太嚇人了,她是個女孩子啊,真的受不了這麼粗魯的問話。不過,花開只敢在心裡腹誹,面上卻老老實實的回答:“人現在已經回來了,親家老爺也在。”
徐堇依的心總算放下來一些,可依舊十分着急,“我要過去看她!”
熊燁琰還能說什麼?當然是答應了,“好,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徐堇依整個人傻傻呆呆的走在最前面,也不看看外面,盯着大雨就要衝進去。
熊燁琰無奈的搖頭,這丫頭,“等等,在下雨呢,快去那傘來!”
等他們兩個趕到李家的時候,就聽到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徐堇依一把掙脫熊燁琰的手,急忙走進去,南瓜抱着自己的木馬,哭得稀里嘩啦的。在他身邊,沒有一個人看着,徐堇依心疼不已,急忙走過去,“南瓜,怎麼了?娘呢?”
南瓜見到姐姐來了,伸出小手,抱着徐堇依的脖子,抽泣着說道:“姐,姐姐,姐姐······”
徐堇依的心生生的抽疼,抱着南瓜就進屋去了。屋裡,李大夫坐在仇氏*邊把脈,仇氏身上的溼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來,溼溼的髮絲緊緊貼着她的臉龐,周圍來來去去的小丫頭,端着熱水。
“爹,娘怎麼樣了?”徐堇依轉身把南瓜交給熊燁琰,“娘,我是依依啊,娘!”
李大夫見到徐堇依來了,猛地站起來,“依依,你來了,快點看看你娘,我,我·······”
徐堇依順着李大夫的視線看過去,仇氏的裙襬上,居然有一塊血跡,她的心頓時涼了,腦子裡突然想到了很多,她一把跪在仇氏*上,用顫抖的聲音問道:“我,我娘她是不是,是不是······”
李大夫自己也是臉色蒼白,腦子裡一團漿糊,這會兒哪怕他是大夫,也不曉得具體情況。
徐堇依回頭見李大夫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一點一點往下落。熊燁琰趕緊扶着李大夫,對徐堇依說道:“依依,我去找大夫,你趕緊把娘身上的溼衣服換掉。”
等熊燁琰走了之後,徐堇依抱着仇氏的手臂,眼淚嘩啦嘩啦的哭起來,手指顫抖着給仇氏解開衣服,小丫頭們打來熱水,徐堇依給仇氏擦乾淨身體。沒多久,熊燁琰冒雨回來了,他身後跟着一個上了年紀留着花白長鬍子的老人家。
熊燁琰顧不得自己身上溼了沒溼,急忙領着大夫進來。這會兒,李大夫也跟了進來,默默地坐在仇氏身邊,老大夫跟他說話,也不曉得他聽了沒聽,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
看的老大夫頻頻搖頭,也不去管他了,徑直取了把脈的小枕,墊在仇氏手腕下,細細的探查了起來。
徐堇依和熊燁琰緊張的看着老大夫,就連南瓜小子伸手要她抱,她也沒發覺。
這會兒最最悲催的就是我們的小南瓜童鞋,他呆在熊燁琰那溼淋淋的懷抱裡面,雖然挺熱和的,可到底溼溼的,很不舒服。好不容易和姐姐走到一起了,卻沒想到姐姐壓根就不理他。
徐堇依此刻正緊張的盯着老大夫,要不是老大夫心理素質好,怕是要被這幾個人嚇一跳了。
徐堇依那個着急啊,可是老大夫似乎一點也不着急,他慢悠悠的取出小枕,然後站起來,捋了捋鬍鬚,不緊不慢的說道:“病人沒什麼大礙,摔了一跤,還好沒有摔到肚子,孩子還在,但是,還得要吃幾幅安胎藥,畢竟上了年紀,你們也注意點。”老大夫的視線在李大夫身上溜了一圈,“孕婦情緒似乎很激動,這才導致胎兒有些不穩,不過好在孩子還小,要是再大一點,指不定就這麼摔沒了!”
徐堇依和李大夫兩人直接傻掉了,特別是李大夫,剛剛自己把過脈了,不是,不是·····還有裙子上的血跡,他是男人,哪怕是仇氏的丈夫,他也不好意思去扒一個女人的裙子吧?於是,他把視線放在了徐堇依身上。
此刻徐堇依也正傻乎乎的,不由自主的說道:“我,我剛剛看到我娘身上有血跡,大夫,我娘真的沒關係嗎?”
