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着聶老爺說什麼,聶夫人就沉聲說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配當我們聶家的少夫人!你真是大言不慚!”
張秀娥聞言笑着說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可以放我自由,不管我以後如何都和你們聶家沒關係了?那我真是太謝謝你了!”
聶老爺的聲音微微一沉:“你是遠喬的夫人,怎麼可以隨便改嫁?你難道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和聶家脫離關係嗎?要知道我們聶家,可是這最大的大戶人家了!”
張秀娥笑着看着聶老爺,語氣到是平靜:“聶家是大戶人家沒錯,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說句不好聽的,當初嫁給聶公子本就不是我自己的意思!你們那聶公子最後不在了,你們也不能都賴在我的身上吧?”
“他的病是自己得的,我的生辰八字是你們選的……至於聶公子最後的不幸,指不定是有人故意選了我這個八字不合的人來害聶公子呢!”張秀娥說到這,就意味深長的看了聶夫人一眼。
聶夫人的心微微一沉。
她當初可沒想真的給聶遠喬找個八字合的人!選中張秀娥,無非就是看中了張秀娥那上不了檯面的身份。
要不然,以聶家的財力,找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就算是找不到嫡女,那找個庶女,怎麼也比張秀娥這樣的農女來的體面的多。
聶夫人不悅的看着張秀娥:“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看啊,你就應該去廟裡面給遠喬祈福!”
一直沒開口的聶鳳琳說話了:“這可不成,咱們本來就有一些對不住張秀娥,你要是讓她給遠喬守一輩子,那遠喬若是泉下有知,不但不會覺得感激,反而會覺得內疚難安。”
聶鳳琳受了聶遠喬的委託,自然不會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你說應該如何?”聶夫人不滿的看着聶鳳琳,這就是一個攪屎棍,怎麼哪裡都有她來壞自己的事!若是有朝一日,她得了機會,一定不會讓聶鳳琳好過!
聶鳳琳開口說道:“自然就是按照她的意思,讓她離開!”這可是聶遠喬的意思,她這姑姑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但是隻要聶遠喬開心了,她纔不在乎別的呢。
聶老爺沉聲說道:“這萬萬不可,她既然入過我們聶家的門,那就是我們聶家的媳婦,如果就這樣改嫁了,咱們聶家的顏面何存?”
張秀娥聞言緊緊的盯着聶老爺。
她本以爲這聶老爺是個開明的,現在想來這些當地主的,應該都是周扒皮一樣的橘色,哪裡會管別人想法和死活?
在聶老爺的心中,自己這樣的賤命一條,實在比不上聶家的面子重要、
聶鳳琳開口說道:“兄長,遠喬心善,咱們若是太過了,到是給遠喬造下業障了,他在陰間這日子,怕也不好過啊。”
聶夫人聞言說道:“老爺,咱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聶家丟臉!”
聶老爺琢磨了一下,最終看着張秀娥說道:“這樣吧,我們聶家也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既然鳳琳給你說話,那你就給遠喬守三年,三年過後,你何去何從和我們聶家,沒有一點關係!”
“但是有一點,這三年內,你是絕對不可以改嫁的!”聶老爺沉聲說道。
這是聶老爺能想到的,兩方面都顧全的做法了。
聶老爺不想讓聶家的面子上太難看。
張秀娥聽到這,長鬆了一口氣。
不過就是三年不能嫁人,三年後她也才十八歲。
在古代雖然看起來這年紀是不小了,但是對於她來說,這人生不過是纔剛剛開始,她並沒有太難以接受的感覺。
這已經是諸多結果之中,張秀娥最容易接受的一種了。
至少不用一輩子都被綁在聶家。
聶鳳琳想了想開口說道:“如此一來,如果三年內張秀娥不改嫁,那我不希望有人再對付張繡!不然這就是和我過不去!”
說到這,聶鳳琳特意看了看聶夫人。
張秀娥的心中很是感動,聶鳳琳這意思,就是明明白白的護自己到底了。
其實聶鳳琳還能爭取一番的,但是一來是這三年的約定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二來是……聶鳳琳也是存了私心的。
說到底,聶鳳琳對張秀娥所有的好,都是建立在聶遠喬懇求的基礎上的。
如果在張秀娥和聶遠喬之間做出選擇,聶鳳琳首要選擇的還是自己的侄子。
她的私心就是,她隱隱的看出來聶遠喬對張秀娥不是很一般,如果張秀娥馬上就改嫁了,那麼聶遠喬不是永遠都沒機會了嗎?
聶鳳琳可是一直都希望,自己的侄子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她不是那種太講究門戶的人,對張秀娥沒有什麼看不起的感覺,所以她並不會去想着讓聶遠喬打消這個念頭,反而還會支持聶遠喬。
當然,聶鳳琳做的這些,聶遠喬是不知道的。
這只是一個長輩出於私心,爲了晚輩做的事情。
張秀娥就算是知道聶鳳琳的私心,也不會責怪聶鳳琳什麼,畢竟如果沒有聶鳳琳,她今日都活不過來。
說到底,聶鳳琳還是幫了張秀娥的,只是明明可以盡十分力,她用了八分力而已。
聶老爺開口說道:“鳳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遠喬那……等以後選一個大戶人家早夭的小姐合葬吧,三年一到,張秀娥就和咱們聶家沒有一點關係了!”
聶老爺此時覺得,聶鳳琳是看不上張秀娥的身份,所以纔會支持張秀娥改嫁呢!還要護着張秀娥平安,一直到三年一滿……
等着張秀娥一改嫁,那麼張秀娥就怎麼也不能算是聶家的媳婦了。
等到時候合葬的時候,怎麼也不可能入聶家的墳。
這個時候不管聶老爺是怎麼想的吧,這結果都是一樣的。
張秀娥纔不管那病癆子以後和什麼樣的合葬呢,她要的是自由!
這樣也好,徹底斷了關係,以後她就再也不用擔心聶家會有什麼人,忽然間又來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