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娥沒有先回答聶遠喬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句：“你怎麼成這樣了？”
她頓了頓，低聲說道：“雖然說這樣問可能有點自作多情，但是……我還是想問問，和我有關？”
她雖然不想去聶家，可是也不想傷害聶遠喬。
張秀娥若是沒有看到這樣的聶遠喬也罷了，既然看到了，那她就不能看着聶遠喬爲了自己這樣。
有些話她還是說清楚的好，最好是能開解開解聶遠喬。
兩個人即便是沒辦法做夫妻，那也沒必要互相傷害。
張秀娥是這樣想的，但是此時她覺得自己已經人格分裂了一般，這心中還有另外一個小小的想法在冒頭。
她把那個想法往下壓了壓，此時等着聶遠喬回話。
聶遠喬低聲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聶遠喬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他擔心自己一睜開眼睛，看到了張秀娥，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張秀娥抿脣說道：“雖然說我沒有去聶府，是落了你的面子，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讓你難堪了，可……你也不至於因爲這個，就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去聶府？”聶遠喬的語氣之中有了幾分疑惑。
張秀娥皺着眉毛看着聶遠喬：“看着你這意思，你竟然完全不知道嗎？”
聶遠喬此時疑惑的睜開了眼睛：“我應當知道什麼？”
張秀娥見聶遠喬這樣，心中已經有了數：“如此，到是我誤會你了……是我不應該處處把你往壞處想的，派人告訴我讓我去聶府的……應當是聶夫人吧。”
張秀娥把事情理清楚了，這心中的竟然平白的多了幾分內疚。
聶遠喬此時沉聲問道：“有人來接你？讓你去聶府？”
聶遠喬強調了一遍。
張秀娥點了點頭，她斟酌了一下語言繼續說了下去：“既然不是你讓我去聶府的，你爲何……”
張秀娥想問問聶遠喬，既然不想自己去聶府的話，那自己不管去哪裡，聶遠喬都應該不怎麼在乎的吧？這個時候爲什麼會因爲自己這樣？
雖然說聶遠喬沒親自承認是因爲她，可是鐵玄總不至於拿這件事騙她。
她現在看一個人因爲自己這樣，這心中堵心的慌，而且她又誤會了聶遠喬，着實的內疚，就想着不管有什麼話，就說清楚了。
聶遠喬此時回過神來，深邃的如同古井一樣的目光，就落在了張秀娥的身上。
他的目光之中滿是剋制，在自己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張秀娥如今已經是秦昭的人了，他就算是再想着她，也不能做出什麼孟浪的事情了。
但是有些話，他還是想說一說。
聶遠喬看着張秀娥，頗爲認真的問了一句：“你爲什麼選擇了秦昭？難道我不好？”
張秀娥沒有說話，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因爲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秦昭！
此時她在自己的心中仔細的琢磨了一下聶遠喬的這句話，心中忽然間有了一種別樣的明悟。
不等着張秀娥再說什麼，就聽聶遠喬悵然的說了一聲。
“我時時在想，若是當初我沒有詐死，你是我名正言順的妻，那該有多好？”聶遠喬的聲音低沉黯啞，裡面卻滿是真情。
張秀娥聽到聶遠喬這樣一說，心微微的顫了顫。
“你嫁給秦昭的那一日，我其實我生了念頭去搶親的，可是……我又想，自己不能強迫你。”聶遠喬繼續說了下去。
許是已經知道自己和張秀娥不可能了。
聶遠喬此時說這些的時候，到是沒有之前那種緊張的感覺了，說起話來調理竟然十分清晰了。
他繼續說了下去：“秀娥，我如今不求其他，只想問問你，可是真的那麼厭惡我？”
張秀娥當下就說道：“我什麼時候厭惡過你？”
沒錯，就算是當初聶遠喬說那要她之類的話的時候，她的心中防備着聶遠喬，甚至是有點失望的，但是從來都沒有真的厭惡過她。
聶遠喬的眼睛一亮，但是又黯淡了下來：“秀娥，我知道你已經和秦昭在一起了，我說這些都沒什麼用了，但我還是想和說上一句……我這心中，一直都是心悅你的……”
張秀娥聽到這，整個人忽然間如同被雷擊中了一樣的。
之前的種種難以理解的事情，讓她看出來過一點苗頭，但是卻不敢相信的事情，似乎一瞬間都可以理清楚了。
她此時的心徹底亂了。
她來到古代之後，一直都覺得自己對男女之事實在是沒有什麼要求，也沒有因爲哪個男人如此過。
她理不清楚自己心中的亂麻，半晌……纔在渾渾噩噩之中說出了一句話：“我……我不是真的嫁給秦昭。”
張秀娥說完了的一瞬間，一下子回過神來了，她剛剛說了什麼？
就這樣……把她一直想隱瞞的事情，輕飄飄的告訴了聶遠喬？
聶遠喬聽到這，微微一怔，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張秀娥說了什麼，不過很快的，聶遠喬會直視着張秀娥，一字一頓的問道：“不是真的嫁給秦昭？”
張秀娥尷尬的笑了笑，她知道自己一時腦抽，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此時再要隱藏也沒什麼用了，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起來：“那個……不是有人來尋我去你們聶家，給你當什麼侍妾或者是丫鬟麼……我琢磨着我去了聶家，那也是有去無回……就……就求到了秦昭的頭上。”
聶遠喬盯着張秀娥問道：“所以，都是假的？”
張秀娥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其實我本來是想尋你幫忙的，只是我以爲聶家來的人事兒和你是有干係的，對……對不住了，我不應該誤會你的。”
聶遠喬的眼睛一眯，冷聲說道：“好，很好！真的很好！”
張秀娥看着聶遠喬那周身冷氣的樣子有些被嚇到了。
張秀娥說完了，不知道聶遠喬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就坐立難安了起來，當下就往院子裡面跑去。
正巧，此時鐵玄已經打開了鐵門，他一臉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此時他已經沒有剛剛抓張秀娥進去的氣勢了，他現在很後悔，十分的後悔！