就連李大夫也不敢相信,“林大夫,真的沒關係嗎,我,我剛剛怎麼看着·······”
“小李啊,不是我說你,你也行醫多年,是不是滑脈你能診不出來?再者說了,孕婦並沒去其他不適,只是暈了而已,你呀,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林大夫恨鐵不成鋼,看李大夫的樣子怎麼看都有點笨,自己的媳婦兒,自己還是個大夫,最主要還是他們附近挺了不起的大夫,居然這麼不靠譜。
李大夫面色十分尷尬,他也是因爲着急,一看到仇氏裙子上的血跡,下意識就覺得仇氏已經流產了,也沒去想其他,後來把脈的時候,他的思緒也不在這上面,怎麼可能會把得準呢?
徐堇依聽到仇氏沒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爲李大夫開脫,“大夫,不是這樣啊,我爹的醫術一直都挺好的。不過這次是因爲生病的是我娘,他一着急,哪裡還摸得準?你看看他剛剛的樣子,整個失魂落魄的,要不是你,我們都要被嚇一跳不可。”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大夫,真是謝謝你了!”
徐堇依很真誠,她也是傻乎乎的,剛剛看到仇氏裙子上的血跡,換衣服的時候,也沒去仇氏身下,這才導致出現這樣的結果。
送走了大夫,徐堇依這才被南瓜一句“姐姐”提醒注意到了熊燁琰。
她大驚,急忙把南瓜抱下來,對李大夫說道:“爹,你快抱南瓜去換身衣服,燁琰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肯定把南瓜身上的衣服浸溼了。我先帶他回去換衣服,等下我們就過來。”
不由分說,徐堇依拉着熊燁琰就往家走,一邊走還一邊唸叨:“你怎麼這麼傻啊,自己衣服溼了,趕緊回去換了就是,怎麼傻呆呆的站在那裡?已經兩次了,你要是生病了可怎麼辦?不行,等下我叫爹開點着涼的藥給你吃,預防感冒!”
熊燁琰微微揚起嘴角,他很喜歡被徐堇依這麼嘮叨的感覺,很溫暖。
再次回到李家,仇氏已經悠悠醒來,她一見到這麼多人圍着她,不由得想起她在村子裡聽到的話,眼神黯淡。
李大夫見仇氏醒了,趕緊問道:“豔紅,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仇氏搖搖頭,突然,她想起了什麼,手急忙覆上自己的肚子,着急的問道:“孩子,孩子········”
徐堇依抿嘴一笑,“娘,放心吧,我的弟弟妹妹都還在呢!”
“沒事,你就放心,還好,剛剛請大夫看過了。來,先喝藥!”
等仇氏喝了藥,李大夫才慢慢問道:“豔紅,是不是·······我看她在哪裡,好端端的,你怎麼會摔倒?”
“爹,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堇依又不傻,聽到李大夫的話,她自然知道,這件事怕是有自己不知道的情況發生。
從李大夫的嘴裡,徐堇依才知道原來李大夫出診去了,仇氏打發家裡的幾個丫頭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給他帶了蓑衣和傘。可是幾個丫頭出去之後,很久都沒有回來,她不放心,把孩子交給家裡一個長工的媳婦兒,自己出去了。
中間發生了什麼李大夫不知道,但是仇氏在暈倒之後,李大夫趕來卻看到秦家大媳婦兒也就是鍾氏還保持着雙手推開仇氏的姿勢,而仇氏卻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徐堇依驚訝了,鍾氏哪怕是再恨仇氏,也不會這麼做的。要知道,仇氏身體本就弱,加上又是高齡孕婦,一般人基本上都不會沾上她的。可這個鍾氏怎麼會這麼笨?不管怎麼樣,反正徐堇依不相信鍾氏會蠢到做這樣的事,最主要的一點,他們這個的人基本上都是那種吵架起來很厲害,可要說真的謀財害命這種事,還是比較少的。
“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秦家媳婦兒會推你······”
“不是她推得我,是我自己,我自己暈倒的!”仇氏低下頭,悶聲悶氣的回答。
“什麼?”
仇氏的回答徐堇依怎麼可能會相信?要說沒人推她,那爲什麼她會做那樣的動作?還有,她爲什麼會暈倒?
“娘,你到底爲什麼暈倒?”徐堇依突然變得強勢起來,這或許是習慣使然,仇氏一向懦弱,最喜歡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向都喜歡委屈自己。所以,徐堇依和仇氏在面對這種事情上,一般都是徐堇依強勢,然後爲仇氏撐腰。
李大夫第一次見到徐堇依這麼強勢,倒是熊燁琰,早就知道徐堇依成熟,只是沒想到她真的認真起來,那麼嚴肅。
“依依,真的沒什麼······”這要她怎麼說出來?仇氏覺得自己臉都快丟光了,就像大家說的那樣,都一把年紀了,外孫都出生了,居然,居然自己還能再生孩子,可真是,真是·····越老越*!
“娘,你要是不說的話,也沒關係。哼,他秦家就是想要欺負我們家沒人是吧?哼,走,我現在就要去他們家,我倒要看看,他們秦家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理由!”徐堇依真的生氣了,她本來氣得想要罵人的,可見到南瓜還有長輩在,也不由得把那些髒話嚥了下去。
徐堇依挽起袖子,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這樣子,像是要去打架似的。熊燁琰看的忍不住想笑,可是仇氏知道,她女兒說的是真的,如果自己不說,她真的會去。
在徐堇依心裡,仇氏絕對是最重要的人之一,這個世界上,她不會讓人欺負她的。同樣的,在仇氏心裡,徐堇依也是最重要的人之一,她們母女兩個,相依爲命這麼長時間,兩人之間的感情,很深厚。
“別,依依,也沒什麼,就是她見到我,然後說我老蚌生珠,說什麼越老越騷什麼的,我,我······”仇氏紅着臉,她這一輩子,估計也只有這個時候纔是最最讓她難堪的,哪怕是當初和徐耕牛和離,也沒有這麼難堪。
“什麼?”徐堇依詫異極了,這是什麼理由?“這麼說她就是因爲你懷了寶寶,然後你聽了就暈了?那爹說他看到那個女人推你,你怎麼說?”
“沒有,沒有!”仇氏急忙搖頭,“我暈之前,分明看到她想要伸手拉我的,只是,沒有拉的住,我就倒下去了。”
“娘,你確定?”徐堇依有點不太相信,仇氏太善良了,她毫不懷疑,哪怕真的是鍾氏把她推到的,說不定她也會爲她開脫!“娘,你說你,懷孕不是好事嗎?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了暈倒?難道說你不想多給我爹生幾個寶貝?娘,你看看我們家南瓜,他也想有個黃瓜冬瓜之類的弟弟呢!”
熊燁琰笑了,冬瓜黃瓜,虧得她想得出來。不過,爲什麼自己感覺眼前有些模糊,腦子懵懵的?
李大夫抿嘴,沉着臉,他從來沒想到仇氏居然會在乎這些。這些時間,他都快高興壞了,他以爲這輩子自己只有南瓜一個孩子了,沒想到上天可憐他,又給他送來了一個孩子,這樣天大的好事,怎麼就成了暈倒的原因呢?
仇氏不說話了,咬着嘴脣,她知道是好事,可當那些人說她什麼越老越騷的時候,她總覺得像是在在說鎮上那種地方的女人。加上仇氏一直覺得自己髒,畢竟,自己是和離過的女人,怎麼能和那些一生只成一次親的女人比?也難怪他們會這麼說自己。
徐堇依看到仇氏的模樣,心裡暗暗嘆氣,“娘,你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這麼說你嗎?”
耐着性子,徐堇依循序漸進的誘導仇氏,仇氏如今懷着孩子,要是她再這麼胡亂想下去,這事情可複雜了,所以,她要儘可能的讓仇氏把這個想法轉變過來。
“爲什麼?”
“你說恨一個要什麼理由呢?你打過她?”
仇氏搖搖頭,她這一生與人爲善,怎麼可能打人?就是徐堇依,她都捨不得動手。
“你罵過她?”
仇氏還是搖頭。
“那你們世代有仇?”
仇氏依舊搖頭!
“那就是了,按理說你們之間沒什麼仇怨,那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理由這麼恨你呢?其實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嫉妒你!娘,你這一聲幾乎沒和誰紅過臉,也沒和誰吵過架,那我們村都這麼說你,肯定是嫉妒你,你想想,如今你家庭圓滿幸福,孩子健康,丈夫能幹,還是山塘村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你再想想他們,他們有的連吃飯都要算計着,能不嫉妒你嗎?你之所以三十多歲依舊懷孕,那是因爲你身體好,知道嗎?”
仇氏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這麼說起來,似乎還挺有道理的!”
“所以,這個問題你就不要多想了!對了娘,正好下個月沒什麼大事,我們去縣裡住住吧,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在縣裡買了一個三進的小院子,你們正好也去看看。”
“依依啊,我們去哪兒做什麼?”李大夫不想去,縣裡,他年輕的時候想過,可是現在,他只想守着老婆孩子。
“沒什麼,爹,你看看這次的事,娘就是因爲別人幾句話,居然幾就暈了!要是人家再說點什麼嚴重的,那可怎麼得了?還不如帶着娘去縣裡好好養養身子,正好,我們也有事要去。”
最後,在徐堇依的努力下,仇氏終於答應去縣裡。敲定了日期,徐堇依就和熊燁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